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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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染黃了整個榮安堂,溫暖而恬淡。

南宮府的小輩們陸續來給蘇氏請安,這一日,就連足很久的南宮玥也來了,向蘇氏福了一禮後,讓意梅送上了抄好的誡。

蘇氏也沒打開看,隻說了一句:“知錯就好。”便讓坐下了。

眾人閑聊了一會兒,外麵有丫鬟進來稟報道:“老夫人,趙公子來了。”

蘇氏微微頷首道:“請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穿蛋青長袍,腰間係著寶藍玉帶的趙子昂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然後恭敬地向蘇氏行禮:“子昂見過老夫人,給老夫人請安。”

蘇氏麵容慈地揮了揮手,道:“昂哥兒免禮。”

誰知,這趙子昂居然沒有順勢起,反而“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了蘇氏的麵前。

蘇氏一驚,忙道:“昂哥兒這是做什麽還不快起給了趙氏一個眼神,示意扶趙子昂起

“老夫人,姑母”趙子昂磕了一個頭,對蘇氏和趙氏道,“晚輩有一事相求。”

趙氏連忙上前攙扶,故意說道:“昂哥兒,你這孩子,有話好好說,跪著做什麽。”

“姑母,請先聽侄兒把話說完”趙子昂執意不肯起,“侄兒同柳姑娘投意合,知道此事與禮不合,但還是厚兩位長輩能為子昂說項,向柳姑娘提親”

“柳姑娘”蘇氏犀利的雙目微瞇,心裏已經有所猜測,但還是問道,“昂哥兒,你說的是哪一位柳姑娘”說著,探究的目銳利地投向了柳青清,這南宮府中的柳姑娘也隻有這一位了如果趙子昂所言不假,這簡直簡直是

“正是客居府上的那位柳姑娘。”趙子昂連忙道,“還請兩位長輩全。”

柳青清雙目清澈如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自己決不能

竟有人在府中私相授蘇氏驚疑不定,正要質問柳青清,就見趙氏然大怒,憤憤地對著蘇氏道:“母親,如此不守婦道的子,我們南宮家可消不起,退婚,一定要退婚”

見趙氏如此反應,蘇氏心裏不起了疑心,難道是趙氏趙氏對晟哥兒和柳青清的婚約大為不滿,這事蘇氏再清楚不過。若非顧忌長子南宮秦,蘇氏也不得當這門婚約不存在可是長子畢竟是一家之主。

蘇氏沉一下,吩咐道:“來人,去把大老爺和柳公子請來。”

有兩個丫鬟匆匆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南宮玥淡定自若地坐著,如此低級的伎倆,大伯母居然也使出來了,哪有一點兒當家主母的樣子。

一時間,屋的氣氛抑得可怕,沉甸甸的,如同夏日暴雨前的時刻,沉悶得幾乎讓人不過氣來。

沒有人察覺趙子昂的異狀。他微垂眼簾,努力抑著心中的震驚:原來如此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這個姑母還真是使得好手段

他在老家時,姑母給母親去信,隻說是有意為他保,對方是一個沒落世家的嫡;等他到了王都後,姑母又改了說辭,說是因為長子南宮晟對柳青清似乎了心思,可是柳青清決不夠格做南宮府的嫡長媳,所以才想讓趙子昂娶了柳青清好讓南宮晟死心現在,趙子昂總算是明白了。

這南宮晟和柳青清應該是自小訂了親,可是他這姑母趙氏嫌棄柳家沒落,便想使個法子把柳青清給打發了,而他趙子昂便了善後的工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容不得他反悔,趙氏的賬他且記下了,以後慢慢再算無論如何,他現在一定要把柳青清弄到手。他要讓南宮晟眼睜睜地看著心上人為他趙子昂的妻子,才能報南宮晟先前的辱之仇

趙氏麵上依舊是一副憤憤然的樣子,心裏卻有幾分忐忑,本來是想讓趙子昂故意把這事鬧到蘇氏跟前,最好能由蘇氏借著祖母的威嚴把這婚約給廢了,卻不想蘇氏完全沒按預期般反應也罷,就算沒有蘇氏,如今這局麵,柳青清已經是百口莫辯,就算是老爺來了,隻要昂哥兒咬死,老爺又怎能不暗生疑心隻要老爺起疑,這婚事便不了

