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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寶，高朝，祭酒大人你們去一下！”
靖寶嚇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忐忑不安地看了高人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什麼況？
高人回以他招牌式的白眼：我怎麼知道？
汪秦生安道：“別怕，馬有失蹄，人有失手，這次沒考好，下次再努力。國子監還沒有因為季考沒考好，被趕出去的監生。”
靖寶聽到“人有失手”的時候，就起了一皮疙瘩，聽到“趕出去”的時候胃都開始疼了。
到了祭酒大人院子里，發現院中已經站著一人，正是誣陷靖寶作弊的張宗杰。
看到高，靖二人，他冷冷地別過臉。
“張宗杰進來。”
顧長平的聲音在屋響起，張宗杰理了理裳，走進那扇朱門中。
靖寶了下手，沒話找話，“高朝，你答得如何？”
“我覺得我答得很完！”
高朝聲音懶懶的，心說這顧長平也不給他拿把椅子坐坐，站得累死了。
靖寶一聽這話，不僅胃疼，連腦殼都一突一突的疼。
一盞茶后，張宗杰從里面出來，臉不喜不怒，拂袖而去。
“余下二人一齊進來。”
靖寶向高朝，緩緩深吸一口氣，提腳走了進去。
顧長平坐在上首，手邊放著一盞茶，眸如清潭。
靖、高二人行禮，一個行得端正，一個行的敷衍。顧長平的目在兩人上過，什麼話也沒說，拿起茶盅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你倒是說話哩！
急死個人呢！
顧長平像是聽到靖寶的腹誹，清咳一聲開口道：“用飯了沒有？”
靖寶茫茫然看向高朝，高朝背著手，道：“莫非先生把我們來，是想請我們吃飯？”
“你很聰明！”
顧長平手一指里屋，“去吧！”
兩人進到里屋，發現桌前坐著一人，正拿著筷子大快朵頤，“喲，來了，快坐快坐，這盤牛炒得極香，嘗嘗。”
靖寶明眸圓睜，“錢三一，你怎麼敢？”
錢三一納悶：“祭酒大人讓我吃的，我有什麼不敢！”
高朝一裳，走過去坐下，“有酒嗎？”
錢三一：“沒敢問，要不你去問問？”
高朝朝外間嚷道：“顧大人，有菜無酒，吃不香啊！”
無人應答。
高朝為了掩飾尷尬，手一指：“你還愣著干什麼，來吃啊！”
來不了！
靖寶扭頭走回到顧長平跟前，梗著脖子道：“先生，是天堂是地獄，給句痛快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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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平看著，說：“你想知道什麼？”
靖寶一咬牙，一跺腳，道：“季考績，有沒有考過高生？”
“等等！”
高朝從里面沖出來，“憑什麼要考過我？”
靖寶再也不瞞著了，“季考、期末考考過你，我便升誠心堂。考不過，繼續留在正義堂。”
高朝：“……”
嚯，他活這麼久，還第一次知道有人膽大包天，敢拿長公主的兒子當賭注。
顧長平眸浮沉，拿出高朝的卷子，“靖生，你自個看看！”
靖寶拿過來看，起先臉上還算淡然，慢慢的便凝重起來。
“這一份是靖生的，高生也看看！”
高朝吊爾郎當的接過，半瞇半睜的眼睛在看到幾行字后，驟然睜大。
顧長平將剩下的茶水慢慢飲盡，“靖生，高生，如果你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升誠心堂，你們認為會是誰？”
“他！”
“他！”
兩道聲音同時喊出來。
顧長平結微，將兩份卷子收回原，聲音頗為嚴厲：“從明日起，你們兩個同時升誠心堂。”
沒有歡呼！
沒有喜悅！
靖寶的眼眶倏的紅了：自己這水平連一個高朝都考不過，能升誠心堂，一定是顧大人暗下照顧，我這麼努力有何用？
高朝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明明靖生比我寫得好，顧長平竟然也讓我升誠心堂，他一定是想用靖生來鞭策我！不行，從明天開始，我要用功，可不能給他丟臉。
顧長平臉上含笑，如朗月一般，“期末結業考試，你們兩個誰勝出，誰便可率堂。”
針落可聞。
靖寶和高朝兩個人，四只眼齊唰唰的看著顧長平，似要把他看出個來。
靖寶威威道：“先，先生，你說話可算話？”
“我像是說假話的人嗎？”
靖寶眼眶一熱，直的跪下去，二話不說先砰砰砰三個頭，然后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顧長平－－激啊！
如此一來，大大節約了在國子監學習的時間，扮男裝被識破的風險，也隨之降低。
高朝睨了一眼，冷笑道：“別高興得太早，不還有我嗎？”
靖寶鼻子/了一下，不理他。
屏風后。
沈長庚暗暗磨著后槽牙。
顧長平啊顧長平，你個王八蛋，你他娘的就快了！
“行了，都別在這兒杵著了，去吃飯吧，多吃點，今夜你們要幫我做件事！”
顧長平扔下這一句，走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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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
他想起多年前，蘇太傅也是將他和十二郎到跟兒前，將十二郎的試卷給他看；將他的試卷給十二郎看。
看完后，王不見王的兩個人，從此惺惺相惜。
許多年過去了，他和十二郎聊起這事，都激蘇太傅的大智慧。
“顧長平，你本不是真心想和我打賭？”
沈長庚的聲音在后響起，顧長平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理會，往院子外面走。
沈長庚匆匆跟過去，低聲道：“高朝是個懶人，生在帝王之家，目中無人慣了，靠打是降不住他的，只有攻心為上。于是，你利用靖七，一次次的借力打力，以達到收伏高朝的目的。”
顧長平停下來，扭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沈長庚又道：“靖七因為一個侯府四小姐，得罪石舜，又因為石舜，得罪石府，于是你故意把卷子出得簡單，讓和高朝同時升誠心堂，為的，是用高朝的份護著他。”
“還有嗎？”顧長平反問。
“有！”
沈長庚湊過，近他的耳朵：“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因為靖生，設計的高朝；還是為了高朝，利用的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