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碗豆腐腦，秦昊和魚薇來到千芝堂。

千芝堂是老店，有百年歷史。

一進門，就聞到一中藥特有的清香。

秦昊雖然衫普通，卻難掩富貴。

魚薇一襲青道袍，超凡俗，仿佛不屬于人間，是天上仙子。

掌柜連忙親自上前招呼，恭敬道：“兩位客人，您要買點什麼？”

秦昊淡淡道：“有極品遼參嗎？”

掌柜忙道：“有有！千芝堂剛從北莽，進了一批極品遼參過來。”

“北莽...”

秦昊眉頭一皺。

很顯然，這批極品遼參，正是契丹進貢給大夏的貢品。

卻被北莽截了下來，私底下售賣。

至于賣了極品遼參的銀子，到什麼地方去了？

自然是當了軍費，養了大軍，圖謀造反。

雖說知道千芝堂賣的極品遼參是貢品，但秦昊懶得跟商戶計較。

他淡淡道：“掌柜，所有的極品遼參，我全要了。”

掌柜震驚道：“客人，您還沒問價呢？”

秦昊霸氣道：“不管什麼價，我全要！”

掌柜一震，知道來大主顧了。

他滿臉堆笑，連忙請秦昊和魚薇坐下，奉上兩杯參茶，道：“客人您放心，千芝堂明碼標價，叟無欺！絕對會給您一個公道的價格！我這就讓伙計去庫房里面清點一番，您稍候片刻。”

秦昊淡淡道：“去吧。”

掌柜立刻讓兩個伙計去點貨，自己留在秦昊旁邊伺候著。

千芝堂的生意似乎不是太好。

坐了半天，除了秦昊和魚薇之外，只有一個鬼頭鬼腦的人進來看了看，什麼都沒買，就離開了。

魚薇詫異道：“掌柜，千芝堂的生意不好嗎？”

掌柜笑道：“藥材鋪的生意不好，才是好事。若是藥材鋪的生意火，那可就壞嘍！”

魚薇驚訝道：“不對吧？我聽說京師附近鬧瘟疫，很多地方遭了災，死了很多人。那些鬧瘟疫的村莊，家家戶戶的逃難，有很多流民。”

吐瘟雖然沒有蔓延到南方。

但是南方傳的很邪乎，人心惶惶。

一些大戶人家，全都嚇壞了，開始屯糧。

可是京師作為瘟疫的中心地帶，卻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滿目繁華，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掌柜樂呵呵道：“前一段，瘟疫是嚴重的。幸虧皇帝老爺想了辦法，不僅撥款賑災，還發明出了一種‘青霉散’的特效藥，不僅治療吐瘟有奇效，而且頭疼發燒都能治。”

“最神奇的是，用青霉散清洗傷口，還能治療外傷。簡直是神藥！”

“就是因為有了青霉散，現在京師生病的人也了，流民也都開始回家。我們藥材店自然沒有什麼生意。”

“現在啊，咱京師的老百姓，都對皇帝老爺恩戴德。是他給了咱老百姓活路啊！”

秦昊坐在一旁，輕抿著參茶，像是喝了二兩，別提多香甜了。

百姓的稱贊，可比大臣們的奏疏順眼多了，也可信多了。

自己當皇上，圖的是啥？

不就圖個百姓們能安居樂業嗎？

魚薇驚呆了，一雙靈眸著秦昊。

皇上還會治病？

還發明出一種什麼病都能治的靈丹妙藥？

這也太離譜了吧！

魚薇猛然想起一件事：“師尊，孫青檀跟著你，學的是什麼？”

秦昊淡淡道：“醫。”

魚薇整個人都愣住了。

妙手毒醫孫青檀，居然拜皇帝為師，學習醫？

皇帝通佛道，還會寫詩寫文章，還懂醫，還力能扛鼎，據說還通兵法？

這樣的全才，自己卻認為他是個昏君？

這時候，幾個穿紅的兵進來，道：“掌柜的，錢了！”

掌柜的連忙上前，從柜臺里拿出幾錠銀子，滿臉笑容：“幾位爺，我等了你們幾天了，你們終于來了。”

兵無奈道：“京師這麼多家店鋪，一家家收過去，可要累死我們了！”

“爺，辛苦了！要不來喝點茶再走？”掌柜道。

兵擺手道：“不了！我們還要去下個商鋪呢！”

魚薇俏臉之上，滿是詫異。

其他州府，老百姓跟府勢同水火。

特別是這種收錢的吏，在百姓眼里，簡直是洪水猛。

為什麼京師的商戶這麼奇葩，明明是錢，還滿臉喜？

開口問道：“掌柜，你的是什麼錢？商稅嗎？”

掌柜笑著解釋道：“不是商稅，是例銀。”

“例銀？”

魚薇秀眉微蹙，奇怪道：“不就是苛捐雜稅嗎？”

掌柜忙解釋道：“這位道姑，你可不能這麼說。這份例銀，原本是給幫會的保護費。如今府代收了，對我們商家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據說，這法子，也是皇帝老爺想出來的！皇帝老爺，真是我們商戶的大恩人啊！”

魚薇更不明白，深深看了秦昊一眼。

府替幫會收保護費？

天底下，還有這種奇葩事？

明明是苛捐雜稅，為什麼商戶還心甘愿？

實在想不明白。

秦昊淡淡道：“京師的幫會，多如牛，勢力范圍劃分不明顯。而且跟走馬燈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今天商戶給金玉堂保護費，明天來個銀玉堂，他是不是還要？”

“到后天，再來個白玉堂，他還要再一份。”

“府代替幫會收例銀，只收一份。商戶們自然樂意。”

掌柜咧笑道：“這位爺，您是個明白人，就是這個理！”

魚薇詫異道：“那幫會怎麼辦？”

掌柜咬牙道：“涼拌唄！反正幫會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最好都去喝西北風，這下京師就安寧了。”

這時候，伙計已經把極品遼參輕點好了，拿了一張清單給秦昊。

秦昊看也不看，直接遞給靜公公，道：“你去辦吧！”

靜公公躬道：“遵命。”

秦昊帶著魚薇離開千芝堂，準備在街上再逛逛，就準備回宮。

“咦？這是什麼？”

秦昊忽然發現，千芝堂門前的墻壁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紅料畫著一個猶如小孩子涂的三角形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