等了近一刻鍾,南宮秦和柳青雲終於匆匆趕來。

兩人依禮先向蘇氏請了安。南宮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地上的趙子昂,問道:“母親,這是”

蘇氏可不會自降份重複趙子昂那些話,看了旁的王嬤嬤一眼,王嬤嬤立刻上前一步,解釋道:“大老爺,趙公子說同柳姑娘投意合,如今正求著讓我們老夫人和大夫人作主全呢”

南宮秦心下一沉,口而出道:“什麽”

柳青雲憤怒地瞪著趙子昂,心裏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南宮秦作揖道:“南宮伯父,若是南宮家真不願意與柳家結親,完全可以依禮解除婚約,我們兄妹也會立刻離開南宮府,請不要使如此齷齪手段、鬼魅伎倆毀我妹妹的名聲。”

“柳世侄”趙氏臉一僵,覺得這柳青雲實在太不知禮數了,便不快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長輩說話,哪有晚輩的份這就是你們柳家的家教嗎不敬長輩,出言不遜”

“大夫人,還請慎言”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柳青清開口了。回想那日在玉凰軒的衝撞、偶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心中雖然如波濤般起伏不已,但柳青清卻麵上不顯,緩步走到了兄長邊,又道:“大夫人,我兄妹二人父母已故,長兄如父,兄長同南宮伯父商議婚事,並無過錯”

這一個個都是牙尖利趙氏被說得滿臉通紅,心中憤恨不已。

“至於柳家的家教如何,卻不是大夫人隨口一句就能隨意指摘的。”一向溫和寡言的柳青清口齒伶俐,條理分明地把趙氏加在柳青雲上的罪名一一給反駁了回去,“長者悌,者敬,人總要先敬人而後人敬之,大夫人,您以為如何”

“你,你”趙氏手指微地指著柳青清,臉又青又白,柳青清的一聲聲一句句說得像被架在火上烤著,隻氣得手腳發涼,心口刺痛,何曾被一個小輩這樣當眾反駁過,此時的隻覺得辱難當,咬牙切齒地說道,“退婚,一定要退婚”

蘇氏心中歎息,對著趙氏已經失至極,便是想做惡人,也要有本事才行

“不,我決不取消婚約。”

滿頭大汗的南宮晟匆匆而來,隻見他因為奔跑,發有些淩,麵紅。很顯然,他是聽到了消息,就立刻趕來所至。南宮晟大步走到蘇氏跟前,緩了緩自己的呼吸後,態度堅決地表明立場:“我相信柳姑娘,我不要退婚。”說著,他祈求地看著南宮秦,“爹,別退婚我相信柳姑娘”

柳青清聞言不由麵一緩,眉眼也舒展了下來。

南宮秦看著長子,心裏很是欣,也暗暗慶幸,當年沒有心,早早的就把長子遷到了外院,由自己一手教養。

“晟哥兒,”南宮秦麵一正,不不慢地說道,“我自然也是信柳侄的,柳家家風清正,柳侄斷不會做這樣的事”

南宮晟聽了鬆了口氣,趙氏卻是急了,忍不住看了趙子昂一眼。眼見事急轉直下,沒有按自己想像中的劇本上演,趙子昂也有幾分心急:如果此事就這樣落幕,那他剛剛那一番作態,豈不可笑

事到如今,趙子昂無如如何也要把柳青清拖下水,他再一次央求道:“姑父,姑母,求求你幫幫侄兒和柳姑娘吧。晚輩同柳姑娘是真心相的,求您全柳姑娘隻是因為害怕這才不敢承認。”說著,他一臉深地把目投向柳青清,道,“柳姑娘,你別害怕,姑父、姑母會為我們做主的,不會有人責怪你的。你不用害怕,一切責任都在我,我不會讓你吃苦罪的”

柳青清氣得渾發抖,這個趙子昂居然如此無恥,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肯罷休。

“趙子昂你”柳青雲臉黑沉,他的拳頭握得地,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趙子昂毫沒有把他的怒氣看在眼裏,依然一副君子風度的作揖道:“姑父,姑母,請你們全。”

趙氏忙順著說道:“既然如此,那”

“夠了”

誰也沒有料到,出口打斷這場鬧劇的竟然是平時最為溫和的林氏,就見站了起來,正道:“母親,今日這事不管是真是假,這南宮府中有人私相授,傳揚出去,我們府中姑娘的名聲也然無存了媳婦認為,此事不可聽一己之言,必須論個清楚才行”

