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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肖天燁已經去了南詔,一支浩浩的隊伍行了半日方到了南詔的國度嵐城。南詔不同於大曆,四面環山,民風彪悍,正因如此,南詔相較於其它國家更是易守難攻,自一,部有盪。
肖天燁纔剛到了嵐城的城門口,南詔的大皇子尤正南已是在城門外列隊迎接,一見肖天燁來了,便大笑著上前。
肖天燁爲人冷戾,喜怒無常,可他卻是一個十分懂得時機的人,見到尤正南,便立刻下了馬,笑道:“大皇子。”
尤正南大步上來,拍拍他的肩膀道:“世子,你娶了雲羅,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這稱呼該改改了!”
“這是自然。”肖天燁微微一笑從容道,脣上勾勒出一道似虹般的弧度,彷彿十分贊同尤正南的說法一般。
尤正南生豪爽,他哈哈一笑,儼然將肖天燁當作自己的妹婿,寬厚的手掌一下子拍在肖天燁的肩膀上,拍得肖天燁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他見肖天燁面有些蒼白,方放下笑容道:“世子是大曆人,到底子骨不能和我們這些南詔的人比,瞧你臉蒼白,不適宜在外頭吹冷風,快進去吧,父皇等你多時了!”
肖天燁後的將領對南詔大皇子這種近乎無禮的做法面不滿,在大曆人的心裡,終究是看不起這些只會舞刀弄劍的南蠻的,更何況多年來南蠻不斷滋擾大曆的邊境,兩國仇恨已久,若非肖天燁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些曾經的大曆朝將領,無論如何也不肯走這一遭的。
月淺淡如霧,漂漂渺渺如似煙,嵐城中的南詔皇宮,歌臺舞榭,一片笙歌燕舞,熱鬧非凡。
南詔皇帝尤劍南,是先任南詔皇帝的第三子,素來位高權重,深先帝的重。先帝死後,尤劍南擁立皇后所生的小太子做了皇帝,仗著被孤兒寡母沒有倚靠,他便是權傾一時,一時風頭無人能及。此後,他野心,隨心所地征戰南北,不斷吞併南詔周邊的一些弱小部落,壯大自,後來更是殺了小太子取而代之,爲南詔的皇帝。
肖重華回京後,魯王又丟了十座城池給肖天燁,這樣算起來,肖天燁手裡已經有了大曆朝史上最廣大的封地,儼然爲一個實力雄厚的藩王了。尤劍南一雙冰冷的眼睛看著肖天燁,心中盤算的是如何將對方手裡的城池和軍隊弄到手裡,臉上的笑容卻是一副慈和的模樣。
凌霄是肖天燁親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將領,這一次也深知此行的目的,他掃視了一下整個宴廳,卻不見眷,不問道:“怎麼不見雲羅公主?”
“咳……”大皇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嘿嘿兩聲掩飾地笑著,“兒家就是麻煩,父皇說了世子要來,或許是害了,不肯出來見人!”
肖天燁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他看了凌霄一眼,示意他不必再問了,便向尤劍南敬了一杯酒。
剛剛舉起杯子,卻聽見一道子的聲音!
“父皇,這就是你爲我找的好駙馬?”隨即便見一子旁若無人的闖宴廳之。
肖天燁冷眼去,只見來人一正紅的長,褶裡繡大朵枝葉旖旎爛漫的深紅凌霄花。是亮烈健康的麥,不同於大曆朝子的白皙。長眉輕揚鬢,冷亮的眼睛是類似寶石的長方形,眼角微微飛起,有丹眼的嫵,更帶著野不馴的氣息,腰間細細一束,愈加顯出曲線飽滿,姿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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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羅公主是南詔第一人,若論起樣貌,的確是世上見的人。
大殿上的人都是一愣,在以弱爲的大曆,這樣濃墨重彩的子,還真是從未有過。
尤劍南哈哈一笑,道:“雲羅,你來了,來,快去拜見世子。”
雲羅公主卻是十分地不給面子,斜睨著肖天燁冷哼道:“什麼世子,我可是從未見過!”
