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捧了各珍餚,魚貫而,每樣菜式都格外巧雅緻,更是歐暖素日喜歡的清淡口味。馥郁花香撲鼻而來,一個丫頭捧了玉壺,爲們各自斟上。林元馨含笑道:“這是三十年陳釀的青梅酒,好難得才找到,回去的時候記得帶幾壇走。”
歐暖心下泛起暖意,含笑擡眸,道:“多謝表姐盛了。”
時下天氣寒冷,飲些許青梅酒,只讓人渾都舒坦暖和起來。
林元馨有句話沒說,歐暖虛寒,青梅酒不但有驅寒之效,還能暖宮,心裡也一直希,歐暖能早日擁有自己的孩子,也免得爲了失去的孩子而傷心難過。
“其實今天你真不該出來,我知道燕王府裡的那一位娘娘面上慈善,手段卻是十分厲害。”林元馨親自爲歐暖布了菜,才道出了心頭的憂慮。
“還要讓馬車送我呢。”歐暖抿一笑,低聲音道:“我瞧著不是太樂意,可是不管高興還是不高興,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只當沒看見好了。”
林元馨“哧”的一笑,“怎麼越大反而越厲害了,以前你可是謹小慎微的,從不逾越本分的。”
“那又怎樣?”歐暖冷冷一笑,說道:“反正我不是世子妃,又不用主持中饋,將來就是跟著分府出去過也就罷了。”
林元馨好笑的看著,問道:“嗯,所以呢?”
“所以,我早已想通了,旁人的事都不用去管,只管我自己舒舒服服的過日子。”歐暖端起酒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在家中,我要做個才華橫溢、小心謹慎的大家千金,嫁了人,還要給自己套上無數賢惠能幹的枷鎖,這又是何必?橫豎他從來沒有要求過我什麼,我又何必那麼累?”
“你呀,現在是被慣壞了。”林元馨笑得不行,忍了半晌才道:“老太君要是聽見你說話,肯定以爲是燕王府的風水不好,竟然把乖巧懂事的外孫變得這樣厲害。”
“什麼厲害?他們千方百計算計我,我自己也得好好排遣,苦中作樂也好,全部丟開也罷,想通就好。”歐暖淡淡地道,眸子裡閃過一笑意。
林元馨嘆了口氣:“唉,這是各有各的苦。”
聽了這話,歐暖擡起眼睛盯著,“表姐,太子妃的位置……”
林元馨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歐暖的笑容沉寂下來,卻見到林元馨神如常,淡淡微笑如被風零散吹落的梨花。
“爲什麼?”既然太子妃已死,最有資格繼承正妃之位的不是表姐麼?
“大臣們幾次上書,都被太子下來了。”林元馨語氣清淡,可其中卻有的鋒芒,歐暖心驚。
肖衍?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歐暖凝眸:“哦,那表姐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鎮國侯府這樣風,大哥又領著要職,他自然是要一我的。”林元馨勾起脣角一笑。“而且。蘭妃懷孕了。”
周芝蘭?歐暖皺起眉頭,府不過寥寥兩個月,就已經懷了孕,想必是十分得寵了,慢慢道:“表姐,其實你腹中的孩子康健最要,母開懷些,孩子在腹中也長得好些,其他的事,也就不必去計較了。”
林元馨神一黯,勉強笑著袖上的比翼鳥:“只怕……我肯放過,未必肯放過我。”
“怎麼,周芝蘭很不安分嗎?”歐暖揚起眉頭。
林元馨道:“平日裡倒是謹言慎行,可是背地裡卻十分的厲害。”說著,嘆了口氣,一旁的小竹憤憤然道:“表小姐,您是不知道,那個蘭妃甚至挑唆著前太子妃的兒來欺負人,明明是自己掉到了水池裡,偏偏冤枉站的遠遠的小殿下,惹怒了太子,說小殿下太過頑皮,將他的手都打腫了。”
歐暖不笑了,任是誰欺負盛兒,都很不高興。慢慢地道:“孩子之間玩耍,自然有磕磕的,本分不清誰是誰非,太子這樣做,不是過分了嗎?”
