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放開了我。

我捂著暈乎乎的頭，還不死心，想諷刺喬北亭幾句。

陸澤南綳著臉走過來，一把把我推進病房，從外邊帶上門。

「陸澤南！」我整顆心都揪起來了，「放我出去！」

讓他一個人和喬北亭、顧湘待在一起，我實在放心不下。

陸澤南沒回答我。

門外一片安靜。

過了一會，陸澤南沉著臉走進來。

「你沒長腦子？！」他一進來，就劈頭蓋臉地罵我，「你不知道顧湘和喬北亭對你什麼樣？還敢到他們面前晃悠，喬葉，你有種！」

我被他罵得委屈：「我只是擔心你……」

「我他媽用不著！」

陸澤南冷著臉罵了一句，大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攬進懷裏。

他上有點涼。

我不太舒服，加上怕他傷口掙開，就掙扎了下：「你別抱我。」

「別。」陸澤南兇地說了一句，用力把我圈在懷裏，「我剛才真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他的話很曖昧。

我想起他昨天著我說他的事，失了會神：「……怎麼會。」

陸澤南「嗯」了一聲：「以後別和喬家人起什麼爭端了。」

我聽見他的話，不太高興：「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護著喬家人？」

「笨蛋。」陸澤南用力了我的腦袋，「喬家那群人，除了喬菲之外，都是一群不計後果的蠢貨。你一個勁的招惹他們，他們肯定會報復你。」

那句「除了喬菲」，有點不耳。

「嗯。」

我悶悶地答應了一聲，也沒反駁。

……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剛訂好外賣，就聽見有人敲門。

陸澤南剛好手，要往我領里。

這人都傷了，還不知道老實點。

我躲開他，指了指門口：「這家外賣的效率蠻快的。」

「哦。」陸澤南不以為意，「你可以……把外賣拿進來。」

至於拿進外賣之後，他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我白了他一眼，打開了門。

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是喬菲一家子。

喬北亭，顧湘，還有喬菲。

喬菲頭髮蓬蓬的，很。還沒說話，眼淚就流下來了：「澤南呢？姐姐，你讓我看看澤南在哪，好不好？」

「……」

我很無語。

喬菲這話說得，就好像我故意攔在和陸澤南中間，想為他們的阻礙似的。

顧湘在旁邊舉著點滴架，兇神惡煞地罵我：「小娼婦，快說陸澤南在哪？」

態度特別差。

我後退了一步，想把門關上。

喬北亭眼疾手快，攥住我的手。

他用力很大，就好像我的手不是手，是塊木頭或者什麼。

我一吃痛，差點出來，趕往後撤了一步，一膝蓋頂上喬北亭的。

「哦！」

喬北亭痛哼了一聲，雙手捂著，整個子扭曲著倒了下去。

「你——」顧湘急了，想過來撕扯我，又放不下手裏的點滴架，只能罵我，「你這個賤貨，娼婦，潑婦！你連自己的爸爸都打！」

「行了。」

陸澤南清冷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我旁邊，把我按到他背後。

顧湘指著陸澤南的鼻子，就要開罵：「你這個無無義的東西——」

「好了，媽。」喬菲流下了幾滴眼淚，說，「這……這也不能怪澤南。」

陸澤南轉過頭，在我耳邊低聲說：「郭雪寧來。」

我小小聲問他：「郭雪寧是誰？」

「……」陸澤南用看智障的眼瞥了我一眼，「你和我媽公司簽了好幾份合同，居然還不知道我媽的姓名？」

哦，原來是郭總。

我恍然大悟，趕躲進病房的獨立洗手間打電話。

「喂？」

郭總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有點疲倦，可能是一夜沒睡好。

我把這邊的事，三言兩語地告訴了。

「知道了。」郭總也沒含糊，說，「我這就過去。」

「好，我等著您。」

我答應了一句，想掛斷電話。

「你先等等。」郭總住了我，「我問你，你對澤南到底有沒有？」

我愣了。

「澤南是我的兒子，我自己生出來的。」郭總在電話里嘆了口氣，「他在想什麼，我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清楚，但總歸是看得出來一點端倪的。喬總監，澤南很喜歡你，甚至可以說喜歡到了一定的地步……」

「喂喂？郭總你說什麼？這信號有點不好……」

我心有點慌，沒等郭總說完，故意講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對面郭總的表是什麼樣的。

……

我從洗手間出去的時候，陸澤南還在門口，還在和喬家人對峙。

顧湘尖著嗓子說：「姓陸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欺負我兒對你死心塌地。」

陸澤南冷笑了聲，沒說話。

喬菲哭了：「媽，別說了。我就是喜歡澤南，又能怎麼樣呢？」

「可憐的孩子！」顧湘也哭了起來，「我的兒，你命怎麼這麼苦啊……」

倆同時哀哀地哭了起來。

喬北亭沒出聲，不知道在幹嘛。

門口有雜音。我踮高了腳尖，從陸澤南的肩膀上探頭，左右看了看。

旁邊站了不人，對我們這邊指指點點。

有的人說陸澤南是負心漢。還有人說，喬菲太不矜持了。從陸澤南出軌開始，就應該把他甩了……

總之，輿論是偏向他們那邊的。

喬菲的哭訴越來越，圍觀人們的評論，也越來越兇。

有的人乾脆沖陸澤南喊：「你個負心漢，不如跳黃浦江死了算了！」

這句話，激起了一陣低低的附和。

我一生氣，就想從陸澤南背後衝出去，找他們理論。

陸澤南手，死死地按住我：「別衝。」

「可是……」

我很不甘心。

「別衝。」陸澤南不為所，重複了一句。

我只能偃旗息鼓。

「算了，負心漢就負心漢吧，」顧湘哭夠了，抹抹眼淚，「誰我兒就是看上你了。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都是債呀……你說，你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圍觀的人一陣「噓」聲。

「都這樣了，還舉辦什麼婚禮。」

「你沒聽見麼，是那個小孩自己喜歡他……」

「倒到這個地步，也真可憐的。」

「也不奇怪，你看男方長得多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