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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聽見外面什麼聲音嗎？”
姬殊挑開窗欞,頭出去看了一眼。
總覺得剛才好像聽見了打斗聲……算了，反正不會是九重山月宗的人，與他無關。
姬殊轉關好窗,面對房間瑟瑟發抖的男人微笑道：
“不必害怕，我來是與你做一筆易的。”
此與各大修仙宗門的舒適客舍不同,房間仄，一晚還要收費一百靈石,住的大多都是一些沒有背景卻想來這名大會湊熱鬧的散修。
不過五方雜厝之地，也會有出現不顯山水的角，眼前這個名桓復歸的散修便是一個。
也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姬殊重生的九世中有一世結識了這位看似平平無奇的賣貨郎。
此人走街串巷兜售一些不起眼的法丹藥,乍一看不流，事實上卻有極廣的人脈渠道,只要給錢,許多常人找不到門路的事他都能幫忙辦妥。
不過這一世,桓復歸顯然不認識姬殊，他看著眼前突然闖的明艷人，抖若篩糠道：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怎麼看出我戴的是假發！”
一進來就人禿子，禮貌嗎！？
姬殊：“……”
以前順了,已經忘了這人本名是什麼了。
姬殊決定跳過這個話題，直接切正事：
“我這里有數量不的上品丹藥，品質絕對能媲頂級煉丹師,不過你也知道凌虛界頂級丹藥只認長生門,你要你幫我找點路子,讓我的丹藥賣出應有的價格，事之后你可以一。”
今日魔修侵之事,著實給他敲響了警鐘。
既然已經放棄了自絕的念頭，也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他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隨波逐流了。
一聽頂級丹藥，桓復歸就嗅到了賺錢的味道，立刻問：
“有多頂級？上品護心丹有嗎？上品聚元丹有嗎？能助金丹期修士增加破境幾率的培嬰丹有嗎？你要是真有這些頂級丹藥，我倒是可以……等等，你還是沒解釋你為什麼一進來就我禿子啊！”
姬殊正想著要編個什麼借口敷衍過去，忽然察覺到外面有些許靜。
“有人來了，我先去屋頂暫避，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姬殊便翻而出。
桓復歸都還沒從“大人夜闖他房間并喊他禿子”的事實中回過神來，就聽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的一瞬間，屋燈火驟然熄滅，只見一把鋒利匕首在月下寒一現——
他的假發被人用刀尖挑了下來。
宿懷玉：“你就是桓復歸？別掙扎了，要是不想你是禿子的事被人發現，就老老實實聽我說完接下來的話。”
桓復歸：“……”
又來一個他禿子的！
宿懷玉打量著眼前這個容貌還算清秀的男子。
經過白日芃芃差一點死于魔修之手的事之后，輾轉反側。
在重生的這九世中，這是第一次有了一個讓安心的容之所，深覺重生九世的自己必須肩負起守護宗門之職責。
也是機緣巧合，讓知道了桓復歸這號人，既然知道了他的本事，不利用一番實在是浪費。
“這是委托金，我急需用錢，給我介紹能賺傭金的門路，事之后分你一。”
桓復歸：“……可以是可以，不過在這之前你能把我的假發還給我嗎？”
挑著假發的刀尖剛要往前挪，外面忽然有腳步聲靠近。
“有人來了，我先去屋頂暫避，我來此的事務必保，假發待會兒再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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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過分了吧！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拿人假發禮貌嗎你！！
一臉冷酷的宿懷玉完全忽視了桓復歸控訴的表，翻窗上房的作一氣呵。
——然后就在屋頂見到了躲閃不及的姬殊。
而在兩人面面相覷的十多秒中，敲響桓復歸房門的第三人出現了。
“剛才路上遇到一個小鬼耽誤了一會兒，上次你跟我說有幾家想從我這里定制傀儡人的事……小桓，知道你年紀輕輕就禿頭了，但你也不能如此自暴自棄吧？”
