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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澹那似笑非笑的嘲弄表看得芃芃一頭霧水。
芃芃的腦海中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被自己打消。
不可能！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白白撿了筆巨款還不高興的人，他一定是在強撐！
呵，真是好面子的小甥孫,馬上就要過除夕了，到時候給他包個五百靈石的大紅包，這不得給他狠狠拿？
芃芃剛這樣滋滋地想著，就見燕馳的解說流程到了直播打賞的環節。
“……那麼接下來就請公儀家的錢莊主事來為諸位演示打賞的作。”
公儀家掌握著修仙界最大的靈石礦產，修仙王者的線上靈石易，免不得與這個修仙界銀行合作,故而才邀請公儀家的主事來演示。
不過還未等錢莊主事上臺,眾人就聽到了各自法中傳來提示音：
“謝昆侖墟·公儀澹仙君給龍王戰隊刷的十顆補天石！三分喜歡點關注,七分喜歡刷禮,金石玉石都不如仙君的補天石！仙君破費啦麼麼噠！”
整齊劃一的聲音齊刷刷報出了公儀澹的名字,所有人的視線唰地一下集中在了他上。
這個丟人的提示語到底是誰設定的。
比起提示語的丟人,更多人驚嘆于公儀澹的闊氣手筆。
燕馳方才才介紹，這個補天石是直播間里最貴的禮，一顆補天石等于一萬靈石,等于公儀澹這一送就送出去了——十萬靈石！
他要是送給自家戰隊也就算了,怎麼還送到九重山月宗去了？
底下各宗弟子議論紛紛,大多都只是在慨公儀澹的闊氣,唯有孤雪道君臉一沉。
沉璧并非高調之人，若他二人已投意合結為道，應該不會如此張揚。
孤雪道君絕不承認他此刻是在吹求疵，也絕不承認他是在借題發揮。
總之,公儀澹企圖用他們公儀家那些骯臟靈石來打他徒弟的放心,為師尊——雖然現在是前師尊了——他絕不能眼看著徒弟被此等輕浮之輩蠱！
孤雪道君找到了自己的定位，頓時眼神銳利了幾分。
芃芃還沉浸在那十萬靈石的震撼中,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隨手就砸了十萬靈石的公儀澹偏頭等著芃芃的反應。
果不其然，芃芃看他的神和之前大不一樣。
這位甥孫……竟然是這樣的冤大頭！
這種被非禮了還倒錢的戲碼，只在九炁那些言話本中的花魁主上見過。
當時看到漂亮的花魁姐姐把自己攢下的錢送給貧窮書生時，芃芃恨不得自己跑進書中，把腦的花魁姐姐給搖醒。
雖然說沒有質的是一盤散沙，但是你要是把錢都給男人了，那你們倆就徹底一盤散沙了啊！
但此時此刻，當貧窮負心漢書生變了的師兄老婆，花魁積攢多年的錢倒給了們——
芃芃忽然覺得，當被倒的那一方，其實也蠻爽的。
于是萬分慨地拍了拍坐在第一排的公儀澹。
芃芃：“你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被發了好人卡的公儀澹：？
芃芃還要再說些什麼甜的話來安這位錢多的冤大頭，就聽第二聲提示音響起——
“謝天樞門·孤雪道君給龍王戰隊刷的二十顆補天石！三分喜歡點關注，七分喜歡刷禮，金石玉石都不如仙君的補天石！仙君破費啦麼麼噠！”
全場觀眾以及芃芃全都唰地一下看向了坐在后面不遠的孤雪道君。
白如雪的道君仙姿卓絕，一臉無無，讓人完全想不到他幾秒鐘前刷了二十萬靈石，了龍王戰隊榜一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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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直播間禮榜上的兩行名字，眾人嗅到了微妙的硝煙味。
公儀澹瞇了瞇眼：“孤雪道君這是何意？”
孤雪道君面如常，淡聲吐出兩個字：
“試試。”
最高端的土豪，只需要最簡單的裝方式。
芃芃雖然看不慣這個臭臉道君，但是沖著莫名其妙就賬二十萬靈石的份上，給個好臉還不簡單？
見風使舵的小姑娘立馬道：“謝謝老板！老板大氣！”
公儀澹緩緩回頭看。
方才他刷禮的時候，怎麼沒見如此狗？
心中冷笑一聲，公儀澹又砸出二十顆補天石。
