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簾幕了一下,隨後肖重君被人扶著走了出來,面一片青白,眼眶深陷,顯然多日不曾好好休息過了。他看到屋子裡,慧娟已經被捆了起來,面無人地蜷在那裡,瑟瑟發抖,而一旁的董妃與何媽媽,都是面凝重的模樣。肖重君一愣,旋即道:“這裡……究竟怎麼了?”
歐暖看了一眼病歪歪的肖重君,神很溫和地道:“大哥怎麼起來了,唉,都怪我們太大聲了,竟然驚了你。”
肖重君看到歐暖一副老神在在的神,頓時有些不悅地轉向孫寧問道:“這究竟怎麼回事!你說!”
孫寧面無表地看著自己的夫君,遲遲纔開口道:“世子,還是等王爺來了再一併理吧。”
肖重君一愣,目劃過一狠的芒,只是隨即一陣重重的咳嗽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冷斥。歐暖笑道:“大哥,你還是坐下吧,看看,這站都站不穩呢。”
肖重君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董妃卻突然道:“還不扶著世子坐下!”一旁的丫頭一愣,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上去扶著肖重君去椅子上坐下,又倒了茶水給他。
歐暖笑了笑,當作整個屋子裡的人都不存在,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靜靜地等候燕王和肖重華的到來。
燕王先進了門,肖重華則因爲人還在軍營,沒辦法立刻趕回來,歐暖合上了茶杯,眨了眨眼睛,和孫寧一起站起來行禮。燕王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他一進來,便已經看到了屋子裡的形,再看一眼肖重君,便知道沒有出大事。只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這個院子裡,這次來,還是爲了這樣的事,多心中很是不悅,面也很是沉。
“出了什麼事?”燕王這樣問道。
董妃面冷凝地坐著,慢慢道:“這件事,我也很奇怪,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沒有說下去,因爲正在快速地思考,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又該如何擺這樣的困局。
歐暖笑了笑,對慧娟冷冷道:“王爺,就是這個丫頭,董妃娘娘好心給世子送來了千年靈芝,說來也巧,我無意中打翻了藥盅,卻害得大嫂的寵犬被毒死,這藥可是這丫頭監督著熬的,想來,背後的人,想要的不是一條狗的命吧。”
這話一說出口,不要說肖重君他們,連燕王的臉都變了。
歐暖看了一眼慧娟,慧娟正一個勁兒地叩頭,拼命道:“王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奴婢是無辜的!”
無辜?歐暖冷笑,慧娟可是董妃旁的心腹,必然摻合了不事兒,什麼無辜,這世上會有真正無辜的人嗎?哼,當別人都是傻子不!當初紅玉和菖接連被陷害,矛頭直指自己,慧娟可沒閒著!
肖重君冷冷地道:“弟妹,東西可以吃,話不能說,慧娟可是董妃娘娘的丫頭,怎麼會來害我?這本沒有道理!”
歐暖嘆了口氣,像是很憾的模樣:“大哥,俗語說得好啊,奴大欺主,我也不知道怎麼這個慧娟會在你的藥裡面下毒,可是看的行爲,可是要將你置諸死地呀!不過,你纔是真正的苦主,你若是覺得這件事無關要,要饒慧娟一命,這也不是不可以的。”
孫寧一聽,差點笑出來,心道歐暖真是黑心的夠可以的,若是肖重君點頭說慧娟是無辜的,等於是告訴別人,謀害他的罪名不過是小事一樁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這不是告訴別人來殺我吧來殺我吧沒關係嗎?這簡直是太可笑了,莫說肖重君是個明的人,他就是個傻子,也該發現歐暖是在兌他了,而且這話還兌得他噎得不行。
歐暖對著燕王笑道:“王爺,世子想要息事寧人,您看該怎麼辦?”
