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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業筆疾書起來。
后排號房之中的馮林拿到題目后也不暗笑了兩聲。
蕭六郎給林業補習,他也跟著旁聽了些,林業怕蕭六郎,有時會把考卷拿去給自己過目一遍,自己覺得沒問題他才呈到蕭六郎的面前。
一來二去的,《孝經》一書他也會背了。
不是考場紀律嚴明,馮林都想哼小曲兒了。
單從這一場考試來看,考們出題的難度完全趕不上蕭六郎的魔鬼難度。
其余考生并不如他們三人這般淡定,他們委實沒料到今年的考題會超綱,要了老命了!
不過能進鄉試的考生心理素質相對來說都算過,盡管心狂吼咆哮,面上卻著頭皮寫了下去。
今年的秋老虎厲害,昨日進來就很熱,只是沒今天這麼熱。
考棚狹窄仄,且不通風,剛開考沒一會兒考生們便熱得滿頭大汗。
有膽大的考生直接開始寬解帶,雖說有損儀容,不過考場紀律一貫是只要不作弊,考便不管你拉屎放屁。
到正午時,太從高空直而下,考棚的氣溫又高了不,所有考生都覺自己在被架在鐵板上烤。
終于,一個省城的考生中暑暈過去了。
這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沒吃過什麼苦,不像寒門學子常下地干活,反而耐得住高溫。
監考關注著他的靜,他最好能自己醒過來,否則一旦讓人抬出考棚便再也無法返回考場。
等了一會兒,那名考生始終沒反應,監考只得來侍衛把他抬出去看大夫。
侍衛剛把人抬到貢院門口他就醒了,他哭著喊著要回去考試,奈何考場紀律不會為了任何人破例,哪怕是皇子都不行。
所以科舉對考生各方面的要求都極高,不僅需要心理素質過,素質也必須夠好才行,否則本扛不住這麼高強度的考試。
這一小曲對其余考生也造了極大的心理力,加上天氣確實越來越熱,所有人都覺自己的考棚了一個大火爐。
起先還矜持不肯寬的考生這會兒啥也顧不上了,沒把衩掉都是對考場最后的尊重了!
蕭六郎也覺到了炎熱,若在以往,他怕是也早熱暈過去了。然而這半年來顧每日拉著他做復檢,一天也不落下,即便外出考試,也會代馮林盯著他。
他起先認為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擺不了心底的影,他無法像個正常人那樣站起來。
直到眼下他才明白,的辛苦沒有白費,他的強健了太多。
又過了半個時辰,考棚的溫度達到了頂點,又有兩個考生熱暈了。所有考生心煩氣躁,腦子暈暈乎乎,已無法正常思考。
蕭六郎解下了外,還是不夠,他的目突然落在了手邊的包袱上。
他打開包袱,拿出顧讓馮林帶過來的小綠瓶,抹了幾滴在太與額頭上,頓時一涼氣從腦門兒傳遍全,他瞬間神清氣爽、耳聰目明。
所有的燥熱都在這一刻降了下來,他沉下心,繼續提筆做題。
天氣直到太落山才沒那麼炎熱了,這一日考下來,考生們全都癱了,也不知是讓鄉試考的還是讓太烤的。
蕭六郎、馮林與林業因為有顧給的神藥,比其余考生輕松不。
白天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吃東西,眼下下涼了,總算想起來要進食了。
然而令考生們崩潰的是,天氣太熱,他們帶進來的干糧已經全都餿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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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棚里升起了一淡淡的餿味,監考都忍不住住了鼻子。
但很快,一陣酸酸甜甜的清冽果香飄了過來,是橘子!一剝皮能濺出滿手橘子香味的油,新鮮得不得了!