衆人聞言一愣,不免臉難看起來。這位雲羅公主則矣,怎麼這樣沒有教養!他們卻不知道,南詔皇帝就這一個兒,素日十分疼,幾乎寵得無法無天,與往常相比,雲羅如今的態度已經不算什麼了,果然,在座的南詔君臣都出司空見慣的表。
雲羅語帶不善,肖天燁亦非傻子看不出來,論起毒舌他亦不輸人,只是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之上,他也懂得審時度勢,若是砸了這場宴會,對自己亦無好,他依舊是笑容可掬地道:“公主說笑了。”
雲羅也不理睬肖天燁,徑自朝尤劍南走去,面上帶怒地言道:“父皇,你可知這肖天燁是什麼人?人人皆說他任妄爲、晴不定、喜怒無常,這樣的人你還要兒嫁給他嗎?”
尤劍南臉上略顯尷尬,他這個兒脾氣剛烈得很,早在自己說起這門婚事之時便嚷嚷著不嫁肖天燁了,前面就是生怕出來鬧事,故而讓宮中眷陪著,不讓來這裡,沒想到還是跑來鬧事了,他輕咳了一聲道:“那些不過是謠言,謠言不足爲信,如今這世子就站在你面前,是好是壞看了便知。”
“我看他沒一點好的,長得比人還要人,聽說還有心疾,說不準嫁過去沒幾年我就要守寡,纔不要嫁給他!”雲羅連皇帝的面子也沒給,弄得衆人頗爲尷尬,尤劍南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一時辭窮,卻也說不出話來,想了半天最後只得大喊著:“一個公主大吵大鬧什麼樣子!還不下去!”
大皇子尤正南連忙上來打圓場:“妹妹,父皇正在討論國家大事,這件事待會兒再說!你不要在客人面前失了公主的威嚴,會被人笑話的!”
“哼!誰敢笑話我!”雲羅惡狠狠地丟了一句,便氣呼呼地在位置上坐下,表還有些忿忿的。
二皇子笑瞇瞇的,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雲羅,世子可是從大曆來的,見多了似水的姑娘,你可別把他嚇壞了。”
聯姻的提議是大皇子提出來的,二皇子肖正君一直很反對這門聯姻,奈何皇帝和大皇子都是一力促,讓他有心無使。
一直靜觀局勢發展的三皇子肖正生眼睛珠子一轉,看著肖天燁道:“你是從大曆朝來的,聽說你們有京都雙璧,是一雙麗絕俗的子,真的那麼漂亮嗎?”
肖天燁猛地擡起眼睛,春水般的雙目有著懾魂的凌厲,但更多的卻是孩一般的,最極端的兩種和在一起,便了一個謎。在這宴會上,他的表始終是淡淡的,並沒有大悲大怒的樣子,唯有當三皇子提到京都雙璧的時候,他的眉頭似是不經意微微一跳。眸子裡終年覆蓋的薄冰輕輕晃,只一眼便猶如千里冰川,那種摧枯拉朽的寒冷,令得一旁始終關注這裡靜的凌霄心裡微微異。
這樣的神,誰也不知道世子現在在想著什麼。
想起晉王世子臨行前的吩咐,凌霄趕笑道:“是,原先我也以爲世上再無超過那兩位的人,可是今日見到雲羅公主,方知道是我們目短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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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哈哈一笑,道:“世上多是言過其實罷了,普通的庸脂俗怎麼比得上雲羅的貌呢!”