仿佛看到救星的桓復歸瞬間繃不住了，他熱淚盈眶道：
“你頭發多，你清高，你讓你們九重山月宗的弟子來薅我的頭發？”
月無咎：？
屋頂上的姬殊和宿懷玉：……看來，今晚要有一場坦白局了。
*
重生組師徒三人的坦白局持續了一夜。
翌日一早坐在桌前吃早點的時候，月無咎看著眼前抱著籠屜往里塞包子的芃芃，只覺得前所未有的順眼。
任誰在知道自己的兩個大徒弟都是殺人如麻的狠角之后，都會覺得芃芃這樣一個憨憨小徒弟是如此的合人心意。
吃了二十個小籠包的芃芃打了個嗝，奇怪地看著無打采的師尊師姐和師兄。
“這里的床還舒服的呀？為什麼你們看起來都沒睡醒的樣子？嗯……難道是因為太擔心我了所以睡不著嗎？”
說到這里，滿包子油的小姑娘嘿嘿一笑。
“我知道你們都很我，但偶爾還是要控制一下，適度一就可以啦。”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可惜多長了一張。
看著眼前三個頂著黑眼圈的大人，芃芃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不久之后的這三人將以怎樣恐怖的速度為各自領域的強者。
在如今的看來，師尊是雖然厲害但年紀已經大了的爺爺，師姐是弱賢惠容易被人欺負的媽媽，師兄更是老實好騙又寵的爸爸，這三個人每一個都需要來保護。
誒，要不是看在他們為碎了心的份上，也不會跟那個搶風頭的九什麼東西虛與委蛇。
但沒辦法，誰是個善良懂事的好孩子呢！
姬殊：“……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芃芃你的表是真的很欠揍。”
芃芃頭皮一，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
“師姐你越來越兇了！再這麼下去你在我心中大老婆的地位會搖的！”
誰稀罕！
你最好給我搖得徹底一點！
大約是害怕又被姬殊腦瓜，芃芃匆匆說了句“我去找柏真玩兒了”，便忙不迭地跑出了客舍。
“芃芃師妹！這邊！”
笑得一團和氣的柏真遠遠沖芃芃招手。
今日是名大會的第二日，也是真正的重頭戲，除了一部分只對高端客戶出售的頂級法之外，就是這些由馭妖師馴化過的靈妖最引人期待。
十幾個巨大鐵籠懸空高高掛起，隨著里面靈妖的作發出鐵鎖撞的嘩啦聲。
居中最大的那個鐵籠被一塊黑布蒙上，其中安安靜靜，完全看不出里面是什麼東西。
芃芃沒有想到今日會是這個場面，了許久才道：
“他們為什麼要把靈妖都關在籠子里啊？”
一旁的祝獻飛冷哼一聲：“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不關起來他們早就跑了！”
芃芃偏頭看他：“阿雪也是你這麼買來的嗎？”
“廢話。”見芃芃用一種譴責的目看著他，祝獻飛慌忙解釋，“我買來可沒有待過阿雪！這你是知道的，只有它待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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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芃又轉頭看向那些鐵籠子。
對識海中的夜祁道：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他們？】
夜祁：【……絕無此種可能。】
關住靈妖的是靈籠，周圍的馭妖師也布下了伏妖陣，除非把這卻邪山莊掀了，否則怎麼可能得走。
芃芃：【可是……要是不能救他們，我還有何面自稱幽都之主！？眼看著我的子民被人拍賣，被人做妖丹，我卻無于衷，這不純純鐵廢嗎！】
被罵得狗淋頭的夜祁：【……你他媽，適可而止。】
他也生氣啊，但這不是沒辦法嗎？
說起來，要不是這丫頭占了本該屬于他的，他早就把這修真界掀個底朝天了，還用這鳥氣？
芃芃并不知道夜祁被指桑罵槐得很徹底，只知道今天必須不計代價地救下這些弱可憐的靈妖們，否則今后還有什麼臉面在道上混？
月無咎三人姍姍來遲時，拍賣會剛剛拉開序幕，馭妖師正在一一介紹今日拍賣的靈妖品階。
姬殊：“卻邪山莊這場名大會倒是下了本，最低等級就是三階，最高有八階，修真界多久沒有過八階靈妖了，也不知道會拍出什麼天價。”
靈妖按照等級一共分為十階，十階基本上是傳說級別的靈妖了，修真界還沒有哪個馭妖師有本事能馴化十階靈妖，今日最高等級的靈妖是八階，已是罕見至極。
芃芃被普及了靈妖基本知識，想了想又問：