咕嚕~
有考生的肚子了。
接著所有人都開始流口水,橘子太香了,酸酸又甜甜……
蕭六郎吃了一個橘子,又拿出一條干與一塊餅子,餅子與干把水分烤干了,沒壞,醬菜也沒壞。
他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香混著醬菜的醬香彌漫了整個考場,所有考生都崩潰了。
白天那麼難的考題、那麼惡劣的天氣已經夠折磨人了,為什麼還要在考場里吃這麼香的東西?
你們真是來考試的嗎?
有誰考試會帶這麼盛的吃的?
若不是考場止頭接耳,考生們都想大喊一句:“兄臺,分我一口吃的,以后你上哪兒,我罩了!”
禍不單行,如此炎熱的天氣,夜里怎麼會了蚊子?
蕭六郎三人涂上風油,舒舒服服地睡了個整覺。打了一夜蚊子的考生們走出考場時,黑眼圈都快掛不住了。
萬幸是出考場這日省城下了一場大雨,天氣總算轉涼了。
十一這一日,考生們再度進考場。
第二場考的是五經一道,是議論文,每一篇的字數要求并不高,不于三百字即可。往年多以議論民生與仕途為主,譬如天下工商、水利農桑、六部職責劃分等等。
今年卻一上來便是一道《論削藩之利弊》,直接把考生們給炸暈了。
如此尖銳又敏的題,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考出的?
在昭國,每年鄉試的考題是由閣制定,然后由皇帝審閱,皇帝首肯了才會裝匣封臘送往各大省城。
由朝廷統一發放的考題都是一致的,只是不排除某些人為或者意外的狀況,譬如泄題、毀題等事故,因此朝廷往往都會準備八套題。
考試時由正主考當眾隨機題,到哪套是哪套,目前為止還沒出現過所有省城都到同一套題的先例。
而不巧,今年本省城的正主考中了最難的一套題。
這群考生中有像蕭六郎這種初次鄉試的,也有考了大半輩子頭發都白了還在考的。
但凡考過多次的都能看出今年的題不簡單,不按套路來呀……
歷年的閱卷都有自己的喜好,考生們在做題事都會盡可能去迎合考的喜好,這也是為何每年都會有人花重金打聽考們的來歷以及生平事跡。
可問題是,削藩一事并不是普通的民生問題,它不能由考的喜好去決定,這主要是看朝廷的態度。
如果朝廷主張削藩,那麼考絕不可能給一篇反對削藩的考卷高分,不然考豈不是在公然囂朝廷、囂皇帝?
從朝廷招安林家一事,考生們大抵還是明白朝廷對藩王的態度的,至近十年之絕無可能削藩。
保險起見,絕大多數考生都選擇迎合朝廷的風向,引經據典、辭藻華麗地講述了削藩的弊端,并大力鼓吹朝廷如今的安政策。
而在某一件考棚之中,蕭六郎毫不猶豫地提筆寫下——削藩一事,勢在必行!
最后一場是十四號場,十五日開考,考的是八文。
這是林業最薄弱的一項,在試時,他沒有一次拿下過八文的高分,幾乎全是憑著帖經與雜文博了個秀才功名。
然而這一回他看著考卷上的題目,莫名覺得沒有平日里蕭六郎給他的出的題刁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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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蕭六郎教了他一些八文的技巧,還讓他背了幾句對仗工整的馬屁話,啥含義木有,卻能讓文章的整格調看上去高端又大氣!
他行云流水地寫了!
總之就是水文嘛!
六郎說了,不懂的時候就水文!千萬別空著!
林業覺著自己這回水得很有水平(自己都看不懂自己水了啥),雖然不至于得高分,但應該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不及格。
三場考試結束,考生們生生考瘦了一圈,周管事一大早便在貢院外等著了。
看著考生們一個個形容消瘦地出來,他擔心死自家六公子了。
很快,蕭六郎三人出來了。
無論有多人山人海,蕭六郎總是能被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那個。
周管事先看到他,隨后看到了他邊的林業。
周管事正要喊一聲“公子你瘦了”,然后話就哽在頭了。
呃……他家公子怎麼好似還考胖了咧?