眾人聞言怔了怔,卻是若有所思。

黃氏本來是打算看好戲,但聽林氏這麽一說,深以為然。不管這大房唱的是哪出戲,決不能影響家琳姐兒的名聲

“二嫂說得是。”黃氏忙附和道,不滿地朝趙氏看了一眼,話中帶刺地說道,“大嫂,你這侄兒也太不懂規矩了,就算是真和柳姑娘投意合,也不用這樣當著大家的麵四嚷嚷的也不知道居心何在”

趙氏的心又瞬間被吊了起來,憤憤地瞪了一眼林氏,若不是眼下不合適,真想說上一句多管閑事

柳青雲亦知無論是不是要解除婚約,這件事必須分辨明白,他抑著憤怒,沉聲道:“趙子昂,你既然說與我妹妹兩相悅,那我且問你,你是何時與我妹妹兩相悅你們又是如何私下相見”

趙氏臉一變,正想開口,卻被柳青清打斷了,就聽冷靜地說道:“趙公子,不如由我說給你好了。我們在這榮安堂見過七次,每次都是在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說著,柳青清看向了蘇氏,“老夫人,您覺得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和柳公子可有私下接的機會”

蘇氏麵沉如水,轉著手裏的佛珠,緩緩道:“不可能。”

“此外,我同趙公子還見過三次麵。”柳青清神坦然,語氣淡淡地道,“一次是我見了我哥哥後,在回荷風院的路上,遇到了趙公子,最多也就說了兩句話。接下來便是前幾日,我陪南宮大夫人去了一趟玉凰軒,在走出玉凰軒後,正上馬車時,突然從拐角衝出兩個乞丐衝撞了大夫人的車駕趙公子恰好出現了,這才又了一次麵。”說著,看向了趙氏,“夫人,小子說得可對”

那一日有數人親眼見證,趙氏隻好點頭道:“是,當時幸好昂哥兒來了,那兩個乞丐這才被嚇跑了。”

“那麽最後一次,便是那一日,宣平侯世子夫人來府裏請府裏的眾位前去參加生辰宴,當時我同玥妹妹們出了榮安堂之後,遇到了我哥哥和趙公子,可對”

“正是。”南宮晟忙不迭頷首道,“那一日,我也在,柳姑娘對表兄最多也不過就是點頭致意而已,幾個妹妹都可以作證。”

趙子昂急了,連忙道:“那一日確實如此。可是除此之外,我們不是還私下見好幾次嗎柳姑娘,事到臨頭,你怎麽可以矢口否認呢”

“敢問趙公子,除此之外,我們還見過哪幾次,何時何地,可有人證”柳青清麵若寒霜,“你倒是當著諸位的麵,說個清楚明白”

柳青清如此犀利地一連番質問,趙子昂幾乎是傻眼了,一般滴滴的姑娘家遇上這種事,不是氣得說出不話來,就是隻會哭哭啼啼的了,可是柳青清居然一點都不怕,還要當麵與自己對質。

但趙子昂也是頭腦轉得極快,馬上道:“柳姑娘,不就是你送定給我的那一晚”

“不知是哪一日在何誰能證明,你說的定,又是什麽拿出來與諸位看看。”柳青清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讓趙子昂差點反應不過來。

見狀,柳青雲麵譏諷,冷冷道:“趙公子,怎麽這麽幾個問題,還需要想不會是忘記了吧”

發展至此,在場的其他人哪裏還猜不出其中的貓膩,一時表各異。

“記得,我當然記得”趙子昂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不就是初十那日乞丐被我趕跑之後,你就對我芳心暗許,當晚就約我見了而。”

柳青清目冷得像冰刀,又問:“當晚什麽時辰何地”

趙子昂絞盡腦地道:“子時,二門你親手送了荷包給我”

此話一出,趙氏的心更是墜落穀底,都不敢去直視南宮晟的目可還記得自己那一日對兒子說,柳青清是在從玉凰軒回府的途中,告訴自己早就已經同趙子昂投意合,已經送了荷包做為定,可是現在和趙子昂的話一比對

