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這番話，說得有點‘惡毒’。

雖然是大實話，但對于李淵而說，卻無異于在他心口上，狠狠的了一刀！

不用想也知道，那幾位老供奉肯定是死了。

他在宮中的可信之人，本來就不多。

如今，又葬送了一大半...

當然，他也沒心思去想其他人。

這一次，李元昌的罪孽太大了，到了連他都無法開口求的地步。

李淵在太安宮中，獨坐良久。

上的毯子足有兩指厚，他卻到遍生寒。

他走下來，撿起地上的藥盒子。

上面‘柳家制’四個大字，格外的刺眼。

“不能怪柳家...”

李淵喃喃的說道。

孰輕孰重，孰是孰非，他還是分得清的。

且不說這件事的罪責，完全在李元昌。

就算他真的怪柳家，又能如何？

柳白對于大唐而言，太重要的。

莫說他早已退位，就算他還是皇帝，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兒子，一個關乎大唐國運之人...

滿心的惆悵，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來人！”

李淵的隨侍太監，走進大殿。

“太上皇！”

李淵眼中滿是掙扎之，良久，才好似喃喃低語一般，道：“賜孫嬪...三尺白綾！”

太監瞳孔驀得一，以為自己聽錯了。

孫嬪可是太上皇最寵的妃子，怎麼...

這時候，李淵又道：“若是自己舍不得手，那你就幫幫。”

...

皇宮里兩位最尊貴的人，各有各的心事，要麼憤怒，要麼悲哀。

同樣，遠在涇縣柳家的柳白，也在大發雷霆！

他倒沒有把怒火宣泄在別人上，因為別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而是因為...李元昌！

原本就覺得李元昌腦子不好，沒想到，他腦子不好到如此地步！

這廝好歹也是個親王，竟然會自己跑去親自下毒？！

雖然那盒藥丸子，本來就是給李元昌準備的，他吃了之后死不死都無所謂。

但柳白最初的目的，卻是想把書院的釣出來！

這下好了，李元昌這個腦殘自己跑去下毒，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該死的東西！”

柳白氣的連砸了好幾個茶碗。

跑回來特意稟報消息的李承乾，卻笑得跟朵花一樣，連拍大。

當然，他拍的是沒有傷那條...

“柳大哥，你當時是沒看見，李元昌的腦袋，腫的跟豬頭一樣，說話都不利索了，哈哈！”

他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一邊著手，一邊道：“救...救我！”

說完，又還是哈哈大笑。

柳白橫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也想試一下那種藥？”

李承乾當即就不敢笑了。

他站起來，大義凜然的說道：“聽說孫神仙和李神醫的藥，已經研制出來，我這就回去看看！”

說完，轉一溜煙就跑了。

還不忘拿上自己的拐杖。

除了那條傷的有點別扭之外，作麻利得很。

柳白哼了一聲，滿肚子的氣，沒地方發泄。

他倒是沒怪罪王守仁。

就算王守仁再神機妙算，也想不到，李元昌會自己去下毒。

也不知這件事，對李元昌而言，是福還是禍...

不過，王守仁卻很自責。

他來到柳白面前，躬道：“爺，屬下這就安排錦衛去查！”

柳白擺了擺手，道：“不必了，錯過這一次機會，想必是不會就此休手的，等下一次便是！”

王守仁點頭退下去，雙手卻死死的攥著。

對他而言，這件事無異于是一種恥辱。

千算萬算，任何一步都沒有差池，卻偏偏栽在了李元昌這種蠢貨上。

“讓紅英撤回來吧，李元昌死定了，繼續留在皇宮也沒有意義。”

王守仁領命而去。

......

漢王被人下毒的事，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不小的震。

當然，也只是震罷了。

就算漢王的份再尊貴，也終究只是皇家部的事。

再寵的外臣，也不敢手其中。

畢竟，李二對自己的兄弟，并不是太友好...

接著，又有小道消息稱，李元昌是咎由自取，聽說他打算在治療瘟疫的藥中下毒。

被孫神仙和李神醫識破之后，才自取其辱。

一下子，朝廷之中更加安靜了。

甚至都沒人再談論漢王中毒的事。

有心人都知道，這種安靜，無異于是給漢王殿下，宣布的死刑...

病剛好幾天，正打算去書院繼續上學的李泰，聽到這事之后，頓時嚇出了一的冷汗。

“幸好沒手其中...”

李泰端著一杯聞起來臭烘烘的藥，喃喃自語道。

劉瑾站在他邊，殷勤的拿著糖水，打算一會兒給越王殿下漱漱口。

“殿下，藥都涼了...”

李泰晃了晃神，著鼻子把藥喝干凈，苦的他整張胖臉都在一起了。

手忙腳的接過糖水，‘咕咚咕咚’全都灌進去，這才覺好了很多。

“劉公公，你說李元昌的背后，會不會還有人主使？”

劉瑾心中一凜。

雖然李泰在柳白的手中，如同玩一樣。

但不得不說，這孩子的心眼實在是太多了！

同樣的年紀，李承乾比他差出八條街去。

竟然能看出，李元昌是有人指使的！

“越王殿下，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漢王這次算是死定了，既然和您沒有關系，還是不要心思的好...”

李泰點了點頭，心里覺得還是劉瑾心，什麼事都為自己著想。

“哎呦！”

他忽然捂住了肚子，拔就往茅廁跑。

劉瑾沒有覺到毫意外。

他將放藥的大碗拿起來，親自跑到院子里，把碗刷干凈，保證不留下任何痕跡，這才回到大廳里坐下。

“也不知道，爺為何要讓李泰一直病著...”

他始終在納悶。

當初若不是柳白吩咐自己，給李泰下點料。

李泰肯定也會參與到下毒事件之中。

到那時候，李泰的下場，估計比李元昌好不到哪去。

想不出個頭緒來，劉瑾干脆不想了。

反正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該回到皇宮了。

何必在意這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