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確實不喜歡騙人，見謝謙這麼迫不及待，立時就讓人去安排了，說第二日就可見著人，可把謝謙高興壞了。

他曲兒也不聽了，想早些回去，說是今日有所悟，想要畫出來，明日當做拜見的禮。

分別的時候，秦戈笑著問，“明日，阿鸞也一塊兒來嗎？”

沈鸞看了他一眼，“我就……”

“謝兄與人談之時，我一人或許會有些無趣。”

他一邊說一邊含脈脈地看著沈鸞，看的沈鸞心梗。

“秦大哥邊的小五也學識淵博，定是不會讓秦大哥無聊。”

小五一個健步上前，“沈姑娘，小的明日有些不舒服，恐怕陪不了世子。”

沈鸞：“……”

小五說的一正氣，雖然他這會兒說話中氣十足，但明天他就是會不舒服！

沈鸞理都不理他們，徑直上了馬車，演，繼續演。

謝謙頗有些尷尬地跟秦戈道了別，晏城的世家子弟，可真會玩……

秦戈了下，“明兒給準備個什麼樣的驚喜呢？”

“爺，沈姑娘萬一不來呢，方才也沒答應。”

“會來的。”

……

沈鸞跟謝謙回去沈家之前，劉小昭和沈文韶已經先一步回去了。

在小昭努力喝了藥，稍稍舒服了一些之后，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提出要不要回去的意見來。

沈文韶為人雖然有些清冷，但事實上，他就是個冷然的子，“既然到了醫館，也讓大夫給你看一看上的頑疾，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晏城？”

他讓謝家的人跟大夫描述了劉小昭的況，大夫聞問切了一陣，覺得這樣的病癥，他這兒看不了。

“這位姑娘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病，之前雖說也調養著，但也只是維持住沒有加重，我們醫館還沒哪位大夫有這個本事，不如，你們換一家醫館看看？”

劉小昭的眼睛微垂，里面的稍稍暗淡了些許。

這樣的話，聽了不知道多，雖然外祖父一直都安，說讓自己別怕，日子還長著呢，總會有大夫能瞧得好。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劉小昭見過的大夫數不勝數，卻始終沒什麼進展，只依舊吃著藥，不讓癥狀更加糟糕。

沈文韶眉頭皺起來，他很看不得小姑娘垂眉喪氣的樣子，尤其這雙跟沈鸞很像的圓眼睛，垂著像什麼樣子？

“你這里無能為力，可有什麼建議沒有？”

大夫陪著笑，“大人，咱晏城有好些醫館，里頭有從宮里出來的太醫，那醫，一個湛，就是想請他們出診麻煩了些……”

沈文韶這兒，很有麻煩的事，差不多得到了想知道的事，他瞥向劉小昭，“方才不是要回去？又不急著走了？”

劉小昭立刻站起來，“我們這就回去嗎？”

“你要是想再待一會兒也可以，再喝一碗藥？”

劉小昭二話不說往外走，就怕沈文韶真的讓人再給煎一碗藥出來，大概……還是會戰戰兢兢地喝掉。

沈文韶跟在后，看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恨不得跟自己拉出一條長長的距離來。

真是奇了，自己好像還沒做什麼讓害怕的事，這姑娘膽子瞧著，也沒那麼小才是。

劉小昭回到沈家就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沈鸞回府之后頭一個就去找。

“小昭妹妹可好些了？喝藥了嗎？大夫怎麼說？”

劉小昭邊的下人轉述了大夫的話，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

劉小昭很不好意思，“都是我貪，害得大家都沒了游玩的興致，讓沈姐姐擔心了。”

“這有什麼，我擔心的是你的子。”

沈鸞拉著坐下，“沒事就好，你的病癥也不必著急，多看幾位大夫，說不定就能有轉機，那些個太醫雖然難請，沈家還是有些法子的。”

“太麻煩了你們了……”

沈鸞可喜歡劉小昭這樣的小姑娘，明事理又不矯，讓狠狠到了為姐姐的快樂，若這是的妹妹，還能被沈玥的表演騙的團團轉？

因此劉小昭的事，沈鸞十分上心，趁著沈文韶還在家，瞅準了空去求他。

“哥，你認識的人多，看能不能找些門路，請到那些有名的大夫來給小昭妹妹看一看。”

沈文韶將還回來的荷包又丟回去，“這幾日你怕是都要外出，先放你那兒。”

沈鸞抓著荷包滿臉，里面可是巨額，有哥哥的覺真好。

“你喜歡劉小昭的？”