此時,南宮晟是心寒不已,簡直不敢去細想。在這件事上,母親究竟都做了些什麽難道非要死柳姑娘才甘心嗎

“什麽時候二門居然那麽鬆散了”黃氏涼涼地在一旁說道,“晚上還可以讓人隨意私會了初十那晚,二門守門的是誰,必須嚴懲”

趙子昂背上冷汗直流,他知道那日柳青清回府之後,沒出過院門,自己若是一個說的不好,就是直接被拆穿的份,這才說了子時,因為那時正是他的小廝收到荷包的時間,而守門的婆子也確實不在。於是,趙子昂定了定神,說道:“那日守門的婆子不在,我和柳姑娘正好尋了空隙,這才上了麵,也就是那時,我同柳姑娘定三生,柳姑娘送了個荷包給我。”

“那還等什麽。”趙氏忙說道,“來人,去把那夜的守二門的找來”

大夫人發話了,自然是有人忙不迭地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婆子被帶了進來。

那婆子一見滿屋子的主子們,嚇得都有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奴婢見過老夫人,大老爺,各位夫人,爺,姑娘”

趙氏看著那婆子,問道:“我來問你,初十那晚,是不是你守著二門”

婆子跪著答話:“是,是奴婢。”

趙氏又問道:“趙公子說,你那夜子時,你不在二門,可有此事”

“是、是的”那婆子一邊說一邊叩頭道,“奴婢當日吃壞了肚子,所以去了茅廁奴婢以後不敢了請大夫人饒命”

一聽婆子這麽說,趙氏鬆了口氣,怒目瞪著柳青清說道:“罪證確鑿柳青清,你還有什麽可說”

“大夫人想讓我說什麽”柳青清而立,毫無畏懼地說道,“加之罪,何患無辭。”

“事到如今,你還”趙氏一副痛心地樣子,向蘇氏和南宮秦說道,“母親,老爺現在事已經清楚了,媳婦不能容忍這樣的姑娘許給晟哥兒,媳婦一定要退”

“夠了”

南宮秦再也抑不住心頭的怒火,抓起一個杯子就朝趙氏扔了過去,杯子從趙氏的左臉過,“啪”地一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碎末飛濺。

趙氏幾乎傻眼了,周圍的其他人也傻眼了,唯有南宮玥半垂下眼簾,掩住眸中的異,心道:幸好昨日把所知都告訴了大伯,讓大伯先有了準備,否則這南宮家真的是要一朝毀於婦人手,重蹈前世覆轍。

“你不就是想讓晟哥兒娶明月郡主嗎”南宮秦目冷冽地盯著趙氏看了半響,看得趙氏心底直冒寒氣。

南宮秦的話如同一個炸雷,瞬間就把趙氏給炸懵了,這事府裏本該隻有和蘇氏兩個知道。就算是南宮琤,趙氏也隻是試探地提過一句而已,沒有明說。

趙氏不由飛快地朝南宮琤看了一眼,南宮琤忙不迭搖頭,怎麽會跟父親提這事呢況且還以為這隻是母親在異想天開而已

蘇氏心裏“咯噔”一下,知道以長子的個,恐怕此事難以善了。急忙低聲叮囑了王嬤嬤一句,讓去外麵守著,切不可讓那些不懂規矩的奴婢窺視到這裏發生的一切。

在場的其他人都是震驚不已,完全沒想到此事怎麽突然從柳青清和趙子昂又扯到了明月郡主上。但眾人又不是傻子,略略一想,就知道趙氏打得是什麽樣的好算盤,必定是想把柳青清塞給自己的遠房侄子,好讓南宮晟娶了明月郡主

趙氏心跳砰砰加快,忍不住有種不詳的預

南宮秦仿佛看出了趙氏的心思,雙眸染火,然大怒:“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趙氏,你以為你和你侄兒所圖謀之事就真的是天嗎”這還是南宮秦多年來第一次不客氣地稱呼夫人為趙氏。

“不,老爺,昂哥兒是真心喜歡柳姑娘”趙氏急急地想要解釋,卻見南宮秦失地看著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南宮秦失地搖了搖頭,“你買通丫鬟了柳侄的荷包;你們又收買乞丐假裝衝撞馬車;甚至昨日柳夫人還專程來府中拜訪你這一樁樁,你以為就真的找不到憑證嗎”

