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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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恰好在此時端起一杯酒,道:“多謝太子的盛,我在這裡敬你一杯。”

肖衍這才收回目,他手接過酒杯,面帶笑容。

慕軒轅笑道:“大曆人才輩出,英雄如雲,此次出訪,實在令我很是大開眼界。就連紅雪也說——”他一邊說,一邊暗自觀察肖衍的神,然而肖衍卻始終漫不經心的,並沒有表示什麼。這次來,他的目的是促兩國的聯姻,肖衍的太子妃已經去世,慕紅雪將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選。然而他們來了五天了,明示暗示都已經提過幾次,可偏偏肖衍既沒有搖頭,卻也沒有點頭。

這實在是不尋常,慕軒轅冷笑,紅雪傾國傾城,他不相信肖衍不心,關鍵在於,對方一定另有所圖,可這圖的究竟是什麼呢?

肖衍微微一笑,道:“既然喜歡,大可以多住一些日子。”

慕軒轅不易察覺地蹙眉,多住一些日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挽留,還是說他無意迎娶慕紅雪呢?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肖衍道:“歌舞都準備好了嗎?”

一旁的監拍了拍手,整個大殿一下子安靜下來。不一會兒,樂聲輕揚,下一刻,一羣穿白紗的舞雲貫而,隨著樂聲翩翩起舞,旋轉間長袖飄飛,,便如同仙下凡一般,讓人目眩神迷。

這樣的舞蹈極是尋常,雖然舞蹈的子都是青春艾,可在座的衆人誰沒有見過人呢,哪一家都是蓄養了很多的舞姬,所以看到這樣的舞蹈,衆臣之間更爲熱絡,敬酒聲不斷,只是顧忌太子在此,沒人敢貪杯多飲,以防酒後失態。

過了片刻,舞姬們一甩長袖後,忽然退回到殿門,靜默不

暖揚起笑容,對林元馨道:“怎麼,太子殿下還準備了別的節目嗎?”

林元馨冷笑一聲,“他最近不知從何尋回了一個絕佳麗,命宮裡的樂師編排了舞蹈,日裡都在府中訓練,原來就是爲了今日。”

“絕佳麗?”歐暖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

林元馨脣畔的笑容帶了一譏諷:“不過是個舞姬罷了,還能翻出天去。”

舞姬,因爲出低賤,就算容貌再,也不可能與名門閨秀相提並論,歐暖端起手中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尤其在真正的名門族眼中,這類的子不過是個玩意罷了。

“不過,的確是很麗,雖然容貌上略遜於香雪公主這樣的人,但那楚楚可憐的氣質,也足以彌補了。”林元馨又說了一句,隨即不著痕跡地道,“我倒是很高興,他既然得了新的人,也就不會糾纏於你了。”

暖聽了這話,微微一笑,轉而問道:“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生了?”

林元馨的笑容溫起來,道:“就在最近了,也不知是哪一天,所以要格外小心。”

暖點點頭,看了一眼對方高高隆起的腹部,在心底想到,這是表姐的第二個孩子了啊。不知不覺中,自己嫁給肖重華已經半年,什麼時候,也能嚐到做母親的滋味呢?

這時候,不知從何響起一陣樂聲,琴音一波一波,婉如高山流水,清脆悅耳。

接著,一聲絕妙的歌聲從殿門傳來,

“冰玉骨清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繡簾一點月窺人,欹枕釵橫雲鬢。起來瓊戶啓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屈指西風幾時來,只恐流年暗中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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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輕靈飄渺,如夢如幻,宛如小溪淙淙地流淌,又宛如百靈鳥愉快的歌唱,總之,那時一種至純,至淨,至真,至的歌聲,這樣的歌聲帶著一種清越和淳樸,與往日裡聽見的樂聲相比,更加人心絃。