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若不是方才燕馳信誓旦旦地說直播系統已經全面開放，線上的靈石易也實時進行，一旦消費就不能撤回，他們幾乎都要以為這十萬二十萬的不是靈石，真是什麼虛擬幣了。
孤雪道君本就冷若冰霜的臉更添幾分寒意：
“公儀仙君，這又是何意？”
公儀澹淡笑：“怕這直播打賞系統剛剛啟用，易出問題，多試幾次。”
說完他又看向一旁都張了o型的芃芃。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芃芃與公儀澹對視數秒。
他砸得越多，芃芃就越覺得他像話本里被書生騙財騙的漂亮花魁。
“你是個好人。”
但師兄老婆是我的！你別來沾邊！
“……”
憑什麼他花了這麼多連一句“謝謝老板”都沒有？
公儀澹低聲音，威脅：
“別欺人太甚。”
芃芃還以為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發現了，立馬警惕道：
“干什麼？你是年人，年人直播間消費是不能退錢的！進了我們宗門口袋的錢，就沒有還回去的說法！”
“……區區三十萬靈石，不用你退，把你剛才對孤雪道君說的話說一遍就行。”
芃芃想了想，古怪地看著他：
“謝謝老板，老板大氣？”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公儀澹面稍緩。
平日這小姑娘仗著輩分，總一口一個甥孫的喊他，如今能從里聽到幾句狗話，這三十萬靈石也不算白花。
抬頭一瞥，那邊的孤雪道君看上去也不打算再與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爭榜一了。
掐尖好強的公儀澹心滿意足，對芃芃道：
“好了，你去找你師……”
“誒，先不急，既然你這麼想聽人喊你老板，我也不是不可以為你提供這項服務——龍王家族的小弟們何在？”
一群熱中二小孩隨著芃芃一聲令下，齊刷刷地竄到后，站一排。
“這位公儀老板是我們戰隊的贊助商，包括我們龍王家族的活經費，都要靠這位老板贊助，來，跟著我一起喊——”
“我沒說要……”
公儀澹已經察覺到不妙，立刻就想要阻止芃芃。
然而他的聲音很快就被這群中氣十足的小孩子蓋過。
“謝風！謝雨！謝大哥的手筆！”
“春風十里不如你，榜一大哥我你！”
“我大哥沒坎坷，謝大哥房和車！”
……
一貫優雅從容的世家貴公子，在此刻一聲聲的“大哥”中迷失自我，神恍惚，已經開始想找一個地方一頭鉆進去了。
他現在終于知道，那個直播間里丟人的提示音到底是誰出的鬼主意。
而芃芃帶人喊完，立刻小手一攤：
“剛才喊了十遍不一樣的，是不是夠給你長臉的？看在我們倆親戚一場的份上，給你打折！原本十萬靈石一聲，現在只要998！只要998！你還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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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澹心如死灰地掏出一萬靈石。
“拿走，別讓我再看見你。”
芃芃哇了一聲，立馬接過這一萬靈石，給后其他幾個小弟大家一起分了。
分完還問公儀澹：
“對了，你也不要對我的師兄老婆用太深，我師兄老婆是要干大事的人，男人只會影響拔劍的速度！不過以后你若是有什麼想對說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傳話——但是要收費哦。”
公儀澹抬眸冷冷看一眼。
“我有時候都懷疑，你到底是人還是靈妖。”
芃芃心里咯噔一聲，第一反應是幽都之主的份難道被他看穿了？
然后下一秒，就聽公儀澹道：
“比起人，你看起來更像一只吞金。”
“……”
還是毫無人，只知道暴風吸的那種。
這一日的試賽順利結束，收效頗佳。
斗法賽事雖不見，但這樣能夠令全修真界都參與進來，實時觀看，還能打賞參與的斗法大賽，在修真界還新鮮。
五日后的初賽也如火如荼的展開，其中最引人矚目的當屬九重山月宗的戰隊。
斗法結束之后，修真界的眾修士還在傳訊玉簡中的題壁上熱議：
【這次初賽除了四圣和公儀家這五支隊伍，我覺得最有看頭的當屬龍王戰隊，誰贊同誰反對？】
【我贊同！別的不提，那位宿仙君當真有點東西，雖說這法將修士的修為限制在金丹期，但也能窺得幾分道心劍意，此人心無旁騖，沉穩果決，是個狠角】
【九重山月宗能有今日戰績，全靠他一個人帶飛吧？】