“那幽都之主算是個什麼等級的？”
還沒人問過這種問題，姬殊一時間有些卡殼。
月無咎淡淡道：“幽都之主乃萬妖之王，至是十階靈妖，得到幽都傳承的妖珠之后，品階在十階之上，戰力可達大乘期修士。”
芃芃剛背過修士境界等級，從煉氣期開始往上數，數了半天才數到末尾的大乘期。
默然半響，得意地哼哼兩聲。
夜祁：……你在哼什麼，幽都之主和大乘期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你只是個沒有任何主角環的普通人而已，醒悟吧。
“第一只競拍靈妖為四階冰霜銀狼，起拍價一千靈石！”
芃芃唰的一下就舉起了牌子。
不遠雅室的九炁隔著簾子看了一眼。
芃芃喜歡靈妖這件事大家都知道，自己也有錢，所以拍什麼拍什麼，九重山月宗無人有異議。
大家唯一擔心的是，芃芃因為太喜歡靈妖，所以想將全場所有的靈妖都買下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想救更多靈妖的要是發現自己沒錢了，會不會傷心得掉眼淚啊……
“……第十只競拍靈妖為五階玉蜘蛛，起拍價五千靈石！”
話音剛落，臺上臺下許多人都看向了芃芃的方向。
愿意很簡單，前面的九只靈妖全都被九重山月宗的這個小姑娘買下了，大家都手期待著這小姑娘能闊氣地拿下所有靈妖，為名大會的一樁傳奇。
然而——
這一次芃芃安靜如，沒有毫舉手的意思。
月無咎點了點芃芃存在自己這里的靈石：
“還有不啊，怎麼不舉了？”
芃芃老實回答：“因為蜘蛛既丑又貴，我留著錢想救可的靈妖。”
夜祁：【……剛才說得那麼大義凜然結果你居然看臉救妖嗎！長得丑的就不配當你子民了是吧！！】
芃芃小脖一，倔強頂：【也、也不是所有丑的都不行……但是幽都應該沒有靈妖是蚊子蒼蠅吧？蚊子蒼蠅我是絕對不救哦！這種靈妖還是趁早滅絕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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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祁：【……】
對一個小孩子拯救世界抱有期待是他的過錯。
最后迫于道德上的力，芃芃還是舉了牌子。
這一次和之前拍下三階四階靈妖時不太一樣，只想取妖丹的修士可不管長得丑不丑，五階靈妖已經屬于罕見類型了，其妖丹制丹藥服下，可助修士更快破境，許多修為凝滯的修士都眼饞得。
“一萬靈石！昆侖墟公儀瑯價一萬靈石！”
聽到這個悉的名字，芃芃唰的一下就扭頭看了過去。
果然，一張囂張又欠揍的臉出現在了視野之中，正是平川公儀家的大爺，也是芃芃一表三千里的表哥公儀瑯。
自從芃芃進九重山月宗之后，公儀瑯可聽了不和有關的事。
什麼趁他隨師尊閉關修煉時跑到昆侖墟騙錢騙靈妖啊，還有他們宗門煉制了一款名修仙王者的法啊，甚至還在那個法中貌似厲害的。
昆侖墟中唯有二長老門下弟子用修仙王者修煉，公儀瑯師從三長老，對這法不屑一顧，稱之為歪門邪道。
既然是歪門邪道，公儀瑯就更不把芃芃放在眼中了。
昆侖墟修煉半載的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好騙的公儀瑯了！他已經琢磨明白，之前公儀芃的那些都是騙人的小把戲，本沒有任何真材實料，只是吹牛的小騙子！
公儀瑯放下手中的號碼牌，冷冷看向那圓臉圓眼睛的小姑娘。
小乞丐就是小乞丐，他會讓知道，他們之間不可逾越的差距！
芃芃與公儀瑯對視的同時，在識海中問夜祁：
【現在我可以不用跟了吧？那個冤大頭很有錢的，我們拼不過他。】
夜祁：【廢話，給我跟。】
芃芃扁扁，很不不愿地繼續舉牌。
那只茸茸的大蜘蛛真的很丑，不想要那麼丑的小弟。
公儀瑯一看芃芃再度舉牌，立馬興起來，看來很想要那只靈妖，既然如此，他就一定要搞到手。
“三萬五千靈石！昆侖墟公儀瑯價三萬五千靈石！”
隨著公儀瑯的不斷舉牌，愿意跟價的人越來越，太清都原本也對這只靈妖勢在必得，但當價格已經奔著五十萬靈石去的時候，他們也決定退出。
加價到七十萬的時候，芃芃決定放棄。
芃芃：【你看，不是我不想救，是公儀瑯非要和我作對，大蜘蛛我是救不了了，我就自罰三杯吧！】
說完咕咚咕咚灌了自己三杯玉饋飲。
甜滋滋的，還好喝。
然而此時功拍下玉蜘蛛的公儀瑯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百二十八萬靈石……”
