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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秦生也是該唉聲嘆氣，他在誠心堂排末尾幾名。
靖寶走過去，想不出要怎麼安，只好拍拍他的肩，“下次再努力，有希的。”
汪秦生抬頭，眼眶紅紅的。
進國子監兩年，他才升到誠心堂，而靖寶和高朝短短幾個月，就和他平級，也許他還真不是讀書這塊料。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他也只想中個進士，混個小當當。
“這下可好了，咱們齋舍三個人，都在一個堂上學，也算有了照應。”
靖寶被他逗笑。
凡事能往好想，看來這人也無需安，自愈能力很強。
“喲，升堂了，不還是在國子監嗎，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這個聲音化灰靖寶都認得，正是樸真人。
轉扯了個笑，“樸公子，你也來看榜啊？”
樸真人臉，“順便也來看看你！”
這梁子算是徹徹底底結下了，靖寶也不再伏低做小，笑瞇瞇道：“我也不知道了什麼狗屎運，最近徐公子也是天天來看我。”
樸真人雖是蘇綠人，卻從小生活在京城，這種拐彎抹角的話一聽一個準。
他咬了咬牙，冷笑道：“別拿他來我，我就不相信，你沒個落單的時候？”
“樸公子，這里是大秦，是天子腳下，是有王法的！”
“王法？”
樸真人嘲諷道：“那是對你們這些普通人，我是蘇綠王的兒子，誰敢？”
靖寶也不接話，指了指他的后。
樸真人扭頭，差點沒一屁摔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徐青山站在他后，臉上似笑非笑。
樸真人嚇得“嗷嗷”了兩聲，腳底抹油，跑了。
慫貨！
靖寶心里罵了聲，顛顛跑到徐青山跟前，故意耷拉著眉道：“你也聽到了，他說要和我走著瞧，我……”
“我會護住你！”徐青山目銳利。
靖寶只當他知恩圖報，沖他一眼睛，“謝了！”
徐青山只覺得小腹打了個哆嗦，一熱流直往上涌，怕掩飾不住，扭頭就走。
走兩步，又慢下來，心里忽然起了一點說不出的期盼－－這小子會不會追過來？
微微偏過頭，用余掃過去，氣炸了。
靖寶把汪秦生從地上扯起來，眉眼彎彎地與他說話，徐青山怒火沸騰，心道：這小子被我睡了，還勾搭別人，真是欠管教，該打。
心里這般想著，也是這般行著。
他大步走回去，抬起手照著靖寶的屁就是一掌。
打完，他舒服的吁了口氣，繾風而去，留靖寶呆愣在原地，風中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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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徐青山風吧，打屁做什麼？
……
張榜第二日，靖寶便了誠心堂，放眼忘去，依舊只有高朝邊有個空位。
坐過去，拿出文房四寶，開始朗聲讀書。
頭一節課便是顧長平的策論，顧長平不講課，直接出題開考。
靖寶拿到卷子，冷汗冒出來，這誰出的卷子，難得都快上天。
顧長平讓人點了半支香，命監生們在半柱香作答。
半柱香點完，卷子收上來，他當場批卷，除了錢三一和張宗杰得了優等外，余下眾人都是差。
高朝得了兩個差，抄起卷子就去質問顧長平。
顧長平什麼話也沒說，一個眼神就把高朝給回了座位。
午后是沈長庚的課，也是直接開考，難得眾生抓耳撓腮，這一回是靖寶得了兩個差，還被沈長庚點名訓誡了一通。
靖寶看著沈長庚那張恨鐵不鋼的臉，得恨不得找個地鉆下去。
晚上回到齋舍，看書看到四更方才睡下，剛睡著，睡夢中的高朝大喊了一聲：這誠心堂不是人過的日子。
不是人過的日子，但人還得過。
更要命的是，此后隔三差五，一夜顧長平就把靖寶，高朝，錢三一拎到他的院子里盤賬。
一盤就是大半宿，哪怕顧長平常常良心發現，給他們備上上好的宵夜，靖寶小臉還是眼可見的瘦了下去。
睡眠實在不夠，急切的期盼著休沐放假，好回去歇上幾天。
轉眼就到了十五，鐘鼓一響，靖寶迫不及待地離開國子監。
陸懷奇等在外頭，這人穿了一件嶄新的長衫，頭戴玉冠，和靖寶一臉萎靡的神比起來，格外神抖擻。
“陸表哥，你怎麼又來了？”
陸懷奇目從靖寶臉上掃過，忽然歪一笑，“想你了，就來了！”
“沒個正經！”
靖寶爬上馬車，等了一會，卻不見陸懷奇的人上來，一掀簾子，才發現這人騎在馬上。
“你也不怕曬？”問。
陸懷奇將扇子搖得嘩嘩響。
他當然怕，這不是更怕驚著小七嗎？是姑娘哩！
“曬曬更健康！”他答。
這人腦子熱糊涂了？靖寶朝他招招手，“你上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陸懷奇先一怔，再臉一紅。
“你臉紅什麼，趕上來！”靖寶催，“我真有話要問。”
那可是你讓我上來的！
陸懷奇翻下馬，跳進馬車，一幽香撲面而來，他的臉又“可恥”的紅了，汗如雨下。
“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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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寶從袖中掏出帕子扔過去，問道：“吳府可有什麼消息？”
陸懷奇將帕子死死的拽在手里，出一抹之，又怕瞧出來，忙把頭偏過道：“我說了你可別惱，那戲子有孕了。”
靖寶一愣，“吳姐夫的？”
“除了他，還有誰？”
“那現在呢？”
“聽說由吳家二老作主抬了姨娘。”
靖寶眉心一跳，還未來得及開口，陸懷奇轉過頭，聲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別放心上，如今你要放心上的，是你們靖家老太太進京了。”
“什麼時候？”
“三天前。我這趟陪你回靖府，就是幫你助助陣。”
陸懷奇聲音得能滴出水來，“你一個弱……弱書生，容易被人欺負。”
“陸懷奇，你嗓子怎麼了？怎麼著嗓子說話？”靖寶起了一皮疙瘩。
“有嗎？”
陸懷奇咳嗽幾聲，掩飾道：“你一定是聽錯了。”
靖寶知道這人子古怪，便不再多問，心里盤算著等見過老太太后，得去吳府走一趟，大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