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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消散,頂上殘如。
秦驚羽呆呆地,怔怔地,跪坐在原地,如若雕塑。
他傷了?
怎麼會傷……
下一瞬,之前奔逃廝殺的一幕在如電般在腦中閃過,怪人首領朝自己雙眸陡然出的烏黑長甲,燕兒與人纏鬥無法出手相救,剎那間形顛轉,在空中一個旋,被拋飛了出去,那長甲卻順勢狠狠刺向他的……腰部!
秦驚羽驀然驚醒!
“燕兒!”
手掌撐在被太曬得滾燙的沙面上,一點一點爬過去,俯扶起他,拍著他的面頰,聲輕喚:“燕兒?燕兒?壞小子,你別開玩笑,別嚇我!我不罰你了,我不生氣,我原諒你,真的,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
手指抖著,輕輕扯開他腰間的襬,那裡數道模糊的抓痕,傷口極深,墨黑一片,已經滲出黃白的膿水來。
“你傷了,怎麼不說,怎麼不告訴我啊……”
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的額頭上,不管怎麼拍打,怎麼搖晃,他始終雙目閉,軀漸漸變涼。秦驚羽抱他,哭出聲來:“燕兒……燕兒……不要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他現在還沒死。”
一道聲音在耳邊突如其來響起,驚得子一僵,倏地擡頭——
面相斯文的男子飄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看著,眼神若有所思,緩緩又道:“不過,離死也不遠了。”
是冥王!
秦驚羽啊的一聲歡呼,邊抹眼淚邊笑,手去拉他的胳膊:“你來救我們的,是不是,你快看看他的傷,快給他治……”
手指從他的穿了過去,不是真實的人,而是一片虛無幻影。
“冥王?!”
冥王無奈一笑:“你所看到的,只是我的影子,實際上我們之間的距離,隔了不止十萬八千里,用個你悉的詞,年,明白不?”
秦驚羽瞪大了眼,面上淚痕未乾:“什麼意思?”
“我沒法幫你,你要想走出這裡,要想救他,只能靠你自己。”冥王看了一眼躺在沙地上奄奄一息的年,目有複雜,道,“沒想到,他爲了救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這幾日我看得很清楚,那隻水囊裡的清水,他一滴都沒喝,全部用在你上,還幾次三番放餵你,拼盡全力給你輸送息,甚至不顧他自己傷勢加重,強行用功將毒素到腰部以下,這也就是他後來沒再揹你行走的原因,他這兩條,已經廢了大半了……”
秦驚羽聽得眼淚簌簌落下,心中滿是悔恨自責,捂面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以爲他沒事的……”好恨自己,從來就沒真正關心過他,而是一味接他對自己的服侍,對自己的好,以爲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卻沒想過他也會傷,也會痛楚,甚至會……死。
“沒事?”冥王淡淡一笑,“如果他沒有在那靈虛幻境裡被魔音震傷心肺,如果不是爲了救你,那十八怪人應該傷不了他……”
靈虛幻境?
是了,他沒有瑯琊神劍護,就算是閉目靜坐,也不免有聲音侵襲耳……
難怪他從那林子出來,面那麼蒼白,那麼憔悴無力……
該死的,他爲何不說,什麼都不說!
“好了……我明白了……”
眼淚啪嗒落在沙地上,滲了進去,秦驚羽胡在臉上抹了幾把,將眼淚去,咬脣道:“你不能出手相助,至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鬼地方吧,還有他的傷,到底有多嚴重?要怎麼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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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皺眉,擔憂看一眼,眼底有猶疑,忽又一笑:“你振作得很快,我原以爲你只會抱著他哭鼻子……”
“哭能解決問題?”秦驚羽瞪他一眼,“我在等你解呢,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別廢話了,快說正題!”
冥王點頭道:“不錯,我知道。”暗自嘆,自己放下段前來助,竟然連一個好臉都沒有,不劃算啊不劃算,爲天地大神,怎麼就被個小生吃得死死的?!
