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拉著明九娘進屋。

明九娘本來輕鬆就可以掙的手，但是看現在的況，哪裡敢跟拉扯，於是跟著進屋。

「是不是還想息事寧人？」明九娘扶著在榻上坐下道。

春秋垂眸：「我現在心裡很……給我些時間。嫂子，你先帶著曄兒回去吧，不用擔心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要為我得罪人，不值得，相信我，我聽你的話，自己能理好。」

明九娘一點兒也不相信。

「春秋，或許你不相信，但是我曾很多次幻想，如果我是你就好了。有一技之長，沒有嫁人，沒有極品親戚，可以懸壺濟世，安立命……我知道明懷禮歷經千帆，所以總是提醒你，不要接近他……事到如今，我只能說，我儘力了。」

「嫂子，別再說了。」春秋的淚又下來了。

「哭沒有用，已經走到這一步，回不了頭了。」明九娘道，「那我只能勸你，在現在這條路上堅強地走下去，不要任由人拿。你要是決定做包子，那就別怪狗跟著你。明懷禮揣著明白裝糊塗，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傻孩子，」握著春秋骨瘦如柴的手，「你不鬧，他總覺得你弱可欺，每次要犧牲的時候第一個就會考慮你。或許在你眼中，你喜歡他，你諒他才退步，但是春秋，人中的惡，誰都有，當一個人習慣了另一個人無條件的退后，不會有激，只會得寸進尺。」

「如果只有你一個人，那我說你活該；但是現在還有你祖父，你還會有孩子，你弱給誰看？他們所的欺負，也一樣樣加在你心上，讓你漸漸變得面目全非。」

「春秋，堅強起來。玲瓏這種角，我相信你能應付得了。我就不信，我那好三嫂能自己親自來遼東這種苦。不來，你就誰都不用怕。」

「我能為你做的，是給你挑兩個人；然後……然後儘可能地把明懷禮多留幾年，給你站穩腳跟的機會。」明九娘道，「你不知道我多恨你走這條路，我來之前想的是，好好罵你一頓，然後老死不相往來。我原本以為，你現在正和他投意合，如膠似漆，春風得意。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過了什麼鬼樣子！可是捨不得你，春秋，春秋你到底為什麼啊！」

明九娘轉頭，同樣淚如雨下。

「嫂子，」春秋捂著臉痛哭，「你罵我吧，你狠狠地罵我吧。」

「沒有用了，你已經上了賊船。」明九娘深吸一口氣，乾淚痕，「我不能陪你哭，也不能教你一輩子。春秋，為了你祖父和孩子，振作起來吧。要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你看上的那個男人，到底多向著你，你現在心裡很清楚。」

春秋以痛哭回答。

想，這輩子的眼淚，大概今天都要流空了吧。

「嫂子，你們回去吧，我真的沒事，過兩天再來看我好不好？」春秋眼睛哭腫了，沙啞著聲音道。

明九娘點點頭，「好好給我過著，不好我來給你撐腰。」

對妹妹，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