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觥籌錯，熱鬧非凡；屋卻是啼哭陣陣，詛咒不斷。

看著周婉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顧靈月也是覺得口發悶。

「母親別哭了，靈水已經都抬去七皇子府了，您現在哭還有什麼用？」

周婉婷聞言非但沒停下來，反而嚎得更大聲了。

「若不是你們一個二個沒良心的，靈水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但凡你和你那挨天殺的爹能為靈水說一句話，也不至於會落到這個下場……靈水，我的靈水啊！」

「夠了！」

顧靈月暴躁地將桌上的茶壺擲了出去。「嘭」的一聲響總算是嚇得周婉婷止住了哭聲。

「母親心裏只想著靈水，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境！？」拍著自己脯質問道，「當初賢王要求退婚的時候，我難道沒為靈水爭取過嗎？若懷的是哪個野男人的孩子就算了，但懷的是七皇子的孩子，是皇嗣！」

顧靈月越說越生氣，乾脆起在屋踱步。

「母親以為賢王是什麼人？他只是便面上看起來純善而已。靈水給他戴了綠帽子，他肯定會想方設法弄清真相。就算靈水順利完了婚事，等賢王發現有了孕，靈水一樣逃不掉。到時候等待的不是改嫁，而是沉塘！」

顧靈月的話重重敲打著周婉婷的心臟，將僅剩的一幻想完全碎。頹廢地坐在椅子上，渾像是被幹了力氣。

「這麼說來，我的靈水是註定要遭此一劫了。」

瞧著憔悴的模樣，顧靈月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上前安道。

「母親，現在還不是你泄氣的時候。靈水在七皇子府的日子定不會好過，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要爭氣，把陷害的人揪出來，狠狠踩在腳下！」

周婉婷深吸一口氣，渙散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你說的對，為了靈水，我不能倒下。」

顧靈月頷首，拉著走出了房門。

「今日是靈水嫁人的日子，前來恭賀的賓客卻都是沖著二伯父來的。他們誇讚顧姒乖巧懂事，卻沒人在乎靈水的境。母親，你甘心嗎？」

周婉婷要牙關，尖利的手指刺破了掌心。

「不甘心！我當然不甘心！」

「不甘心，你就去把大伯母約出來。」

「約雲傲雪？為什麼？」

周婉婷疑地轉頭，瞳孔中倒映出顧靈月嗜狠的模樣。

「您不用多問，只需要記得半個時辰后，帶著雲傲雪回來捉就是了！」

……

酒席過半，正值酒酣耳熱之際，一壺冰酒杯送上了酒桌，放在了顧戰的手邊。

「顧將軍，這是夫人送來的果酒。」

顧戰喝酒的手一頓，目落在送酒的丫鬟上。他記得對方好像是周婉婷邊的丫鬟，名字似乎是珠兒。

「傲雪送來的？」

珠兒福，垂著頭回話道：「是，夫人說果酒好喝不醉人，特意命奴婢送來給將軍嘗嘗。」

這話被周圍的人聽到，都起鬨調侃道。

「顧夫人不僅宜室宜家，更是巾幗不讓鬚眉，顧將軍真是好福氣啊！」

「是啊，我夫人得知今日我要來將軍府吃酒，愣是拉著我問了許久顧夫人的況。說比起威武的顧將軍，更佩服堅韌的顧夫人呢。」

「哈哈哈！」

顧戰一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夫人就覺得高興，一口將杯中酒飲了個乾淨，然後開始品嘗珠兒送來的果酒。

看著顧戰一口一口喝下酒水，珠兒總算放心地退了下去。

……

「小姐。」

秋水踱步到顧姒後，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顧姒緻的眉眼深閃過濃濃的殺氣，「母親呢？」

「剛被周夫人走了。」

「你去通知兄長，就說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讓他即刻來寄夢院外的花園找我。」

「是！」

看著正在與眾人推杯換盞的顧戰，顧姒思緒萬千。

上一世顧靈月就是讓周婉婷提前走了母親，然後迷暈父親后讓珠兒污衊陷害。這一世顧靈水都三嫁了七皇子府，顧靈月還是死不改。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狠心。

兩炷香的時間，顧姒在花園裏等來了顧戎。

顧戎幾乎是跑來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的汗水。一看到坐在花壇邊的顧姒，趕忙上前詢問。

「昭昭沒事吧？是不是摔跤了？」

顧姒出一隻腳，委委屈屈道：「剛剛扭到了。」

顧戎二話不說蹲下子替檢查腳踝，「疼嗎？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顧姒搖了搖頭，挪子給顧戎讓了個位子出來。

「剛才疼得厲害，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我現在還不想走，長姐能不能陪我坐會兒？」

「當然。」

顧戎不疑有他，乾脆地起袍坐到了顧姒邊。

「如果疼得厲害記得告訴長姐，長姐有極好的跌打膏藥。」

看著顧戎真心實意的擔憂之，顧姒忍不住又覺得鼻子酸酸了。

這麼多年，顧戎扮男裝跟著顧戰東征西戰，已經完全把自己練了男子模樣。可畢竟是個子，總不能永遠以男子份留在軍中。而且到了適婚年紀，遇上皇帝指婚，又要怎麼辦？

一想到這些，顧姒就忍不住地焦慮。

「昭昭怎麼皺眉了，是不是腳疼？我帶你回去！」

顧戎是個行派，一看到顧姒皺眉就立刻起把背到了背上。

「誒，等一下。」

顧姒拍著顧戎的肩膀讓把自己放下來，要等的人還沒來，怎麼好提前離開。

正想著，且見幾個奴僕攙扶著醉酒的顧戰走了過來。

「顧將軍當心腳下。」

「將軍這邊走，夫人說在裏面等您……」

這幾個僕人都是周婉婷的人，他們不把醉酒後的顧戰送回覓雲院，反而將他往寄夢院拉拽，實在是行跡可疑。

顧姒下擱在顧戎的肩窩低聲問道：「長姐，你看那是不是爹爹？」

顧戎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瞬間警醒地繃了。就在想要衝出去阻止那些人的時候，顧姒卻死死拽住的胳膊。

「長姐等一下。」

顧戎這才想起來顧姒還在邊，於是蹲下哄孩子一樣哄道。

「昭昭在這等長姐，長姐去把爹爹帶回來。」

「長姐就不想知道，那些人想對爹爹做什麼壞事嗎？」顧姒眨著圓溜溜的靈大眼看著，「你現在衝出去，可就打草驚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