不由心頭鬱悶,輕咳兩聲,緩緩講述道:“這裡做浮沙流域,與之前的靈虛幻境和死亡山嶺一樣,均是雲島前任巫利用巫建造而,你們已經走過了大半路程,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沙漠中心,最危險的流沙地域,從此再沒有固定的沙丘,路也更加難走,而且,這裡的沙面是會移的,就跟旱地沼澤一般,說不清什麼時候,人就會被埋進沙地深。”
秦驚羽頭疼裂,拉掉罩住頭髮的外衫,使勁著額頭:“你就知道危言聳聽,不能說點鼓舞人心的?比如沙漠綠洲,古城蹟,還有最近的水源什麼的……”
“我可以負責任地回答你,你說的那些,就兩個字,沒有。”冥王見垂下臉來,又笑了笑,指了指東南方向道,“不過,前方會零星有些植,另外,還有我這個嚮導跟在你邊,你還擔心什麼?”
“你?會跟著?”秦驚羽張了張,即是眨眼大笑,笑了好一陣,才眼閃耀,慨不已,“幸好,還有你在,謝謝你。”
冥王聳聳肩,又冒出一句:“不過我的時間寶貴,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提前跟你道別……”
秦驚羽恨恨盯著他,忽然擡手,一把黃沙朝他撒了過去:“你去死!”
冥王不躲不閃,任沙礫散落在地,只鬱郁地想,冥王去死,恐怕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秦驚羽不再理他,撕下自己的一截衫給燕兒包紮傷口,完畢又將他昏迷前塞進自己懷裡的水囊掏出來,稍微一晃,至有大半囊,這傻子,放那麼多,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命不長了,所以放那麼多存在水囊裡留給你。”冥王似是知道所思所想,在後幽幽一嘆,道,“這前任巫用降頭將十八復活,用以打造人戰陣,將這個陣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除非找到這個始作俑者,或者是的傳人,否則就算是你外公前來,都沒法解除這毒。被這毒所傷,就算他武功再好,不出一月,必定全腐爛變黑,毒發亡。”
秦驚羽手指一抖,喂進燕兒裡的囊口微微一歪,險些翻倒。
定了定神,強行按住心底的恐懼不安,小心收起水囊,將年脣邊的漬輕輕淨,邊做邊問:“現任巫瑪蓮達,應該是其傳人吧?”
好丫頭,夠冷靜!
冥王暗讚一聲,答道:“是。”
秦驚羽心中已有打算,點頭再問:“現在離天黑還有多久?”
“還有一個小時。”冥王又答,末了補充道,“半個時辰。”
“好,我歇會,你在邊上把風守著,半個時辰之後醒我。”秦驚羽頭也不擡丟下一句,將燕兒的外衫重新披回他上,讓他靠著自己原地坐著,閉眼休息,等待著夜晚的來臨。
“你……你真是……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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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哼哼幾聲,在空中呲牙裂,翻了幾個筋斗,最終還是悻悻然回到原,十分悲催地遵旨行事。
到了晚上,天漸漸黑沉下來,那一冷月再次升上頭頂。
秦驚羽吃力將燕兒抱起來,將他的左手繞過自己肩頭,架著他一步一個趔趄,依舊將瑯琊神劍當做手杖拄地,艱難朝前行走。
夜晚沙面散熱快,氣溫驟降,沒有白天的酷熱炙烤,卻是另一種嚴寒清冷。
好在容娜給自己準備的不算單薄,有外袍有氈帽,雖免不了瑟瑟發抖,總算還忍得住。
爲了保持氣力,也不敢跟冥王多說話,一路默默走著。
這扶人走路,比起自己被牽著行走,力消耗巨大,速度不知慢了多倍,每走一步都累得要命,原本行走半個多時辰就要停下來歇息一會,現在走一炷香時間就支撐不住,坐倒在地,好幾次一坐下去,就險些爬不起來。
燕兒的氣息越來越弱,一直冰涼,要不是著他心口還有一熱氣,要不是冥王在一旁詛咒發誓保證,幾乎以爲他已經……就憑這個,也是咬牙關,努力朝前。
走走歇歇,一夜過去。
天一亮,秦驚羽直接撲倒在地。
“熱死了,好想洗澡……”
“丫頭,快起來,我教你降溫的法子!”
