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人有品味。

送的東西全都是五花八門，且極富價值。

顧西起先都不敢收，是霍靖沉很不客氣的直接手從二叔手裡將東西過來，塞到顧西手上的。

後面幾位叔叔見狀，本不需要再讓霍靖沉出手，直接將東西強行塞進顧西懷裡。

二叔送的是古代端硯。

什麼朝代顧西略一眼無法準確考究，但此硯材質之細膩，雕刻之緻，都看得出來是上乘之品。

二叔開口便說：「雖然現在寫書都用電腦，但喜歡文字的人，大抵會喜歡筆墨紙硯。顧小姐不知是不是？」

霍靖沉的二叔霍連僑。

顧西從前在電視新聞上見過，真人看起來，比電視上要年長些，但赫赫有威。是繼霍連欽后，兄弟妯娌間地位最高的兄長。

這臺端硯，顧西自然喜歡。

但霍連僑也讓不敢小覷。

一個尚未見面已經了解是從事什麼職業的男人，大約沒有誰敢輕慢。

三叔霍連天，送了副名人畫卷。

四叔霍連辛，送了一條頗民族文藝范的克什米爾巾。

五叔霍連禹，也就是霍思翎的父親。

他最有意思，送了一條迷你型的高爾夫球桿，玉製品。

那樣難得又有心的禮，甚至讓霍靖沉都不由多看了兩眼。

儒雅的霍連禹笑的非常慈和，他看著顧西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小翎子早就告訴了我和媽媽，在臨城，你給的幫助非常多。這個禮，我和媽媽已經準備好些時候了，想著哪天若是見到你，必然好好答謝。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樣的場合派上用場了。球場切磋的時候，當真沒想到，原來你就是靖沉的妻子。」

霍連禹非常真誠。

在場的幾個叔叔們，就屬他話說的最長，笑容最是平易近人。

顧西是訝異的。

看了看霍思翎……

霍思翎從父母後冒出來，左眼輕輕眨了好幾下，笑嘻嘻的說：「我有發過你的照片給我爸媽，很巧，被我爸認出來了。」

「果然人都是容易被記住的。」霍五嬸打趣的了句話，言笑晏晏的拉了拉顧西的手腕：「顧小姐很漂亮。難怪我們靖沉都凡心了，竟一聲不吭的娶了妻。」

說實話，顧西有些囧。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家庭聚會，亦或是一個人的見面會。

不過還好，他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難相。

顧西不了解他們，但表面上都很和氣。

或許家風很好，也或許，是因為霍靖沉的緣故。

餐廳里，一桌子長輩唯首位的男人馬首是瞻。

他們有些跟他討論集團發展，有些跟他討教仕途困，就連沈家的壽宴如何打算都會徵求他的意思。

年逾三十的霍靖沉，儼然是霍家最權威的上位者。

他五深刻，表淡漠，對他們的話題不算熱絡，他們自討論他們的，他自顧著給自己的小妻子布菜盛湯。只到必須要開口的時候，才會吐幾個字出來。

這彷彿是個男人的世界。

眷們僅在相鄰座之間討論些家常小事，並不參與到男人的任何決策當中。

就連霍夫人本，也都沉默的很。

這樣的狀況，顧西更不好吱聲。

霍靖沉一直往碗里夾菜，只好低頭吃。可是吃的慢，碗里的菜都快堆小山了，不得不用拜託的眼神向他。

他剛好回過頭來。

小人無奈又無力的眼神恰好落進他眼底，清冷的側驀然泛起一笑：「吃剩的你給我。」

霍連僑正因為部隊演習的事在跟霍靖沉討論如何布局更好的時候，忽然聽見他說話，抬起頭來，竟然見到霍靖沉正往顧西碗里夾那塊吃了一半的蝦球。

霍連僑眼皮忍不住了，跟著默默低頭。

之後便不知是誰，將話題換到明天如何接霍連欽回家的問題上，以及年夜飯怎麼布置。

「明晚的年夜飯，各回各家。」

一直沒怎麼參與他們討論的霍靖沉，忽然開了口。

他們可能有些接不了，紛紛抬起頭。

然後霍靖沉問：「有問題？」

那些人又紛紛搖頭。

——

送走他們已經很晚了。

顧西趴在桌子上，將收到的禮一一擺開。

眼珠子溜溜的轉著，從左到右，從右到左。

直到霍靖沉的影從面前晃過……

顧西才了：「這些東西你收起來吧。」

「你的東西，自己收。」

「我不能要，太貴重了。」尤其是那個玉制的高爾夫球桿。

霍靖沉原本是要打電話，聽到顧西的話，腳步停了下來，挑起眉：「相信我，你老公給他們的東西，遠遠甚過這些禮，你儘管收就是。我還嫌了，你收的不夠，回頭我們生個孩子，讓孩子繼續去向他們討債。」

男人的話音到末，著些認真。

但是他又沒等顧西反應，轉便去了書房講電話。

著他的背影漸遠，顧西忽然有些心惴惴的。

他幾次三番說起孩子的事，是嚴肅認真？還是只順口提起？

不過怎麼都好。

顧西是不可能在這個事上認真的。

於他們而言，生小孩是非同小可的事。

顧西晃晃頭，拋開這些雜念。

桌子上的高爾夫球桿著實吸引眼球，顧西執在手中，瞧了又瞧，不釋手。

手中握的久了，有指紋。

又起去找帕子來拭，來來回回，不亦樂乎。

以致霍靖沉再回來的時候，還在搗鼓那些東西。

「這麼喜歡？」

「你們家送禮的，就屬你送的最俗。」

霍靖沉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引來的小碎念。

他好笑道：「倒是說說，我送你什麼俗了？」

「鑽石。」

顧西像個小財迷似的，擺弄著那些東西無法移開視線，一邊又打擊邊的男人：「還是拍賣會上遠高於市價買回來的鑽石。」

霍靖沉是打擊了。

隔著半張桌子就將顧西架到自己懷裡來，狠狠的親了一通，輕斥道：「小沒良心的壞東西。你是我老婆，我不送你鑽石，難道送別的人鑽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