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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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去?”傳懿旨之時安琳瑯不在, 是安老太太接待的。安琳瑯想起明日邀了秦婉來府上做客,總不能讓人等著。

“三日后。”

三日后那就不用著急。雖然不清楚這個麗貴妃娘娘到底想做什麼, 安琳瑯也沒有太擔心。想了想,讓人去周府給玉哥兒遞個口信。宮廷的事他應該比較懂,出事有他兜著。

安琳瑯的口信才遞過到周家門口,暢通無阻地遞到了周攻玉的面前。

自從晉州一別,兩人已經很久沒有相聚。

城門口短暫一聚,不過剎那,對周攻玉來說遠遠不夠的。原本想著待到家中的事全部料理清楚再正式上門拜訪,沒有清除障礙之前不要將周家的糾葛牽扯到琳瑯的上。可在收到安琳瑯的口信后,周攻玉突然就繃不住了。他想念, 十分想念。

顧不上時辰已晚。周攻玉命人將早就準備好的拜禮拿來,獨自騎上馬便往安家這邊趕來。

他人到安府之時已經是酉時過后許久了。天已晚, 安家已經關了門。只余門前兩個碩大的紅燈籠發著昏黃的,周攻玉騎著馬在安府周圍轉了一圈,最后在靠北面的巷子找到一棵生長出院子的大樹。

這麼做很失禮, 非常不符合規矩, 但周攻玉將馬拴到一旁, 輕輕一躍進了安家大宅。

彼時安琳瑯還在書房看賬。二十多家鋪子的近三年的賬簿全部送上來,確實是太多了。安琳瑯是看溢香樓一家的賬目都覺得頭昏腦漲,其余的鋪子賬務全部拿過來, 沒有半年是看不完的。

喝了一口冷茶清醒了片刻, 決定找外援。

這個外援不必說, 當然是永遠的工人, 玉哥兒。安琳瑯鼻子, 有時候也會反思自己, 是不是太榨玉哥兒了。這人總給干白工, 任勞任怨的。弄得都有那麼一些些不好意思。也不曉得周家的況如今怎麼樣了,好久沒見到他,難得有些想念。

就在深思之時閉的窗戶忽然發出啪嗒一聲輕響,有什麼東西砸窗戶上。

安琳瑯一愣,坐著沒

啪嗒一聲,又是一聲輕響。安琳瑯一邊的眉頭揚起來。慢吞吞地站起走到窗邊。而后就這麼站在窗邊,就是沒開窗。窗外的周攻玉樣看著那纖細的影靠近,影印在了窗紗上。然而等了半天就是沒見開窗,忍不住扶額:“……琳瑯,是我,開一下窗。”

安琳瑯眼中閃過笑意,這才慢吞吞地開了窗。

窗門推開,一道修長的影立在眼前。月從他的背面照下來將他的影拉得細長。他手里端著什麼東西,正站在月中對著笑。

安琳瑯嚨哽了哽,才開口:“怎麼這個時候來?還跑到我院子外面了?”

“收到你的消息,我就來找你了。”周攻玉跟安琳瑯說話,從來都是直接且直白的。他自學得那些咬文嚼字,從來沒有對安琳瑯說過,“我可否進去?”

“你覺得半夜進一位未出閣的閨房是君子所為嗎?”安琳瑯靠在窗邊,微笑。

周攻玉于是低頭想了一下,“不是君子所為。請問,我能進去了麼?”

“可以。”安琳瑯點頭。

周攻玉忍不住捂著眼睛笑出了聲。

安琳瑯的閨房是安老太太布置的,老太太差不多將府中最好的什擺設都用在了孫這。那上等的南海珍珠串簾子掛在門框上,可以看得出很用心了。周攻玉的眼睛克制地沒有多看,只是盯著安琳瑯仔細的打量。兩個多月沒見,的模樣又長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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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時候的面相變化大,形的變化就更大。早前安琳瑯在玉哥兒這還是個青的小,如今亭亭玉立,儼然有了窈窕之姿:“兩個月未見,長大了啊……”

周攻玉話音才落,安琳瑯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口。

然而在瞥見玉哥兒的雙耳慢慢通紅,漸漸面紅耳赤,忽然意識到自己干了件蠢事。安琳瑯有些尷尬,他說長大了就下意識以為是那啥大……

安琳瑯一屁坐回原位,忽然一陣悉的氣息縈繞鼻尖,周攻玉走過來將抱在懷中。

安琳瑯一愣,頓了頓,手環住了他的腰。

玉哥兒若有所地低下頭,輕聲問:“怎麼了?”