肖重君顯然也很是氣憤的模樣,剛要開口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就在這時候,燕王看了歐暖一眼道:“這件事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主子是天,奴婢是地,若是奴婢都起了謀害主人的心思還不會到懲罰,這個世界豈不是沒有上下尊卑,徹底了套了。
慧娟嘶聲道:“奴婢不是要毒死世子,奴婢怎麼可能會毒死世子!奴婢本不知道藥盅裡有毒啊!”
歐暖輕輕一哼:“你不知道這藥盅裡的藥有毒?這藥可是你煎的,除了去尋你的何媽媽,沒有人真正經手吧?你不是想毒死世子,你是想做什麼?難道你是算準了藥盅會摔碎,想要毒死那條狗嗎?。”
慧娟眼睛都紅了:“奴婢沒有,奴婢怎麼敢毒殺世子!何媽媽,何媽媽呀,你快給奴婢作證啊!您可是在旁邊看著的,若是奴婢下了藥,您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何媽媽心裡咯噔一下,頓時道這一句壞了,若是慧娟自己認下了錯,那麼最多就是一個人死,若是把自己扯進去,就非得牽扯到主子董妃不可,畢竟千年靈芝是董妃娘娘帶來的,慧娟和自己都是董妃的心腹,若是真的要毒殺世子,怎麼可能跟董妃無關呢?一驚,頓時見董妃冷冰冰的眼神向自己過來,何媽媽連忙斥責道:“死丫頭,你自己做事不用心,被人了手腳都不知道,定然是在你不留心的時候有人陷害你,還不快仔細想想!”
慧娟一愣,隨即想起剛纔在院子裡的形,猛地擡起頭看著歐暖,卻聽到對方盈盈笑道:“何媽媽,今天來過這院子裡的人,除了董妃娘娘,就剩下大嫂和我了。你的意思是董妃娘娘派人了手腳呢,還是大嫂要謀殺親夫呢,或者是說我下了毒?”說罷,看向董妃,嘆了口氣,道,“娘娘,您邊的人,這回可真是太過分了,連您都要懷疑不說,我和大嫂可真是無辜的,大哥若有個不幸,可就要孤苦一生了,有什麼道理謀害大哥?至於我,那就更不可能了。”說到這裡,對著慧娟笑道,“你是不是要說剛纔你送藥進來的時候,看見我和大嫂都在?很可惜,雖然我們都在,可是衆目睽睽之下,難道我們還能在你面前掀開藥盅把毒藥放進去不?”
慧娟愕然,怎麼知道歐暖是怎麼做的,本都沒有看到,可是知道,這件事一定跟歐暖或者孫寧不了干係,可是那又如何,沒有當場抓住,任是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何媽媽訕訕道:“郡王妃,您這是誤會了,老奴怎麼敢懷疑您和世子妃?縱然給老奴一千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啊!”
歐暖笑了,“那麼,看來是你突然多出了一萬個膽子,開始懷疑董妃娘娘了?”
何媽媽被這句話驚得頓時面如土,一下子跪倒在地,如同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董妃看了歐暖一眼,宛若被人從頭頂塞無數冰屑,那蝕骨寒意細碎而迅疾地蔓延到四肢百骸之中,終究……太小看歐暖了,太小看眼前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子,沒有想到,歐暖加上前生,已經足足有三十三歲了了,心機謀略毫都不遜於任何人!
董妃慢慢地,臉上涌現出一片哀涼之:“殿下,這丫頭跟在我邊多年,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有所誤會。”
歐暖笑了笑,道:“是不是誤會,只要驗看那狗的和茶水就知道了。”
燕王眉心一,眼眸暗沉極是怒:“來人,仔細驗看!”
