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懷禮要帶走春秋，可是後者再也不是小意順的樣子了。

「你現在可以對你的夫人差了。用我孩子的一條命換一個丫鬟的命，應該很高興。」

什麼妻妾和樂，撕開了里都是淋淋的你死我活。

「我沒有賣給你，玲瓏我簽賣契的時候，是祖父沒有同意。」春秋面無，都蒼白如紙，雙目放空盯著床頂，「我謝祖父為我留了一條活路，否則今日我只有死了才能徹底和你撇清關係。」

「春秋，」明懷禮到了極大的打擊，彷彿一夜之間衰老了好幾歲，桃花眼裡是深深的困、疲憊和傷痛，「我們曾經那麼好過，只是一些小事，你就變如此……」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倒也罷了。

「你走吧。」春秋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和他分辯半個字。

以後山高水長，再也不見，留下滿傷痛，他帶著自以為是，各自上路。

明懷禮不肯走，明九娘讓人去把馮星殊找來帶他走。

明九娘見到馮星殊的時候，已經全然認不出來。

來遼東不過一年的功夫，馮星殊變得黑瘦了許多，但是眼睛卻炯炯有神，眉宇之間多了許多風霜歷練的模樣。

這人到底幹什麼去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明九娘淡淡道：「你家老爺不舒服，帶著他回去吧。」

失魂落魄的明懷禮被馮星殊勸走了。

王太醫只能躺在榻上，看著床上沒有多生氣的春秋，老淚縱橫：「你這孩子，怎麼那麼狠的心哪！那也是你的親生骨啊！最疼的，不還是你嗎？祖父但凡還有一口氣在，也可以幫你養著孩子啊！」

蕭鐵策也想說，雖然明懷禮在這件事上拎不清，可是分開就是，弱的春秋，怎麼能這麼剛烈，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他看向明九娘，低聲道：「你去勸勸春秋，聽你的。」

事發之後，明九娘一直站在旁邊，神肅穆。

明九娘道：「你把王太醫背走，其他人都出去，我陪著春秋說會兒話。春秋，行不行？」

春秋用力點頭，眼中總算有了些生氣，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

「想哭就哭吧，能哭就好。」明九娘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別聽別人怎麼會幫你養孩子，到時候最吃苦的是你自己，看著孩子想起他的還是你。春秋，你沒做錯。對那個孩子來說，也是解。」

春秋「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痛哭著道：「九娘子，我疼，我好疼……」

親手殺死自己的骨，這是錐心泣之痛。

明九娘抬手幫把碎發別到了耳後，看著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走到了泥漿之中，我們拔出來便是。斷就斷個乾淨，我覺得你做得沒錯。」

「九娘子，我好疼……」春秋泣不聲，「我不堅強，我養不了他的孩子，我會心生怨懟。我恨，我恨為什麼玲瓏死了，我活著罪，最後明懷禮卻還能瀟灑。我要讓他永遠都忘不掉這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