“沒,”安琳瑯搖了搖頭,“事多,有點累。”

周攻玉一眼看到桌子上堆積如山的賬本,忽然彎腰將人抱起放到一邊。坐到安琳瑯的位置上,低頭翻看起來。

安琳瑯:“……”這麼久沒見,玉哥兒還是這麼自覺。

周攻玉也沒想到自己來看小媳婦兒,結果卻給人看了一晚上的賬。前的燭火噼啪一聲炸響,一亮。他抬起頭來已經是三更半夜,小媳婦兒趴在一旁睡了。啪嗒一聲放下筆,周攻玉脖子才緩緩起。他走到窗邊的榻,安琳瑯貓兒似的趴在上面睡得香甜。

半蹲在安琳瑯的面前。周攻玉見眼底染了青,猜測這段時日也很辛苦。

窗外不知何時刮起了風,吹得外面樹枝沙沙作響。周攻玉盯著看了許久,昏黃的燈越看越。值得燭火倏地一亮,閃爍了,他才含笑地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安琳瑯的閨房不小。周攻玉抱著人繞過屏風穿過一道門才將人放到臥房的床榻上。四下里靜悄悄的,夜已深。周攻玉于是低頭在上輕輕啄了一下,替放下了床帳,轉離開。

剛走出寢,轉頭瞥見堆積如山的書桌。周攻玉眉心,忍不住笑了一聲。而后很自覺,將放在桌上的一堆賬本打包帶走。

且不說安琳瑯睡了十分安心的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日曬三竿。蘭香他們好似忘了,等到屋里有靜才端著熱水進來伺候洗漱。安琳瑯有些懊惱,賬目那麼多還沒看完。

“姑娘快些吧,”蘭香看紅潤了些,眼里閃過笑意,“秦姑娘已經到了。”

還在發蒙的安琳瑯:“!!!!!”

當下不敢耽擱,趕洗漱。換了裳早膳都不吃了,吃了兩塊點心墊墊肚子便趕趕去花廳。結果剛走兩步,就被一道低沉含笑的聲給喊住:“慌什麼?用完早膳也不及。”

安琳瑯抬頭一看,秦婉一天青的廣袖留仙長立在院子的臺階下面。明的晨照在上,細腰,不勝收。站邊蘇嬤嬤微微屈膝向安琳瑯行了一禮,含笑地沖安琳瑯開口道:“秦姑娘說與姑娘你相,就不必太見外在花廳等,奴婢就做主將帶過來。”

“進來坐。”安琳瑯聞言笑起來,秦婉給人的覺真的很現代,“用早膳了麼?”

的秦婉眉眼中多了幾分人味兒。也不在意蘇嬤嬤還在,笑得很是爽朗:“用過了。不過你若是邀請我再用些,我也能用的下。”

安琳瑯就喜歡這種干脆的,“面,還是點心?”

“都可。”

秦婉大步踏上臺階,那瀟灑的背影看的蘇嬤嬤都瞠目結舌。不過蘇嬤嬤也沒做聲,將秦婉送到了便準備告退:“姑娘,老太太估計這會兒快用罷早膳。老奴這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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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沒有晨定暮省的規矩,這方面倒是自由的很。安琳瑯于是擺擺手示意自去。倒是秦婉歡快的腳步一滯,沖安琳瑯眉弄眼。安琳瑯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還請嬤嬤告訴祖母一聲。我用罷早膳就會過去一趟。與秦姑娘一起給請安。”

蘇嬤嬤角忍不住浮現了一笑意,瞥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的秦婉,點點頭:“奴婢省的。”

人一走,秦婉的眉頭就揚起來。安琳瑯嘻嘻一笑,領著進屋。

蘭香那邊已經去后廚領早膳,安琳瑯拉著秦婉就直接進室坐下來。秦婉進門第一眼就看到攤在桌子上的賬本。很知識意地沒有去看,反而提醒安琳瑯將賬本收好。

安琳瑯走過來才發現,桌子上那一堆賬簿不翼而飛。臉頓時一變:“蘭香!來人!”