這樣一來,就連歐暖都開始好奇這唱歌的子長得什麼樣子了。就在此時,朦朧月下一個蒙著面紗的子進了大殿,一的羅,卻是一副弱不勝之姿,讓人心生憐惜,可高潔之態,又讓人不敢輕易接近。輕輕移蓮步,隨著歌聲的婉轉起伏,不盈一握的腰輕輕地擺,那的曲線,牢牢地牽引著大家的目。琴音忽然一個急急拔高,子揚手將手中的月白羅帶拋出,衆人擡頭看向飛舞在半空中的羅帶,琴聲居然奇妙地合著羅帶在空中的飄揚迴盪,引得衆人的心也隨著羅帶起伏低落,驀然低頭間只掃到面紗下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

暖不笑道:“果真是個人。”

林元馨失笑:“你說得倒輕巧,慕紅雪也就罷了,橫豎不是大曆人,出又是公主,就算輸了也有說法,眼前這個可是橫空冒出來的,你就不怕被奪走了你京都雙璧的名頭?”

暖的面容沉靜,慢慢回答道:“再麗的容都要衰老,這是天意,也是自然規律,我不能阻止,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林元馨嘆了口氣,道:“說的也是。”

就在這時候,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風,將這位神舞姬的面紗吹起一角,頓時引來衆人的驚歎。面紗下的臉孔,眉如青黛,眼如秋水,顧盼回眸間有種說不出的風流韻味,的舞沒有因爲這個意外而停下,反而旋扭腰,袂翻飛,長袖飛舞,如神飛天,如彩雲飛旋。悠揚婉轉的歌聲如天籟之音迴旋在殿中的每一個角落,讓場中所有的人都如癡如醉,宛若夢中,的確是個難得的大人!

暖看向對面的肖重華,白緞袍碧玉冠,燈火掩映下華貴倜儻。他的五棱角格外分明,人的俊,只是神清冷異常,如千古積雪,寒氣人,本應溫暖的燭火,在他的周卻都泛著冷意。看到歐暖的眼神,他微微挑眉,歐暖失笑,從他的表裡猜測出,他在提醒自己,這是第三杯酒了。

肖重華啊,意外的是個很細膩的男人,就是,偶爾有點太嘮叨就是了,歐暖揚起笑容,輕輕晃了晃手裡的空酒杯。

慕軒轅笑道:“我一直以爲,紅雪的舞藝當屬天下第一了,想不到大曆還有這樣歌舞雙絕的子。”

肖衍的眼睛看了一眼歐暖的方向,隨意地道:“殿下過譽了,你若是有機會看過蓉郡主的舞,聽過明郡王妃的琴,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其實蓉郡主和歐暖若是剝去了高貴的份,與這舞姬的技藝也不過在伯仲之間。

慕軒轅聽到明郡王妃四個字,不自然地笑了笑,“那真是可惜。”

一曲畢,子盈盈立在場中,姿綽約。低垂著眼,雪白的泛出紅,含帶怯地上來行禮,一開口聲音便如清泉的叮咚聲,“花蕊拜見各位大人。”

肖衍朗聲笑道:“好,果然是藝雙絕,諸位說是不是?”

衆人大聲附和,“是是。”

“這歌聲真是曼妙,舞姿也極爲人。”

“是啊是啊,便是當年的蓉郡主也沒有這樣的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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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人究竟是誰啊,怎麼從未見過呢?”

一時讚歎聲不絕於耳。

此時,自然有人上前一步,解釋道:“這位是南詔使臣送來的佳麗,也是南詔國嚴家的嫡。”

此言一出,衆人面上皆出驚訝的神

嚴家?歐暖想了想,南詔最顯赫的世家就是嚴家,不但世世代代出將相,還出過兩任南詔皇后和四個貴妃,所以世人皆知,嚴家的子一般都是送宮中給南詔皇帝作爲皇后妃子的後備人選,尤其是這位嚴花蕊,憑的容貌和出,怎麼會被送來大曆?歐暖越發覺得奇怪。

旁邊的林元馨卻已然想通了:“原來是從南詔來的,怪不得我查不到底細。”

暖不問道:“嚴家爲什麼不把送進南詔的後宮?”

