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太上皇手下那群老供奉，是武士彟送的？”

柳白皺著眉頭，問站在自己前的年。

年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長得十分俊秀，著一子激靈勁。

正是劉瑾在宮中最為信任的手下，小滿！

如今的小滿，可是今非昔比！

懷恩乃是宮中太監之首，掌管著府大權，還有調金吾衛，足足一萬兩千人馬的大權，被人稱為‘相’。

劉瑾是懷恩的徒弟，乃是太監之中的第二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懷恩是指劉瑾接自己班的。

而小滿，則是劉瑾的徒弟！

雖然現在還只是七品的宮輿司知事太監，可那些五六品的首領太監，乃至是總管太監們，都要結著他！

小滿知道，眼前這個只比自己大四五歲的年輕人，才是自家師傅真正的主子。

在得到許褚的消息之后，火速查明，就趕到了柳家。

“沒錯，爺！奴婢在宮中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如今那些老供奉，只剩下了七八位，太上皇還想讓武士彟，再找一些來！”

小機靈鬼給桿子就往上爬，一口一個‘爺’，得十分親熱。

柳白并不懷疑小滿。

雖然僅僅是第二次見面，但劉瑾的眼不會差。

他也很欣賞這個孩子的機靈勁，若是悉心培養，未必不能為一個好幫手。

“你先回去吧，劉瑾不在宮中，過段時間，讓劉瑾把你調到掖庭局去，日后傳遞消息的任務，讓劉瑾另擇他人！”

掖庭局才是侍省真正的權力核心。

不油水比主管雜務的宮輿司多，而且，宮中的一萬兩千個金吾衛，可都是掖庭局下屬的！

用不了幾年，等懷恩子骨不行了，肯定會退居二線。

到那時候，接管掖庭局的必定是劉瑾。

在自家師傅手下，當然比在宮輿司強出太多！

小滿頓時笑得比花還燦爛。

“還是師傅足智多謀，這趟沒白跑！”他心里暗道。

早在劉瑾去越王府之前，就吩咐小滿，找機會多往柳白跟前親近親近。

這剛一來，天大的好就到手了！

“奴婢多謝爺栽培！”

小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柳白揮揮手，小滿從書房退了出去，臨走前小心的將房門帶上。

“武士彟這廝，還真是藏了好大一手...”

柳白眼睛盯著大門，腦子轉得飛快。

那老家伙，果然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據許褚說，宮中的那些供奉雖然手一般，但匿潛伏的功夫，卻堪稱當世一流。

若非許褚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是戰場上的猛將，恐怕還發現不了他們！

王守仁一直都在書房里，小滿在的時候，他并沒有開口。

這時候，他沉聲道：“爺，這些人要麼是武士彟花重金，在江湖之中找來的，要麼，就是武士彟自己豢養的高手！”

柳白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

王守仁繼續道：“從現在的消息來看，他自己豢養高手的可能不大，只要派遣幾個錦衛，去他府中探查便可得知，也就是說，武士彟和江湖之中的某些勢力，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柳白再次點頭，并沒有說什麼。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李二起兵之前，程咬金他們那些人，不就是出江湖嗎？

與他們同時期的名臣猛將，大多是草莽中人，有的是剪徑小賊，有的是綠林好漢。

最出名的，就是死在李二手里的單雄信！

單雄信的二賢莊，可不是虛構的。

大業九年，二賢莊兵馬，一度達到一萬五千多人。

后來單雄信投靠瓦崗寨，這才讓瓦崗寨為十八路反王中，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不過柳白很清楚，和武士彟有關系的，不可能是二賢莊。

因為二賢莊早就煙消云散了，單雄信的親兒子單道真，如今乃是大唐的梁州司馬，到李勣和程咬金等人的多方照顧，平日里老實得很。

“你的意思呢？”

沉片刻之后，柳白問王守仁。

王守仁眼中一閃，道：“屬下有一個辦法，雖然有效，卻頗為危險！”

柳白很清楚王守仁的手段。

他善用險計，往往出人預料，但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說來聽聽！”

“屬下以為，既然咱們肯定，武士彟和某力量有關系，不如...”

王守仁說了很多，事無巨細，將方方面面都考慮的很清楚。

不過，正如柳白所料。

太冒險了...

但風險越大，回報越大。

柳白當機立斷，道：“就按你說的做吧，即便錦衛有所損失，也值得！”

這件事，必須查清楚。

若所謂的‘卑賤者聯盟’真的存在，要麼就將其斬草除，要麼...就徹底掌握了自己手中。

這不單單是為了李承乾考慮，同樣，也是為了柳家考慮。

事實上，柳白想要大唐太平的心思，說不定比李二還重！

只有大唐安穩，柳家才能繼續壯大下去。

......

長安城！

今晚的天不好，月亮藏在厚厚的云層之中，一點亮都看不見。

除了狗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幾十隊巡城武侯，打著燈籠四搜羅，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哪怕是看見倒在街邊的醉鬼，都要用涼水潑醒，仔細盤問一番，直接帶回衙門去，關上一陣子。

幾道黑影，從朱雀大街某一家商鋪的后院出現，手矯健的越過幾個坊市。

最終，落在安仁坊之中！

他們悄悄來到應國公府的后門，旋即輕輕一躍，就跳進了后花園里。

四下尋找一番，確定了幾個方向。

兩三個人直接奔著寶庫而去，其他人，則是藏了起來，準備隨時接應。

嘩——

寶庫方向忽然傳來一陣。

想必是驚了應國公府的家將護衛。

“失火啦！”

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接著，各個院子都亮了起來！

數不清的家將護衛，四串，想要找到進府中的賊人。

藏在暗的幾人，互相換了眼，同時沖了出去。

刀一閃而過，距離他們最近的幾個家將，瞬間首異！

他們今日的任務，就是要將應國公府攪，越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