公儀瑯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幾乎花了上的靈石。
再一抬頭，那小丫頭正興高采烈地看著下一件拍賣，一只華彩流離的五階靈妖羅浮蝴蝶。
“……難道說，對這只蜘蛛本就不興趣，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故意加價都是為了引我上鉤，讓我不要跟競爭真正想要的靈妖……”
公儀瑯細思恐極，又忍不住浮想聯翩，哆哆嗦嗦指著芃芃的方向道：
“這臭丫頭，好深的心機，好狠毒的心腸……”
拍賣到第十一只靈妖的時候，饒是依靠修仙王者賺了不錢的芃芃也沒錢了。
饒是如此，不擁趗的小孩子們仍對相當崇拜：
“不愧是龍王大人！連那些大人都搶不您，太給我們爭氣了！”
“一個人就拍下九只靈妖，大手筆！大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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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到時候能給我們靈妖嗎？我還從來沒過靈妖呢！”
看著自家弟子上趕著給芃芃當小弟，有些宗門的長老們不高興了。
“不過是幾只靈妖罷了，真修士要靠自己獵殺，靠拍賣算什麼本事？他們九重山月宗有本事就全拍下啊。”
淮夷宛終于松了口氣。
全場這麼多只靈妖，要是全被芃芃一個人包了，他們卻邪山莊還混不混？這些沒搶到靈妖的宗門對他們不知道得有多大的意見。
“淮夷宛。”
腦中傳來了姬殊傳音的聲音，淮夷宛一驚。
“想知道芃芃的天虛之是如何治好的嗎？”
怎麼可能不想！
淮夷宛神一震，剛要追問，便聽姬殊道：
“治好你可以，我要你們淮夷家的紅蓮佛魄——”
“行，紅蓮佛魄我今日就能給你！”
淮夷宛答應得很爽快，紅蓮佛魄雖說是淮夷家至寶，但這至寶治不好的天虛之，便毫無用。
“——還有，今日場上的靈妖，除了已經被拍賣走的玉蜘蛛外，我都要。”
淮夷宛：……你們九重山月宗，是來我們卻邪山莊進貨了是吧？
當然舍不得那麼多錢，可更舍不得錯過這個機會。
就連長生門都拿的天虛之沒辦法，若這個姬殊真能將治好，就可以修煉，就能真正的踏仙途，而不是靠無數天材地寶來延長壽命維持容。
淮夷宛最終還是屈服了。
“……不過，最后那個八階靈妖我不敢保證，那靈妖有些特殊，不是我們暗中派人拍賣就能買下來的。”
很快，淮夷宛的話就被證實了。
“全場最后一只靈妖，也是極其罕見的八階靈妖，此靈妖野難馴，無數馭妖師都被它所傷，至今也未能完全馴服——”
看臺周圍有人出聲：“沒馴服你拿出來賣什麼？”
主事微笑：“所以，今日我們便改改規則，每個宗門可派出一名修士出戰，若能在不殺死靈妖的況下降服它，便可以以一萬靈石的價格買走，我們卻邪山莊絕不加價。”
一萬靈石便能帶走一只八階靈妖？
全場賓客都來了質。
方才的五階靈妖都有人花一百多萬靈石買下，現在八階靈妖只需一萬靈石，跟白送有什麼區別？
姬殊聞言冷笑：“卻邪山莊既然敢開這個口，這靈妖就絕不是一般人能馴服的，他們以為白送，恐怕白送的是他們，相信這個的得有多頭腦簡單……”
“我公儀芃申請出戰！”激萬分的芃芃立馬舉手站了出來。
“……”
出現了！頭腦簡單的笨蛋出現了！！
月無咎與姬殊還有宿懷玉對視一眼，宿懷玉眼中還有幾分不忍，但另外兩人的眼神顯然格外堅定。
他們齊刷刷看向對面的九炁。
上吧！
或許真的有可能馴服那只靈妖，但你也真的有機會趁揍一頓！
九炁：……的師尊和師姐真是太狠心了。
但沒辦法。
這三人都是家需要拉攏的對象，而他們的要求也很簡單，他沒有理由拒絕。
只是……
“你竟然也要來參加嗎！？”
芃芃警惕地看著從樓上下來的九炁，后槽牙已經開始磨了。
“哼，論馴妖你是比不過我的，要是不想傷就躲遠一點！”
擁趗在芃芃邊的小弟們紛紛點頭應和。
九炁孤一人站在對面，對視片刻后垂下眼簾。
他躲遠一點。
是……擔心他傷？
一想到自己了他師尊的委托，待會兒還要揍，九炁心中就泛起了縷縷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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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芃芃聽了他的話大驚失。
