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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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家給芃芃準備聘禮的離譜消息,很快傳到了公儀澹的耳中。

“……當面哄一下就算了,誰那麼愚蠢,真準備去給提親?”

書房,立在下首的青年垂首恭敬答:

“對不起堂兄,我見您和其他幾位族老的意思是要縱著那位族妹,所以便自作主張的讓下面的人去辦了……”

“縱也不是這麼縱的,給一個五歲的小姑娘向人家師姐提親,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公儀家的人腦子不好使呢。”

……雖然現在看起來確實是不太好使。

他們家那幾位德高重的族老,年紀大了以后就越來越好騙了,小輩勸還不聽,非要上趕著給人家送錢。

公儀澹肅然道:

“待九重山月宗的人走后,你在族中挑選幾個聰明些的子弟,給這些日無所事事的族老上上防詐騙課程,否則這次是聘禮,下次他們說不定連整個家族都能賣出去。”

青年的頭垂得更低:“是,那這次的那些聘禮……”

“送過去吧,就當破財消災。"

聽到這里,那青年抬眸看了公儀澹一眼:

“如今族中對公儀家今后站隊之事議論紛紛,都等著堂兄拿主意,不知道堂兄是何打算?”

公儀澹作一滯。這對公儀家而言,確實是一個足矣影響未來格局的決定。

當初燕歸鴻收他這個徒弟,完全是他們忙著建立新宗門,沒工夫再和世家周旋的權宜之計罷了。

而今時今日,昆侖墟如日中天,燕歸鴻穩坐掌門之位,公儀家對他而言就像人間皇朝里的前朝余孽。

能拿來做自己仁善的牌匾時可以用用,但哪日若是不想用了,隨手丟開也不過是一念之間。

所以,公儀澹一直對燕歸鴻言聽計從。

可現在——

有萬古劍皇坐鎮的九重山月宗,給公儀澹提供了一個新的選擇。

公儀丸遇襲這件事之后,月無咎與燕歸鴻顯然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如果這兩人只能活一個,那麼公儀澹必須選擇出對整個公儀家利益最大化的一方站隊。

一個是修真界第一宗門的掌門。

一個是九宗末流小宗門的長老。

明眼人都知道應該如何抉擇,但公儀澹想到九重山月宗那群師徒,卻不知為何總是舉棋不定,好像冥冥之中有種直覺,令他忍不住想......

萬一呢?

萬一最后是月無咎這方取勝呢?

雖然宗門整實力上遜許多,但是月無咎本人和他的徒弟們,就是極大的變數。

尤其是公儀芃。

這可是個被燕歸鴻親手捅了一劍,還能風風從冥界歸來的狠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覺得芃芃才是無敵的存在。

“……還沒到最終抉擇的時刻,站隊太早對我們沒有好。”

公儀澹避而不談,卻忽然想到了什麼,目落在他這位堂弟上:

“平日你也不關心這些,今日怎麼過問這許多?”

他這位堂弟其實并不怎麼聰明。

公儀澹之所以讓他管理些家族事務,看中的也不是他的能力,主要是他笨,所以但凡想要對家族點手腳,都會比那些聰明人好查。

公儀斯毫不知道自己在堂兄心目中的評價,恭敬答:

“此時關乎公儀家的未來,茲事大,故而多幾句,不過,只要是堂兄的決定,阿斯都定會追隨。”

公儀澹頷首:“嗯,我知道,平日我在昆侖墟顧及不上家中時,也都多虧你照料,辛苦你了。”

“是我應盡之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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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退出公儀澹的書房之后,公儀斯才變了臉

沒錯,頂著一張人畜無害弟弟臉的公儀斯,表面上是公儀澹的好弟弟,其實早就與他生了二心,了燕歸鴻安在公儀家的探子。

公儀斯回頭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他哥英明一世,沒想到竟然也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在這種要關頭,竟然還在站隊之事上舉棋不定,這還用想嗎?

區區九重山月宗,怎能和昆侖墟相提并論?這兩者放在一起,當然是站昆侖墟最十拿九穩!

不過沒關系,他等的就是他哥做出這樣昏庸的決斷!

只有等公儀家被他哥折騰得風雨飄搖的那天,所有人才會知道,誰才是公儀家最得燕歸鴻信賴,最有可能力挽狂瀾的支柱!

想到這里,公儀斯人畜無害的臉上浮現出一反派笑容。

只要他能完燕歸鴻代的任務。

這波,穩了!

