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推門而出的楚衛氏：“？？？”

“楚鈺澤，反了天你？”楚衛氏臉一黑，太突突的跳。

夜不歸宿，花天酒地，還敢玩失蹤？

然后還敢回來？？！

若說之前除夕夜就回來，頂多是打他手心十下。

這次，看不把他打折！

卻不料，楚鈺澤也把眼睛一瞪，“怎麼跟我說話呢！”

楚衛氏愣了愣。

楚鈺澤混歸混，可卻從來不敢跟這麼說話！

楚衛氏氣得渾發抖，“你先給我把酒醒了……”

“醒什麼醒，我一會兒還得走，兄弟們都在等我呢……嗝！”楚鈺澤打了個酒嗝，笑嘻嘻道：“我可是大功臣，你可得好好獎勵我啊娘！”

楚鈺澤的話，功地讓楚衛氏眼前一陣陣發黑，腦袋更加昏漲了。

楚衛氏扶著額頭，已經氣到了極致，懶得跟他說話了。擺了擺手，讓人把爺先帶回去，等他酒醒了再跟他算賬。

“別老子！”楚鈺澤不高興地將上前的家丁的手甩開，不舍得松開翠翠靜靜的腰，臨走前還忍不住抓了一把。

他踉蹌著走到楚衛氏跟前，用氣音興地邀功：“娘，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傳你懷孕了的事？”

按照楚鈺寧的說法兒，外面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整天在外面瞎混的楚鈺澤知道也不足為奇。

但讓楚衛氏到疑的是，楚鈺澤那格外興得意的表。

楚衛氏腦袋里閃過了些什麼。

忽然有種不祥的預。

“……你想說什麼？”

“我干的啊娘！”楚鈺澤高興道，就差直搖尾了，滿臉寫著‘快夸我’。

楚衛氏：“……”

楚衛氏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跟太后似的厥過去。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麼！”楚衛氏低吼道。

怎麼生了個這樣一個蠢貨！！！

“知道啊！”沒想到楚鈺澤還點了點頭，一臉醉意酡紅的臉很是認真，“我還把幻蠱下給爹了呢！”

說著，他更加得意起來：“爹吃下去了！娘，你膽小不敢給爹吃，我幫你！”

楚衛氏突然狠狠扇了楚鈺澤一掌。

“啪！”

扇完仍覺不解恨，又踹了他兩腳。

“……娘？！”楚鈺澤喝醉了反應遲鈍，生生挨了好幾腳之后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連連后退好幾步，方才避開。

酒意都瞬間驅散了大半。

楚鈺澤不可置信。

他長這麼大，從來都是被當楚家的心肝肺，可幾乎從沒挨過打！

“你竟然打我？”楚鈺澤愕然，“我可是大功臣！爹知道了你懷孕了，馬上就能回來了！”

“蠢貨！”楚衛氏臉鐵青，小腹都有些微微痛。

要拋棄了的計劃……兒子幫做完了！

萬一出現什麼紕可怎麼辦？？！

又挨打又挨罵，大爺脾氣的楚鈺澤也惱了。

“我要找我祖母去！”楚鈺澤一甩袖子，就往楚老夫人的院子跑去。

銀子不給，他就找祖母要！

祖母對他最好了！

＊

楚老夫人癱在床上已然有大半個月了。

不能說話，不能彈，唯有偶爾清醒的時候，眼珠子能轉轉。

可轉的眼珠子并沒有任何用——

院子里的下人越發地怠慢，本沒有任何的顧忌。

本來自從楚老夫人病倒，楚衛氏就徹底出本，每日只給楚老夫人兩碗稀粥……可稀粥到了下人們手里，再次克扣，到了楚老夫人手里只剩下不到一碗。

如今楚老夫人整個人完全瘦了一大圈，顴骨也高高地凸了起來，眼眶深陷。

每日每時每刻都在期盼著的兩個寶貝孫子孫能來看，好向的寶貝們求助。

可是他們來倒是來……卻每次都只待一會兒就走了。甚至有時候還在昏睡著，即便醒著，想要傳遞信息也極難。

就譬如……

此刻。

“……祖母你老眨眼干嘛啊？眼睛？”楚鈺澤坐在楚老夫人床邊，總覺有尿味，忍不住挪了挪屁離遠些，“等會兒你讓婆子幫你……不過我剛剛的話您聽見沒？您有沒有銀子啊？”

楚鈺澤焦急地不行。

他本想著回家就能要到錢，直接給眠花樓的老鴇，然后拿到賣契，把翠翠跟靜靜直接接回家。

可沒想到他娘竟然還不高興！

他都幫做好了，現在就等他爹回來就可以了，還不高興！

人怎麼這麼難哄？

翠翠跟靜靜就一點都不難哄！

“我爹馬上就能回來了！我有急用……您到底有沒有？在哪兒呢？”楚鈺澤急道。

人家眠花樓的老鴇可忙著呢！

讓人家等那麼久，顯得他很窮似的……

傳出去多不好聽！

這讓他還怎麼混！

楚老夫人焦急地眨眼睛轉眼珠子，可楚鈺澤卻沒有毫的反應，一心只在銀子上。

……不過楚鈺澤剛剛說什麼？

楚凜要回來了？

……楚凜！

楚老夫人眼睛一亮。

那兒子最是孝順了！

他一定能明白的意思……然后救出苦海！

于是楚老夫人艱難地轉著眼珠子，定定地向對面的凳子。

“啊……”楚老夫人極其艱難地吐出一個音節。

啊什麼？

楚鈺澤疑地看過去。

只有一個凳子啊？

可是這回老太太只盯著那凳子，眼睛不再轉了。甚至還艱難地回轉回來，示意他：“……啊……”

“……銀子在那邊？”楚鈺澤試探著問。

“……啊。”老太太死死盯著那凳子。

楚鈺澤眼睛一亮，趕忙跑過去掀倒那凳子。

仔細尋找了一番，果然在凳子底部發現了個小暗格。打開一看，金燦燦的一片小金條。

“謝謝祖母！祖母您休息吧，孫兒不打擾您了，等有時間孫兒再來看您！”

拿到了銀子，楚鈺澤忙不迭地抱著金條離開，徒留下癱在床上費力地瞪大了眼睛，角還流著口水著急的楚老夫人。

然而楚老夫人眼穿，卻只看到那寶貝孫兒抱著金條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

楚衛氏今日了胎氣。

但盯著面前的保胎藥，卻不怎麼想喝了。

胖婆子實在是患……

“怕什麼？”坐在對面的南宮輒安道，“楚凜已經把幻蠱吃下去了呀……他只以為這是他的孩子的。”

“那又如何？只要那婆子在楚凜手里，他就會知道我們通！”楚衛氏冷冷道。低頭著肚子，“而且萬一楚凜沒吃幻蠱呢？那這孩子就是鐵證！”

楚鈺澤一向不靠譜！

他做什麼事，哪里辦好過！

更談何給楚凜下蠱！

氣得捶了南宮輒一拳，“你看看你出的餿主意……你以為楚凜傻麼？同樣的事，他能被蒙住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