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特助剛把醫生們送出門，折回來時就聽見林時音說的這句話。

他下意識看向薄承，從側面看過去，他看不清薄承的神。窗外日泄進來，他的臉上又鍍了影，更加模糊。

那一刻，不知道為何，蕭特助忽然有些心疼。

心疼自家老闆。

夫人被救回來后，進了兩趟急救室。老闆幾乎五六天未眠，在前天下雪的夜裡著涼冒。

發著燒，也不聽醫生的勸，徹夜守在病床旁邊。

夫人醒來對老闆說的話，卻是：你能不能走？看見你，我心裡不舒服。

任憑誰聽著，都覺得有些傷人了。

「……」

薄承從床邊起，男人材高大，站起來的時候卻略顯佝僂。

他弓下子，拉著被子兩個角掖了掖，給蓋好。「嗯，那我先去理一下相關的事，你睡覺。等會兒睡醒了，我帶晚餐過來。」

林時音不說話，只是末了低低「嗯」了一聲。不仔細聽，都聽不見那敷衍的回應。

薄承從床邊離開。

見老闆過來，蕭特助即刻收回視線，「老闆，有關夫人日後需要注意的事項，我都跟醫生了解過了。」

他一面說，一面將記錄了重點條例的本子遞給薄承。

男人接了過來。

他神倦怠，眉宇間還纏繞著幾分病態。今早量了溫，還於低燒狀態。

蕭特助跟薄承出了病房，來到走廊。

到了走廊，薄承才吩咐蕭特助：「你留在醫院。」

為了不影響夫人休息，老闆連說話都在屋外說。他不經意的小細節，真的包含了許多意。

「老闆您休息一會兒吧？有關Eson的事我去理。」

「音音還在跟我慪氣，我留著這裡不利於修養。重傷了委屈，慪氣也是應該的。」

蕭特助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著薄承遠走的背影，了往昔的氣場，平添上去幾分落寞。

他早該想到的。

早在那天薄承沖Eson的房區，在房間里找到滿是昏迷不醒，只吊著一口氣的林時音，薄承就傷了。

林時音是外傷，薄承是傷。

這次，薄承也許傷得不輕。估計他自己以前都不知道，林時音於他而言竟有超乎生命的重要吧？

-

蕭特助折回病房。

床上的人靜靜躺著，雙眼睜開著天花板，神有些獃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開門聲，林時音轉了一下腦袋。見到蕭特助，沖他彎了彎角：「蕭特助，我想喝點水。」

對於林時音的笑容，蕭特助寵若驚。老闆幾分鐘前就在房間里，夫人冷著一張臉，也不說任何話。老闆一走，夫人就笑臉盈盈，還開口說要喝水。

擺明了，就是針對老闆。

蕭特助心裡想想，上並不敢說。

他走到茶幾旁倒了一杯溫水，拿了一個小銀勺子。走到床邊，舀了一勺水，慢慢地遞到林時音邊。

從來沒給人餵過水，此刻又是對著林時音，蕭特助難免有些張。

以至於有些水灑到了林時音臉上。

「夫人不好意思，我手生，對不起夫人。」他連忙道歉，拿了張紙巾過來拭。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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