其實林業沒胖,只是別的考生都瘦了,才顯得他們三個胖了。
周管事快步走上前,激又著急地問道:“考得怎麼樣啊,公子?先前兩場你不讓我過來,我可憋壞了!能考上嗎?考題難嗎?我怎麼覺得大家的臉都不好呀!”
林業道:“回頭,再說。”
周管事看了看一旁的考生們,心知自己是激過頭了,這里哪兒是說話的地方兒?
他笑著對蕭六郎與馮林道:“終于考完了,這段日子辛苦二位了,我家老爺在府中設了宴,請二位賞臉,隨我到府中一敘。”
林家乃省城首富,馮林還想去見見世面,哪知蕭六郎一口拒絕了:“不了,我們要回縣城,林老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日后有緣再聚。”
“啊……”
“啊……”
林業與周管事同時怔住了。
尤其林業。
盡管早料到考完蕭六郎就得回去,可真正到了這一刻他心里怪不舍的。
跟著蕭六郎補習的這段日子真是人生中最凄慘的折磨,可進了考場才明白是他最寶貴的經歷。
“你、晚點、走。我送、你。”林業一著急,把口吃的病暴了。
他臉一變,眸子里閃過一慌張。
蕭六郎的面上卻沒有任何異樣,看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清冷:“不用了,離家這麼久,你也該回去看看了。”
馮林有些詫異,與蕭六郎重逢這麼久,頭一次聽到他說這麼有人味的話呢。
仔細一想,他與一年前有了不小的變化呢。
林業最終也沒能說服蕭六郎去他家,他其實能覺到他與蕭六郎的師生關系是很不錯的,蕭六郎人冷,心卻不冷,可他不明白蕭六郎為何就是不愿到他家去。
周管事笑道:“六公子,表小姐來了,說你鄉試辛苦了,要帶你出去游玩幾日呢!”
林業不喜歡那個花癡表姐!
蕭六郎與馮林回到客棧。
上樓時,馮林問道:“我們要等績出來了再走嗎?”
績出來要半個月。
蕭六郎淡道:“不用,績會通報到縣衙。”
“也行。”馮林點點頭,盡管他很想第一時間知道自己和蕭六郎的績,但蕭六郎這副歸心似箭的樣子,分明是想家了吧?
想娘了。
呵呵呵,臭小子。
二人正往客房去,就聽見大堂傳來考生們激不已的聲音。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京城要重開國子監了!”
“真的嗎?誰告訴你的?”
“這還用告訴嗎?皇榜都張出來了!就在府衙門口,不信你們自己去看!績優異的生員經過府衙的舉薦,便有機會進國子監。若是在鄉試中一舉拔得頭籌,那不必舉薦就能搬去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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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員就是秀才,一般來說,小三元都能得到舉薦的機會,若是沒有小三元,得了案首也是有機會的。
馮林拉了拉蕭六郎的袖子:“六郎,你得了兩個案首呢!”
盡管院試因為某些緣故與案首失之臂,可他依舊是優秀的廩生啊!
馮林拍大道:“哎呀,早知道你當初就不該要那一千兩銀子,怎麼也得重考一次!你要是考上小三元,就必定能去國子監了! ”
國子監是昭國最高學府,天下學子莫不以進國子監為榮。
蕭六郎的神卻很平靜。
他站在樓梯上,聽著大堂中的考生們熱議。
“但是國子監不是陛下親自下旨關閉的嗎?因為當初燒死了年祭酒。怎麼突然又重開了?”
“是莊太傅率領多名肱骨大臣跪在金鑾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才總算令陛下容了。”
“莊太傅真是昭國忠臣啊,當初陛下下令關閉國子監,但凡勸誡者都被陛下罰了。”
“莊太傅沒被罰吧?”
