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秦歆轉就要離開。

李悅聽著秦歆的話，覺得無比屈辱。

這份屈辱，是這輩子都未曾驗過的。

即使是被韓兆林在下，失去清白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屈辱過！

李悅的手指死死攥，一氣直沖頭頂。

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秦歆邊，抬手就要秦歆的耳。

秦歆眼明手快，迅速出手。左手一把將李悅的手按了下去，右手則是一個掌還給了李悅。

李悅再次被打到地上，狼狽不已。

秦歆微微蹙眉地看了一眼，瓣開合片刻，轉直接離開了。

原本想要諷刺李悅幾句，但秦歆想了想，最終還是覺得算了。

畢竟對痛打落水狗這件事，從來都沒有興趣。而做出這樣的事，也只會有失秦歆自己的格調而已。

秦歆走出李悅的房間，兩個喜娘恰好也回來了。

其中一個喜娘一臉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甜白釉的小盅子，可想而知，盅子里盛著的一定是川貝梨湯。

秦歆瞥了那盅子一眼，淡淡道：“你們現在拿來這梨湯，李大小姐倒是未必有胃口喝了。”

“啊？”

兩個喜娘互相看了一眼，眼底均都浮現了不安。

剛才，們可都已經領教過一番李悅的個了。如今看秦歆出來，當然想要問個明白。

其中一個喜娘，忐忑地問秦歆：“秦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沒什麼。”秦歆淡淡道，“進去之后，你們扶李大小姐起來就知道了。”

說罷，秦歆直接轉離開。

喜娘們不安地進了房間。看見李悅的模樣，們幾乎都瞬間驚呼出聲。而看見地板上的匕首之后，喜娘們便猜到了一些事。

那把匕首的刀刃雪亮，一看便知是兇。加上先前，們一直聽聞，這位李大小姐對和韓公子的婚事不太滿意。所以……莫非這匕首，是李悅特地準備，要殺韓兆林用的？

喜娘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迅速收起匕首。

其中一個喜娘更是苦口婆心地擺出了架勢，要跟李悅好好聊聊。

李悅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無力去反駁喜娘們的話。

然而在心底，想起秦歆，卻是又恨又怕。

或許這輩子，真的再耶沒有報復秦歆的機會了……

門外，不起眼的角落。

秦若蓮站在那里，靜靜聽著房間里外傳來的陣陣聲音，若有所思。

良久，微微一笑，轉便離開了。

……

秦歆沒留下吃喜宴，直接從韓府離開了。

走出韓府的時候，秦歆跟從前頭回來的韓兆林打了個照面。

秦歆角了，轉念想想，又什麼也沒說。

格正義，向來看不慣這些欺侮人的事。然而，李悅不是一般的人。何況還跟自己有仇。

秦歆自問，面對仇家的時候，可做不到廟里菩薩的程度。很快便收了警告韓兆林的心思，淡淡點了點頭，便要徹底走出韓府。

韓兆林卻是一臉諂地迎了上來：“秦大小姐，怎麼這就走了？是不是我韓家有什麼照顧不周？”

“那倒是沒有。”秦歆淡淡道，“我只是想起家里有事，臨時要走罷了。”

“原來如此。”韓兆林頓時放了心，笑道，“韓家隨時歡迎秦大小姐。”

那可就真不必了。

來韓家能干什麼，還能再跟李悅打一架不？

秦歆笑而不語地轉頭離開。

看著秦歆走了，韓兆林了額頭上的汗，松了口氣。

婚禮的程序還未走完，眼下韓兆林忙得很。

接著，韓兆林又接了祝賀。最終在一片起哄聲里，韓兆林終于回了新房。

一回新房，韓兆林就看見，李悅行尸走一樣地躺在床上，直的一不。

韓兆林嚇了一跳，走過去看了李悅一眼。

說到底，他也害怕李悅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看見李悅的眼睛還睜著，脯也在微微起伏，韓兆林才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這不是還沒死麼，裝什麼尸。你的蓋頭呢？你自己掀了？”

“……”

李悅沒有說話，仍然一未。

見狀，韓兆林心里來了火氣。

從前李悅清高，那是因為，還是魏國公府的大姑娘。然而現在李悅已經嫁給了他，了他的妻子。那就是從珍珠變魚目，從高不可攀的天上星斗，變隨可見的花園花草。

事到如今，李悅還有什麼可清高的。

清高又如何，還不是被他任意玩的命？

韓兆林冷笑一聲，惡念驟起。

他彎下腰來起李悅的下，冷聲：“你要是對我有點好臉，興許我還能高興高興，讓你過得舒坦一點。”