林元馨冷笑一聲:“聽說嚴花蕊是當年南詔三皇子的未婚妻,可惜……南詔現在落肖天燁的手中,嚴家的家主寧死不降,隨後被殺,肖天燁接著又扶持別人上位,現在他這麼做,擺明了是打嚴家了。”

將南詔三皇子的未婚妻當作廉價的舞姬送來給肖衍,肖天燁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呢?歐暖慢慢搖了搖頭,現在越來越猜不,這些人究竟在想什麼了。眼前這位花蕊姑娘,麗的像是一朵清麗的白蓮花,就這樣被當低賤的舞姬送出國,命運還真是悲慘。不過,若是能夠把握住機會,卻也未必沒有出路。

肖衍笑道:“都說南詔出人,果然如此!”

嚴花蕊聲道:“謝殿下讚賞!”

肖衍道:“聽聞嚴小姐不僅擅長舞藝,琴棋書畫也是很通,不知各位大人可願意一試?”

太子有這雅興,衆人自然興致高漲。禮部尚書站起來道:“嚴小姐,昨天我寫了兩句詩文,請你幫我接下去。”

“請大人賜教。”

“你聽好,上兩句是,春風一夜到汴梁,渭水雄關萬里長。”

嚴花蕊思忖片刻,道:“莫怪春來懶歸去,江南雖好是他鄉。”

“好詩,好詩啊!”頓時讚揚一片。

肖衍繼續笑:“這樣的人,對了……”他語氣忽然一轉,轉頭看向肖重華,“不知道是不是值得明郡王也心呢。”

肖重華的目,慢慢掃向肖衍。

衆人一下子都愣在那裡,連歐暖都揚起了眉頭,等待太子的下一句話。

肖衍察覺到歐暖的目,心中冷笑,面如往常一般和,“明郡王,你覺得這位嚴小姐的舞藝如何?”

肖重華微微一笑,目清冷:“殿下邊的子,自然是不同凡俗的。”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冷淡地說肖衍的人,自然不同一般。肖衍的目頓時冷了幾分,忽然揚聲大笑,他對衆人說:“可惜啊,這樣的人卻不是我的!”

林元馨忽然皺起眉,看向肖衍,低喚一聲:“殿下……”

肖衍像是沒聽到般,目中有寒冷的芒閃過,他揚聲道:“這位嚴小姐,是南詔送給明郡王的佳人啊,只是暫且住在我府上罷了,君子有人之,我怎麼好奪他人心頭好呢?”

在這個瞬間,歐暖面上清淡的笑容冷寂下來,手中的酒杯也不由自主了。林元馨更是立刻明白了肖衍的想法,臉一下子全白了,連脣都在微微抖。

肖衍看也不看歐暖,繼續將話說下去:“明郡王現今邊只有一位王妃,那麼今日就將這位嚴小姐帶回去吧,依份,做個側妃也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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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階之下,嚴花蕊如弱風楊柳般的子微微一,頭低得更低,然而耳卻浮上一層緋紅。

衆臣無不出充滿羨慕和嫉妒的神,而原本嫉妒歐暖可以獨霸夫君恩子們,則對出了既同又惋惜的神人就是這樣奇怪,當歐暖一支獨秀的時候,們羨慕嫉妒恨,看當歐暖變得和們一樣的時候,們又重新結了統一戰線,對產生了同

立刻有人出聲恭賀:“恭喜明郡王得到如此佳人!”

自己雖然說過若是不能生育,就允許肖重華納妾的話,可那並不代表,會允許一一毫超出自己掌控的況發生,尤其這個子是肖天燁送來的,是肖衍親自開口塞給肖重華!這兩個人可都沒安什麼好心思!歐暖看向肖重華,眼睛裡閃過一冷冷的芒,你敢將這子帶回去,我可就不會跟你回去了。

肖重華也看著自己的妻子,在一瞬間,他就讀懂了眼睛裡強烈的緒。想起當初,信誓旦旦地說可以允許他納妾的神,他不由失笑。幾乎是毫無疑問的,肖重華淡淡一笑,道:“多謝太子殿下意,不過這位姑娘,我是不會帶回府的!”