聽他這麼一說,秦驚羽頓時來了神,雙肘撐起來,扁道:“怎麼不早說?!”
“我剛剛纔從記憶庫裡找到,立刻就說了。”冥王垮著臉,說得不無委屈,“你找個背風的地方,用那神劍挖個,把自己埋進去,就涼快了。”
秦驚羽眨了眨眼,好似有那麼一印象,當下二話不說,抓起瑯琊神劍,朝四周張一陣,找到一稍微涼的地方,開始挖坑。
刨去表面熱燙的沙礫,沒挖一會,果然覺到底下的沙面溫度略涼,且微微有些溼潤,秦驚羽大喜過,一直挖到手臂痠,力氣用盡,才勉強掘出一個大,將燕兒慢慢放了進去,見旁邊還有空隙,自己也跟著進去,兩人只出肩膀和頭部在外,倒是真的清涼了不。
整夜都在行走,早已累得夠嗆,如今一旦有了歇息的機會,便是眼皮打架,困得要命。
秦驚羽打開水囊,喂燕兒喝下一口,自己也忍住腥氣了囊口,又替他拉拉帽檐,打了個哈欠,啞著聲音,朝頭頂上的冥王迷糊道:“我睡了,有事記得我。”
“睡吧。”
閉上眼,聽得冥王一聲長嘆,似是滿含憐憫。
這一覺睡去,立時就睡沉了,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回了明華宮,母妃安然無恙,外公也是笑逐開,正殿裡燈火通明,一家人圍坐一堂吃飯,好不熱鬧,桌上各種佳餚擺得滿滿當當,每個人都在給自己夾菜,面前的碗裡已經堆一座小山,頂上一隻大大的醬啪嗒一聲落在地板上,母妃一揮手,直接喚來琥珀拾去扔掉。
秦驚羽看得大急,怎麼能這樣浪費呢,乾淨就可以吃啊,他們怎知那飢腸轆轆的滋味!
“哎,別扔,別扔啊!”
揮舞著雙手奔過去,手就去奪,不想竟是抓到一掌空氣,食,燈,人影,宴席,宮殿……所有的一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滿口苦的沙礫,一片慘淡無的天際。
失,空虛,無奈,縈繞心頭。
年的心跳聲,緩慢而又微弱,聲聲耳,還好,自己邊還有燕兒,附近還有冥王,並不是那麼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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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又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悉而急促的喚聲。
“丫頭,醒醒!快醒醒!”
“別鬧,讓我再睡會——”秦驚羽連手指都不想,也懶得睜眼,只嘟囔道,“現在是白天咧,夜行曉宿,你懂不懂……”
“你!”冥王的聲音驟然嚴厲起來,帶著寒氣,“沙地開始移了,這裡不能待了,不想被活埋就趕醒來!你聽到沒有!”
流沙……
啊,流沙?!
秦驚羽猛然睜開眼,一把扯下蓋在頭上的氈帽,頭頂上風沙漫漫,一堆堆沙礫被狂風吹散,在天空中打著旋,宛若陣陣水波襲來,自己埋在沙地裡的也是隨之輕。
呸呸吐出一口沙子,啞聲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帶著他離開這裡,躲到背風的地方去!”