肖天燁手中的酒杯微微轉了一下,意態慵懶卻譏諷骨。
二皇子看了一眼肖天燁:“這也未必吧,貴國實在是太謙虛了。”說著,他拍了拍手,當下便有宮人捧了一卷畫來。
二皇子親自解開畫軸上縛著的紅繩,畫卷徐徐展開,肖天燁隨意地擡起眼睛看了一眼,神思在一瞬間被畫面牢牢吸引住,再移不開半分。
畫卷上桃花盛開如雲霞,桃林之中是兩名著華貴的。左邊是一位柳眉眼,玉雪,燦燦的金步搖綴著點點水鑽,垂向前額,彷彿閃爍在烏雲間的星,玉羅高系至腰上,長拖到地,鮮豔的帶上繫著翡翠九龍珮和羊脂白玉環,長長的、輕飄飄的帛帶披在雙肩,垂向後,更映出那瀟灑出塵的婀娜風姿,畫中的正輕移蓮步,翩翩起舞。右邊桃樹下靜靜站著一位天水碧長的,上薄薄的輕紗微微飄起,人比花,清麗骨,桃花都了的環,明明在熱鬧凡俗之地,卻彷彿立在靜謐書齋,分外素雅清麗,不是歐暖又是誰?畫中千片萬片花瓣飄飛的夢幻般的景,合著兩位人兒,一舞一寫,一一靜,讓人看得瞠目結舌目不轉睛,完全被迷住了心神。
“嘖嘖,天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大皇子尤正南喃喃道,不敢置信地盯著畫中的蓉郡主。
這幅畫描繪了當年大公主賞花宴上的場景,不知爲何竟然流傳到了南詔,凌霄笑道:“這位起舞的人是已故中山王的兒蓉郡主。”
大皇子點點頭,目還是盯著,幾乎十分著迷的模樣:“如此人,竟沒有生在南詔。”
大部分南詔人和他一樣,關注的都是舞的柯蓉,因爲上恣意的麗完全釋放了出來,比較起來,清麗文雅的歐暖,因爲當時年紀尚小,再加上當時又是微微垂頭,神專注,並未出全貌,所以並不引人注目。在他們的心裡,雖然若若現的蓮花引人遐思,卻終究不如怒放的牡丹吸引人。
世人皆謂牡丹國天香,肖天燁。歐暖清麗冷淡,全無塵垢。那是被困在牢籠的他,唯一能掬住的一捧。如今,就這麼被猝不及防的被人撕裂,痛徹心扉,這分明是一種不聲的試探。肖天燁很快垂下眼睛,目冷淡,彷彿對畫中人毫不興趣。
二皇子突如其來地笑道:“大哥喜歡那位跳舞的姑娘嗎?可惜已經是羅敷有夫了,倒是旁邊的子尚未出閣,大哥若是喜歡……”
就在這時候,肖天燁突然擡起眼睛盯著二皇子,笑容別有深意,卻遮不住涼寒刺骨的眼神,令人心驚。
一瞬間,二皇子心驚跳,遍生涼,勉強笑著住了口,子不著痕跡的瑟了一下。不知爲什麼,他總覺得,肖天燁言笑晏晏,骨子裡卻是個得罪不起的男人。
肖天燁轉眼肅容,道:“這兩個子再如何貌,也比不上雲羅公主高貴端莊。”
這高貴端莊四個字,聽得皇帝尤劍南眼皮一跳,他慌忙乾笑著道:“朕的這個公主十分任,還讓世子見笑了。”自覺理虧與人,又怕肖天燁生了退婚之念,他連忙又補了一句,“不過等嫁了人,也就不會這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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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言重,公主的子十分爽直。”肖天燁不見半點怒意,笑容涼薄。
尤劍南心中大爲滿意,雲羅卻冷笑一聲,別過臉去。
一頓晚膳縱然心思各異,還是觥籌錯,香喧譁,歡聲不止。中間雖有云羅的冷言冷語,肖天燁卻全然當作不存在,完全把的話當耳旁風,與南詔衆人談笑甚歡,一直到午夜時分酒宴才散場。肖天燁從酒宴出來,便徑自回房休息。
半夜時分,一道人影潛他所居住的房間:“世子,屬下查到了。”
桌上的燭烈烈,終是引了一隻飛蛾,鑽進了窗紗,急急撲打在琉璃描花燈罩上,化爲灰燼,肖天燁淡淡瞧著,脣畔浮現出一縷冰雪似的笑容。
凌霄和肖天燁一前一後出了房間,凌霄領著他來到一僻靜的宮殿,低聲道:“就在這裡。”
“噓……”忽聽得幾聲腳步,朝這邊走來,兩人立刻在假山後藏了蹤跡,那裡正是宮中出的燈火的死角,即使眼力再好,若不是近到跟前,是絕不可能發現他的。隨後,他們便看到雲羅和一個高大的男子拉拉扯扯。
“公主,算了吧!”那男子是拉住雲羅,氣不斷地說道,雲羅也是氣息紊,卻仍舊固執地著那個人。
“這是陛下的命令呀!咱們怎麼能違抗!”