衆人面上一時之間都出現了驚訝的神,隨後就是震驚。歐暖的面稍稍緩和,旁邊的夫人們都掩口驚呼。

男人們不能理解肖重華拒絕人的原因,雖然永安郡主是個清麗俗的人兒,可對著一個人也會膩啊,再麗的面孔也就變得平庸了,況且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尋常之事,肖重華堂堂一個郡王,平日裡畏妻如虎不敢接人就罷了,怎麼今天這樣大庭廣衆之下,太子親自開口贈送人,而郡王妃明顯不敢當衆開口阻止的況下他也要拒絕嗎?難不……他是怕郡王妃回去秋後算賬?

衆人的目齊刷刷地看向了歐暖,那目中流出的窺探幾乎要將淹沒,看看那清麗的臉,和的笑,纖細的姿,擺明了是似水的人一個嘛,本看不出是會上演全武行的悍婦。不過——肖重華這樣作風強,從戰場上下來的男人,會畏懼一個人嗎?衆人沉默地看著這幾個人,果然看到肖衍的面一下沉了下來:“明郡王這是什麼意思?”

肖重華語氣淡淡的:“殿下,我只是向妻子承諾過,終不納妾而已。”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什麼不納妾,這明郡王是瘋了還是傻了,竟然說得出這種話來,大曆朝開國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不納妾的皇室子弟吧,莫說沒有皇室子弟這麼幹,哪怕是尋常的富貴人家,也斷然沒有爲了一個正妻就不再納妾的道理,什麼時候都是子嗣最重要的大曆,只娶一個人,就意味著斷絕了更多開枝散葉的機會,萬一明郡王妃生不出兒子,那他肖重華這一支,豈不是就要子嗣單薄甚至有斷子絕孫的可能?再看看歐暖這樣纖弱的姿,怎麼也不像是個很能生養的子吧,明郡王真是瘋了。

肖衍的聲音冷得像冰:“可是南詔皇帝將此送來,指明是要送給明郡王的,南詔與大曆的關係剛剛有所迴轉,重華你便是爲了兩國的和平,也該接這位人。”

肖重華的臉也變得冷漠起來:“殿下的意思是,南詔爲了一個子,就敢與大曆再起硝煙嗎?”

若是自己承認了,豈不是說怕了南詔?肖衍默然片刻,道:“我也是一片好意,你卻如此棄若敝履,難道說——你是刻意讓我面掃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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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本來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裡,到這裡,面上都收住笑,一些夫人甚至出言相勸,“郡王妃,快勸勸你家郡王,不過是一個側妃,就算娶進門也搖不了你的位置!”“是啊是啊,你是大公主的兒,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異國之,難道還能威脅你不?”“你若不喜歡,先娶回來放著就是!怕什麼!”

暖在這樣的浪中,卻是面冷笑地著肖衍,他這麼做,是誠心要讓自己不好過麼?曾經對肖衍說過,要個一心人,所以肖衍這麼做,是要刻意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

肖衍的面冷淡,看著歐暖,眼中分明出一種寒意,你們不是夫妻和睦,恩無比麼,我倒想要看看你們中間夾了一個人,還能不能這樣真意切!嚴花蕊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麗,的歌的舞姿,獨特的風韻,無不是的利!將這麼一個人留在肖重華的邊,長此以往,他真能不心?肖衍不相信。

林元馨面憂慮,卻笑道:“殿下,這是好日子,您這樣面若寒霜,可別嚇著貴客了。”

肖衍看向旁邊的慕軒轅,道:“九皇子以爲如何?”

慕軒轅看了一眼肖重華,實在不住眼中的戾氣,低頭道:“太子殿下是一番好意,我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人不接呢?”

肖衍冷笑一聲,目轉向歐暖道:“莫非,是擔憂明郡王妃不答應?明郡王你真是太多慮了,明郡王妃端莊識禮,心寬大,絕不是那等因爲丈夫納妾就罔顧子婦德的妒婦!明郡王妃,你說是不是!”

肖嫣然從未見過太子出這樣疾言厲的神,一時竟然忘了言語,而那邊的歐爵握了拳頭要站起來,卻被一旁的鎮國侯林之染一把按住:“不要衝!”