護衛們最擅查這些事,因爲燕王的嚴令,所以格外雷厲風行。屋子裡靜靜的,過於寂靜的等待格外悠長,簌簌的,競能聽見屋子外有雪花撲落的聲音,歐暖微微揚起脣,是下雪了呢。衆人皆束手茫然,或立或坐,連大氣也不敢出,唯獨歐暖面平靜,還對一旁的丫頭道:“茶太涼了,去換一盞。”
外頭的侍衛不敢怠慢,早有一人徑自取過銀針往己經灑去半碗的藥盅一探,雪亮的銀針才探湯,頃刻之間變得烏黑,那如漆如墨的刺得人心頭髮痛。
歐暖笑了笑,面如常,道:“再驗一下狗的吧,免得是那條狗患了什麼疾,突然病癥發作死了,也是有可能,若是這樣,可不能冤枉了這千年靈芝。”侍衛一聽,立刻換過一銀針探狗的,銀針亦在頃刻間變得漆黑如夜空。孫寧神大變,向燕王:“王爺,這真的是中毒,看來。”又看了一眼慧娟,“的確是有人要謀殺世子。”
肖重君說不出話來,目出現了一驚懼。差一點兒,差一點兒自己就會沒命……他倏然抑起頭來,目如電:“是誰?誰要害我?”如果說剛纔他還站在慧娟一邊,不,是站在董妃一邊,現在他卻已經是誰都不信了!
肖重君看著,就是一個很多疑的人,而且他躁狂的本,似乎被抑在那種虛弱平靜的外表之下,歐暖看著他泛白暴起的指節:“世子,畢竟沒有得手,您別過於擔心。”目冰涼涼從董妃面上刮過:“誰要害人,想必王爺都不會輕饒!”
肖重君盯著歐暖看,像是在揣度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燕王的聲音聽起寒冷如冰:“立即查,這些髒東西怎麼會進藥盅裡。”
慧娟再也顧不得許多,尖聲道:“是世子妃,不,是郡王妃,不,奴婢也不知道是們之中的誰,奴婢本來端著藥,偏偏世子妃還打開蓋子問過是什麼東西,郡王妃也看了一眼的,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孫寧似玉容驚得毫無,驚懼不定道:“你這丫頭瘋了不,竟然胡攀咬!”
一會兒世子妃,一會兒郡王妃,難不還能是妯娌兩個聯手起來毒殺肖重君不,簡直是胡扯!一個是夫君,一個是大哥,們倆有什麼理由非要殺肖重君不可!更何況……
歐暖早已猜到把這丫頭到極點,自然會咬自己出來,不由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董妃,笑道:“瞧瞧,我剛纔說的不錯吧,這丫頭果真是要將此事冤枉在我和大嫂上呢!可惜,你也不想想,若是我和大嫂都想要殺世子,我又爲什麼要打翻藥盅,讓他直接喝下去不是更好嗎?我先下了毒,然後再救了他,你是懷疑我腦子有病,還是對燕王殿下的英明有所質疑,非要說出這種低級的理由來爲自己罪?”
的語氣咄咄人,卻因爲如此眼眸更亮,面龐更麗,倒是看呆了屋子裡的一衆丫頭媽媽,們眼中的歐暖平日裡都是謹慎的,矜持的,何曾見過如此疾言厲、聲勢奪人的時候,簡直就像是蓄勢待發,非要將此事落實一樣,頓時一陣心驚,難道們都看錯了這位平日裡看起來十分溫和的永安郡主?!
燕王盯著堂下衆人,神冷峻,只一雙眼底似燃著兩簇幽暗火苗,突突跳著:“這個家裡的規矩簡直是了套了!”
董妃起,低低一笑,神悽豔,若綻放的一朵豔牡丹,盈盈拾拜倒:“殿下,我執掌燕王府多年,從未出現過這種事,如今不管誰是誰非,都是說不清楚的。慧娟是我的丫頭,縱然是無辜的,也有監管不力的罪過,而我這個主子,也是難辭其咎,請殿下連我一塊責罰了吧。”
歐暖冷靜地看著,晴未定的神照映著董妃的影在腦海中浮的波瀾,董妃比林氏高桿的地方,就在於一旦出了問題,林氏總是會將邊人送出來替死,而董妃卻懂得避重就輕,保著邊的人,這樣一來,別人也就會對更加盡忠,而在府中並無太深基的自己,無疑是樹立了不的敵人。想到這裡,歐暖恢復了和的笑容,主走上去扶住董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您不必擔心,慧娟雖然要謀害世子,又是您邊的丫頭,可誰都知道您是不會指使去毒殺世子的,所以您不需要太過憂慮,王爺一定會主持公道的。”
這話說的,彷彿董妃是因爲心虛了才說剛纔那番話的一樣,孫寧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歐暖三兩句話就讓董妃陷了這樣的窘迫境地,顯然,已經將董妃意圖爲慧娟罪的話扼殺在了搖籃裡!