雲羅恨恨地甩開那人,怒斥道:“謝靖!你還是不是男人!連自己的人就要嫁給別人了,你也不阻止!”
謝靖近似哀求道:“陛下都把你許配給他了,你這樣反抗又有什麼用?”
雲羅氣而不語,生生下這口氣,方道:“你不肯去說,我就自己去說,我早已和你有了夫妻之實,肖天燁再能忍,也不能忍這麼大一頂綠帽子吧!”
“你瘋了啊!”謝靖見雲羅有些口沒遮攔,也有些發急了,而看到雲羅眼中的期待後,他又有些懦弱地別過頭去道,“他手裡頭有五十萬軍隊,咱們南詔一直想要攻打大曆,他實在是有用的很!你……這也是爲了南詔!”
“你……你說什麼?!”雲羅頓打擊地瞧著謝靖,咬住自己的紅脣,“你竟然跟那些人說一樣的話!”
謝靖強忍不語,雲羅再細細地瞧著他半天,忽大笑道:“好!好!好!謝靖,算我雲羅眼瞎看錯人了!”那笑中的淒涼在半夜昏暗之中更顯悲愴,雲羅眼角淚如雨下,毅然道,“你們一個個都要犧牲我,卻不問我願不願意!哪兒有這麼容易的事,我這就去告訴肖天燁,我不願意嫁給他!”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冷喝,“住口!”
兩人猛地擡起頭來,卻見到大皇子尤正南從石子路上走過來,他冷聲道:“雲羅,你不可以再胡鬧,這是爲了南詔!”
雲羅一聽,更是痛哭失聲:“皇兄,爲什麼?爲什麼要我做出犧牲?我自小跟謝靖定親,一直就在盼著快快長大,好嫁給他。謝靖,你不也是這樣的嗎?爲什麼來了一個肖天燁,我們就要分開?難道非得用這種方法才能用他嗎?”
尤正南長長地嘆了口氣:“雲羅,你是知道父皇的抱負的,他定要拿下大曆江山,讓我南詔國富民強。如果沒有肖天燁,我們要完這個願是何等艱難,你也是知道的。便是邊境我們就屢攻不下,更別說大曆朝的萬里河山了。現在肖天燁有了廣大的封地,又有五十萬大軍,你說,咱們想要與他結盟,最好的法子除了聯姻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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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雲羅尖銳地道。“南詔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和謝靖的婚約,現在大家都忘了嗎?全都要裝作不知道?”
謝靖卻沉默著。
尤正南道:“雲羅,你該懂事了。”
雲羅絕地哭道:“我不要!”
尤正南低聲道:“你聽我說雲羅,我們也不是要你真的和他過一輩子,只等父皇控制了那五十萬的軍隊,就可以殺了他……”
待到他們三人走遠,肖天燁和凌霄二人才從假山後走出,凌霄著肖天燁平靜的表,不擔憂道:“世子,這婚事只怕……”
“無妨。”肖天燁倒是不痛不的模樣,若是換尋常人,看到未過門的妻子與別的男子這般糾纏不清,只怕當場便要跳出來了,他卻如同事不關己一般,其實他晚膳之時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果然雲羅另有心上人!
“可是南詔的謀,咱們還是應該早做防範。”
肖天燁的眼瞼輕輕的一跳,眼底抑著靜靜的譏諷,卻不浮上來。他們別有目的,焉知他就是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南詔自古以來便自一,資充足又盛產鐵礦,地理位置又非常重要,肖天燁冷冷一笑,這場戲,究竟誰是刀俎誰是魚,還兩說著呢!