林之染的目向歐過去,始終是他藏在心底的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寧願忍心痛,也希看見肖重華好好照顧,絕不願意看到因爲丈夫寵另一個人而落寞寡歡。可是,現在並不是說話的時候。若是現在貿然開口,就落實了歐暖是妒婦的名聲,這樣對太不利了!

大曆開國以來,向來重視子的德行,以前歐暖私底下若是不許夫君納妾也就罷了,畢竟沒有擺在檯面上,如果今天還一口回絕,只怕將來會到別人的排,歐暖向來爲人謹慎小心,林之染幾乎可以判斷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多一個妾而已,就算是側妃,林之染相信,歐暖的才智也足以應對。

“難道眼睜睜看著姐姐氣?”歐爵的手出了青筋。

“不可輕舉妄!你姐姐是大人了,知道權衡利弊!”林之染始終抓住歐爵的手腕,不許他有任何的舉

“我不管,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負我姐姐!若是在需要我的時候我還是要忍,我還上戰場幹什麼!”歐爵剛要大聲開口,卻看見歐暖突然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在靜謐的大殿,這樣的聲音格外令人心驚。

“殿下的意思是,若我不同意夫君納妾,就是妒婦麼?”歐暖的聲音清冷地,帶著一嘲諷的語氣。

肖衍也同樣冷冷:“不許夫君納妾,難道不是妒婦麼?”

暖徑自微笑:“殿下,我雖然孤陋寡聞,卻也曾經聽聞太祖皇帝的第二位皇后賢明皇后,自從後宮,就廢除三妃六嬪之慣例,太祖陛下的五子五全是一人所生,太祖皇帝上朝時,與帝同輦而進,至閣乃止。在幕後注視著朝堂的一切,候其退朝之後又一起回宮,二人同返燕寢,相顧欣然。不僅如此,見朝士及諸王有妾孕者,必勸上斥之,然而大家都對這位賢明皇后十分敬重,甚至將與陛下稱爲二聖,依照殿下的說法,賢明皇后不讓太祖陛下親近其他子,就是妒婦嗎?應當不是吧,太祖陛下曾經說過,他日理萬機,辛勞過度,若是後宮嬪妃過多,反而會不利於他康健,所以賢明皇后一舉一,皆不是出於妒忌,而是因爲對太祖陛下的過於關懷所致,甚至被人誤爲妒婦也在所不惜,這樣的子,行事作風非同一般,我不敢效仿賢明皇后的所爲,卻也知道要爲夫君的著想,明郡王在戰場上曾經過重傷,不適宜納妾,我雖然愚鈍,卻也是爲他的康健著想,當然——”看了一眼臺階下的嚴花蕊,嘆息一聲,道:“若是嚴小姐不在意這一點的話,我自然不會吝惜燕王府這一點地方,想來,養終老還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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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重華:“……”

林元馨:“……”

衆人:“……”所有人的目落在肖重華的上,那目中漸漸帶了一懷疑,莫非郡王妃的意思是,這位明郡王有某種疾?這纔不肯納妾?在戰場上了傷?難怪——難怪一直拖著不肯娶妻啊!

爲衆人面前被懷疑有某種疾的明郡王面無表地坐著,聽著自己的妻子對別人大談關於他的健康問題,一言未發。

爵不一手扶額,老天爺,姐姐你也太狠了吧,這樣一招才永絕後患,以後估著再也不會有人把往燕王府塞了。

要與肖重華攀上長久的關係,必須送上有分量的嫡,但今天明郡王妃當場說了明郡王有疾,而明郡王也沒有當衆反駁,這件事十有**是真的,難怪……明郡王妃嫁燕王府半年也沒生出孩子來,難怪……明郡王在外從不尋花問柳,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大家深深覺得,今晚若非明郡王妃說出了真相,這輩子他們都要被瞞在骨子裡了!

