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武期算盤打得叮當響,卻死都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韓不周在他將一切打點妥當后,又出手將那批紅羅炭給買了回來,送到了將軍府燕卿卿的手上。
至此,他所有計謀得逞后,揭穿的關鍵卻在燕卿卿手里。
“這批紅羅炭的中轉商我給尋來了,如今就在殿外等待傳喚,父皇可要召見?”
事態陡轉急下,高宗越聽,一顆心越。
他眸子里深藏捉不的神,落在燕卿卿上,后緩慢道:“傳。”
燕卿卿勾,對靳嬤嬤使了個眼,靳嬤嬤見狀,踩著碎步出去,不多時,便帶回個賊眉鼠眼的明男子。
那男子進殿后,撲通一聲跪下,抖若篩子:“陛下饒命,小人一時見錢眼開,打了宮里件的主意,小人罪該萬死!”
紫城止宮外私通,變賣宮里件更是大罪。
但耐不住這宮件昂貴的變換價格,因此,這些年來,暗地里私通取款的并不是數。
高宗知曉了一樁便端了一樁,其余不知的,便睜一只眼閉只眼。
畢竟朝中大事已經足夠他煩心,后宮之事,能懈怠便絕不多事。
可
他沒想到,這一松懈,竟造了今日的滔天禍果!
他冷冷的瞧著那商販,眼底凝聚著鋪天蓋地的憤怒。
“說,是誰將這批紅羅炭賣給你的?”
居高位多年的高宗,歲月沉淀下的不怒自威還是很有威懾的。
那商販瑟瑟發抖,再加上宮前,曾被燕卿卿‘苦口婆心’的教育過,如今哪兒還敢藏著掖著,一腦兒的全倒了出來。
“先前小人從一個名喚棋兒的宮娥手中低價買回了一批紅羅炭,后又被一個貴人尋到,從小人手里將那批紅羅炭給收了去,貴人出手闊綽,給了好大一錠金子哩!”
商販說到這里,還手比劃了下,那大小形狀,的確不是尋常百姓能夠拿得出手的。
高宗掃向燕卿卿,眼里質問的意味明顯,竟能徒手拿得出一錠金子?
燕卿卿不急不緩,并不回答,因為那商販又接著開始道來:“小人本想著,這批紅羅炭為小人掙了好大一筆錢,都夠小人半輩子不愁吃穿了,正喜不勝收時,先前從小人手里收購紅羅炭的貴人又尋來了,他又把那批紅羅炭給還了回來,但卻不要小人歸還金子,只說
,不準小人將此事泄,還讓小人從此離開京師,令尋個地兒生,且這輩子都不能再回京師。”
高宗凝,反應過來,這商販口中的‘貴人’并非燕卿卿。
“后來,就在小人收拾齊全,要離開京師之際,十四……十四公主便把小人給帶進宮里來了。”
那商販說的格外小心,他還藏了一段,那是燕卿卿格外‘提醒’他的。
關于韓不周出手從他那里又將紅羅炭買回來的一段,給掐了。
不愿意讓高宗知道,韓不周與自己的別樣關系。
至此,前因后果便清晰了起來。
高宗不出聲,只周氣勢愈發迫人。
而一旁的刑部尚書亦是聽得認真,他問道:“那從你這兒買紅羅炭的,是何人?”
那商販聞言面一變,吞吞吐吐,不敢說話。
“說!”高宗忽地開口,冷喝一聲。
一個字比什麼都管用,那商販臉如灰,快速道:“原先小人不知道那貴人份,但后來貴人將紅羅炭送回來時,小人發現貴人落了暖手爐,于是追上去,聽得貴人邊的下屬曾喚他……喚他三殿下……”
高宗眸子一瞇,那盈了深的
眸底被寒霜結了晶,這一,就像寒冰到外界力,砰的一聲碎裂,寒炸的四都是。
“周順,把老三給朕找來!”
名喚周順的公公連忙起離去。
殿的氣氛有些微妙,高宗不似剛開始進來時那般怒氣沖天,但他此時的神態比怒時更加駭人。
明皇后愕然的看著這一切,事的趨向轉變的令始料未及。
本以為此次承哥兒與坤寧宮都將在劫難逃,不想,卿兒以一己之力扭轉了局勢,今將眾人都撇了出去不說,還將三皇子給揭了出來。
這麼說,此番宮,其實是有竹的?
那麼為何不提前跟自己說,反倒是陪著們,一齊陷焦慮不安的狀態里?
察覺到明皇后的目,燕卿卿眸一后,別開。
瞞著們是迫不得已,這坤寧宮的鬼可不止棋兒一個。
所以,以防有人通風報信,必須得將這場戲給演到底,讓燕武期沒有補救的機會!
視線從一旁的琴書畫三人上掠過,帶著看人心的通徹。
“父皇,您找我。”
燕武期趕來坤寧宮時,已是一炷香之后的事。
彼時,
殿所有人都已經面如常,淡定的看不出毫異。
只一眼,燕武期心中一咯噔,他下意識看向一旁靜靜候著的畫兒,后者接到他的目,子一,又迅速低下頭。
燕武期心中明白了個大概,他收回視線,走到高宗面前跪下:“兒臣有罪!”
高宗波瀾不驚,涼涼的看著他:“哦?老三何罪之有啊?”
“兒臣耐不住母妃的念叨,想讓也用上紅羅炭,但眾所周知,父皇對德妃娘娘深義重,紅羅炭只能坤寧宮使用,兒臣尋遍了京師,終于找到有買賣紅羅炭的商販,兒臣錯在,明知宮有人將紅羅炭私下買賣,卻不曾阻止,還前去購置,是為一錯。私心所致,縱容母妃使用紅羅炭,是為二錯,兒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父皇開恩,但求父皇念在兒臣孝心一場,此事與兒臣母妃無關,還母妃不牽連!”
好一個本末倒置,顛倒黑白!
燕卿卿一番話聽下來,幾乎要對燕武期拜服的五投地。
他怕是在進坤寧宮時,便已經與那鬼通過眼神,確定事敗了,選擇扭曲事實,混淆視聽。
真是一招有力的后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