隔日,肖天燁便以回去快些準備婚禮好迎娶雲羅爲由,提前起程回去了,尤劍南雖還想挽留肖天燁多住幾日,只是又怕雲羅生出禍端來,再則早些完婚他也好了卻心頭之事,也就商定了婚期,送走了肖天燁。
婚期定的很急,就在十日後。明郡王送來的聘禮足足有一百二十臺,簡直是炫花了衆人的眼睛。之後,歐暖要回到長公主府待嫁。因爲將以永安郡主的份,嫁給明郡王爲正妃。
公主府,翠竹簾長長的垂下,竹簾上垂下的絡是五的花樣,霓灩灩中,唯見條條隙過昏昏日影,更顯庭院深深。
大公主親自捧著朱漆泥金雕花的盤子緩步走進閨房中,盤子裡擺放著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正紅禮服,上面是宮中的織造局繡出的繁雜富麗的圖案,絢麗的讓人不能轉開目。林元馨也在一旁作陪,歐暖從的眼中看到了一欣羨,作爲正妻,可以著正紅禮服,陪在丈夫的邊,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撼的地位,是表姐求而不得的東西,心中,不免微微黯然。
大公主笑道:“瞧瞧,他急的跟什麼一樣,催著製造局把東西趕製出來,生怕你這個新娘子跑了。”
歐暖心裡一跳,臉上莫名就紅了紅,“母親,不要拿兒取笑了。”
大公主微微笑道:“不是我拿你取笑,實在是重華這個孩子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從來不肯向人多一句的,他的眼界高,子又冷清,我還真怕他找不到媳婦兒。現在倒好,他不是我的侄子,又做了我的婿,這才真的是親上加親了,要是燕王妃還在世,不知道該多麼高興呢。”
歐暖淡淡道:“母親高興就好。”
大公主聞言,不覺皺眉:“重華是天下間子皆想要的男人,莫非你還不滿足?”
歐暖脣畔有一縷微微的笑意,“不,兒只是有些惶,不知郡王爲什麼會當衆請婚,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母親派人送的信。”
大公主緩緩搖了搖頭:“沒有,這件事連我都到意外,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千里迢迢趕回來,也沒想到他能出現的這樣及時,更沒預料到他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向陛下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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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暖一怔,隨即聽見林元馨道:“暖兒,明郡王這個人我雖然接不多,可是我卻覺得,他雖然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對你卻是全然真心實意的。”林元馨頓了頓,“原本我想要藉著魯王妃的提親將那件事擋了,可偏偏魯王妃臨陣退,差點害得你要和我一樣落到進退兩難的境地,若非明郡王的解圍,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他甘心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只是爲了你的安危,若是世上有人待我若此,也不枉活這一遭了。”
歐暖擡眸,靜靜著林元馨。
林元馨只是平淡地陳述。那一夜曾有過的驚心魄,說而不得的痛苦,都在的微笑中被得地掩藏起來,“暖兒,他爲你若此,你還求什麼呢?”
歐暖的神思在那一瞬間恍惚起來,忽然想,什麼榮華富貴都不要了,只要一個“一心人”,天長地久地寵著,向遠,不自覺地念了一遍:“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大公主怔住,張口言,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攬住了歐暖。良久,微微笑道:“暖兒,你先是他的王妃,然後纔是他的妻子,你要記住。”
歐暖心頭一震,不由得輕輕點了點頭。
林元馨微微地側過頭,斜戴的髮釵上垂落纖長的墜子,微微地晃。眼中的笑迷離而淡然,看住眼前的景,一句話也沒有。
歐暖忽然轉首看了林元馨一眼,正好也向注目。兩下里一相撞,彷彿被什麼刺痛了,們很有默契地避開了彼此的注視,心裡的哀傷都是一樣的,嫁皇家的命運,誰能逃得掉呢?
就在這時候,陶姑姑微笑著進來:“公主,剛纔燕王府派人送來了新鮮的櫻桃。”
“送櫻桃來了?”大公主眼底閃過困,“這時節,櫻桃還沒有吧!”
