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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中，藥方鋪了滿滿一桌。
“到底是哪味……”虞寂淵煩躁地了頭發。
這次毒發在喝藥之前，殷遲楓能明確認出他媳婦兒，說明上次的藥有用。
可問題是……
他師妹上次給殷遲楓喂的藥，完全跟他往日的用藥思路不同，大刀闊斧地整改，以至于想要找出哪味藥起的作用都難——本跟以前的藥方參考對比不了啊！
楚翻著面前的紙張，有些心不在焉。側首，看向已經昏睡過去了的殷遲楓。
……他蜷在矮榻上，手中還攥著被割下來的角。
蒼白的睡恬淡寧靜，羽般濃纖長、卻并不怎麼卷翹的睫垂下來，安靜好。
楚神復雜地收回視線。
真是……那麼欺負，還得兢兢業業救他。
但凡有一點異心，他早死千八百回了！
虞寂淵注意到楚的目，看了看殷遲楓，又看了看楚，小心翼翼喚了聲：“師妹？”
楚低頭看方子，裝作沒聽見。
“還生氣呢師妹？”虞寂淵哭笑不得。這也太記仇了吧！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只好小聲地哄：“師兄錯了……要不下回，你推師兄？”
楚抬頭，給了他個涼涼的眼神。
虞寂淵討好一笑。
“別嬉皮笑臉。”楚板著臉。
“這不是為了哄你嘛。”虞寂淵瞄了眼殷遲楓，哪怕他此刻毒發且在昏睡，虞寂淵還是低了聲音，小聲問：“沒有同類藥作對比，要不咱們等老殷一會兒醒來再試試？剛剛給他喂的藥跟上次的好歹差不多，而且我覺得，也不排除老殷不管是否用藥，用什麼藥，都能認出你來。你看他抱著你的角碎布，都跟個寶貝似的圈懷里……”
虞寂淵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說到一半楚就低頭看看方子了。虞寂淵說完，哼了一聲。
“他給你多錢讓你幫他說話？”
“沒錢！”虞寂淵悲痛地嚶嚶假哭：“要是有錢還好了……不對，他沒讓我幫他說話！”
楚不置可否。
虞寂淵瞄，然而楚再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怎麼會這樣呢……
虞寂淵有些不到頭腦，忍不住再次看了眼殷遲楓。
師妹說喜歡好看的，老殷這張臉可絕對夠得上的標準，而且還比標準線狠狠超出一大截。而師妹也并不厭惡老殷，剛剛還瞄老殷來著。
但是……
楚好像對跟殷遲楓，只愿意止步于尋常普通的關系。哪怕他稍微試探一下，都有些排斥不愿提及。
虞寂淵著下沉思。
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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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喜歡老殷的狗脾氣？
抑或是……有什麼顧慮？
*
這次喝的藥，主要是安殷遲楓讓他不再那麼暴躁。狂暴在積攢到巔峰，如若不發泄出去會憋得很痛苦的。
兩碗藥灌下去，殷遲楓就眼可見地安靜下來。
醒著沒有昏睡的時候，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楚。只要楚在他的視線范圍，就會很安靜。
簡直堪稱巨大的進展！
虞寂淵都要喜極而泣了。
甚至在一次楚被虞寂淵忽悠趁著他安分喝藥的時候離得近點試試，結果殷遲楓突然出手，握住楚的手腕。他咽下口中棕黑的藥，微微歪著腦袋盯著半晌，才慢吞吞地繼續將剩下的藥一飲而盡。
然后……
他就再也不松手了。
但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攻擊意向。
楚臉鐵青。
個兒……人有三急啊！！！這麼抓著怎麼上廁所！
剛剛為了不得不用劍將角割掉，現在總不能……總不能割手吧？？！
“……我怎麼覺老殷已經徹底清醒了？”虞寂淵看著垂眸堪稱溫順的殷遲楓，十分納悶兒。
然后一抬頭，就對上了他師妹要吃人的眼神。
虞寂淵：“……”
虞寂淵心虛地低頭地移開目，眼神瞟，“啊，那什麼，正好師妹你可以把把脈，看看老殷是不是好了……”
“把你妹！”
虞寂淵想小聲嘀咕我妹不就是你麼，師妹也是妹。但是覷著楚的臉，他求生極強地閉了。
楚快氣死了，“要把你自己來！”
真是信了虞寂淵的邪！
毒發期間且醒著的殷遲楓，哪怕表現得對楚格外溫順，對別人卻仍是不留余地地暴躁。
虞寂淵試探了幾次將將躲過他的攻擊，一邊吐槽重輕友，一邊對楚道：“看這樣子，不用把也知道還沒好！”
但是看是不行的。
離得近的楚一針扎在殷遲楓的道上讓他睡一會兒，虞寂淵這才有機會上前把脈。
瞳孔仍舊發紅，脈象混，可比以前毒發的時候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沒想到他師妹用毒擅長一劑而愈，竟然在噬神上也有極好的療效！
不過他雖然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安靜，可實際上仍舊還是毫無理智可言。除了楚，其他任何人靠近都仍舊會被分分鐘撕片片。
*
楚趁著殷遲楓睡著，芹葙跟捕風他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掰開殷遲楓的手指，將楚解救出來。
楚立即沖了出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主子！”
楚舒暢地從茅房里出來，驟然聲音，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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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苒蹲在旁邊的矮樹上，眼睛亮晶晶的。
好幾天都沒見到主子了呢……
“主子，玉閣來信，一切都好，夫人也被照顧的很周全，主子不必擔心。楚凜將軍這兩天倒是日日都去玉閣……”苒苒將宮外的事一一稟告給楚。
“……但是夫人從未離開玉閣，也沒有見楚凜將軍。哦對了，還有那個之前說愿意用萬兩黃金治雀斑的丫鬟，這幾日也同樣天天來，價錢愿意翻倍，請您上門診治。”
楚聽到最后，擰了擰眉。
天上掉餡餅？
為何非讓上門？來玉閣也并不太費勁吧？畢竟玉閣就在玄武大街上，真正的皇親貴胄都住在這附近，距離可也并不遠。
甚至為了讓上門不惜用重金砸……可越是這樣，反而越不敢去。
不過能眼睛眨都不眨，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兩萬兩黃金的子……
這京都，兩只手都數的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