林元馨聞言笑容微暗,輕聲道:“他的爲人,如今連我都不,真的是喜怒無常。更何況,那位蘭妃娘娘,也是十分會討好的,剛一懷孕,就在的屋子裡挑選了兩個漂亮的丫頭服侍太子,所以肖衍一直都是宿在院子裡的。”
“哦?竟然這樣大方?”歐暖驚訝,委實看不出上次那個一孝服的人兒是個這樣的子。
林元馨笑了笑:“不是大方,是善於逢迎,照我看,很有可能坐上下一任太子妃的位置。”
歐暖搖了搖頭:“只是個庶出的兒。”
“可是周家已經別無選擇了。”林元馨道。“你別忘了,周家百年基暫且不論,還有位頗有戰績的將軍……”
虎賁將軍周寧遠,多年來鎮守西部邊陲,牢牢防著回鶻,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當初周家向秦王上了降書,後來卻沒有到過分的追究,多半也是看在這位虎賁將軍的面子上,歐暖嘆了口氣:“是,可惜鎮國侯府沒有這樣的人,爵兒的年紀畢竟太輕了,本無法撐起大局。”鎮國侯府雖然顯赫,但族人故吏多半是文,武將的確是寥寥無幾,與百年世家的周家相比,還是稍微弱了些。
林元馨何嘗不知道這一點,搖了搖頭道:“其實大哥也有過握住兵權的想法,但……”
但是當初林文淵虎視眈眈,林之染本不出手去,林文淵也絕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如今,一切都已經晚了。
歐暖看著林元馨,心中有片刻的猶豫:“重華他……”
林元馨止住了的話。“不必,肖衍已經很防範他了,這個時候,萬不可把他牽扯進來。將來的事,還要多多倚重他。這句話,你幫我帶到吧。”
歐暖讚許的點了點頭,林元馨能沉住氣,自然是最好的。想了想,眼睛裡突然流一笑意:“其實,咱們可以想一些其他的法子。”
林元馨想了想,道:“你是說從別著手?”
歐暖點點頭,打斷的話問道:“送給太子的兩個丫頭,有沒有哪一個比較寵?”
“不知道。”林元馨搖了搖頭。“太子對哪個人都是一樣的,也沒有特別寵。”
歐暖想了想,說道:“你可以等一等,觀察一下那兩個丫頭的,到時候,你就擡舉最寵的那個做姨娘。”
“一個?”
“對,只擡舉一個。”
林元馨愣了愣,繼而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明白了。”自己想想又好笑。“你這是要我想法子讓們窩裡鬥啊。”
歐暖微笑著道:“這可不是窩裡鬥,人都是蘭妃挑選出來的,想必都是出挑的,你只是給個機會讓出頭,想必會激你的,到時候蘭妃和另外一個丫頭,可就不知道會怎麼想了。”
三個人一臺戲,原本同等出,一個上去了另外一個還是低賤的丫頭,這個與蘭妃結的同盟自然會出現裂,等們三人鬥起來,蘭妃就沒這個閒工夫來找茬了,至,不會公然與林元馨爲敵。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一聲巨響,屋外雷電加,閃電不時地照亮天空,雷聲轟隆,眼看一場大雨馬上要下了。
歐暖站了起來,道:“快下雨了,我還是趕快回去吧。”最厭惡雷雨的天氣,若是在這裡耽擱,不知要耽擱多久了。
林元馨點點頭,吩咐丫頭去準備雨,又讓人安排馬車,還要親自去送。歐暖推了,林元馨卻還是堅持讓小竹將歐暖送上馬車再回來。歐暖笑了笑,也不再推辭,讓紅玉收了雨,便匆匆向外走。
剛剛出了墨荷齋,天上就下了一陣猛烈的雨水,紅玉撐起傘,卻還是被雨水淋了個溼,歐暖原本想要先走到馬車上再說,可是看到紅玉只顧爲自己撐著傘,雨已經徹底打溼了的頭髮,水珠從的額頭垂落下來,襬也被污泥染髒,十分狼狽的模樣,歐暖頓時轉了念頭,腳步一停,快速地避花園的涼亭,卻不料哪那裡已經有了人。
“真是無巧不書,竟然在這裡見了郡王妃。”一名盛裝婦坐在涼亭裡,只著了件銀白勾勒寶相花紋的裡服,外披一層半明的的淺櫻紅外,隻手持著一條月白的手絹,旁跟著兩個伺候的丫頭。
歐暖淡淡笑了笑。“原來是蘭妃,真是巧了。”
