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戎的質疑，顧姒難免想到了以前自己做過的蠢事。

當初顧戎跟隨父母離京之前，因為某些小事曾與顧靈水發生了口角。那時的自己非但不站在長姐這邊，反而氣勢洶洶替顧靈水指責。

想到這件事，顧姒小一瞥，撒似地抱住了顧戎。

「長姐，以前的事是我錯了。外人再好也是外人，只有長姐和爹娘才是我的親人。」

看到顧姒殷紅的眼角，顧戎子一僵，酸的緒充滿了腔。

「傻妹妹哭什麼，長姐怎麼會怪你呢。」

顧姒抬起頭來，眼中含淚沖顧戎甜甜一笑。

「謝謝長姐。」

有這樣模樣絕格乖巧的妹妹，再大的錯誤顧戎也不會計較了。

「昭昭放心，有長姐在，不會讓你委屈的。」

「哎。」顧姒故意嘆了口長氣，「真希靈水姐姐和爾雅表妹能有長姐一半通達理就好了。」

正說著，便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鬧聲由遠及近，接著房門被人重重地敲響。

「二弟，二弟你救救我！」

顧姒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顧瑜回來了，能夠在這個時候找上門，肯定和他職被貶有關係。

果不其然，顧戰打開大門的瞬間，顧瑜就撲進來抱住他的大。

「二弟，你救救大哥啊！」

顧戰上掛著一個年男子，竟還能穩如泰山。只見他扶住顧瑜的胳膊，一個用力就把人提拎了起來。

「大哥這是怎麼了，快快起來。」

顧瑜非但不起，反而纏住顧戰胳膊大哭道：「二弟若是不救我，大哥就長跪不起了。」

正說著，老夫人也在顧玥怡的攙扶下快步而來。

「顧戰！」

「叔嬸。」

老夫人拄著拐杖，神凄苦地著他，「顧戰，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幫幫你大哥啊！」

顧戰被兩人嚎得腦仁疼，「叔嬸別急，你先把話說清楚。」

老夫人抹了把淚，噎著說道：「靈水的事你想必也聽說了，皇上如今惱了你大哥，竟是連你的面都不顧，執意將他貶去宗正寺當主薄了！顧戰，你戰功赫赫，無論如何要替他向皇上求求啊。」

這話說得，不僅是顧戰，就連雲傲雪和顧戎都臉大變。

「叔嬸慎言！」

雲傲雪上前將老夫人扶住，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說道，「皇上是君主，顧戰和顧瑜是臣子。哪有君主要看臣子臉行事的。」

老夫人自知失言，卻梗著脖子不願承認。

「那你這麼說，是不願意幫你大哥了？」

顧戰嘆氣，「叔嬸，皇上金口玉言，那能隨意反悔。靈水的事我也聽說了，雖說大哥之前不知，但畢竟是戲弄了賢王，讓皇室蒙了，皇帝惱怒也是正常的。要不這樣吧，大哥先去宗正寺待兩年，等皇上氣消了，我再想想辦法。」

這話已經說得很中肯了，誰知老夫人聽了之後卻是不依不饒大鬧起來。

「兩年？兩年黃花才都涼了。當初與瑜兒一同禮部的那些人，人品能力不敵瑜兒的，如今職最低也是侍郎。只有我們瑜兒，被貶到了宗正寺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以後見了老同僚，如何抬得起頭啊。」

顧戰濃濃的劍眉蹙起，說話的聲音也不由低沉幾分。

「那叔嬸的意思是？」

「顧戰，你可是瑜兒的堂弟，你們的父親可是嫡親的兄弟啊！就算是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你去求求皇上，請他收回命吧！」

此話一出，顧戰徹底沉默了。

他若不是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當初又怎麼會勞神費力地把顧瑜塞進禮部。如今他自己怒天威被貶，自己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清冽的聲悠然傳來，像是一瓢冷水兜頭澆在了老夫人頭頂。

「雷霆雨皆是君恩。叔，爹爹就算戰功再顯赫，首先也是臣子。您是想讓他抗旨不遵嗎？」

老夫人順著聲源看去，對上了顧姒那張過分麗的面龐。心中窩火，竟是忘了顧戰還站在跟前，下意識拿出了平時苛待顧姒的態度。

「住口，長輩說話哪有你的資格。」

話音一落，顧戰的臉立刻沉了下來。顧玥怡心中一涼，想要開口提醒卻為時已晚。

「我倒是覺得昭昭此話不錯！雷霆雨皆是君恩，更何況這次靈水鬧婚的事的確太過分了，若不是還懷著七皇子的孩子，只怕此事不會善終。」

顧戰作為一介武人，說話向來直來直去。

老夫人卻是聽得眼中噴火，「這麼說來，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幫你大哥了？」

雲傲雪看氣氛張，便打著圓場勸道：「叔嬸誤會了，顧戰剛才也說了，先讓大哥去宗正寺待兩年，等皇上氣消了再做打算。」

「那皇帝什麼時候消氣？你可能保證兩年後讓瑜兒重回禮部任侍郎！？」

顧戰額角青筋直跳，「員任職需得由吏部擬定名單呈給皇上過目裁定，豈是我一人說了算。」

「那你剛才還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分明就是想糊弄我們娘倆！」

老夫人「哎喲」一聲，拐杖一扔就要往地上坐。雲傲雪一時不察，竟也被拽地跌倒下去。

「虧得我們這麼多年幫你們帶大的顧姒，沒想到臨了卻是這麼一個下場。如今靈水遭了罪，我的瑜兒也丟了。早知道當初不如不來這京都城，也好過被人當猴耍。」

顧戰沒料到老夫人會突然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若是換普通士兵，他早就一腳踹上去了。奈何對方又是自己的叔嬸，年事已高，打不的罵不得，簡直不知該如何下手。

老夫人也是吃準了這一套，才敢如此要挾顧戰。

眼看越鬧越離譜，顧姒站了出來。先是把雲傲雪扶起，這才不咸不淡勸道。

「叔快別哭了，您這麼說，倒像是故意要拿照顧我的功勞要挾爹爹似的。爹爹若是同意了，難不咱們兩家人之間的義就要從此抵消，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了嗎？那我現在就去給叔準備車馬離府。」

雖然老夫人明裡暗裡的確是在要挾顧戰，但如此骨地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況且顧姒的話將老夫人的要求轉變了易，一旦顧戰同意，他們之間的恩怨就兩清了，那他們以後還能算作崇武將軍府的人？

老夫人噎住，哭嚎的聲音瞬間卡在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