*

月無咎一行人在公儀府修整三日,今日終于啟程。

原本他們是打算再多留兩日,待九炁脖子上的傷全好了再回去的,為此還專程傳訊夜祁,讓他來公儀府將還給芃芃。

夜祁一開始聽說芃芃沒事之后,也說著他很快就趕過來,但之后卻不知為何,傳訊玉簡總是聯系不上他。

詢問宗門的其他人,大家都說看見“芃芃”早就回了平邪峰,和那群靈妖待在一起,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在干什麼,連去宗門食舍吃飯都不積極。

月無咎覺得有些古怪,雖然他覺得一介劍靈應該不會琢磨什麼壞心眼,但還是決定早日啟程。

而芃芃就更有危機了。

那可不是什麼弱小的劍靈,那是把騙得團團轉的真·幽都之主!

夜祁沒接傳訊玉簡的這段時間,芃芃甚至已經腦補出了他卷走畏罪潛逃的整個犯罪過程。

所以不能再拖了!他們得早點回去!

啟程之日,公儀澹前來相送。

雖然九重山月宗眾人這幾日都在公儀府上住著,但公儀澹一直都不太好意思跟他們打照面。

畢竟芃芃出事那天,他當著九重山月宗眾人與燕歸鴻的急赤白臉的那番話,回想起來,多有點崩了他沉穩貴公子的人設。

總而言之,就是有點丟臉。

但現在人都要走了,他再不出面就太扭了。

公儀澹:“那個……”

“你不要跟我說話,”芃芃盯著他的臉肅然道,“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燕歸鴻長什麼模樣,所以我現在看著你的臉就很生氣,很想給你一刀。”

公儀澹:“……”

他也并沒有想和說話,是自己沒眼的非要到他和宿懷玉中間的好嗎?

由于他免掉了九重山月宗的賠償款,還倒了芃芃一筆莫名其妙的聘禮錢,花了錢的公儀澹很有底氣地無視半明的芃芃,對著宿懷玉道:

“之前我師尊之命所做的那些事,是我欠你。”

他指的他大張旗鼓擺出一副要追求的這件事。

宿懷玉卻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欠我什麼?”

公儀澹抿了抿:“你坦然待我,我卻別有用心,實非君子所為。”

一旁的芃芃豎起耳朵聽,只覺得這個甥孫實在是笨笨的,給師兄砸了那麼多錢,還說自己欠,簡直都把冤大頭寫在臉上了。

芃芃湊到宿懷玉耳邊小聲嘀咕:

“師兄,快騙他錢!這都不騙,還算什麼九重山月宗的人!”

宿懷玉:……我們是正經宗門,不是詐騙團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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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有愧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也并未損失什麼,無妨。”

映在公儀澹眼中的子神沒有毫扭,只是在看向他時,漆黑眼瞳深深,說了一句:

“不過那天你準備的焰火,其實還好看的……可惜了。”

說完,宿懷玉便轉朝月無咎和姬殊走去,只留給他一個颯然背影。

而原本蔫的公儀澹瞬間支棱起來。

什麼什麼?

什麼可惜了?什麼意思?如果那天焰火不是建立在騙人的基礎上……

公儀澹對著宿懷玉的背影喃喃:

“你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

“什麼一點點?你要給我師姐買一點點?不許你買!我師姐只喝我買的!”

腳邊傳來小狗生氣般的齜牙咧的咕嚕聲,公儀澹低頭看著目不善的芃芃,在心里嘖了一聲。

“……你說什麼呢?”

“我要守護我純潔寶貴的!”

公儀澹:“……準備娶第三個老婆的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區區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到底要霸占幾個人才算完!

眼看宿懷玉連頭都不回的走了,心罵罵咧咧的公儀澹轉回府,留下公儀斯替他送客。

“諸位請吧。”

頂著一張斯斯文文娃娃臉的公儀斯微笑道。

芃芃跟著師尊他們準備回宗門時,回頭發現公儀斯也跟在后面,見這人眼生,忍不住問:

“你也要跟我們回宗門?”

公儀斯展一笑:“不是先祖您自己說的嗎?要替公儀家去給月仙尊的師姐下聘的。”

前面的月無咎一個猛回頭。

他滿臉都寫著“怎麼還有人給你下聘”“你們公儀家的人腦子真的沒問題嗎”的震驚。

就連芃芃都驚到了。

那幾個年紀大的老頭信了就算了,你年紀輕輕,怎麼腦瓜蛋子也出問題了啊!

很快將自己的良知咽了回去。

“……對!下聘!不錯,不愧是我公儀家的人,辦事就是靠譜!”

芃芃滿意地打量著眼前這人,語調天真地問:

“你什麼名字?公儀澹和你什麼關系呀?”

