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并不驚訝顧清辭怎麼會知道。
像顧清辭這種份，消息靈通是必備的本事。
否則暮夕閣又豈會明明做著殺人這等最得罪人的勾當，卻能幾百年來屹立不倒，誰也得罪不起。
“玉京蝎，是風公子本就允諾給我的東西。”顧清辭淡淡提醒。
楚點頭：“那你找他要啊。”
誰答應的找誰。
反正素貞是不會給的。
頗有幾分無理取鬧的語氣，讓跟隨顧清辭來的黑侍從黑了臉。
“韓閣主可莫要不識抬舉。”黑人瞇了瞇眼睛。
顧清辭只帶了一個侍從，幾乎算是孤踏別人的地盤。可鴻鵠跟韓時逸卻沒有分毫輕蔑不屑，反而張得如臨大敵。
顧清辭若真想要干些什麼，他們這麼多人怕是也攔不住他。
暮夕閣的顧家主，武功高到敢單挑武林盟主的地步。甚至還有江湖傳言，顧主會為新任武林盟主的傳言從未停止過，愈演愈烈。
不過傳言歸傳言，顧清辭并沒有跟武林盟主打過。
甚至這世間都沒有人看到過他出手。
無人清楚他的實力。
*
楚的不配合，顧清辭竟然神奇地并未到生氣。
下戴著面紗理直氣壯的憨可，甚至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那你想如何。”顧請辭耐心地問道。
楚思索了一下，想到了個折中的法子。
“我再賠你只別的京玉蝎。”想了想，素貞這品種本來就，現在又是冬天，更難找，于是補充道：“半年給你。之后，我們便算一筆勾銷。”
倒不介意跟暮夕閣的主釋放善意，同他搞好關系。
顧請辭搖頭，淡淡道：“三天。”
楚：“？？？”
有這樣還價的麼？
半年，砍三天？？！
“顧主是在故意難為我麼？”楚似笑非笑，臉冷了下來。
顧請辭神平靜，沒什麼緒起伏。
他垂下琉璃的眼眸。語氣淡漠，闡述事實：“我急用。”
若非如此，又怎會做出“綁架”當朝太子妃的事來。
楚被氣笑了，“顧主，講道理，本宮本來就是太子妃，暮夕閣本來就不應該接本宮的追殺令。”
“風公子答應了。”
“這本來就是不應該存在的買賣。顧主莫非想要得罪皇室不，一拍兩散不好麼？”
“他答應了。”
楚：“……”
“為何這麼想要京玉蝎？”楚盯著他，“做蠱蟲麼。”
澎湃的殺氣瞬間散發出來。
不過很快，又緩緩平息了下去。
被一群拔劍的暗衛死士環繞，顧清辭面不改。甚至渾氣度還他們一頭。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他語氣淡漠，帶著警告。
楚笑了笑，“我好奇心可不重……不過說起來，我哥現在好像也是在南疆，也是蠱師，就是不知道他人在哪兒。”
不著痕跡地打量顧清辭的神，企圖從中看出點什麼來。
可顧清辭的面掩蓋太嚴實，頂多能看到一雙清冷疏離的琉璃眼眸。
他瞥了楚一眼。
“你說謊。”
“憑什麼說我說謊？這可是百寶齋的消息。”
“南疆如今族人繁盛，近三十年都不曾收過外族弟子。”
楚眉頭一蹙。
沒收過外族弟子。
……那楚辭去南疆，是以什麼份？
楚自己是沒有見過原主的哥哥的，但是在原主最久遠的記憶里，五歲的小娃小大人似的溫聲輕哄，抱著原主背著原主玩兒。
雖然原主那時候年紀小，但是楚辭在原主的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外族人，在南疆，不是蠱師。”偏得顧清辭還在冷淡地繼續扎心，“是用來試蠱的。”
“閉。”楚倏地站起來。
自從穿過來之后，同古代的人事逐漸悉、腦海中的記憶越發深刻，楚跟這的關聯便越發。
除了現在解鎖越來越多的記憶之外，楚偶爾甚至還能到原主殘留的緒。
譬如看到韓晚娘時，莫名而至的依賴。
譬如此時此刻，突然揪痛了一下的心臟，以及緩慢涌上來的悲傷。
許是因此，楚有些失態。難以想象，那個雕玉琢的男孩子被試蠱是什麼模樣。
楚深吸一口氣，平復七八糟的心緒。
“做個易吧。”冷靜下來，重新坐下，著顧請辭：“你幫我找人——楚凜庶長子楚辭，百寶齋消息，十二年前左右去的南疆。人找到了，京玉蝎立即奉上。”
楚挲著杯沿，淡淡道：“顧主可別再說什麼風公子答應你這樣的話。退一步海闊天空，顧主若是不講面，那本宮也不得不追究一下暮夕閣刺殺、綁架當朝太子妃之事了。”
顧請辭邊的黑侍從臉更黑了。
這是在威脅他們主？
他們暮夕閣在江湖上的地位數一數二，朝廷想管也有心無力。不過朝廷想手江湖的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或者說，各國皇室都想吞并江湖勢力據為己有。
若殷國皇帝想要借太子妃被綁一事趁機找暮夕閣的茬，事出有因他們理虧，雖倒也不至于怕了，可跟如狼似虎虎視眈眈盯著江湖勢力的皇室對上，他們可本討不了多好！
楚知道素貞的品種之后特地查過，京玉蝎耐毒很強，不論是被養作毒蟲還是蠱蟲，都有極強的潛力，被南疆奉為圣蟲，從來都是當祖宗供起來的。
就算到時候找不到另一只京玉蝎，可能會失去素貞，可好歹素貞到了南疆人的手中也不會虧待。
而楚辭……
若他在南疆不是蠱師，而是……
楚垂下眼眸。
十二年。
楚辭若還活著，定是生不如死。
的眸中閃過一抹殺氣。
楚衛氏……
還是太便宜了。
遠在將軍府飽折磨的楚衛氏還不知道自己又狠狠拉了波仇恨，但此刻的顧請辭卻是扯了扯角。
“我怎麼找南疆的人，我跟南疆又沒有關系。”
“嗯，沒關系。”楚敷衍地應和。
鬼才信沒關系，沒關系要什麼京玉蝎。
更何況暮夕閣顧主跟南疆有關系的事江湖上早有傳言，他剛剛還表現的對南疆那麼了解——現在才說沒關系，比還敷衍。
“這就是我唯一能出素貞的條件。”
楚站起，不愿再多說。
一會兒皇后就來了，可得提前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