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坐在主駕駛座的老爺爺哭無淚。

一見來人是江北淵，老頭子終於出了久違的笑容。

「小夥子，我……我尿急啊……」

「抱歉。」

江北淵難得愧疚得很，沒有同言念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趕忙將老爺爺從車裡抱出來，讓其上了洗手間之後，又將椅推過來，將老爺爺放好。

「真的抱歉。」

他半蹲著子，同其對視，這次態度放得很端正。

老人擺擺手，這張臉擺在麵前，絕傾城是他的資本，老人寬宏大量道：「算了算了，誰讓你長得俊像我文工團的班長，今天不跟你計較了！」

「謝謝。」

江北淵頭一遭覺得，長得俊是件好事，至走到哪都是一張免死金牌。

「江醫生，江醫生！！！」

一個鬍子邋遢的中年男人猛地朝江北淵這邊跑過來。

後麵還跟著幾個小護士。

小護士沒攔住，男人「撲通！」一聲跪在江北淵麵前。

「江醫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媽吧，我媽快不行了，求求你了！」

「江醫生不好意思，這位家屬母親的主治醫生是趙醫生。」

後麵的小護士一個勁跟江北淵賠禮道歉，生怕惹得其不開心。

男人不管不顧，一把鼻涕一把淚，直接抱住了江北淵一條大。

「聽說中心醫院就你的醫最高明，我媽的況真的很嚴重，就你能給開刀了！」

江北淵抿著稍，淡淡將其拉開。

男人以為他這是拒絕，剛想再爬過來——

「在哪個病房？」

「……」

男人一愣。

小護士也是一愣。

江北淵這是要準備接單了？

反應過來，男人手指著一樓盡頭，「我媽就在前麵！」

江北淵二話沒說往病房走去。

床上躺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著呼吸機，艱難著氣。

四目相對。

老太太的緒突然變得有些激。

「竟然是你啊……小夥子……」

江北淵闊步上前，居高臨下凝視著老人。

緣分多麼奇妙，竟然是那天他和言念吵架之後，給言念100塊錢，又給他一雙拖鞋的善良老。

一切像是命中註定。

所有的善良都會得到救贖。

江北淵沖其點點頭，嗓音在瞬間變得溫和如玉，「你別害怕，我先給你檢查一下什麼況。」

老人艱難地點頭，昏黃的眼珠了，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上沒有，呼吸依然艱難。

方纔跪在江北淵麵前的男人，有些愣愣的，「江醫生，您認識我母親嗎？」

江北淵嗯一聲。

他話不多，不過心底也有一塊極為的地方。

「你母親是個善良的人，我欠一個人。」

說完，便戴上了聽診，蹲下神來給老人聽心肺，又命令小護士拿來專門的儀，給老人做一五一十地檢查。

……

「你母親的管病變非常嚴重，迴旋支堵塞百分之九十。」

江北淵兩隻手抄在子口袋裡麵，對老太太的兒子說道。

他明明沒有穿白大褂，舉手投足之間卻已經被渲染上消毒水的味道。

就像他之前說的，醫者仁心，隻要他心裡有醫生，無論穿不穿白大褂，他都是醫生。

「那現在怎麼辦？！」

老太太的兒子焦急萬分。

江北淵長眉皺起，神變得凝重嚴肅，「最好是在12小時以進行心臟搭橋手，而且，隻能搭橋。」

「不不不，我不做手！」

床上的老太太緒變得比方纔還要激，掙紮著要從床上坐起來。

「媽，必須要做手的！」男人痛苦萬分，用力握住老人抖的右手。

「不行……不做手……兒啊，你媽我年紀大了，就算活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做手花那麼多錢，隻是拖累你……」

老太太陡然間變得淚眼朦朧。

「還是算了……算了……你甭管我……你就讓我死個痛快吧，老媽子活到現在，已經知足了……」

「媽，你讓我怎麼眼睜睜看你死？」

男人將頭埋在老人的手掌之間，痛哭流涕。

一言不發的江北淵忽然上前，握住了老人另一隻手。

他的掌心乾燥，寬厚，如同救世主那般的溫暖，像是一道。

一道盈盈的，能夠衝破荊棘的芒。

「您相信我嗎？」江北淵一字一句，嗓音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