“公儀斯,公儀澹是我的堂兄。”

“辦事效率很不錯,以后跟著我,有我一口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很好。

人傻錢多的甥孫再添一人!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蓋上“人傻錢多”標簽的公儀斯面含笑意,心中卻道:

雖然“裝作公儀家先祖騙人”這種鬼主意確實機靈的,但現下他隨便拿點錢哄一哄,這不還是對他信賴有加了?

果然只是個小孩子罷了。

想到昨日燕歸鴻提起的神語氣,公儀斯琢磨著,若是能夠將魂魄拘給燕歸鴻,是不是能給他的升職之路添上一塊大大的磚瓦呢?

他一路都在琢磨著這件事,一行人很快便到了九重山月宗的門外。

公儀斯:“不知那位師姐現在在何,這些聘禮還需親自過目。”

他繞了一大圈,此刻才終于進了正題。

昨晚燕歸鴻除了對芃芃咬牙切齒痛罵一頓之外,反復強調同他強調的,便是今日要假借送聘禮的名義,親眼看看那位師姐到底在不在九重山月宗這件事。

公儀斯并不知道這位師姐與燕歸鴻有什麼關系,但既然是主人的任務,那他必定鞍前馬后的完

“不必了,就這麼點東西,給我師尊就行了。”

芃芃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月無咎。

“對吧師尊?”

月無咎頷首。

此刻的月觀玉就藏在他袖中的聚魂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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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觀玉與芃芃雖然暫時都是魂魄形態,但芃芃的魂火極旺,只要不被太直曬,可以隨便在外晃

而月觀玉就不一樣了,在冥界多年,已經不太適應現世的環境。

所以月無咎決定在找到月觀玉的之前,都將放進聚魂珠中休養生息,他隨攜帶,也能防止一些可疑人走他師姐。

沒錯,可疑人專指燕歸鴻。

“不過是一點靈石和法罷了,我代為轉即可。”

月無咎利落地從他手中接過匣子,見公儀斯遲遲不走,又問:

“你還有什麼事嗎?”

有話快說,他待會兒還要幫芃芃回到自己的里呢。

公儀斯沒想到對方拒絕得這麼果斷。

可惡,防備心還強的,連宗門的大門都不讓他進去嗎?

沒關系,區區一點小困難,怎麼能難倒一心升職搞事業的他!

公儀斯下了狠心,從自己靈府中取出一株仙草:

“稟仙尊,聘禮還不只這些,還有一株極珍貴的丹蘭草,蘭草如芳魂,若在修士煉化,對經絡靈脈大有助益,只可惜由我保管太久,離則易枯萎,必須取出后即可給對方……”

旁邊的芃芃毫不遲疑,一把拔下他頭頂冒出的蘭草,然后放進姬殊準備好的琉璃瓶中。

師姐妹二人配合十分默契,一套作行云流水。

姬殊沖公儀斯和善微笑:

“丹蘭草確實是個貴的好東西,不過放心好了,這是我親自調配的營養,泡在里面絕不會損傷藥!”

月無咎滿意頷首:“很好,這樣也省去這位道友奔波一場,那就慢走不送?”

……這怎麼可能!丹蘭草是他用來保命的寶,平日與他靈府相互滋養,它離了他怎麼可能獨活!

公儀斯目眥裂地盯著那株珍貴蘭草。

但很顯然,那蘭草確實沒死,不僅沒死,好像還吸足了營養,比在他靈府中還要神幾分,

痛失仙草還沒達目的的公儀斯:“……”

這波是他大意了。

但沒關系!他公儀家的人會缺錢嗎?一計不,他還有一計!

“……實不相瞞,除了這些俗之外,我公儀家的人娶妻還有一件重要聘禮!”

公儀斯咬了咬牙,掏出一本劍譜。

“這是公儀家的家傳劍譜,容十分復雜,有劍譜只能學些皮,真正的髓,必須由公儀家的人親自言傳教,方能習得,否則稍有不慎便會生出心魔,實在是危險,所以務必讓我親自向那位師姐……”

“不急。”

一聽劍譜,宿懷玉蹭地一下躥了出來,妍麗眉眼中染著點點興味。

“非我自夸,實在是我此生還未遇到過有劍譜還學不會的功法,不如給我瞧瞧,看看是不是當真如此神奇。”

一聽這話公儀斯就不樂意了。

聘禮是假,但劍譜可是真的,他公儀家千年世家,那還能沒點箱底的東西?

別說沒人指點,就算有人指點,這本劍譜也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他從十歲開始學,學到現在也不過才會了第五層而已!