昨日,南宮玥來書房告訴他這一切的時候,南宮秦真得很難相信,可是,調查之後卻發現玥姐兒所言非虛。趙氏以為自己瞞得嚴實,但一個小小的宅,哪有可能真就明,他想查,自然能查得到真相而真相讓南宮秦真的很失他本還希趙氏能夠迷途知返,沒想到今日就鬧出了這麽一出。

趙氏一時慌了神,還從未見過南宮秦用如此眼,用如此語氣對說話,不由急急地說道:“老爺,你聽我說啊,我這樣做都是為了晟哥兒,為了我們這個家啊”

一錘定音

趙氏這句話等於是承認了和趙子昂的圖謀

榮安堂中,雀無聲

黃氏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趙氏,看來大嫂這回是要倒大黴了。這讀書讀傻了,大概指的就是大伯南宮秦這種人,這種人方方正正,一不茍,既最容易打發,也最難打發無論是什麽人,隻要違反了他為人做事的準則,哪怕是親娘,他也不會客氣

而南宮晟和南宮琤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的母親,南宮府的大夫人竟然會做出如此卑劣的小人行徑,破壞一位姑娘的名節,那可是會要命的事。

南宮秦眉心,親眼看著趙氏鬧騰了這一場,他的心裏對已經徹底的失了,冷冷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言辭狡辯,你明明知道柳侄是我為晟哥兒訂下的,卻膽敢找人汙蔑清白”

南宮秦越說越氣,“居然還想著把柳侄許配給你侄子這種無恥小人。這要是真讓你了事,如了願,百年之後,我哪還有麵目去見我那柳兄弟”

被南宮秦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趙氏終於忍不住哭鬧地說出了真心話:“老爺,你就記得你那柳兄弟,怎麽就不替晟哥兒想想這門婚事,本就門不當戶不對,對晟哥兒的仕途一點助益都無當年,你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做主訂下了這門婚事,我都沒有答應,反悔了又如何”

南宮秦被趙氏這一番氣笑了:“趙氏,敢在你心中,我這個丈夫許下的承諾、做下的決定,若是不經由你同意,隨時可以使手段反悔了好,真是好啊好一個賢良的趙氏

趙氏死命地搖頭:“不,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錯了,以後我都聽你的。”這妻以夫為天,無論說到哪兒去,這次都算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南宮秦的聲音如同寒冰般冷洌,“我讓你準備晟哥兒和柳侄的婚事,你推三阻四,現如今還做出毀人名節之事,若再讓你再留在府中,家風難正”隻要一想到趙氏所行之事,他的心裏就直冒涼氣。

“老爺”趙氏不敢置信地看著南宮秦,差點沒癱下去,“難,難不你”你要休了我

南宮秦搖了搖頭,“就算看在晟哥兒和琤姐兒麵上,我也不會休了你。將來晟哥兒要朝、琤姐兒要出嫁,有一個被休棄的母親,你讓他們如何自”他頓了頓後,歎了口氣說道,“趙氏,你還是去圓覺寺住上一段時日吧”說到底,就是趙氏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舒心,以致想東想西,貪漸盛,這才做出了如此蠢事來

“老爺”趙氏雙目含淚,臉慘白,“你真的要如此狠心”這圓覺寺也聽說過,據說那裏規矩森嚴,普通人還去不得,乃是那些世家出的寡婦、棄婦清修之所。

“你既然做錯了事,就得罰”南宮秦毫不留地說道。

“老爺,你”趙氏幾乎癱下去,一時間,隻覺得這四周所有人的目像刀子一樣一刀刀地刺在上。曾經是府中尊貴的大夫人,可是如今竟連低微的庶房、卑賤的下人都可以看的笑話,甚至還要被送到圓覺寺這種苦寒之地

這不如要的命算了

趙氏一咬牙,突然把頭上的金釵拔了下來,尖端對準自己的咽,哽咽道:“老爺,如果你要送我去圓覺寺,那我還不如”

“娘,不要”

南宮晟和南宮琤失聲驚,一起向趙氏衝去,試圖攔住

“你們不要攔著我”趙氏哭天又喊地,死死地攥著發釵往脖頸送南宮晟和南宮琤自然不能眼看著母親如此,三人頓時扭作了一團

直到一聲尖銳的驚聲響起:“啊”

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滯了。

南宮琤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母親的發釵抓在自己的手中,尖端“滴答滴答”地滴著鮮紅的,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而趙氏的臉上,一道刺眼的痕從趙氏眼尾劃到耳際,在白皙的皮上,顯得如此刺眼。