李悅聽見這聲音，便想起了剛才的秦歆。

一樣的高高在上，一樣的威脅。

而，也是一樣的無力還手。

李悅心底，頓時浮現厭憎。蠕了下，一口唾沫往韓兆林臉上吐去：“呸！”

韓兆林沒想到李悅會這樣做，也就沒有躲開。

等他終于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李悅那口唾沫，已經正正好好地啐到了他臉皮正中。

韓兆林愣了片刻，頓時黑了臉。

好，好個李悅。還真敢啊！

韓兆林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李悅，你活膩了！”

說著，他揚手就要往李悅臉上打。

李悅閉上眼睛，一不，心若死灰。

韓兆林的手揚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

對了，他現在還不能打李悅。畢竟明天，李悅可是要做新媳婦給爹娘奉茶的。

他雖然不能打李悅，卻不代表，他就對李悅束手無策了。

今夜，他們畢竟是新婚夫妻。所以發生一點其他的事，倒是合合理的。

韓兆林冷笑一聲，眉宇間閃過一抹毒。

他雖然不能人道，卻不代表，他就完全不能對李悅做什麼了。

他做不到讓李悅舒坦，可他難道還做不到讓痛苦嗎？

……

李悅起初沒有聲音，后來不知道遭遇了什麼，哭聲漸漸拔高，聲音里有恐懼、劇烈的疼痛還有哀求，簡直變了調。

這輩子，從未如此低賤過。

原本以為自己高貴，但直到如今李悅才發現，完全是高估了自己。

終于，后悔了。

可是事到如今，的后悔，已經沒用了……

對于韓府發生的一切，秦歆一無所知。

回到秦府，袁景知已經在房里等著了。

看見袁景知，秦歆角忍不住展開一抹笑弧。

方才看見李悅的郁氣，被袁景知的出現一掃而空。秦歆走到袁景知邊，輕輕喚了聲：“袁景知！”

聲音無比放松。

這些日子以來，也只有在袁景知邊的時候，才能如此放松。

袁景知角弧度微微和，牽起秦歆的手：“從韓府回來了？”

秦歆點點頭：“嗯。”

“往后，離韓府遠點。”袁景知低頭，輕輕擺弄著秦歆的手指，一邊道，“韓府是枯樹，已經爛了。從工部尚書到韓兆林，再到今日進門的新婦李悅，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和他們，還是來往的好。”

秦歆笑道：“你放心，我理會得。”

“你能明白就好。”袁景知頓了頓，“對了，還有一件事。”

秦歆問：“什麼事？”

袁景知沒有回答，抬手輕輕拍了拍。

屏風后頭，一個穿黑的子聞聲，緩緩走了出來。

秦歆看著那張和自己八九分肖似的面龐，忍不住驚訝了下：“蘇六娘？”

蘇六娘福，神和前幾日比起來，多了幾分寵辱不驚的氣度：“回小姐的話，正是奴婢。”

“我手下的人，已經將蘇六娘訓練了一個合格的暗衛。”袁景知道，“雖然蘇六娘不會武功，但這張臉，是旁人替代不來的。關鍵時刻，蘇六娘可以暗中代替你的份，讓你得以暫時從明面上離開。”

秦歆點點頭：“原來如此。”

只是這樣做，對蘇六娘來說，可能有些不公平。

秦歆想了想，道：“蘇六娘，你知道暗衛的日子嗎？”那種日子無比艱苦，怕蘇六娘堅持不來。

雖然蘇六娘這張臉很難得，但秦歆并不想讓一個會反悔的不安定因素待在自己邊。所以有些事，還是提早問清的好。

如果蘇六娘會反悔，那麼秦歆寧愿從一開始，就不要待在這里。

蘇六娘聞言微微抬眸，平靜地道：“奴婢知道。而且這段時間，奴婢也已經在過這種日子了。”頓了頓，蘇六娘又道，“這種日子和奴婢先前過的，的確有很大的不同。但大小姐請放心，奴婢堅持得下來。”

“原來如此。”秦歆了然笑道，“看來，倒是我把六娘想得淺了。”

蘇六娘垂眸不語。

袁景知隨意揮了揮手。

蘇六娘看見袁景知的手勢，沉默地福了福，轉下去了。

眼下，周圍再也沒了別人。

袁景知沖秦歆手：“歆兒，過來。”

秦歆面有些古怪，往門口看了看：“袁景知，眼下還是白天……這樣，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