周芝蘭笑了笑,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說:“這場雨這樣大,若是現在就走,回到家也怕是溼了,多有不便,還是坐坐吧。”
歐暖微微一笑,也不推辭,在椅子上坐下,轉頭看著磅礴的大雨。一進來見蘭妃在這裡,便知今天是特意在這裡等自己,看樣子是有什麼話跟說。只是與周芝蘭之間又有什麼好說的?坐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揭示謎底。
旁邊的小竹從看到周芝蘭開始,眉頭便一直皺的死,腳步也悄悄向外挪去,然而還沒走到涼亭邊上,就被周芝蘭喝止了:“這不是林妃娘娘旁的丫頭嗎?這麼大的雨是要幹什麼去?難不我上有什麼味道薰著你了?要你這樣退避三舍?”
小竹原本是沒想到周芝蘭會在這裡等著歐暖,生怕歐暖吃虧,想要藉機會去向林元馨報信,誰知卻被發現了,頓時紅了臉,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歐暖的笑容變得更溫和:“小竹,蘭妃說的對,既然雨下的這麼大,你就不必回去了,陪我一起等吧。等什麼時候雨停了。”說著,看了一眼周芝蘭,慢慢道。“咱們再離開。”
涼亭裡除了周芝蘭和歐暖的心腹,便只有小竹了,實在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在這時候,周芝蘭輕輕地說:“昨日,禹城使夫人來爲我講了一個故事,十分的有趣,不知道郡王妃聽過沒有。”說著,不等歐暖回答,便繼續說下去。“故事說的是,前朝有一位出平凡的家千金,仗著有幾分姿和才,嫁了王府,了王妃。可是心高氣傲,野心,並不甘心於這個份。偏偏要勾引當時在位的皇帝,說來也是的造化,居然能地抓住機會,利用自己的貌使皇帝喜歡上了,以爲很快就能當上皇后了!”周芝蘭用帕捂住輕輕地笑,笑聲中有種鄙夷的味道。
歐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靜靜地聽著,心裡明白,周芝蘭絕不只是給講故事那麼簡單,可是說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說起來,的盤算倒也沒有錯,皇帝喜歡,當然可以一飛沖天了。後來的確也是如此,皇帝命以出家清修爲名招宮,經過一番暗渡陳倉後,終於封爲貴妃,也算是榮寵後宮了。這位貴妃,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前朝最有名的禧貴妃了。”
歐暖心中一震,眼神淡漠地看向周芝蘭,而周芝蘭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雙目出冷。
周芝蘭收回目繼續道:“可是朝中的大臣都很不喜歡這位貴妃的存在,也是,誰又能接皇帝娶一個早已嫁過人的子爲妃?於是,那些大臣們聯名上奏,要求皇帝將驅逐出宮。”
最後四個字,周芝蘭轉過臉地盯著歐暖,特意加重了語氣!
聽到了這裡,歐暖已經明白的故事另有所指,而且還跟自己有著切的關係,想起第一次見到周芝蘭的時候,當時,肖衍也在場。周芝蘭看他的目非常的特別,一副似水的樣子,再結合起如今所說的這個故事,歐暖已經明白,周芝蘭故事中的皇帝指的是肖衍!而說的這個貴妃,只怕就是指的自己了!會這麼說,難道是已經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
其實,周芝蘭並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會這麼說,只是因爲肖衍在一次酒醉後曾經失態地抓著,卻著某個人的名字,這令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一切,猜到那個奪得肖衍全部青睞的人……就是赫赫有名的京都雙璧之一,如今的明郡王妃!
