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殿外等了許久，終於盼到殿門再次開啟。

顧姒走出來的瞬間，正好看到夏南晴背對著自己打了兩個噴嚏。

靠在立柱上的黎楓瞬間站直了子，拍了拍夏南晴的胳膊。

「顧小姐出來了。」

夏南晴鼻子的作頓了頓，立刻轉衝過來。

「顧姒，你怎麼樣？」

瞧見對方臉上擔憂之，顧姒莞爾一笑。

「我沒事啊，你張什麼？」

夏南晴蹙眉，「我聽小和尚說你被方丈單獨留下來了，他跟你說了什麼，怎麼你眼睛都紅了？」

顧姒早已平復了緒，此刻倒是反過來安夏南晴。

「我沒事，剛才方丈大師提點了我幾句，讓我益良多。」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顧姒扶著夏南晴的肩膀，推著往前走了兩步。

「又起風了，咱們不如下山吧。」

「這麼快就要走？」

「你不冷嗎？我剛才聽你打噴嚏了。」

夏南晴了手臂，「好像是有點兒。」

顧姒緩緩走下臺階，燦爛的碟機散了空中的烏雲，放肆地灑落人間。驕照在白玉佛像上，反出奪目的亮。

殷景熙靜靜站在佛像前朝看過來，藏青的長衫在微風下飄，就像是湛藍的清水，中和了心中的那團火。

……

「公子，小人打聽到了，黎公子他們已經下山了。」

「已經走了？」

柳燕俊端著茶杯的手頓住，出悵然若失的神。

小廝打量著他的神態，小心翼翼建議道：「公子，要不咱們也下山吧。您若是想見黎公子，咱們日後還可以登門拜訪。」

聽他這麼一講，柳燕俊突然茅塞頓開。

「日後，還有機會？」

「當然，您若是喜歡和黎公子講話，咱們回去就給他下拜帖，請他過府一敘。老爺若是知道您有了黎公子這樣的朋友，一定也會高興的。」

柳燕俊涼了半截的心驟然回暖，「你說得對，日後有的是機會。」

夜，顧姒由秋水伺候著喝下了一碗濃濃的薑湯，額頭與後背都滲出薄汗。

秋水一邊替梳頭一邊低聲抱怨，「早知道這沁縣如此寒，咱們就不來了。今日那風雨大的，差點沒把屋子給掀翻了。」

顧姒用絹揩了揩角，「本就是來避暑的。」

秋水嘟了嘟，嘰嘰喳喳又說了一堆，然而顧姒卻已經走了神。

說到避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就在進駐東宮的第一個夏日，殷琉煥從外鄉接回來了一位特殊的大夫。那大夫瞧著只是個普通的鄉下人，但卻醫超群。而且他有一門絕學，就是醫治眼疾。

那時的自己並未將這赤腳大夫放在眼裏，每日不是忙著應付容妃的刁難，就是在和其他妃嬪爭奇鬥豔。

如今回想起來，柳燕俊這般單純儒雅的個，最後卻為了殷琉煥的左膀右臂，是否就是與這位大夫有關？

「小姐，小姐？您在聽奴婢說話嗎？」

顧姒被秋水的聲音驚地猛然回神，臉唰一下變了。

「去把盛歌來，我有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