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傳武頓時怔住。

他先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此時忽然被秦歆問及，自然是吃吃地無法反駁。

林傳武撓了撓頭，最終跟薛義一起怏怏地走了。

兩人走后許久，秦歆掐算一下時間，知道他們應該已經走遠了。

轉過頭，輕喚一聲：“芳語姐姐。”

齊芳語一直在旁邊出神，神哀戚至極。

此時被秦歆了一聲，終于回過神，沖秦歆恍恍惚惚地一笑：“歆兒，咱們走吧。”

秦歆蹙眉，定睛看去，覺得齊芳語的模樣是傷心到了極致的樣子。

這也難怪。齊芳語畢竟是一心慕著韓兆林，卻沒想到，韓兆林卻是這個樣子的人。

一腔愫所托非人，哪個子又能不怨不恨呢。

“走吧。”

秦歆輕嘆一聲，跟在齊芳語背后，想要一起離開。

臨走，冷冷地看了韓兆林一眼。

韓兆林還躺在地上，宛若一頭死豬一般昏迷不醒。

若是這件事讓他平安無事地全而退，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秦歆眼底閃過一抹寒氣，抬手拔下鬢邊的一小發釵，往韓兆林上狠狠一彈！

嗤的一聲，那發釵瞬間沒韓兆林的下部。

秦歆自問，素來就和鎬京里其他的淑閨秀不一樣。

而這也是現在有辦法懲治韓兆林，最主要的原因。

從未有過一刻，能讓秦歆像現在這樣慶幸，自己不是一個名門淑！

韓兆林痛得一激靈，整個如上岸的魚兒一般彈了彈，隨即又轟然倒地。

齊芳語聽見靜，回過頭，發現秦歆還站在包廂里，沒有走出來。

了眼淚，啞著嗓子問：“歆兒，你怎麼不出來啊？”

“沒什麼，我這就來。”

秦歆沖齊芳語微微一笑，一起離開得意樓。

出了得意樓，秦歆安了齊芳語幾句，告別了，便坐上了來時的馬車。

馬車里，袁景知戴著人皮面，靜靜坐在那里。

而坐在袁景知邊的，赫然是一臉驚魂未定的玉瑤。

“小姐！”一看見秦歆，玉瑤立刻漲紅了眼眶，哭著撲到秦歆懷里，“差一點，奴婢就要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您了！”

對于這一點，秦歆倒是并不意外。

如果玉瑤中途沒被人截住，袁景知一早就會來到這里解救自己和齊芳語，也不會讓被林傳武醒了。

秦歆問：“你被韓府的人抓走了？”

“嗯。”玉瑤點點頭，憤恨地道，“奴婢聽那些人那個主使者堂爺，想來，他應該就是工部尚書府的堂爺吧！”

“是啊，你的猜測應該是對的。”秦歆聞言勾了勾，眸森冷，“玉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放心吧，這件事還沒完！”

一定會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

韓兆林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夕西下了。

他哎喲哎喲地站起來，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昏厥之前的場景。

似乎是，他剛解開齊芳語的服，就……不自地暈過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先前房間里的迷煙沒散干凈，才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暈過去的嗎？

該死，這什麼破迷煙！

韓兆林惱怒地低罵一聲，轉頭看了看房間，卻并沒有看見齊芳語。

他又去隔壁看了看，只看見一桌正在喝酒吃菜的客人。至于秦歆和林傳武，更是不見蹤影。

這一下，韓兆林覺得有些莫名。

他下了樓，想找掌柜的問個究竟。

誰知掌柜的一見他，就直接笑瞇瞇地出了手：“客多謝惠顧，一共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韓兆林的臉頓時就有些不對了，“我本就沒點那麼多東西！”

“您確實是沒點那麼多的東西。不過您，還有和您一起來的那個客人，可是占用了咱們得意樓的包房啊。”掌柜一聽韓兆林的推托之詞，臉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隨即笑道，“客人，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我看，您不至于賴賬吧？”

“賴賬？”韓兆林一聽這話，臉便不太好看了，“本公子自然是不會賴賬的。”

能在鎬京開酒樓的，大都非富即貴。這得意樓的掌柜，他可不一定惹得起。

“那就好。”掌柜笑瞇瞇地手，“五十兩，歡迎惠顧。”

韓兆林只能一臉痛地掏出五十兩銀子。

掌柜的收了銀子，低頭打算盤。

韓兆林想了想，問掌柜：“和我一同來的人呢，還有隔壁的兩位姑娘呢？”

“他們一早就走了。”掌柜的笑道，“不止是他們，還有之后來的一位客，是跟那位男客一起走的。”