歐暖笑了,面帶微笑地看向周芝蘭:“哦,那麼皇帝后來是怎麼做的呢?”
周芝蘭嘆息了一聲,搖搖頭說:“說起來,這位禧貴妃著實是太愚蠢,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份,竟然還想一輩子穩坐釣魚臺。不過,我也能理解,好不容易抓到了這個機會,又怎麼會放棄?可惜的是,太自不量力,結果不但是害了自己……更害了別人。”停了停,雙眼看向歐暖,芒閃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皇帝的確是很寵,堅持不肯置。後來那王爺痛恨妻被奪、起兵造反,皇帝倉皇逃離京都,西幸胡城。然而當時護駕的所有將士都認爲這場兵禍乃是因爲禧貴妃,上萬人的隊伍不肯前行,要求皇帝殺了以平軍心。皇帝寵又怎麼樣,總不能丟下江山不要。最後,還是命人絞死了,唉,真是可憐,你說要是老老實實的做的王妃,又怎麼會惹來殺之禍呢?”
一旁的紅玉也聽明白了,心中一凜,再也保持不了冷靜,看向周芝蘭,沉聲道:“蘭妃這是什麼意思?這又關我們郡王妃什麼事?你說這個故事到底想要幹什麼?”
歐暖笑了笑,對紅玉道:“真是個傻丫頭,蘭妃這是在給你講故事呢,你怎麼也這樣認真?”
見歐暖完全不在意,周芝蘭心中氣惱,眼珠一轉,輕輕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冷酷的意味。“郡王妃如此聰明,又怎麼會想不明白?”說完了這句話,看見歐暖的笑容毫不改,周芝蘭強迫自己沉住氣,面上帶著一意味深長的笑容。知道歐暖聰明過人,就不信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不錯,就是要警告,讓小心一些!
歐暖笑意十分尋常,道:“蘭妃,看樣子你聽過不的故事呀,竟然能講的這樣生。”
周芝蘭臉上出一意外的表。“生麼?”慢慢地向著歐暖打量了一番,先是用一種輕佻的目將從上至下掃視一番,然後冷笑一聲說:“要說這個故事帶給人的教訓是,人是應當識相的!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更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郡王妃,你說是不是?”
歐暖心中冷笑,這個周芝蘭,雖然如姐姐一般狠辣,但是因爲年輕未免有些沉不住氣,現在到面前這麼警告一番,又有什麼意思?雖然得到一時的痛快,可是就不怕激得心懷怨恨,私底下與肖衍告一狀?這對又有什麼好?還是仗著自己懷孕,就無所畏懼了嗎?
見歐暖沉默,周芝蘭以爲自己已經將教訓了一番,心中正覺得痛快,原本想見好就收,可是又一側目,看到歐暖那張麗的臉,瑩白的皮,修長纖細的眉,清澈明亮的眼,淡雅溫和的氣質,無一不清麗,無一不引人注意,想起肖衍看著這張臉微笑的表,一恨意油然而生,便管不住自己的了!“有些人就是仗著自己有些姿,就以爲那些男人一定會被自己迷住!卻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份,說不定那位皇帝就是看著這種人主送上門容易上手,想玩玩而已,還真以爲人家就會喜歡了,做夢吧!不知恥的東西!”
因爲憤怒與嫉妒,周芝蘭麗的臉有些扭曲,盯著歐暖的雙眼出冷,狠毒的目。
歐暖倏然擡頭,看著周芝蘭。
“轟隆隆”天空中像是突然發了一顆炸彈,發出震耳聾的巨響,將大地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了過去,讓人膽戰心驚。與此同時,一道閃電陡然劃破夜空。那一瞬間將大地照得亮如白晝,也照亮了歐暖那張清麗的臉孔。麗的容貌變得冷酷,雙目中有一一閃而過的銳芒,這道銳芒,彷彿那聲驚雷一樣,周芝蘭嚇了一跳。心中一驚,不知爲什麼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畏懼。怎麼會想到,眼前這個說話輕輕的郡王妃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會給自己闖下多大的禍事!