秦驚羽手忙腳,跌跌撞撞從沙裡爬出來,又使勁把燕兒跟拔蘿蔔一樣也拖了出來,腰間的寶劍還在,生死關頭,也不知哪裡來的一勇悍之氣,將他背起就走。
在這風沙彌漫之地,到都是一般,一個模樣,本辨不得方向,好在眼力過人,一眼見得遠一點凸起,應該是塊出沙地的巖石,於是拼盡全力,朝那裡慢慢挪腳步。
已經不知道跌倒了多次,又爬起來多次,到最後,就直接在沙面上一點一點朝前爬,自己爬一步,又把旁邊的燕兒朝前拉一點。
終於,在風聲呼嘯愈發劇烈的前一秒,抱著燕兒滾進那一方巖石之下。
風不停地吹,沙礫颳著面頰,脖子,手背,本睜不開眼,沒一會兩人上就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黃沙,還有那凝結的沙塊,一個勁地砸在人上。
將自己稚弱的肩背擋住外間風沙,抱著那重傷昏迷的年,就像是懷抱初生的嬰兒,無意識低喃:“乖……很快就過去了……相信我……我們會沒事的……”
渾痛極,再無半點力氣,只是抱著他,在無邊無盡的黑暗裡,靜靜等待風沙過去。
風沙漫漫,近旁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咔嚓聲,或許,又在做夢……
時間流逝,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耳邊有人在喚:“丫頭,丫頭,醒醒,已經沒事了!”
秦驚羽了,又是吐出一大口沙礫,臉頰上呼呼生疼,再一,不止是臉頰,周都是說不出的痠痛,聽得冥王的聲音著急在喊:“丫頭,你怎樣,吭個聲啊……”
“我……沒事……”沙啞著嗓音,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天開始暗下來,黃昏近,黑夜將至。
這一場沙暴,竟差不多持續了大半日時間,好在有冥王事先預警,除了吃進不沙子,兩人上並沒到什麼傷害。
秦驚羽了臉,慢慢撐起來,將燕兒從沙堆裡挖了出來,拂開他臉上披散的髮,仔細將他口鼻中的沙粒清除乾淨,回頭瞥見冥王憂心忡忡的神,不由衝他輕鬆一笑。
“你看,我把自己照顧得好的,還有,燕兒也沒事……”
冥王沒說話,只是朝上下打量,面越發凝重。
秦驚羽被他盯得有些發矇,輕咳兩聲,吶吶道:“你在看什麼?”低頭下去,仔細審視自己,除了衫髒些破些,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這人在沙漠,自然不如平日那般鮮亮麗,邋遢些也實屬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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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輕嘆了口氣,別過臉去,搖頭道:“算了,這樣大的風沙,也在所難免,只要人沒事就好……”
秦驚羽聽得一頭霧水,疑著他:“你打什麼啞謎?”
剛了燕兒的心跳,自然是沒事的,他沒說人,那麼說的是……?
兩手下意識朝側去,右邊到堅微涼之,那是別在腰間的瑯琊神劍,而左手,了個空……
秦驚羽一聲低呼,面霎時慘白。
水囊!
那隻裝得脹鼓鼓的,自己只省著餵了幾口的水囊,不見了!
水囊裡,全是燕兒的鮮,那是燕兒用來救命的啊,何其珍貴,卻被的疏忽大意,弄得不知去向,,真是該死!
眼睛一酸,怔怔掉下淚來,在兩人邊索一陣,掙扎著就要起:“對不起……我……我這就去找……”腦子裡一片混,沒有半分印象,或者是在之前的沙裡,或者在爬行的過程中,或者……
冥王影一晃,擋住的去路:“風沙太大,地形已經變了又變,下一場沙暴說不清何時就來,別浪費氣力了。”
秦驚羽咬住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敢去看底下一不的年,垂下頭,哽聲道:“可是……我們沒水了……”
冥王瞥一眼:“哭什麼,當我是擺設嗎?”