【也不能這麼說，隊友能配合上宿懷玉的神作也不容易，這就互相就！】
其實若論綜合實力，九重山月宗的戰隊比起那幾個頂尖宗門來說，還是有顯著差距的。
但問題就在于，同樣是贏，宿懷玉贏得就是和別人不太一樣。
看到宿懷玉一人帶領其他四名弟子頻頻秀出驚人作，時不時就來個逆風翻盤，絕地反擊，一保四戰殺出一條路。
眾人：帥！牛！燃起來了！！
憑借著人狠話不多、以一保四的強大人格魅力，賽程剛過一半，宿懷玉就迅速紅修真界，了眾多的修仙明星！
眾多到什麼程度？
就是一場斗法比賽修真界有一半的人在看，直播間的打賞更是日進斗金。
等孤雪道君從忙碌公務中出空再看的時候，別說榜一榜二了，他那十萬靈石，早就被到前十開外，宿懷玉要是點進來，都得劃拉半天才能看到。
與此同時，頂上那個穩穩名列榜一的公儀澹，顯得格外醒目。
……讓人看了來氣。
比他更氣的是芃芃。
因為宿懷玉不僅多，還男通吃，想和搶老婆的人一下子數量陡增，孤雪道君都能隨手刷個十萬靈石，而……
好吧。
有這麼多錢，但實在是有點舍不得。
“……舍得舍不得也不會真的是你老婆，別磨蹭了，專心點。”
識海中的夜祁語氣略帶不耐的催促道。
夜祁著急的原因很簡單。
芃芃好不容易從煉氣期的小菜變了筑基期的小菜，雖然都是菜，但在本質上有了顯著的提升。
也就是說，可以嘗試一下，將他從識海中投影至現實中。
雖然依舊不能有鮮活的，但是神識聚形之后，他可以打架，可以被其他人看到，就算不能實，也已經是個巨大的飛躍了，他怎能不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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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催促的芃芃嘟嘟囔囔，很不愿地收起法專心默念法訣。
芃芃一邊練習將夜祁的神識凝聚到外界，一邊和他閑聊：
“你要是能被別人看見，那我豈不是要給你編一個份？”
聽到這話，蹲在識海樹上的夜祁略顯得意道：
“不用你編，我都已經替你想好了，你不是新買了一把劍嗎，就說我是你的劍靈，反正你那點靈力也不夠支撐我時時刻刻待在外面的，沒事的時候我自會藏在劍中，說是劍靈，萬無一失。”
芃芃張大了。
“……這也太草率了吧！劍靈不應該是什麼上古神劍，仙家，要在境中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能降服的至尊寶劍才有的嗎——你看上去哪里像劍靈了？”
夜祁忍著脾氣，耐心解釋：
“沒有這種標準，萬有靈，劍靈只是機緣巧合因天地靈力匯聚而生的，況且我怎麼就不像劍靈了？我堂堂幽都之……之靈妖，還配不上你這路邊買來的破劍？”
芃芃強調：“這劍花了我一萬靈石呢。”
他確實不一定配得上。
四個時辰后，芃芃終于勉強掌握了技巧。
隨著指尖流凝聚，空氣中靈流涌，一道紅影漸漸在天地中化作象化的存在。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夜祁緩緩睜開雙眸。
冬日艷高照，他抬手，穿他蒼白指尖。
他雖無實，但在穿他影的瞬間，也恍然間有了一種再度擁抱這塵世的恍惚。
闊別五百年。
真是……久違了。
紅年邊勾出一抹張狂笑意，剛要邁步往前走走，卻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掏出法的芃芃剛準備滋滋蹲蹲師兄老婆的直播，下一秒就被夜祁從后面整個像八爪魚似的死死纏住。
芃芃：？
芃芃：“你在干什麼？”
夜祁大怒：“我還想問你呢！你這靈力也太次了吧，就這還龍王？幽都之主？我離你五米遠就開始變明，六米就灰飛煙滅！你能不能爭點氣！”
“不就是信號不好嗎？2g到4g也要好幾年呢，你催什麼！撒手！”
“不撒！我還沒好好一下這個世界，那個什麼信號，你必須給我多續幾分鐘！”
“那你不要妨礙我看我的師兄老婆！”
芃芃原地轉圈，企圖把粘著的夜祁甩飛。
“啊啊啊那個臭臉道君！他又給我的師兄老婆刷禮了！他想干什麼？他是不是想爭寵上位？那是我老婆不是他老婆！”
夜祁仿佛一個只剩一格電的手機，毫不肯離開芃芃這個充電寶。
罵任罵，他還想一下這個麗的世界……
咦？
頭頂那個金是什麼東西？
唔……
臥槽！！
家那個小子來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