這麼為國為民的好,考生們都不希他惹禍上。
“怎麼會?要是罰了也就不會重開國子監了。”
考生們你一言我一語,議論得熱火朝天。
蕭六郎出了狐疑且若有所思的神。
他很快沒了聽八卦的心,面無表地回了屋。
林業的東西已被周管事派人收拾走了,蕭六郎只把自個兒的收拾了,客棧的食宿周管事已經結清了,不必二人再掏銀子。
夜里,馮林想去吃省城有名的小吃。
“來這兒這麼久,為了不把肚子吃壞,吃的全是小廚房做的菜,我憋壞了!”馮林委屈地說。
陪蕭六郎去府城考試時,馮林半路瞎吃鬧了肚子,雖是有顧給的止瀉藥,可到底嚇壞了。
鄉試非同小可,為避免重蹈覆轍,他們幾個一直相當忌口。
蕭六郎正巧想給家里人買點東西,便答應了馮林。
省城的街道又寬又長,四輛馬車并駕齊驅都毫不會擁,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行人肩接踵,真真是一派繁華的景象。
馮林看著小販手中的彩燈,羨慕道:“省城真熱鬧,比咱們縣城熱鬧多了,府城也沒這麼熱鬧。”
蕭六郎嗯了一聲,算是給了他回應。
馮林憧憬道:“你說,京城是啥樣?省城都這麼熱鬧了,京城會不會更熱鬧?京城的街道會不會比這更寬、更長?馬車更多?鋪子也更大?”
“嗯。”蕭六郎再次嗯了一聲。
馮林古怪道:“你嗯啥?弄得像是你去過似的!唉,我可真想去京城啊,做夢都想去,只要能去一次,這輩子都死而無憾了!”
蕭六郎淡淡地說道:“京城有什麼好的?是非之地罷了。”
馮林嘆息著搖頭:“你沒追求,你不懂!”
國子監是所有讀書人的圣地,若說馮林從前是只有六分想去京城,如今則是十分,平生若能進國子監走一遭,便不枉他寒窗苦讀十多年。
不過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的資質本考不上,也不會被府衙舉薦。
省城的特產是麻糖與驢。
馮林對糖不大興趣,驢倒是饞,二人來到一家老字號驢店,來了兩碗驢湯、兩個驢火燒,并一小碗紅燒驢。
俗話說得好,驢香馬臭,打死不吃騾子,驢只要做好了,那是能香一整條街的。
馮林迫不及待嘗了一口紅燒驢:“哇,真好吃!”
蕭六郎被顧的手藝慣刁了,此時也覺得這頓驢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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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二人來小二結賬,卻被告知已經有人給他們結過了。
“誰呀?”馮林問,難道是林業?不對呀,那小子不是回府了嗎?這麼快就溜出來了?還跟蹤他們到了驢店?不和他們同桌吃飯,只暗地里買單?
小二笑著道:“是一位姓劉的老爺。”
蕭六郎的臉冷了下來。
馮林看向蕭六郎:“你認識?”
蕭六郎淡道:“不認識。”
小二又笑道:“劉老爺說了,他在醉云樓設了小宴,款待蕭公子與您的朋友,懇請蕭公子賞臉。”
“啊,我當是怎麼一回事呢,原來是又一個想結識你的老爺。”蕭六郎府試的八文太優秀,這一路沒到想上前結的人,馮林自然而然地認為這位劉老爺也是其中一個。
“你去嗎?”馮林問。
“不去。”蕭六郎站起,“走吧,回客棧。”
“哦。”
二人去客棧住了一晚,翌日打算去車行雇一輛好使的馬車,剛到門口便看見一名小廝打扮的男子笑地等在外頭:“請問是蕭公子與馮公子吧?我家老爺備了車駕,送二位公子回縣城。”
“你家老爺是誰?”馮林問道。
“我家老爺姓劉。”小廝答道。
馮林嘀咕:“不會就是昨天那一位吧?”
馮林朝掃了一眼對方的馬車,好家伙,比林家的馬車還奢華!這位劉老爺來頭不小啊!