“殿下,慧娟定然不是這樣的人,和世子無冤無仇,怎麼會毒殺世子,這……沒有道理啊!”董妃不著痕跡地推開歐暖的手,繼續道。
歐暖笑了,嘆口氣道:“娘娘,我知道您和慧娟相多年,深厚,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誰知道慧娟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行爲,不只是,連您邊的何媽媽,這回都是包庇了罪犯,若是徹查,說不定能查出們的幕後主使,您就不要因爲一念之仁,爲們罪了!”
聲聲句句,幾乎已經將何媽媽一起拖了下來!董妃猛地轉頭,盯著歐暖的目劃過一雪亮的冰寒之,歐暖卻像是了驚嚇一樣往後一退:“娘娘,您怎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您是覺得我說錯什麼了嗎?”
就在這時候,肖重華大步進了門,歐暖想也不想,快步向他走過去,肖重華還沒反應過來,歐暖已經撲他的懷中,他一愣,隨即反手摟住:“怎麼了?”
歐暖輕聲道:“好可怕,剛纔有人要殺大哥呢!”肖重華當然不相信歐暖是個懦弱到會躲到自己懷中的人,剛要說話,就發現歐暖掐了他腰間一把:“去那邊坐著,不許說話!”
肖重華一愣,頓時無奈地看了懷中貌似弱的子一眼,看看,他懷裡的這個丫頭這是又要算計人了吧。他看了一眼肖重君,見他雖然面蒼白如紙,卻沒有什麼大礙,便放下心來,索將歐暖一摟,到旁邊坐著去了。
“這個丫頭膽大包天,董妃,你不必替辯解了,至於背後究竟是什麼人。”燕王緩緩吸一口氣:“我也很想知道。”
董妃一愣,背脊就是一涼。慧娟再也顧不得許多,怒目向歐暖,神淒厲而猙獰,“王爺,這事是有人有心構陷!一定是!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被人冤枉的呀!”
“頑固不化!自己不認錯就罷了,竟然還要胡言語!”肖重華揚一揚臉,示意侍衛將慧娟拖走。
歐暖就在這時候聽見,似乎有什麼“喀嗒”響了一聲,凝神看去,原來一枚折斷了的染了鮮紅丹蔻的指甲從董妃的掌心落下,不由失笑,看來董妃這回是真的氣壞了,可也不想想,當初找機會要整死紅玉和菖,連帶自己一起冤枉的時候可沒有留過面,這回可要將這口惡氣出到底!慧娟是董妃的人,都獲罪,董妃又怎能倖免?!縱然燕王暫時沒有,從此以後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想要做自己的婆婆?也要看夠不夠資格!歐暖心中想到,保不齊,慧娟還能再代出別的什麼東西來,那就更好玩了。更何況,這齣戲還沒唱到最熱鬧的時候!就在這時候,菖從外頭走進來,滿面都是喜,看見屋子裡凝重的氣氛,笑容微微收斂,走到了歐暖的面前,遞上一條帕子道:“小姐,取來了。”
現在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時辰,算算也差不多了。歐暖面上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微笑,肖重華一愣,就聽到外面侍衛大聲回稟道:“殿下,外頭有一個人,跑到咱們燕王府門前,鬧著要上吊尋死!”
燕王一愣,隨即站了起來,驚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孫寧看著這目不暇接的一幕,完全愣住了,本不明白,怎麼一霎那間風雲突變,一個人跑到這裡來鬧自殺,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啊!
