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殷景熙將布袋給小和尚，對方才勉強將大張著的合上。

「請施主稍等。」

他噔噔跑到方丈跟前，將布袋到對方手中。

解開布袋頂端的繩索，其中的木簽便落了出來。方丈撿起看了一眼，沉聲問道。

「敢問施主所求何事？」

殷景熙抿，重重往事與萬般思緒縈繞心頭，最後匯聚到舌尖只化作兩個字。

「家事。」

顧姒在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不由得心尖一跳。殷景熙的父母早已亡故，他要問的家事會是什麼事？

方丈沉了片刻，才將簽上的話念了出來。

「藏金玉，不識外尋。與貴指引，不須勞心。」

殷景熙尚未開口，顧姒卻心急地搶先問道：「此簽何解？」

不知為何，很是在意殷景熙所問的「家事」究竟是什麼。

「此簽為藏玉外尋之象，施主所求之事需徐徐圖之，待時可也。」

此話一出，顧姒心中總算鬆了口氣。轉頭看向殷景熙，笑瞇瞇道。

「這麼說來是個好籤，世子殿下可以安心了。」

看著顧姒明的笑意，殷景熙覺心中一暖，縈繞在心底的抑之瞬間消散無蹤。

他的頭滾了滾，「多謝昭昭。」

兩人對視的期間，小和尚已經把用過的簽放回布袋中。

「這位施主，該您求籤了。」

顧姒回神，目落在了最底層的一個布袋上。只見那布袋已經積滿了灰塵，就像是上一世慘淡灰暗的人生。

「我選這個。」

不勞小和尚手，顧姒自己便走過去將布袋取下。輕輕拍乾淨上面的塵土，雙手給對方。

小和尚有些愕然，他也見過不貴人。那些人求籤的時候大多都喜歡選擇高的布袋，就好似越高的布袋寓意越好一般。

而顧姒明明瞧著就是京都城中的貴，居然會選擇最底層落滿灰的布袋，不會覺得不吉利嗎？

方丈將木簽取出，目微微一沉。

「施主所問何事？」

顧姒手指攥，輕聲道：「敢問大師，若是曾經做了不可挽回的錯事蠢事，可還有有機會彌補？」

「才發君心天已知，何須問我決狐疑。願子改圖從孝悌，不愁家室不相宜。」方丈說完抬眸看向顧姒，「好善有善報，作惡有惡報。施主當自『決狐疑』之也。改過自新，自然禍去福來。」

隨著方丈所言的最後一個字落下，顧姒眼中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願子改圖從孝悌，不愁家室不相宜。」

上一世鬼迷了心竅，非要拉著父親扶持賢王殷琉煥上位，最後導致家破人亡。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列祖列宗。

顧姒一時難抑，將臉頰埋掌中。炙熱的淚水浸了掌心，順著手肘落到地上。然而卻始終沒有發出一丁點兒哭泣的聲音，一切悲傷與悔恨都埋在心底獨自消化。

看著顧姒落淚的模樣，殷景熙心臟像是被鞭打了一般陣陣痛。他上前扣住顧姒的腦袋，將擁懷中。

「昭昭，想哭就哭出來，不必憋著。」

顧姒到殷景熙上傳來的熱度，子有一瞬的僵，但很快就放鬆下來，抵著殷景熙的膛小聲地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