秦驚羽扁了扁,慢慢止了眼淚,卻仍是哭喪著小臉:“你除了能說話之外,也差不多就是那樣的……”
“你——”
冥王七竅生煙,滿面黑線,好不容易纔想通大神不與凡人一般見識的道理,看了看天,哼道:“已經走了大半距離,應該臨近沙漠邊緣了,植也逐漸會多起來,要想找水,就要依靠它們,等到天黑就可以著手進行了。”
秦驚羽好奇道:“怎麼找?”
“比如長有蘆葦的地方,底下一米就應該有水;長有芨芨草的地方,底下兩米就該有水;若是紅柳或者胡楊,底下五米到八米左右就應該有水……”
“紅柳……”秦驚羽想起自己最初醒來之時看見的那一叢植,好像就是他所說的紅柳,可惜自己當時不懂,生生給放過去了。
他後來又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沙漠求生知識,什麼蒸餾取水,什麼迂迴繞行,什麼海市蜃樓,秦驚羽都沒聽進去,在一陣又一陣的懊惱與自責,等來了又一個明月高懸的夜晚。
沒有一風,氣溫卻還是降了下來。
燕兒的心跳越來越弱,每一下過後,都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又再次跳一下。
銀的月下,他的臉蒼白得幾近明,臉上又又,烏紫的脣上全是乾涸的裂傷,溫卻一路飆升,燙得嚇人。
秦驚羽看得又急又痛,忍不住低吼:“你不是說他息尚存,還能支撐幾日,怎麼會這樣?!”
冥王無奈攤手:“急水,跟息無關。”
秦驚羽刷的拔出劍來,對著自己手腕就要割下去。
眼前一花,冥王的影立時飄來,肅然道:“你這一割的後果,他醒不來,你也要倒下,兩人一起死在這沙漠裡,倒也不寂寞。”
秦驚羽咬牙,自己死不足惜,燕兒,母妃,二皇兄,還有蠻荒島上銀翼守著的那麼多弟兄……他們,怎麼辦?
“你看著他,我這就去找水!”
見不遠有塊巖石,當下將燕兒費力移過去,下自己的外衫給他蓋上裹,自己抓了瑯琊神劍,回頭一,記住巖石的形狀,即是慢慢朝前走。
“丫頭,小心些!”
“我知道,你把他看好……”
腦袋昏沉,兩腳像是灌了鉛一般,只是憑著一腔信念,咬牙堅持。
自己,其實也有一天多沒喝水了。
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或者更久,遠遠地,前方有小片半人高的灰影。
定睛一看,一大叢灰白的枝葉聳立著,像是冥王所說的那種做芨芨草的植。
這,是真實存在,還是……海市蜃樓?
秦驚羽不敢確定,慢慢朝著灰影走去,終於走到跟前,一步步靠近,手去。
手指到直立的堅的禾草,忍不住大起來。
不是幻覺!
當下神大振,拔出寶劍,就地挖掘起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秦驚羽著微潤的脣,捧著溼濡的氈帽,喜滋滋往回走,邊走邊是脣角勾起,設想著把水進燕兒裡的景,已經等不及看到冥王稱讚的神。
夜幕降臨。
不知何吹來一陣微風。
頭頂上的天空漆黑如墨,月清淡如水,照得沙面上一片銀亮和,令人心神微醉。
純淨,靜謐,安寧,真是……好!
要不是之前的白骨,烈日,狂風,鮮,一切都歷歷在目,幾乎以爲,自己是走進了仙境。
將氈帽捧在前,像是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深一腳淺一腳,努力在沙地上行走。
走著走著,秦驚羽的腳步慢了下來,停滯不前,眼睛越睜越大,直至迸發出一聲驚——
巖石依舊立在原地,形狀如初,那件袍沒有一點弧度地,平平整整地置於沙地上,除此之外,四面八方目所及,皆是空空如也。
“燕兒?!”
——
(明日要帶兒子去做治療,更新時間不定,麼麼大家,下章**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