“不坐。”蕭六郎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馮林:“……”
好叭!
有才任!
二人雇了一輛最快的馬車,花了比別的馬車多一倍的銀子,馬不停蹄地朝縣城的方向去了。
林業一大早便出了林家,他打算送蕭六郎與馮林一程,結果卻撲了個空。
他嘆氣,這輩子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了?
鄉試結束,簾們開始閱卷。
簾一共十二人,四人一組,一張考卷由四名簾共同批閱,意見出不大的算總績便是,太有爭議的將被呈到正主考與副主考面前,由二人再定奪一遍。
第一場試三經與五言八韻詩,主考正確率與字跡,往年不是出現正確率高,但字跡不夠好的,就是出現字跡優異但正確率不如另一名考生的。
今年的況有些特殊,竟然有考生上了一份完答卷!
一題不錯不說,字還寫得所有人都自愧不如。
當之無愧的首場第一。
“今年的《孝經》難倒了不考生啊。”一名簾笑著慨,“除了方才那個,我再也沒看到第二個把《孝經》全寫對的了,誒?等等。”
他話音剛落,便發現了又一張十分優秀的答卷,雖不至于一字不錯,可比起先前批閱的強了太多,尤其《孝經》,他全寫對了!
他對面的簾道:“好巧,我這邊也有個把《孝經》全寫對的。”
二人相視一笑。
今年的考生……意外讓人驚喜啊。
不過閱到第二場的試卷時,氣氛就開始張了。
藩王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他們或是曾盤踞一方的強龍,被朝廷詔安賜予了藩王封號;或是有著皇室脈的封地王爺。
前者有兵權,后者有脈,妥妥的心腹大患。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只是朝廷目前并沒有足夠的實力卻干掉這些藩王,因此朝中上下大部分員都不主張削藩。
宣平侯府一貫與莊太傅不和,然而在削藩一事上,兩家的意見出奇地保持一致。
沒人知道,這次的考題其實是皇帝親自出的。
皇帝就是想聽聽民間的聲音,想看看他治理下的昭國學子都有怎樣的遠見與心,結果就是一大堆的彩虹屁!
不過這堆彩虹屁中,有一個文采十分出的,他雖不主張削藩,卻并不是在迎合朝廷的風向,而是從整個昭國的時局切實利弊,分析了短期削藩可能帶來的后果,以及安政策下如何從經濟與農桑上獲得雙方共贏。
這是一篇令所有簾都驚艷的文章。
不出意外,第二場的第一就是它了!
然而很快,一名考發現了另一篇主張削藩的文章,用詞那一個犀利啊,簾們看得臉都白了。
這家伙怎麼不直接上金鑾殿去罵皇帝和文武百得了?
不過,罵是罵得兇,分析的道理卻也是一點兒也人挑不出錯。
原本看那一篇時,還覺得雙方合作共贏或為一條新的出路,可看了這篇主張削藩的文章,瞬間覺那是在與虎謀皮!
不削藩,昭國要完!
“娘呃……”副主考了把額頭的冷汗,突然覺得昭國危機四伏了!
昭國當真眼下就危機四伏了麼?
非也。
只是幾十年后就未必了,這名考生把幾十年后的危機盡數容納在了一篇小小的論道文里,讓所有人都切到了不削藩所帶來的后果與恐懼。
此子的功力,可見一斑吶!
從文學素養與筆力上看,是這名考生贏了,問題是,他們敢把這種“危言聳聽”甚至大逆不道的文章評為第一嗎?
這若是捅到皇帝跟前,天子一怒,誰得住?
皇帝只是想看看考生們的心跡,并不是真的要聽誰去罵他。
簾們猶豫了。
“先、先放一邊吧。”正主考說。
這一放就放了許久,乃至于把第三場的八文都改完了仍沒敲定兩篇文章誰該得第一。
------題外話------
有獎問答走一波:六郎鄉試會是第一嗎?
A:會
B: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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