閃電過去,歐暖麗的側臉已經恢復剛纔的平靜,原先在臉上一瞬間出現的冷酷無早已消失不見,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
雷聲過後,風狂雨急,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一片集的雨聲中。就在這片倒一切的雨聲中,歐暖淡漠的聲音很清楚的響起:“蘭妃所說的故事的確是很有趣,只是故事聽多了,未必是好事。”
周芝蘭剛被那聲巨雷震得心驚跳,心神不穩。突然聽到歐暖這句話,便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
歐暖的笑容很輕,很麗,脣畔卻帶著一諷刺的弧度:“聽說蘭妃娘娘懷孕了?”
周芝蘭不想突然提起這個,不由微微變。
歐暖雙眸微睞,輕輕笑道:“故事看多了,人自然就想的多了,譬如這樣的天氣,本該在屋子裡好好歇著的,偏偏蘭妃娘娘跑出來傷春悲秋,你說若是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什麼損失,你可怎麼向太子代呢?”
周芝蘭的臉變得更難看了:“好端端的會出什麼事?”
歐暖寧和微笑道:“這也不一定吧,比如被風吹倒了啊,自己了一跤啊,不小心摔下湖啊,這種事都是很常見的。更何況,十月懷胎,一個母親要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可是不容易呢,像蘭妃這樣整日裡憂思過度,替古人擔憂替今人心的,自然是容易發生禍事。”
一旁周芝蘭的丫頭臉一變,然變道:“郡王妃,你竟然詛咒我們蘭妃!”
歐暖用手絹拂落上的雨,慢慢笑道:“這什麼詛咒呢,我是好心提醒罷了,怎麼就能誤會?”見周芝蘭臉大變,歐暖笑得更輕鬆:“對了,忘了跟蘭妃說,就算平安熬到了十個月,也有那些難產的,產後風的,多了去了,蘭妃娘娘千萬小心纔是。”
周芝蘭的神晴不定,幾番變化,好半天也沒能恢復正常:“你敢這樣無禮!”
歐暖笑了笑:“蘭妃娘娘,說到無禮,我不過是向你學習罷了。其實剛纔那個故事,我倒有不同的看法。爲子,看好自己的夫君纔是最要的,要想盡方法讓夫君喜,寵,只一個人。與其花心思在別的子上,不如檢討自到底有什麼做的不好,更不如好好研究下怎麼才能抓住男人的心。不過,依我看……”歐暖說到這裡,稍稍回過頭,溫笑道:“這個道理看來淺顯,做起來卻難得很,尤其是那些愚蠢的人,連聽只怕都聽不懂,這一輩子想要得到夫君的心,是白日做夢了!現在還能趁著年輕貌風兩年,等一朝紅老去,只有枯坐等到天明的結局了。蘭妃娘娘,你說這是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辱謾罵算得了什麼?打蛇要釘死三寸,歐暖最擅長的,就是往對方心口上釘釘子,這纔是最讓對方難痛苦的事!周芝蘭,我是否說到了你的痛了呢?
周芝蘭氣得臉發白,指著歐暖,手指不停地抖。“你……你……你胡說!”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歐暖笑著:“蘭妃這是怎麼了,我只是隨口說了兩句對那故事的想,您就不了嗎?唉,剛纔我怎麼說的來著,懷孕的時候人容易想太多,你看現在不就驗證了這一點麼,我勸你,還是好好回屋子裡休息去吧,千萬不要這樣到跑纔是。”說完,看了對方尚算平坦的小腹,面上浮現一冷笑。“畢竟這府裡,妒忌蘭妃的人可真是太多了呢。”
周芷君被歐暖的話氣的渾發抖,幾乎不能呼吸,完全忘記了貴的風範,恨不得破口大罵,但是及時控制住了自己,卻還是恨的幾乎要吐!
歐暖微微一笑,看著天道:“雨小了,我也該走了,今日真是多謝蘭妃的故事,告辭。”
小竹幾乎是目瞪口呆,紅玉的笑容更深,隨著歐暖一起離去,渾然不顧臉已經氣的鐵青的周芝蘭。
“蘭兒,你怎麼獨自站在這裡?臉怎麼這麼不好看?”