門外伺候的仆從聽到聲音立即小跑過來:“姑娘?姑娘怎麼了?”

“我屋里的賬簿有誰了?”安琳瑯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賬本就只剩這麼幾本。二十多家商鋪三年的賬本,至一百多本,“我的賬簿呢?誰拿走了?”

仆從也不知道,他們平常進屋打掃,是等閑不敢書桌的。此時被安琳瑯問到就有些慌,倒是秦婉看到事嚴重,走過來。眼睛往書桌上一掃,瞥見那硯臺下面著一個小紙條。雖然做客不該過問主人家私事,但還是提醒了一句:“琳瑯,你看那硯臺下面是不是著什麼東西?”

安琳瑯低頭一看,確實著東西,一張玉哥兒留的紙條。

“東西太多,我帶回去看,過幾日給你送來。”

安琳瑯:“……”是失憶了,居然忘記昨晚家工人來過了!

“字兒寫的不錯,”秦婉著脖子在旁邊看。眼角余瞥見那龍飛舞的字,倒是詫異了一瞬,“這字兒怎麼瞧著像出自大家之手?”

安琳瑯撓了撓臉頰,點了點頭,有幾分臉紅的樣子。

秦婉見難得這般狀若有所思。確實是聽說這小姑娘正月里定了親,定的好像還是周家那個天邊月。秦婉本是不大喜歡這種太過于出眾而顯得高高在上的男子,覺得過日子得有來有往才有滋味兒。一方份太高另一方多會做低伏小,有距離。不過瞧這小丫頭的模樣好像還喜歡那個安南王世子,秦婉于是很自然地把話題帶過去。

安琳瑯也沒有跟別人討論周攻玉的意思,含糊兩句,正好蘭香領了早食回來:“一起過去吃點?”

早膳是方婆子親手做的臊子面。來安府以后空閑的時候太多,方婆子夫妻倆都是閑不下來的子。這般讓閑著反而兩人憋得慌。安琳瑯干脆讓方婆子跟府中的廚子學做北方菜。安府的廚子是正統的北方菜傳人,做菜味道十分不錯。若非府中老太太吃慣了他的菜,安琳瑯都想把人挖去自己的鋪子里做掌廚。方老漢則閑來無事就折騰他的木匠活兒。為安琳瑯和玉哥兒親打一套家

且不說方婆子如今北方菜學得似模似樣的,秦婉看到面忽然冒了一句:“臊子面?”

安琳瑯剛吃了一口,愣住了:“你說什麼?”

“啊?”秦婉其實也震驚,甚至有些激自從來到這里,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麼正宗的臊子面。此時嘗了一口,味道也做的十分地道,“你們府上的廚子是哪兒人?”

安琳瑯顧不上燙,飛快地把里的面條嚼吧嚼吧咽下去:“你剛才說臊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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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秦婉以為安琳瑯不知道,笑了笑,“你們府上這廚子估計是陜北以西的人吧?這個面,算是那塊地域的地方小食。沒想到能在京城吃到這麼正宗的臊子面……”

安琳瑯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奇變偶不變?”

秦婉眨了眨眼睛,默了大約十個呼吸,才忽然緩緩地睜大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接,彼此眼中都是彼此能懂的意思。

秦婉那神跟被雷劈了似的,又驚又喜。手勁大的啪地一聲斷了筷子,忽然之間就沖過來,一把抱住安琳瑯。一香風襲來,安琳瑯差點沒不上氣來。秦婉卻激地自報家門:“我是十六年前游艇出海倒霉礁,溺海亡。89年生,邁克爾集團副總,秦婉。你呢?”

“一年半前,車禍亡。95年生,川渝連鎖火鍋店總裁。安琳瑯。”

“天啊!天啊!我的天啊!”秦婉沒想到這破地方居然還能遇到老鄉,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一個人在這破地方孤苦無依地斗了十六年,終于遇到一個親人了!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要與這個世界格格不。你能車禍過來真的是太好了!”