公儀斯自信地將劍譜丟給了宿懷玉。

見宿懷玉拿到劍譜,武癡本的師徒三人和九炁一起紛紛在山門外坐下。

宿懷玉大致翻看了一遍,便將劍譜一拋,懸于空中自行翻頁。

公儀斯只見一抹寒閃過,再回頭,就見宿懷玉已經揮劍起舞,行云流水地完復刻出劍譜上一套劍法。

從第一層到第五層,宿懷玉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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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懷玉還很憾:“這劍譜確實有幾分難度,練到第五層便有些累了,不過待我調息一日,明日全學會應該不難,就不用再耽誤道友你的時間了。”

一旁驚掉了下的公儀斯:…………???

爺的家傳劍譜!箱底的籍!!

這才一個時辰你就學會一半了,這合理嗎!你就看看這合理嗎!?

月無咎見狀,又再度問出了那個令公儀斯絕的問題:

“既然這樣,那道友,慢走不送?”

……難道說……他犧牲了自己的保命仙草和家傳劍譜,居然連九重山月宗的門都不進去嗎?

公儀斯昂首著這不流小宗門的山門,從未覺得這宗門如此強大過。

進這扇門都如此困難,九重山月宗背后藏著多大的勢力,醞釀著多深的謀,他都不敢想……

難怪之前聽說他堂兄來此替燕歸鴻尋找寶都沒能功,這宗門顯然是在扮豬吃虎!

恐怖如斯!真是恐怖如斯!!

見公儀斯似乎有千言萬語卡在間,憋得臉紅脖子,一旁的芃芃生怕他憋出個好歹,歪頭擔憂地詢問:

“你怎麼了?你沒事兒吧?要吃溜溜梅嗎?”

公儀斯此刻再看向芃芃,眼神顯然變得真誠許多。

那邊師徒三人全都是扮豬吃虎不講武德的狠角,相較之下,這小姑娘雖然滿腦子古靈怪的怪主意,但好歹是個心底善良的小朋友。

看看,見他臉不對,還想請他吃什麼溜溜梅!

到人間真的公儀斯寬道:“我沒事,我不吃。”

但他的臉實在不太好,盡管這人跟今天才認識,但沖他今天來又是送靈石,又是送仙草籍的,芃芃怎麼也得多關心關心冤大……哦不對,是的親親甥孫。

“你看你這個臉,像是沒事嗎?沒關系,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我在我們宗門雖然輩分小,但還是有兩分薄面的,只要你的要求不算無禮,我們都可以滿足!”

公儀斯很想說“那能不能讓我進去調查調查你們那位仙尊師姐”。

但他是一個細,他不能這麼直白。

可除了這個,他憋了半天,也沒能再想出一個合理借口。

芃芃都看著急了,心想他這面如土的表,到底是背負著什麼不好直說的,才會言又止這樣?

……等一下。

面如土

不好直說。

言又止。

還找了那麼多想進他們宗門的借口。

該不會……

芃芃湊近了,昂著頭仔細打量他的表

“你是想去我們宗門拉屎嗎?”

所有人:……?

公儀斯:…………???

公儀斯這樣金尊玉貴的世家子弟,就算家族沒落,那也禮數周全,從未聽到過如此俗的字眼,一時間被“拉屎”這兩個字沖擊到了,久久未能回神。

而芃芃卻將他的呆滯當做默認,恍然大悟地收回視線。

通常來說,不辟谷的修士吃的都是食材特殊的靈食,吃進肚子里也會全數化為靈力滋養

不過也有一些例外,比如芃芃之前撿泔水吃的時候,那些靈食的品質沒那麼高,就不能完完全全被吸收。

雖然芃芃不太明白公儀斯這麼有錢,怎麼還會吃那些品質低的靈食,但既然人家愿意吃,芃芃也不好多說什麼。

“誒,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是上課不敢舉手上廁所的社恐嗎!”

“雖然我們宗門沒有給人準備的廁所,但是你可以用靈妖拉臭臭的廁所!那個廁所還又大!又寬敞!你喜歡用哪個坑就用哪個坑!”

“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我可以讓靈妖幫你守門,絕對不會讓其他靈妖在你用廁所的時候闖進來,也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你來我們宗門借廁所這件事!我辦事,你放心!”

在眾人無比震撼又一言難盡的視線中,公儀斯心如死灰,眼神放空。

你確定不會有人知道嗎?

我怎麼覺得,那山門后面,站著好多捧著瓜子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呢?

那麼問題來了。

是大聲反駁“你才想拉屎”并甩手走人,放棄燕歸鴻代的任務,同時放棄自己升職加薪的道路?

還是選擇忍辱負重,屈辱地走進九重山月宗的廁所?

拉,還是不拉,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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