肖重華眉頭皺了起來,道:“慢些說清楚。”
侍衛急忙道:“那子……那子說咱們府上有人謀奪了家的祖傳之寶千年靈芝,還燒了家的房子,死的父親,要……要去皇門前告狀……”
燕王一愣,目冰冷地掃過董妃的臉,厲聲道:“立刻把那子帶進來!”
歐暖無聲地笑了笑,如今自己和董妃,就如虎視眈眈的兩頭猛,各自小心翼翼地對峙,沒有十全把握之前誰也不會輕易撲上去咬住對方的咽。可是誰都不會善罷甘休,在不能徹底扳倒對方的現在,歐暖唯一能做的,是先削弱對方的力量。如同,董妃不聲地試圖將歐暖邊的人斬斷一般。而歐暖此時的目標,正是將被對方視如心腹和臂膀的人置之死地!不,或許還要更嚴重些,比如,將董妃的半邊羽翼徹底斬斷!
想到這裡,的笑容悄悄地了。
而這個時候,董妃卻已經恢復了平和端莊的表,歐暖看這個模樣,就知道對方心中或許已經有了應對,不經冷笑,卻沒有出一半點來。
那子被帶上來,只看到三十五六歲年紀,容貌姣好,卻是披麻帶孝,竟然還舉著一道白幡,額頭上扎著的布條上還有約的痕,彷彿是被人打傷的。一進門,便一面撲向正座上的人,一面慘烈地呼號著:“王爺,王爺,我冤枉,我冤枉啊!”
這樣的事前所未聞,護衛一路把這子帶進來,一路引來無數下人驚奇,外面院子裡的丫頭媽媽們不敢靠近院子,只能在院子外頭爭先恐後的往前,個個長了脖子,要把況看清楚。七八舌,議論紛紛。
孫寧被這樣一個突發狀況給嚇住了,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張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肖重華也震了一下,下意識地看著歐暖,卻見到對著自己笑得很平和,頓時在心裡笑了一下,原來如此。
燕王蹙眉,旁邊的丫頭媽媽們連忙上去按住,那子對著燕王大:“王爺,你們爲了一顆靈芝迫害普通百姓,死我爹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是下等人,我不怕什麼,你這樣的貴人,貴,你就不怕蒼天有眼嗎?”
肖重君的臉,在剎那間就轉白了。他回頭直著脖子喊:“快把拉下去!這什麼統了!”
護衛看了一眼肖重君,沒有彈,肖重君的臉更難看,就聽見歐暖聲對那子勸說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鬧呢?無論如何,燕王會爲你主持公道的!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了,不要這樣激,你若是一直這樣,別人會以爲你是瘋子,或者是故意來鬧事的,藉機會堵住你的不讓你冤,這又何苦呢?”
那子一驚,滿面淚水地擡起頭,看見面溫和、相貌清麗的歐暖,頓時臉上浮現出一矛盾的神,像是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歐暖繼續道:“我只是一個子,和你無冤無仇,是不會害你的。這堂上坐著的是燕王殿下,我旁的是明郡王。”看了一眼氣的不行的肖重君,語氣越發溫和,“當然,在那裡的是世子,有這三位在這裡,你有什麼話照實說就是!”
也許是燕王和肖重華的名聲這子都聽過,也許是歐暖的和悅打了,一下子丟了白幡,淚水縱橫道:“我是城南張記藥材鋪掌櫃的兒張五柳,我爹原先有一株世所罕見的千年靈芝,不知多人家想要來買,我爹都不肯賣,因爲他自己有寒癥,怕將來自己要用,誰知有一天有一個客人到了我們店裡,非要強買了我們的靈芝,我爹不肯,他就想了不知道多主意來我們,連我們的鋪子都給封了,我爹一生氣,就一病不起,我們一家想方設法搬到了外面去住,就是不想被人找到,結果那人還是找來了,一分銀子不給就要搶走靈芝,我爹死活不放手,他們就燒了我家的房子……還把我爹活活氣死了!”張五柳泣不聲,原本嫁了個婿結果是個短命鬼,不得已回到孃家,就這麼一個爹相依爲命,現在還沒了,以後有什麼依靠呢?不得不又重新回到京都,想各種法子謀生……
肖重華聽到這裡,已經全都明白了,他也曾經想要這顆靈芝,可是開價到一千兩黃金,對方都不肯出售,人家是留著救命的,所以他也不曾再強求,誰知這顆靈芝還是給對方留下了禍患。剛纔聽歐暖說,董妃找了一顆靈芝,看來就是這一株了。
燕王冷冷道:“你怎麼知道靈芝在我們府裡頭?”