安琳瑯:“……現在我大約能明白你為什麼看不上十五六歲男孩兒了。”

“對吧!小男孩兒有什麼意思?我可沒那個耐心去哄孩子,等男孩兒長大那是蠢人干的事。”秦婉勾起紅曖昧一笑,一臉老司機的意味深長,“姐姐我現代吃的是文藝青年一掛的,低于二十七的下不去手。你爹這各方面條件就剛好,年紀不大,腦子夠蠢。氣質文藝,長得還夠好看。雖然有幾個拖油瓶有點煩,但這個時代像他這種條件沒有拖油瓶反而要懷疑他病了……”

“總之,總來說瑕不掩瑜,勉強能接。”

安琳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安和山在現代確實算得上年輕。

彼此的份捅穿以后,原先稍微有些克制的氣氛就更融洽了。兩人本就合眼緣,此時秦婉是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往安琳瑯邊一坐就塌了腰,綿綿跟沒骨頭似的靠著:“琳瑯啊,你可千萬幫我使把勁啊!本來只是貪圖你爹那塊老臘,現在我是一定要當你后娘的!”

“行吧,我盡力。”

安琳瑯快速地吃完早膳就引著秦婉往老太太的院子去。

安老太太其實也一早在等著了。上說著秦婉太厲害不太合適。但聽到邊人提得多,多是把這個名字記心上了。就如方婆子所說的,能跟琳瑯合得來的人進門總比合不來的強。

怕失禮,老太太還特意換了簇新的裳。結果等了半天,沒等來秦婉,反倒把自家不爭氣的兒子給等回來。安和山急急忙忙地從外頭回來,也不曉得到底是有多趕。進了屋子還在咻咻的氣,額頭細細布了一層細汗。結果張口第一句話就是:“秦姑娘上門做客了?”

安老太太看著如此失態的安和山,震驚的同時,竟有些失語:“……你不是出門會客?”

安和山有些尷尬。深吸一口氣避開安老太太銳利的眼神,眼神閃閃爍爍:“剛好有事便不去了。母親不是向來不問兒子這些事兒,怎麼突然問起來?”

安老太太眼睛瞇起來,盯著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看

安和山老臉通紅,一把年紀了還跟個頭小子似的,當真是人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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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不想他難堪,盯著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端起杯盞沉心靜氣地喝了一盞熱茶下去。關于這秦婉,心里的覺又變了變。原先安和山沒表態,自然是挑那個是那個。如今自家兒子都明擺著表現出中意這個姑娘,自然得更慎重些。

且不說安琳瑯引著人進院子之時委實沒想到從來甚在后院到的安侍郎,居然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上首。以至于兩人進了屋子,安琳瑯本來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口。一般來說,外男是不便在客上門的時候在場的。又不是長輩,怎麼好大喇喇地坐在這?

可安和山就是穩穩地坐在位置上,一手端著茶半遮住臉,裝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可那通紅的耳尖還是顯出他的尷尬。

老太太今兒是頭一回見秦婉。不得不說,第一眼十分的驚艷。

秦婉的俊俏是明艷中帶著一男子的英氣,那又聰慧的氣兒能從眼神里飛出來。量修長,腰肢筆直,一舉一流暢而雅觀。都說之心人皆有之,老太太也喜歡俊俏的娃兒。秦婉還沒開口呢,第一眼就讓老太太對生了好

安侍郎飲了一口茶水,瞧瞧盯著緩緩走進來的姑娘,目不轉睛的樣子,自以為藏得嚴實,卻不想這屋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半點不像平日里高傲風雅的安和山安侍郎。

老太太私下里掐了他好幾下,安和山才好似回過神來似的趕低下了頭。

他此時的模樣哪里還有個而立之年男人的沉穩?那眼底的雀躍之跟個竇初開的年似的,就差直白地站起來跟秦婉搭話了。好歹在朝為多年,這麼不淡定,安琳瑯在一旁看了都替他尷尬。

安老太太也沒忍住老臉通紅,的。要不是有客人在,都想直接把人給趕出去。

這麼一會兒,老太太真的是什麼立場都沒了。原先還想慎重考察看看秦婉的人品,此時怕不是去考察秦婉,而是千萬別讓自家兒子在秦婉的心里落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祖母。”安琳瑯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一禮。

秦婉跟著也上來行了一禮。

那邊老太太還沒說話,安和山就連忙開口搶話:“秦姑娘不必多禮。”

“!!!”安老太太恨不得掩面,真是丟死個人!