和林傳武一起走的？韓兆林聽得疑：“后來來的那位客人，長得是什麼模樣？”

“唔，一張容長臉……”

掌柜的便形容了半天薛義的長相。

聽說那人走進來的時候屁一扭一扭，韓兆林頓時驚怒加。

他都不用聽這個客人的其他征兆，就知道這是薛義！一定是薛義！

不必多問，這件事一定是薛義捅破的！

該死的薛義，居然又來壞他的好事！

他原本今日就可以得到齊芳語的子，被薛義這麼一攪和，這件事又泡湯了！

韓兆林頓時大怒，狠狠一拍桌子，轉頭便大步離開了得意樓。

得意樓的掌柜盯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小伙子其他地方都不錯，掏錢也算是爽快。”掌柜的自言自語，神惋惜，“可惜，這脾氣實在是……唉。”

離開得意樓之后，起初韓兆林沒什麼覺。

可等多走幾步，還沒等到韓家，韓兆林就覺得下半有些疼，像是針扎的一樣。

而且這疼痛越發的明顯。

想著這些日子在秦樓楚館鬼混，生怕自己莫不是染了什麼不干凈的病，頓時嚇得臉發白，快步回府。

府里下人見著韓兆林回來，當即迎上來：“二爺回來了，夫人都快急死了……”

話還沒說出口，就見著韓兆林面慘白，頓時嚇得不輕：“二爺這是怎麼了？”

趕扶著韓兆林回去，命人去請了郎中。

韓夫人得了消息趕過來，就見著韓兆林把所有人都給支到外面，只有他和大夫關著門在屋里。

屋里有砸東西的聲音，嚇得一干伺候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

韓夫人更是心急如焚：“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回來就病了，到底是什麼況？”

聞言管家搖著頭：“不知道，二爺回來就臉發白，讓我趕請大夫過來，隨后就關著門在屋里，這進去好一會了，怕不是二爺染了什麼病？”

管家說著意有所指，畢竟韓兆林平日面上一副儀表堂堂公子模樣，但實際上嘗嘗流連煙花場所，那些地方本就臟的很，若是得了什麼病也是正常。

頓時圍在院子里的那些個丫鬟都面發白，若是韓兆林真的得了什麼臟病，那們豈不是也要遭殃。

韓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更恨得，只覺得都是寫沒出息的東西。

見著大夫提著藥箱，冷著臉從屋子里出來，趕迎上去：“大夫，我兒怎麼樣了？”

聞言大夫瞧著韓夫人，畢竟是尚書夫人縱使韓兆林的脾氣他再看不上，也不好抹了面子。

嘆了一聲，隨后示意讓閑雜人等退下。

管家趕把人都只會出去，大夫人這才開口道：“夫人節哀，二爺傷了，只怕這輩子子孫無了。”

說著心也是沉重的很。

韓夫人聞言先是愣住，隨后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大夫：“你什麼意思？”

大夫知道韓夫人接不了，也不想承無妄之災，只是把話重復一遍，趕告辭，獨留韓夫人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秦府。

玉瑤伺候著秦歆散開頭發，又伺候著睡下。

將燭芯剪去一截之后，玉瑤抱了一床被子，就要在秦歆拔步床的外頭躺下，給秦歆守夜。

“玉瑤丫頭啊。”秦歆注意著玉瑤的靜，已經有半天了。這時看見玉瑤還要伺候自己，忍不住道，“你還是回去休息休息吧。”

自從回到秦府，玉瑤就一直在伺候著，特別的賣力氣。

秦歆冷眼看著玉瑤，簡直懷疑玉瑤是要用這種方式，忘自己先前險些被擄走時的緒。

玉瑤聞言笑笑，搖頭道：“小姐別擔心，奴婢不累，一點都不累。”

“玉瑤啊。”秦歆聽得嘆氣，“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還在害怕？別怕，有什麼事就跟我說。”

“……”

玉瑤沒說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良久，才抿抿，說道：“奴婢確實是很害怕。”

“嗯。”

秦歆點點頭，靜靜瞪著玉瑤繼續說。

“先前被帶走的時候，奴婢差點就要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玉瑤嘆了口氣，幽幽道，“好在，阿知最后把我給救出來了。”

秦歆嗯了一聲：“你能安全就好。”

“是啊。”玉瑤頷首贊同，轉念想了想，又道，“今天阿知救出奴婢的時候，手特別的好。奴婢當時太張了沒怎麼注意，現在想起來，倒是覺得，他的手甚至可以跟太子爺相提并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