張五柳哭的更大聲:“我爹跟我說過,尋常人是不會吃這種靈芝的,定然是個富貴人,而且一定病得很重,非千年靈芝不可!後來有人說,燕王世子是個常年臥病的,不知道搜了多好藥都治不好,這靈芝一定是被燕王府尋來了,我就尋來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相信燕王您這樣的貴人,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是不會欺我們普通百姓的,若是真的燕王府拿了,求您發發慈悲,將靈芝還給我吧!爹爹已經死了,我如今無依無靠,就指著這顆靈芝過下半輩子!”
“太不像話了!”何媽媽然大怒,失聲道:“你明明是收了娘娘的錢,居然反過來咬一口,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何媽媽的這幾句話一出口,原本還鎮定自若的董妃的臉微微一變。
菖在歐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歐暖勾起脣畔,這張家姑娘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聲淚俱下,泣不聲。
張五柳淚痕滿面,心中卻很忐忑,除了之外,別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爲爹爹是被氣死的,實際上,張家掌櫃是被得躲出了京都,卻是無意中摔下河摔死的,那靈芝也是自己主賣給董妃的,然後又重新把藥鋪開了起來……還多虧菖機靈,迅速派人找到了張家藥鋪,給了整整五千兩銀子,才鬧上門來。這樣的人,只要有錢,當然是什麼都敢幹的。董妃能用銀子收買,歐暖當然也可以,只是這一回,卻決計不會再讓反口了,因爲唯一的兒子,還指著安排今後的錦繡前程,爲了這個許諾,張五柳也會豁出命去。
歐暖微微含笑,這件事,顯然菖辦的不錯。
孫寧嘆了口氣,道:“這還真是太慘了,唉,董妃娘娘,您怎麼能……這不是壞了王爺的名聲嗎,真是……”像是說不下去的樣子。
董妃冷冷看了一眼,看來,孫寧已經是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歐暖的一邊。
孫寧一句話使那張五柳放聲痛哭了起來,一面哭著,一面呼天搶地的喊:“爹爹,你顯顯靈,誰欠你的債,你找誰去還哪!”
何媽媽怒意幾乎漲到了頭頂:“王爺,您千萬別相信,是在妖言衆!全都是假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我妖言衆!你要不要臉?”張五柳悲切的喊:“你還敢說沒有一個字是真的?這靈芝難道不是我家的嗎,你敢說嗎……天啊!天下有這樣無無義的人!爹爹死得冤哪!這靈芝可是我爹爹收藏了一輩子的寶啊……可你們一到手就不認賬了,不但不認賬,還把我爹爹死……”說的沒有錯,董妃千萬個抵賴,也不能不承認這靈芝是人家的,這是無論如何賴不掉的,當初也的確是派人去買靈芝,那張家掌櫃不堪擾跑到城外去也是真的,雖然董妃的人並沒有真的死張掌櫃,可對方也的確是死了,現在人證只剩下張五柳,還不是任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董妃冷笑一聲,歐暖,你這個圈套挖的好啊!很好,真是太好了!
的面容越發冷凝,道:“張家姑娘,你膽子真是大,就因爲覺得燕王府搶了你家的靈芝,就在靈芝裡面下毒,謀害世子嗎?!”
這話一說,張五柳的神變了,變得驚慌失措,目瞪口呆,淚水掛在臉上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歐暖勾起脣角,果然不愧是董妃娘娘,這心思轉的真夠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