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裴家得罪了老天爺，‘咵’得一聲，被晴天一個霹靂，整個大宅子都塌了！”

“裴家喪盡天良，壞事做絕，我看是活該，呸！”

“舉頭三尺有神明，做人就不能昧良心，這些年被裴家活活死的人有多？我看啊，純屬于報應！”

“永業坊的老錢一家子，不就是被裴家的爺，活生生死的嗎？聽說就為了一塊祖傳的玉佩，一家二十幾口子，全都上吊了！”

“...”

長安城的百姓們，又有了新話題。

不人都是親眼所見。

大白天的，裴家大宅子里‘轟隆隆’一連串的巨響。

房子全都塌了，他們家后院的假山，整個被轟上了天！

對于裴家的慘狀，百姓們也都是當笑話看。

這年頭，這些世家大族里有幾個好人？

死一個，天底下就能殺一個禍害！

對于他們而言，裴家就算死得干干凈凈，也只是茶余飯后的一點談資罷了。

“俺看見裴家老太爺裴矩，瘋瘋癲癲的坐在廢墟里，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著實可憐。”

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滿臉大胡子的男人，在人群之中頗為唏噓。

旁人紛紛嗤笑。

“你一個屠夫，什麼時候有這麼好心了？”

“莫不是你可憐裴家？要不把裴矩接到你家里養著吧！”

人們‘群起而攻之’。

屠戶被臊了一個大紅臉。

“俺還不能有好心了？廟里的和尚都說，要以慈悲為懷！”

這下子，更像是捅了馬蜂窩。

“你一個殺豬的，好意思說慈悲為懷？”

“笑死俺了，被你宰的那些豬恐怕不會這樣想！”

“...”

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議論裴家遭天譴的事。

一輛馬車從朱雀大街上駛過，坐在馬車里的人，聽見外邊的談論，不嗤嗤一笑。

“天譴？要不是柳白做的，我把腦袋摘下來！”

說話之人，正是戴胄！

同乘的，還有房玄齡、杜如晦等人。

和戴胄不同的是，房玄齡他們卻是滿臉的愁容。

杜如晦嘆了一口氣，道：“朝廷怕是又要上一陣子了。”

房玄齡臉上的，抖了幾下，道：“他總是這樣！出其不意也就罷了，留下一堆爛攤子，還要咱們來收拾！”

戴胄畢竟只是大理寺卿，除了邢獄案件之外，朝廷不，跟他關系不大。

既然已經把裴家覆滅之事，定為天譴，更不歸他管了。

大理寺再牛，還能治老天爺的罪？

而裴家覆滅的后果，卻讓房玄齡等人心里沉甸甸的。

要知道，朝中不知有多裴家的黨羽。

裴家一倒，鬼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反應？

若是全都鬧起來，他們幾位中樞大佬也承擔不起。

“不能讓柳白置事外，咱們又不是宮里老嬤嬤，總不能他干點什麼，咱們就要給他屁！”

房玄齡又氣哼哼的說道。

他們氣的，并不是柳白直接把裴家給滅了。

而是因為，這麼大的事，柳白提前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怪不得，前幾天在涇縣衙的時候，柳白說，就沒想給裴家定罪。

裴家人里，除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裴矩之外，其他人全都死了！

還能給死人定罪不？！

這一趟去涇，就是想把柳白拉下水。

一同商議，如何應對朝廷的。

不能再讓他置事外！

可到了柳家之后，老家伙們才得知，柳白竟然大清早就走了！

房玄齡原本是個老好人子，但自從和柳白搭上關系之后，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他揪著柳家門房老吳的脖領子，質問道：“柳白究竟去了哪？”

老吳滿臉苦笑，道：“房相，小的不過是個門房，爺去哪，怎麼可能告訴我？”

正好從大門口溜達出來的柴令武，一見這場景，拔就跑！

“抓住他！”

房玄齡怒喝一聲，老家伙們立刻沖了出去。

手敏捷得一塌糊涂！

最終，柴令武被蕭禹攥著手腕子，苦笑連連。

他不敢彈，如果一使勁傷了這幾位，他以后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伯伯們啊！柳大哥早上就去了秦嶺，至于究竟在秦嶺的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老夫問你，柳白究竟是用什麼辦法，將裴家給滅了的？”

房玄齡揪著柴令武的耳朵，問道。

柴令武眼珠子一轉，道：“裴家不是遭天譴...”

不等他說完，房玄齡猛地一用力。

“哎！哎！房伯伯輕點！”

“快說！”

柴令武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偏偏不敢反抗。

他擺出一副英雄就義的樣子，道：“我說了之后更慘，你們...你們弄死我吧！”

...

柳家正在上演鬧劇的同時，遠在秦嶺深，荒無人煙的一山谷之中。

白魚龍服的李二，正拿著掌大的竹筒，左右翻看個不停。

“你就是用這大炮仗，把裴家炸平的？”

柳白還沒開口，李承乾興的連連揮舞手臂。

“父皇，您是沒看見，就這麼一個炮仗，足以把這間大瓦房炸平，若是堆在一起，效果...”

“朕沒問你！”

李二直接將李承乾拉到一邊，繼續對柳白道：“炸平裴家，你用了多炮仗？快給朕展示看看！”

他的眼中，帶著濃濃的興之。

馬上皇帝，對這種能殺人的利，最興趣。

柳白莞爾一笑，道：“陛下，這東西名為火藥，和炮仗可不是一個概念...”

說著，他將李二手中的竹筒拿過來。

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著竹筒下方的捻子。

點燃之后，猛地一用力，丟下山谷。

轟隆隆——

一聲震天巨響！

整個山谷里的野都被驚了，數不清的飛鳥，無頭蒼蠅一樣在空中撞。

李二很沒有形象的張大了，錯愕的看著遠，完全被炸平的焦土！

幾棵足有四五人合抱的大樹，竟然被連拔起！

四面八方，忽然涌出上百個穿著便裝的金吾衛，將李二死死圍在中央。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竟也滿臉驚恐！

好半天，李二才吞咽了一口唾沫，喃喃的說道：“這是神仙的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