榮安堂中的幾個眷和丫鬟都驚聲了出來。

而趙氏卻是消停了,臉上火辣辣的覺告訴此刻了傷,但是此刻已經無心顧及這個雙目死死地盯著南宮琤手中的釵,這若是讓外人誤以為是琤姐兒傷了自己的臉,那琤姐兒可就全毀了想著,忙將發釵從南宮琤的手裏奪了回來,一臉的後怕。

南宮秦冷眼看著趙氏,仿佛此刻才真正地認識了趙氏,認識了他的枕邊人。原來也不過是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愚婦難怪會和趙子昂合謀做出如此蠢事來這蠢人也就罷了,怕就是怕還自以為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本來南宮秦還隻打算送趙氏過去三個月,現在卻已經打算在晟哥兒和琤姐兒的婚事都定下前,決不能讓趙氏回來

“趙氏”南宮秦語含威脅地說道,“如果你還還惦記著晟哥兒和琤姐兒的臉麵,就好好去自省一段時間吧。若是你還執迷不悟,明日我就修書一封於趙家,讓他們看看你的所作所為”

趙氏打了個冷心知南宮秦素來是說到做到的,這樣的事,若真讓趙家的人知道,那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再去見娘家人

“我去”

趙氏頹然地跪坐在地上,心中一片冰涼,連臉上的疼痛都似乎忘記了。這真是一念貪,萬劫不複

“應嬤嬤,飄絮,你們還不扶大夫人回錦華院”南宮秦下令道。

“是,大老爺。”應嬤嬤和飄絮忙扶著趙氏下去了,一場鬧劇終於收場,而南宮琤還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

“趙子昂”理完趙氏,南宮秦的目就落在了趙子昂上,連名帶姓地著他的名字,嚇得趙子昂噤若寒蟬。他本以為他姑母好歹是南宮府的大夫人,萬事都能兜住,卻不想

“姑父,你就繞了侄兒吧。”趙子昂連連磕頭,他心裏最怕的就是南宮秦會想法子革了他的功名那他這輩子就真的是毀了

南宮秦冷冷地看著趙子昂,眼中隻有厭惡:“我們這尊小廟,放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即刻搬離南宮府吧。”頓了頓後,他警告道,“你也是有功名之人,勸你惜羽,莫要再急功近利否則”

他還沒把話說話,趙子昂已經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多謝姑父多謝姑父子昂已知錯,不會到說的”他的臉卑微地匍匐在地,沒有人看到他眼中怨毒扭曲的

冬兒趕來了兩個使婆子,把趙子昂帶了出去。

“二弟妹”南宮秦跟著又看向林氏,作揖道,“以後這府中的中饋唯有麻煩二弟妹暫時接管了”

南宮秦這一句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每一個人心裏都激起了漣漪,連蘇氏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長子竟要把管家的權利給林氏蘇氏一向不喜歡林氏,就算是如今南宮玥貴為縣主,蘇氏也還是對林氏左右都看不順眼可是如今趙氏要被送到圓覺寺,若是不讓林氏掌家,那豈不是要把掌家的權利給三房和四房

想到這裏,蘇氏眉頭一皺,是怎麽也不可能讓庶房掌家的看來為今之計,唯有讓晟哥兒和柳青清趕婚,才能把掌家的權利拿回到大房手中。

蘇氏心中的各種思量,別人自然是不知,更別說,林氏本就不想掌家。可是也知道眼下的本就容不得拒絕

“娘”南宮玥在一旁拉了拉林氏的袖,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林氏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大伯,那我就勉力一試了。”

聞言,黃氏在一旁酸溜溜地想著:大房這一通折騰,豈不是讓二房、讓林氏了最大的贏家

之後,蘇氏嚴詞警告了一番,說是誰敢把此事外傳,趙氏就是下場,眾人皆唯唯諾諾,跟著,總算是散了。

走出榮安堂後,南宮玥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的心很是複雜,昨日,把趙氏和趙子昂的事告訴大伯,隻是為了讓大伯能治治趙氏,卻沒想到一切竟會走到如此地步

大伯的子還是如前世一般,眼裏不下一顆沙子

------題外話------

放心吧,不過就這麽放過趙子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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