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宮！

得知最寵的小兒子被人下了毒，李淵當場就暈了過去。

好在太醫署的人，整天都在待在太安宮，才算把他的命，給救了回來。

李二走進大殿的時候，李淵正披著毯子，坐在榻上喝藥。

“參見父皇！”

李二的語氣很溫和，卻沒有一點要行禮的意思。

與此同時，懷恩已經將太安宮里的所有太監宮，都趕了出去。

又搬了一個皮墩，放在李二下。

李淵眼皮沒抬，但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可想而知，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憤怒！

李建和李元吉，就是死在李二的手中。

對于這個兒子，李淵充滿了無奈。

他幾乎認定，李元昌被下毒，就是李二指使的！

“參見父皇！”

李二坐在皮墩上，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李淵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從榻上站起來，將毯子丟在地上，指著李二的鼻子，“逆子！”

李二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意思，對旁的懷恩道：“給太上皇披上毯子，免得著涼！”

懷恩沒有去撿地上的毯子，而是從旁邊拿了一條干凈的，輕聲道：“太上皇...”

啪！

李淵一掌在懷恩的臉上。

懷恩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的地位再高，在皇上和太上皇的眼中，也只是個奴婢。

被子，除了忍著，沒有其他辦法。

況且，他也早就想到了。

這一掌，等于是替李二挨的。

“太上皇請...”

他的語氣依舊輕，慢慢將毯子，披在李淵肩上。

李二面無表的說道：“父皇何必跟奴婢一般見識？”

李淵氣得渾直哆嗦。

“你說，究竟是不是你主使的？！”

李二毫不示弱的盯著李淵的眼睛，盯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不是！”

“那元昌怎麼會...”

他一句話沒說完，后殿中跑出來一個，比李二還年輕不的婦人。

一邊跑，一邊哭嚎，來到李二腳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陛下饒恕元昌吧，他...他畢竟只是個孩子！”

李二眼中寒閃爍。

這對一向不對付的父子，下一句話，卻出奇的一致。

兩人幾乎同時吼道：“滾出去！”

這婦人，正是李元昌的生母，孫嬪！

極李淵的寵，往日在宮中便心高氣傲，仗著輩分大，連長孫皇后都敬幾分。

以至于，忘記了自己本來并不高貴的份。

兩人的怒吼，嚇得頓時癱倒在地。

李二厭惡的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的怒火下去，對懷恩道：“把孫嬪請出去！”

“遵命！”

懷恩上前，也不管孫嬪如何，架起來就走。

很快，大殿之中，只剩下了父子兩人。

“兒臣以為，不該讓宮中的老供奉，聽命于這個愚蠢的人。”

孫嬪這麼一鬧，李淵也冷靜了不。

他披著毯子慢慢坐下來，“真不是你的手？”

李二搖頭，道：“父皇應該知道兒臣的子，若是兒臣做的，元昌早就死了！”

李淵竟也點了點頭。

看來，他對李二還真是十分了解。

如果這件事真是他做的，一來，李元昌必死無疑。

二來，他也不會否認。

畢竟他已經殺過兩個兄弟了，再殺一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究竟是誰？”

李淵冷冷的問道。

他下定決心，不管是誰，只要傷了李元昌，必定將其剝皮筋！

李二忽然嗤嗤一笑，道：“若兒臣說，是李元昌自己把自己害了，父皇會信嗎？”

“自己把自己害了？”

李淵一愣，沒明白李二這是什麼意思。

李二從袖口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走到近前，放在桌子上。

“這是李元昌吃的藥！”

這個小盒子，赫然正是柳白放藥的那個！

上面‘柳家制’四個大字，都沒有撕下來！

李淵的眼角搐了幾下。

當他看到‘柳家制’四個字的時候，就知道，李元昌的仇，是報不了。

李元昌和柳白有仇，是人盡皆知的事。

當初若不是他阻攔，李元昌說不定早就被李二砍了。

雖然不知道事的經過，但他卻很清楚，只要柳白摻和進來，李元昌不可能討得了好。

只是...

“是柳白下得毒？”

令他意外的是，李二驀得然大怒。

“李元昌罪該萬死！若不是柳白早有準備，他就把毒，下到治療瘟疫的藥中了！如果讓河北道的災民吃了，父皇可否料得到結局？！”

李淵臉大變。

“他，他...”

李二眼中滿含殺機，當著李淵的面，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那個蠢貨，暗害承乾也就罷了！如今竟然為了一己私仇，要禍害數萬無辜百姓，朕...朕如何能饒恕他？！”

“那元昌為何會中毒？”

一聽這話，李二頓時對自己的父皇，徹底失了。

他該昏聵到什麼地步，才會置數萬百姓的生死于不顧，依舊關心自己那個該死的兒子？

“李元昌下毒之后，被孫神仙當場識破，著他吃下這藥...也幸虧他有幾分膽魄，以為自己有解藥，就當場吃了，誰知道...”

李二覺自己的怒火又制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好半天，才繼續道：“誰知道這藥是柳白早早準備下的，并非救治瘟疫之藥，不致人死，卻會導致不適...”

李淵徹底明白了。

自己那個蠢兒子，以為解藥不管用，擔心自己真被毒死，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下的毒藥，吐了出來，想讓孫思邈救他命。

沒想到的是，正中了柳白的下懷。

一瞬間，李淵像老了十歲一樣。

李元昌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李二冷哼了一聲，“李元昌已經被圈在書院，還有...孫嬪派去的幾位宮中老供奉，似乎在路上出現了什麼意外，只希日后，父皇不要再把手中最后的一點權力，給那個愚蠢的人！”

說完，李二一甩袖，轉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