好在秦婉是個擅長際的,眼利反應快。一看安老太太這狀知道自己再不說些什麼,老太太估計就要借故將安和山給支出去。于是含笑地開了口,將自己與安琳瑯結實的場景說給老太太聽:“說來也是我兩有緣分,一見如故。正巧琳瑯也喜歡商鋪上的事,一來二往的,自然就識了。”

“原來如此,看來還真是有緣分。琳瑯也時常跟我提起秦姑娘,直言秦姑娘聰慧果敢……”

這一打開話匣子,后面就好說了。

安老太太趕命人看茶,狀似無意又不乏有意地打聽秦婉的家中況。再聽說如今已經從武夷候府搬出來,立即就問了近況。

“一個人住也清凈。”秦婉對自己的況半點不瞞,父母雙亡這事兒只需要一打聽就知道。安老太太見態度坦,心里印象又加了幾分。

從商的人想跟人打好關系太容易不過,秦婉跟萬琳瑯不一樣。安琳瑯是靠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辛苦做上去,上輩子就是白富。父母在世時是吃喝玩樂的二世祖,父母意外去世以后才進家族企業。不過能年紀輕輕地爬到一個大型集團的副總位置,自然也不簡單。其中不乏繼承人份的天然便利,也有商智商雙高的結果。秦婉若存心討人喜歡,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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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的,安老太太就被哄得樂不攏。秦婉說話十分有技巧,恭維的話說出口也仿佛是真心實意。本來還要發揮一點用的安琳瑯半句話都不上,不到一天老太太就被秦婉給拿下了。

安琳瑯:“……”

秦婉也沒想到安家人這麼單純。本以為安和山已經是個特例,結果安老太太也半斤八兩。事后安琳瑯送出門之時,還在慨:“這一家人沒被人吃了,估計是傻人有傻福。”

“……不,你不懂。”安琳瑯沒告訴這個世界其實是本書,死魚眼道,“心善則福來。”

秦婉皺著眉看了一會兒,著下點點頭:“看來我眼不錯,挑了個好人家。”

目送秦婉的馬車離開,安琳瑯忍不住嘖了一聲。

再折回老太太的院子,秦婉這個繼室的份就定下了。不是老太太定的,而是安和山拍板的。事實上,安和山原本沒有續弦的打算,哪怕老太太私下里忙得熱火朝天,他也半點不關心。可一旦知道秦婉在續弦繼室的名單之中,他就不是排斥,而是上趕著要定了。

安琳瑯剛進門就聽到里頭安和山十分堅定地道:“秦姑娘既然不嫌我是個鰥夫,我自然也不會避讓。母親,兒子也不是十幾歲的年,婚姻大事兒子自己便能做主。”

“……”罷了,后面的事兒也不必心了。還是去心自己的鋪子吧。

里面母子倆正說著話,安琳瑯回自己的院子看賬。雖然玉哥兒拿走了大半,還剩一小部分留在那兒。安琳瑯想盡快把鋪子的事料理清楚,自然就沒空在這里轉悠。

只是才回到院子,就到領著一群人匆匆過來的門房。

“姑娘,姑娘,”門房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匆匆道:“周家那邊送了許多人過來。”

說著,他指向后,“這些聽說是未來姑爺親自挑選送來的。”

安琳瑯往他后一瞥,二十來個管事打扮的人齊齊地向行禮。其中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獨髻婦人走上前來,長著和善的圓臉,一雙眼睛卻極其的銳利。在安琳瑯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躬道:“世子妃,奴婢等是世子爺送來替世子妃分憂的。奴婢等都是有過十幾年商鋪管理的經驗,天香樓就是奴婢手下的商鋪。世子妃若有何難,請盡管吩咐我等。”

安琳瑯:“……”工人也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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