陶姑姑笑道:“說是陛下賞下來的,明郡王特意送來讓您嚐嚐鮮。”
大公主點了點頭,陶姑姑揮揮手,便有丫頭捧著一盤紅瑪瑙似的櫻桃送來,十分漂亮,然而櫻桃中卻夾著一個小小的金蘋果,在櫻桃裡頭分外顯眼。
大公主著歐暖笑:“他往我這裡送東西,可是很常見的,只是送新鮮的水果,還真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歐暖的眼睛落在那顆蘋果上,不由笑了笑。他這是在告訴他,歐爵一切平安。
不知爲何,的心底深突然就多了一暖意。
與更多無聲無息湮沒在滾滾塵埃中的子相比,是幸運的。如今嫁燕王府,幸,抑或是不幸,又有誰能說得清楚。生活還將繼續下去,在這瞬間風起雲涌變幻莫測的時候,沒人知道明天會怎樣。然而在大殿上,他握住的手,執著有力,說出的話字字鏗鏘,也許,應該給這場婚姻更多一點的信心。
微笑著,對大公主道:“母親,多爲我說一些燕王府的事吧。”
大公主點頭,眼中含了一惋惜道:“燕王妃,也就是重華的生母,早早就過世了,所以你嫁過去,其實是沒有正經婆婆的。但是燕王府還有一位側妃董氏,原先是燕王兄邊的一名侍妾,因爲燕王妃一直心鬱結,董氏出杏林,略通醫,又一向對燕王妃禮敬有加,燕王不放心別人照顧,就讓侍奉左右。董氏日夜照顧燕王妃,讓平安生下世子,自己未足月的孩子反而胎死腹中。後來燕王妃生病的時候,董氏也幫著太醫一同看診,甚至還曾割下自己的來作藥引子,這件事傳到宮裡去,先帝爺十分,說對燕王妃可真的算是鞠躬盡瘁,也正是因爲如此,親自下旨冊封爲董側妃。再加上燕王世子又從出生開始就纏綿病榻,一直都是這位董氏將他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照顧,不要說世子和明郡王要讓三分,就連燕王兄也對十分的敬重,你嫁過去以後,要將當正經婆婆對待,可別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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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暖微笑著點點頭,道:“是。”
林元馨皺眉道:“公主,你剛纔說到燕王世子,爲何連我都從未見過他?”
大公主嘆了口氣,道:“那孩子從小就弱多病,太醫說是在孃胎裡頭了驚,唉。”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林元馨緩緩站起,笑道:“我也該回去了。”
林元馨走到庭院裡,歐暖一直著的背影,突然道:“母親,我去送送表姐。”
歐暖走得很快,一會兒就在樹蔭間追上了林元馨。
林元馨姿綽約,在樹梢間下的斑駁下款款走著,一個背影便讓人覺得婉轉風流,賞心悅目。歐暖住了,笑道:“表姐。”
林元馨回過頭來,看著歐暖出一驚訝的神。
歐暖笑道:“我還沒有向你說一聲謝謝。”
林元馨失笑:“我們之間,怎麼用得著這個字?”隨即,的目籠上一層霾,“若非爲了我,你也不會被他看上,平白無故惹來這麼多麻煩。”
歐暖著,誠懇地說:“表姐,如今陛下已經爲我賜了婚,這一切都是過去的事了,那不是你的錯,咱們都是不由己,何必總是放在心上?”
林元馨心裡一熱,又一酸,眼中忽然盈滿了淚水。輕輕地道:“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
歐暖看著,一字一字地道:“表姐,昨日我去看老太君,叮囑我,不論什麼時候咱們姐妹都要相互扶持,只要記得這一點,就什麼坎兒都能度過了。”
林元馨的淚淌了下來,趕掉,輕聲道:“這我都知道……暖兒,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
歐暖一愣,卻聽到林元馨認真地道:“昨天晚上回去,他一切如常,偏偏第二天讓我發現,他書房裡頭那些心的花瓶全都換了新的,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但他這樣暴怒,可見他心裡頭一定是以爲早已勝券在握了,你和明郡王突然給了他迎頭一擊,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歐暖的眉頭輕輕皺起來,復又展開:“表姐,十天後就要舉行婚禮,他縱然想做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
林元馨點點頭,笑道:“你說的也對,這一回可是陛下賜婚,他想要從中破壞,只怕還沒那麼容易,我也就是那麼一說,防患於未然罷了。”話說到這裡,突然莞爾道,“我原本還擔心,你嫁給肖重華未必是好事,可是看到剛纔那盤櫻桃,我卻覺得他對你的心意實在是不會作假的了。暖兒,你一定會幸福的。”
歐暖再鎮定,卻也被這一句話說的臉頰緋紅,雙眼晶亮,脣角含笑,微微點了點頭。
林元馨笑了笑,輕聲道:“那我回去了,備嫁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歐暖知道盛兒一刻見不到母親都要哭鬧,便不再留,只微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