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先前其實很嫉妒，甚至是羨慕傅鋮的。
他何德何能，可以讓江季姝為他生下孩子。
可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是他的。
是他缺席了歲歲長里至關重要的五年。
就在前幾天，甚至還讓歲歲聽到了那樣的話。
一瞬間，周稷看著歲歲的目變得很沉。
他長長地嘆氣，拍了拍歲歲的背，在他耳邊低語，“對不起啊。”
他頭一次這樣低下頭顱，微微嘆氣，是對自己的兒子。
說完這句話，歲歲的軀一僵，眼神里帶了點孤疑，他張了張，想說些什麼。
可周稷已經肅了臉，他看向歲歲后的江季姝，咬牙，輕笑，“住哪總要讓我知道吧？”
江季姝點頭，“就是原來的地方。”
周稷嗤笑，靠著門框，長微，語帶不解，“原來的地方？你原來不是和傅鋮住嗎？”
說到這里，他話音一轉，惡狠狠地，“我不準！你敢去他那，我們就沒得商量。”
江季姝拉著歲歲的手，眉梢微挑，嫻靜眉目帶了點無奈，“不是他那。”
真是見不得他這副樣子。
想了想，又補一句，“是我最開始住的地方。”
“那地方離歲歲學校也近。”
這話一出，場面靜了一瞬。
周稷站直子，離開，只留給一個背影，語調微僵，“吃完飯再走。”
江季姝笑笑，很客氣，“不用了，接我的人已經馬上到了。”
周稷的步子微頓，沒再接著往下走。
他回過頭來，看著，輕挑眉目，“敢昨天真就是等在這里跟我道個別？”
江季姝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樣樣都很得天獨厚，這個時候哪怕臉不怎麼好，也照樣可以讓人從中窺出最讓自己心的點來。
別墅開了地暖，的厚服已經全穿在上，到些微的燥熱，反觀周稷，他只穿襯黑，上面的領子還微微敞開，單手撐著一旁的扶手，顯出纖長有骨的手。
此刻一派閑適，僅有繃著的角泄出他有些不豫的緒。
點頭，再無顧忌，“是啊，我昨天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
周稷被氣笑，就這麼看著。
半晌，才直接轉進了主臥，“快走，不然我隨時會反悔。”
江季姝的手機鈴聲也正好響起來。
接了電話，帶著行李，徑直帶著歲歲離開。
到了門口，江季恪才過來接過行李箱，然后低頭看歲歲，帶了點說不清的討好，“歲歲，舅舅來接你們回家。”
畢竟，他可記得，歲歲好像不怎麼待見他。
歲歲笑了笑，語氣乖巧，“謝謝舅舅。”
江季恪這才放下心來。
他看了眼后的別墅，眼神晦暗一瞬，“走吧。”
江季姝本來是說了要離開的，也跟江季恪都說好了，可誰也沒想到，那天會被周稷攔住。
后來也只簡單的跟他說了兩句。
江季恪也沒怎麼多問。
等把行李放好，又上了車，兩個人才有的沒的聊了幾句。
沒多久，就到了住的地方。
江季恪才忙完幾個大案子，晝夜顛倒了一陣，這會也是空過來，了下酸痛的脖子，在沙發上坐著，就聽到自己的姐姐問出一句話，嚇得他連另一只手上的杯子都沒怎麼端穩。
“季恪，你能幫我打司嗎？”
江季恪眼睛睜大，問，“什麼司？你是跟別人有什麼糾紛嗎？”
江季姝點頭，也沒瞞。
“是歲歲，我要跟周稷打司，把歲歲的養權拿到手里。”
也免得一而再再而三因為這個被人威脅，隨時面臨失去歲歲的境地。
可不想讓葉知暖對歲歲頤指氣使，耍當媽的威風。
江季恪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我？你讓我跟周稷的法務打司？”
他就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那是誰？
那可是周稷。
他赤手空拳的，拿什麼打？
江季姝笑了笑，神態自若，“我了解過的，這類司你這兩年打過很多，勝率是百分百，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有辦法，可以讓周稷放棄歲歲的養權。”
江季恪更好奇了，“既然有辦法，又何必要鬧到打司這一步？你可以告訴他啊。”
江季姝抿，搖頭，“你不懂，他這個人，反復無常，就算我一時間讓他放棄，也不代表他以后就不會拿這個說事。”
要的，是一勞永逸。
抬眸，直視江季恪，“季恪，別人我都信不過，我只信你。”
周稷的手腕太厲害，無論找誰，都有風險。
只有眼前這人，和最親近，也有這個能力。
否則今天不會特意讓江季恪來接。
或許是被江季姝的神染，江季恪一瞬間也張起來。
這樣大的事，江季姝都不嫌他初出茅廬，愿意給他，還有什麼推的。
良久，江季恪點了頭，“好，不過你得告訴我，準備怎麼讓周稷放棄。”
江季姝沉了臉，娓娓道來。
出小區的時候，江季恪的臉都是黑的。
終于把人送走，江季姝又把歲歲出來吃了頓飯，這才去臥室。
手機被放在這里一下午，再去按的時候，已經關機了。
江季姝有些奇怪。
記得還有那麼點電，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等再開機，一瞬間就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稷居然給打了幾十個電話。
可偏偏手機靜音，一個都沒接到。
江季姝抿，撥過去。
那邊下一秒就接聽，聲音沉涼，帶了點薄怒，“你怎麼回事？人一走連電話都不接了？”
張踱站在一邊瑟瑟發抖。
他可眼看著周總打了那麼多個電話，臉一點一點變差。
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能一直忍到現在都沒出去找人。
江季姝毫不客氣地回他，“我們不是把一切都說好了嗎？你還給我打這麼多電話干嘛？”
周稷微噎，攥了攥拳，又很快松開，“你最會騙人，我總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去了傅鋮那？”
又是不是再次背著他遠走高飛？
江季姝冷聲，手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