他為什麼要跟說對不起，難道他的意思是……今天這靈妖他搶定了，這聲對不起是提前宣告他要搶走看中的東西？
可惡啊！這人竟然斯斯文文的說出這麼囂張的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臺附近已布下伏妖陣，進看臺區域，則默認此次馴妖規則，那麼，祝各位修士皆能安然無恙——”
嘩啦一聲，
主事終于拉來了那個巨大鐵籠上罩著的黑布，出了八階靈妖的真面目。
“八階靈妖，食鐵。”
滿座嘩然。
“是食鐵！”
“傳說中幽都之主的坐騎！？”
“看那鋒利的爪子，結實的型，霸氣的姿態，真沒想到沒想到今日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食鐵啊！”
芃芃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圓滾滾的、黑白相間的、從各種角度來看都只能做憨態可掬的靈妖。
是大熊貓吧？
這靈妖應該大熊貓才對吧？
旁邊約傳來某些修士的癡心妄想：
“要是能擁有食鐵的妖丹……豈不是從金丹一躍至元嬰都不是夢？”
豈止從金丹到元嬰，芃芃總覺得，要是殺了這只靈妖，恐怕住到一日三餐都有人供應的地方踩紉機都不是夢。
不過眼前的大熊貓，和腦海中浮現的樣子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大熊貓……會蹺著二郎抖嗎？
大熊貓……會一邊摳腳一邊面無表地嚼竹子嗎？
大熊貓……怎麼看上去像個生無可的中年大叔啊？？
其他人看上去也被對方既萌又喪，既兇又懶的樣子沖擊到了，但一想到這是一只八階靈妖，無論是馴服作為同伴，還是殺之取其妖丹，都對修為大大有益。
在巨大的下，接連有人開始出手。
轟隆——！
“應元道觀出局！谷出局！蓬萊島出局！”
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有三名先手的修士被食鐵一爪子擊飛出了結界，連一都沒到。
剛才還試圖第一個沖上前的芃芃頓住了腳步。
先穩一波。
它好像只是看起來中年大叔，并不真的是虛胖啤酒肚的中年大叔。
慫在后面的芃芃很快就發現全場的修士接二連三的出局，到最后只剩下一直沒出手的九炁和。
食鐵的圓眼睛在兩人上看了一圈，選擇走到了芃芃邊。
周圍二樓三樓看臺的賓客們紛紛屏住了呼吸。
九重山月宗有個小弟子有馭妖天賦的事許多人都聽說過，他們還知道芃芃順走了昆侖墟一只靈妖雪豹的輝事跡。
此刻見食鐵一反常態地主靠近，所有人既懷疑又忍不住升起幾分期待——
該不會這個煉氣三重境的修士，真的讓一只八階靈妖都甘愿臣服？
芃芃：【這只大熊貓確定是幽都之主的坐騎是吧？】
夜祁：【大熊貓是什麼東西，他是食鐵，坐騎的話……是倒確實是，不過……】
還沒等夜祁說完，芃芃就松了口氣，既然都是的坐騎了，總不會比阿雪更兇吧？第一次見阿雪的時候阿雪就愿意翻著肚子給了呢。
想到這里，芃芃又多了幾分自信，費力地昂著頭看向眼前這只巨大的大熊貓，彎起角道：
“你好，我是練習時長五年半的幽都之主——”
還沒等芃芃說出“讓我們一起拳打九宗，腳踢四圣，重振幽都”的目標，伴隨著一聲巨響，就被眼前面無表的大熊貓一胳膊掄飛，一路行到了九炁腳下。
舉著拳頭的九炁頓住了。
全場靜默。
有人剛想要嘲笑九重山月宗，一回過頭，卻見九重山月宗的師尊和大師姐低下頭，角都要咧到耳了。
……你們怎麼回事啊！那可是你們家小徒弟哦！你們家徒弟挨揍了你們到底在興什麼！？
連淮夷宛都忍不住出聲道：
“那個……你們看清楚了嗎？挨揍的是公儀芃哦。”
月無咎淡定地沖比了個拇指：
“沒關系，穿著你們卻邪山莊的全套防法，一拳而已，不會有事的。”
……太可憐了。
九重山月宗的小姑娘原來一直過著被他們宗門排的悲慘生活嗎！
所有人的嘲諷都在此刻化作了對芃芃的同，同時用目不斷對月無咎和姬殊表示譴責。
而與此同時，臺上的芃芃也終于反應過來：
【你不說它是你的坐騎嗎！哪兒有坐騎會揍主人的！你騙人！】
夜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通常的坐騎是不會。
但這不是……他死后被他拋棄了五百多年的坐騎嗎？這有點怨氣，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
芃芃在這瞬間到了五歲半人生中前所未有的背叛。
黑化了。
這畢竟不是什麼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