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娘理解現在毀天滅地的衝，但是不認為這種「報復」，對明懷禮有什麼實質的傷害。

這可不是一對夫妻只生一個孩子，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裏怕化了的時代。

這裏多子多福，即使孩子夭折率那麼高，達貴族，一個人有七八個甚至十幾個孩子再正常不過。

活著的孩子都要拚命引起父親的注意，死去的還指男人記住多久？還是想多了。

沒想到的是，春秋也明白這個道理。

自嘲地道：「我知道他很快就能忘記，但是只要他現在痛，我也覺得心中暢快。九娘子，我變壞了。」

明九娘額頭：「我希你變壞，這樣沒人欺負得了你。別多想了，你和明懷禮再無關係。來，我看看用不用給你換個新的褥子。」

春秋下一直惡不止，明九娘照顧。

春秋喃喃地道：「他以為我能弱一輩子，但是這一生，我或許只能勇敢這一次，是因為他。」

明九娘知道需要訴說，便靜靜地讓說，希這般能減輕心裏的傷痛。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傷痛累積到今日，也需要慢慢平復。

明九娘擔心日後生育到影響，讓王太醫開方子，給春秋調養。

不管葯多苦，春秋總是一飲而盡，眉頭都不皺一下。

那日痛哭之後，春秋沒有再提過明懷禮和那個孩子，彷彿還是當初那個乖巧聽話的鄰家孩。

只是明九娘知道，那都是假象。

躺在床上的王太醫，會時時提醒著春秋，曾經所嫁非人。

但是這些傷痛，唯有時間能淡化，想要治癒……就看春秋以後是否能夠得遇良人了。

過小年那日，馮星殊來了，手裏提著幾個包袱。

他站在門口對明九娘道：「這些都是王……春秋的裳首飾，還有大人額外給的一千兩銀子。」

「不要。」明九娘冷冷地道，即使知道不該遷怒，也很難給他好臉。

馮星殊目淡然，「還是讓自己決定吧。」

春秋走出來，明九娘道：「你回去！小月子也要，風這麼大！」

春秋穿著厚厚的棉，笑著搖搖頭道：「不要。」

走過來從馮星殊手中接過東西道：「多謝馮師爺。這是我辛辛苦苦伺候他一場該得的，也是他欠我祖父的，為什麼不要？」

明九娘對此沒什麼意見，只要春秋高興就好。

可是春秋把所有的裳都燒了，首飾都去換了銀子，把所有的銀子都存了起來。

「我要給我祖父養老，不能讓祖父跟著我吃苦，也不能總麻煩蕭大哥和你。」春秋這般說。

「好。」明九娘道，「你想開醫館，年後咱們就開。」

「嗯。」春秋臉上出些許笑意，仰頭看著又紛紛揚揚飄著的鵝大雪，任由雪花落到臉上，「過了年，什麼都好了。」

遼東王正在和蕭鐵策圍著炭爐烹茶，過窗戶開著的隙看見兩人在外面，道：「為什麼你總不讓我說，這件事，之前我以為春秋委屈了，後來才發現，的這子，確實也太過桀驁。」

蕭鐵策：還不是怕你被九娘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