周芝蘭聽到聲音,一擡眸,竟發現肖衍走到了自己邊。
肖衍走到周芝蘭的邊,覺到神有異,周芝蘭用最快的速度掩住了臉,像是在抹去什麼,卻被肖衍拉開了手,卻已經是淚水漣漣。
肖衍皺眉道:“這是怎麼了?”
周芝蘭近來很是寵,自從懷孕後,肖衍對的態度也比以前更溫和,見他問起,周芝蘭只是掩住面孔,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丫頭一眼,那丫頭便恨恨地說:“還不是郡王妃……”
聽到“郡王妃”三個字,肖衍的眼中陡然一亮,說:“來了嗎?”
周芝蘭點點頭。“剛纔我在涼亭裡賞雨,後來郡王妃也來避雨,我們說了幾句話罷了!”一邊說,一邊眼睛,彷彿了多大委屈,卻不言語。
肖衍心中一,問:“你們說了什麼……”他心中一跳,一種恐慌襲上心頭:“你對說了什麼!”
周芝蘭面上一片哀慼之,旁邊的丫頭義憤填膺地道:“殿下,剛纔我們娘娘只是好心和郡王妃說話,卻字字句句都含沙影,明知道蘭妃娘娘懷著孕,卻還有意說些惡毒的話……”
肖衍聽了周芝蘭說到歐暖來過,心中就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噬一般,又麻又痛,他頭腦裡有很多紛的緒閃過,終究抵不過心底的,一把抓住周芝蘭的手臂:“人呢?去了哪裡?已經回去了嗎?”
周芝蘭手指著歐暖離去的方向。“剛往那邊走了。啊,殿下,你抓的我好疼!”
肖衍顧不得理睬,轉向歐暖離去的方向大踏步地追去。後的隨從驚了一下,快步地跟了上去,想要爲他撐傘,然而肖衍卻顧不得上被雨水淋溼了一片,大踏步地離去。
歐暖這時候已經到了太子府的後門口,即將上馬車,卻聽到後面有急促的腳步聲,無意地回頭,卻看到肖衍快步地向自己走過來,不由停住了腳步。肖衍走到門口,低聲吩咐了一聲,隨從立刻吩咐所有的護衛地站得遠遠的,廊下一時只剩下肖衍和歐暖。
歐暖微微蹙眉,肖衍的那一雙秀窄丹眼睛,神斂含,牢牢盯著,似有無底之深。
肖衍的脣畔猶含著似是而非的笑意:“既然過了府,爲什麼連招呼都不打?”
歐暖神如常道:“殿下貴人事忙,我又何必打擾呢?”
肖衍看著,目深有一不易察覺的貪婪,“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自然是不會出爾反爾的,你不必畏懼。”這言語,句句都不曾逾越本分,卻又含著極之危險的氣息。一冷銳的寒氣,隨著他淡漠的聲音鑽進了歐暖的脊樑,寸寸盤繞深,像是要凍結了的骨髓。
其實,歐暖並不畏懼周芝蘭,那不過是一條狂吠的京狗罷了,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纔是真正難以對付的人。肖衍狠毒、殘酷、懂得忍耐,又有無數的手段,這樣的男人一旦確定了什麼目標,就是非得到不可的。所以歐暖纔會作出委於他的假象,按照他的格來說,一旦得到,這東西不論多麼珍貴也就放下了,可他這又是爲什麼?歐暖到有一迷。
肖衍看著,正要說話,突然眼角寒一閃,一旁的廊柱後有人驟然手,形快如鬼魅,挾一抹刀從背後撲向歐暖。變起倉促之間,肖衍不假思索,合撲到歐暖上,猛的將抱住。
歐暖耳邊寒氣掠過,似已到刀鋒的銳利,子卻陡然一輕,被肖衍攬在懷中,仰急退,只覺一凌厲的殺氣……碎骨聲,痛哼聲,金鐵墜地聲,盡在電火石的剎那發生!
左右隨從驚呼聲這才響起,“有刺客!來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