嚴花蕊的面忽紅忽白,卻是完完全全地去了要嫁給明郡王的心思,且不說這件事的真假,看明郡王妃這樣說話,簡直是讓一個男人威風掃地了,明郡王卻不發一言,簡直就是默許了郡王妃的意思,這樣畏懼妻子的男人,就算嫁給他,自己也沒有出頭的機會,千里迢迢從南詔到這裡來,可不想就這樣籍籍無名地過一輩子!孤獨終老,一想到都渾發寒。

肖衍卻完全不相信這種話,歐暖擺明了是要故意這樣做,當真是可惡至極!他轉眼看到歐暖揚起笑容,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頓時“唰”的一下變了臉

“明郡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肖衍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是爲了明郡王的考慮,纔不讓他納妾的嗎?”

暖微微一笑,毫也不臉紅地道:“是,太子的好意,我爲夫君心領了,只可惜,他不能接而已,還請殿下爲嚴小姐另擇他人。”

肖衍手裡的酒杯啪地一下碎了,衆人的臉也都變得恐懼,太子這是真的被明郡王妃惹怒了!也是,這個子太過伶牙俐齒,怎麼能和太子對著幹呢!哪怕說的話句句屬實,在衆人面前說出來,也妨礙了太子的威啊!

“明郡王妃,你實在太放肆了!”肖衍冷冷地道。

旁邊自然有一位大臣應承道:“有道是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傳宗接代乃是人生大事,明郡王玉樹臨風、居高位,卻是至今並無自己的脈,不許他納妾,難道是要他絕子絕孫,後繼無人嗎?若是一味阻止夫君納妾,豈止是刁婦,簡直是毒婦!”

暖微微一笑,面不改道:“劉大人,你年輕的時候風花雪月,終日流連青樓楚館,還娶了六個妾室,怎麼不見有子傳承呢?可見立妾太多很是傷呀,反倒弄的不能傳宗接代了呢。”

劉大人頓時語塞,面紅耳赤。旁邊的李大人看了一眼太子的臉,道:“照你這麼說,前朝富商武能後院妻妾一百,理應傷過度,無子終老?又怎麼會開武家昌盛之先河呢?”

“前朝代宗皇帝也有三千妃嬪,理應子孫滿堂了吧,爲什麼終無所出,要兄位弟及呢?可見能不能傳宗接代,與娶多妾室是無關的。”歐暖冷笑一聲。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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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尋常之事,尤其是明郡王,他居高位,面容俊,就算他不想納妾,也依舊有無數子前仆後繼地撲過來,這是擋不住的,歐暖也沒想過擋住,但最在意的,是肖重華的態度,既然他都堅決不肯,肖衍的行爲與迫無疑。

肖衍心中暗洶涌,臉上卻是一片寒霜:“明郡王妃,你這是堅決不肯讓嚴小姐進門了?”

就在這時候,肖重華卻突然站了起來,在衆人的目中走到歐暖的面前,溫言道:“殿下,我酒後頭暈,不適,恕我先告退了。”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的表都變了,如果說剛纔是明郡王妃對太子不敬,現在簡直連明郡王都要跟太子對著幹了。

肖衍的臉從來沒有這樣難看過,他剛要發怒,卻聽到林元馨驚呼一聲,隨後吸引了衆人的面容,小竹大聲道:“不好了,不好了,林妃娘娘好像要生了!”

衆人全都站了起來,面發白地涌過去,“林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哎呀不好,真的要生了嗎?”“天啊,快把人擡回去!”“快快快,輕一點啊!”一時之間宴會上一團。

肖重華微微皺眉,卻聽到歐暖輕聲道:“咱們走吧。”

肖重華看了一眼,立刻明白過來,低聲笑了笑,道:“又是你的花樣?”

暖輕輕笑道:“走吧。”

馬車上,肖重華面沉沉地盯著:“今天的事,是不是請郡王妃爲我解釋一二?”

暖心道終於來了,就知道他要秋後算賬,揚起眉:“我只是實話實說,爲什麼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人稍有差池就會被人說失德敗行,難道我不準你納妾,是錯了嗎?”

紅玉額頭上一把冷汗,小姐,你這口氣也太囂張了吧,小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麼變這樣了呢?

肖重華瞧見一副蠻的模樣,眼睛裡不由泛起一笑意,像是很開心,可是笑到一半突然止住了笑,面沉地道:“不要轉移話題,我怎麼不知道,我有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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