我腳步一頓，藏在車子後邊。

「從頭到尾，我說的全是實話。」

Aaron的聲音很冷，冷得我甚至認不出是他在說話。

喬菲冷笑：「我真想看看啊，如果那些崇拜你的人看見你這副魔鬼一樣的臉，們會說什麼，還會不會把你看那個溫的男神。」

「哦？悉聽尊便。」

Aaron冷笑了聲，作勢要打開車門。

我連忙蹲了下去，藏在車子後頭。

喬菲咄咄人：「那，要是喬葉知道你做了什麼呢？」

「……」

Aaron頓了頓。

喬菲窮追不捨地說：「Aaron我告訴你，喬葉那個格，從來就倔得像頭驢！我要是在面前暗示一點什麼，一定會坐不住，去查你那些見不得的事……呃……」

的話剛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Aaron的聲音寒骨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重落地的聲音。

「咳咳……」喬菲咳嗽了兩聲。

車子後頭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我忍不住從車底往後看，看見喬菲從地上爬起來，手腳上全都是灰。

「Aaron啊，你惱怒也沒用。想想看……」喬菲拖長了聲音，「如果喬葉知道，我懷過你的孩子，還會不會和你在一起？」

……

晴天霹靂。

喬菲居然懷過Aaron的孩子。

我被這條消息嚇傻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

「你可以試著說出來。對了，千萬不要忘了，葉子知道的事，陸澤南也會知道。」Aaron好像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我想，陸澤南應該一直以為，你是個。」

喬菲氣急敗壞：「Aaron你！」

「聽著！」Aaron低喝一聲，「喬菲，你要是再敢對葉子下手，我會盡一切力量讓你生不如死，永生永世都別想再嫁什麼豪門！」

「你，你……」喬菲似乎被嚇到了，囁嚅了半天。

Aaron冷笑：「我猜，你永遠都不想知道，我手上到底還有多猛料。」

「……你到底想怎麼樣？」

喬菲安靜了一會，恨恨地問。

到了這個時候，的話里，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倨傲和囂張。

「我要你離葉子遠一點，越遠越好。」Aaron毫不猶豫地說，「今天的事，我知道是你做的。你要去給葉子道歉。今天之後，你最好別再在面前出現了。」

喬菲酸溜溜地說：「哼，看不出你還憐香惜玉。你自己還不是都風雨飄搖了？」

「相信我。」Aaron語氣很淡，「我風雨飄搖的時候，你的境，也好不到哪裡去。」

喬菲沒有再說話。

接著，就是長長的沉默。

再聽下去，估計也聽不到什麼了。

我剛想站起來，一抬頭，視線剛好和柱子旁邊的霍子寧對上。

仔細想想，剛才我似乎沒聽見腳步聲。

這麼說，這個霍子寧，從不知道多久之前開始，就一直在那站著了？

天吶。Aaron和喬菲的對話，到底聽進去了多？

「……」

我徹底愣了。

霍子寧看見我，也有點驚慌。下一秒，重重地往旁邊一歪，整個腳踝都撞到了地上，角度奇特。

「咔嚓」一聲，我聽了都覺得牙酸。

大概，是的腳踝崴了。

Aaron和喬菲一左一右，從車子後頭繞出來。

看見我，Aaron怔了怔：「……葉子？」

「哎喲，姐，你怎麼來了。」喬菲也是一愣，隨即幸災樂禍地捂住了，「我和Aaron剛才在說話呢，也不知道你過來了——對了，你剛才聽沒聽見，我們在說什麼呀？」

我心裡發虛，直了脊背。冷冷地說：「Aaron和陸澤南不一樣。陸澤南會騙你，Aaron卻不會騙我。我想知道的東西，他都會告訴我的。」

「……是麼？」

喬菲咬著牙，出一個冷笑，「那麼，我們拭目以待。」

說了半天話，居然沒人搭理霍子寧。

我走到霍子寧跟前，沖出手，順便遞給一個警告的眼：「子寧，走路的時候小心點。」

「嗯，知道了喬總監。」

霍子寧借著我的手站起來，疼得額頭上都是汗。

不得不說，這人對自己真狠。

對自己都這麼狠，面對別人的時候，一定更狠。

我忌憚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把霍子寧聽的事告訴Aaron。

「謝謝喬總監啊。」霍子寧流下來的汗，笑著說，「要不是喬總監，我恐怕都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喬菲不屑地哼了聲：「馬屁。」

聽不出，霍子寧是話裡有話的。

我沒理，深深地看著霍子寧：「你說的，是真心話？」

「是啊。」

霍子寧很有默契，也沒搭理喬菲，「喬總監在『合作』上，對我幫助不小。我和喬總監簡直是一見如故。」

特意在「合作」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我想，在說的，應該是我和的合作——或者說，是換。

「真麻。」喬菲更不屑了，「霍小姐，我聽說，你曾經也是總監職位的有力競爭者啊。現在面對喬葉，怎麼這麼卑躬屈膝的……」

Aaron給了喬菲一個釘子：「鄙公司的事，不勞喬小姐費心。」

「你這個……」

喬菲好像想罵人，但最終忍了下去，憤憤地走到一邊。

我深深地看了霍子寧一眼：「那麼，讓我們期待下次的合作。」

「好的，喬總監。」

霍子寧點點頭，扶著停車場的柱子走開了。

我轉過頭，對Aaron說：「我們也走吧。」

「好。」

Aaron答應了一聲，拉開車門，上了車。

從頭到尾，他甚至沒有再看喬菲一眼，背影很決絕。

……

上車之後，我一直琢磨著到底該不該問Aaron，他和喬菲談話的事。

所以，等我發現他開車的方向不是富人區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問他：「你要去哪？」

Aaron打著方向盤的手一頓，轉過頭，溫地對我笑：「往第一天，我想，應該吃頓飯慶祝下。」

他的笑那麼溫和，那麼耀眼，就像一抹冬天裡的。

這麼好的人，應該不會做壞事的吧。

我頓時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了，「嗯」了一聲，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