沈鸞想也不想地點頭，“對啊，多招人喜歡一小姑娘，難不你不喜歡？”

說出口之后覺得不妥，“我的意思是，哥你對人家小姑娘溫些，整日板著臉，小昭見了你都怕。”

沈文韶掃一眼，沈鸞如今可不怕了，振振有詞道，“那別人當然不知道我哥哥有多好對不對，就是見你從來也不笑，說話邦邦的，你都不知道你看人的目有多嚇人，就現在這種……”

沈鸞打了個冷，不敢皮了，乖乖坐好。

“那什麼，小昭的事，就拜托哥哥了。”

“我為什麼要為了奔波？”

沈文韶語氣也不是拒絕，只是單純地疑。

沈鸞想了想，“因為我認識的人不多呀，或者哥哥若是太忙的話……我也可以拜托秦大哥……”

“我知道了。”

沈鸞聽到他答應了，立刻地笑了一下，心滿意足地離開。

沈文韶閉了閉眼，他最近，確實太好說話了一些！

……

第二日，沈鸞跟謝謙出府，謝二夫人覺著差不多可以提一提自己的想法。

“沈家妹妹，我瞧著沈鸞與謝謙似乎投緣，不過也是，這樣的姑娘誰見了不喜歡？我一見了，就恨不得當做自己兒來疼，只是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

謝二夫人笑容婉約，金氏心中微，從一開始就知道謝二夫人的來意，不過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提出來。

謝二夫人挖心掏肺地說，“不瞞妹妹，我這次來晏城，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謙哥兒到了年紀，我一直都在給他相看，只是怎麼也沒相中合適的，他子斂，不善言辭，可把我急的喲……”

“不過跟鸞姐兒在一塊兒，謝謙好像就有些不一樣，之前也是見過了鸞姐兒之后，他才開始慢慢有些變化，我看得出，他對鸞姐兒是有心的，若是他們兩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金氏靜靜地聽完，輕輕嘆了口氣，“謝家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鸞兒的親事，老夫人早就發了話，要再等一等，不著急，之前沈家幾個姑娘，親事都不如意，老夫人約莫也是怕了。”

“我敢擔保，只要鸞姐兒嫁過來，保準不讓一點兒委屈，咱們兩家本就是姻親，鸞姐兒還我一聲舅母，我定會當做親生姑娘一樣疼。”

謝二夫人也不圖沈鸞上的富貴，也是真喜歡沈鸞。

知書達理，氣度不凡，若能了兒媳婦，做夢都能笑出來。

要說金氏不心，也不可能，之前只是聽沈鸞這麼一說，如今見了謝謙，看得出謝謙確實是個好孩子。

雖然格木了些，但他看沈鸞的目里，有著傾慕的同時也有克制，他并不因為親戚關系就對沈鸞怠慢了，反而很崇敬一樣，單單這一點，金氏就很滿意。

謝家確實不如以往，但從沒想過要給沈鸞找一門皇親貴胄，謝家家風還算正派，沈鸞嫁過去，應是不會苦。

“這事兒……我怕是要跟老夫人好好商議一番，除此之外，謝家姐姐恐怕還不知道，鸞兒此前在皇上面前得到過一個恩典，的親事，得點頭才能作數。”

“還有這種事兒？能得到皇上的恩典，鸞丫頭真真是出息了。”

謝二夫人一點兒不擔心，瞧著沈鸞還愿意跟謝謙相，又怎麼會反對？

這事兒啊，十拿九穩了。

……

與謝謙相得很好的沈鸞，這會兒正坐在一庭院里，廊下掛著防風簾，不遠擺了冰盆，小丫頭在旁邊打著扇子。

手邊桌上擺了琳瑯滿目的吃食，水果糕點，冰食酪樣樣俱全。

謝謙不在這兒，跟那位大家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這會兒兩人說是去了大家的畫室深談，于是如此愜意的場所，只剩下沈鸞，還有秦戈。

“秦大哥最近確實清閑，我聽旁人說你如今上的差事十分要，寶貴的時間用在這里不浪費嗎？”

秦戈搖著頭，“不會，不過你說的不錯，我這人最不喜歡浪費時間，因此都會花費在最要的事上。”

他說著，從后拿出一幅畫卷擺到沈鸞的面前，“之前不是說要為你挑選一幅畫？這便是，只是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沈鸞見他真給自己送畫，吃了一驚，“怎好讓秦大哥破費？我其實對這些也算不上有心得，純粹只是欣賞。”

“那你看看，這幅畫合不合你心意。”

在秦戈盛邀請之下，沈鸞拿過畫卷，慢慢地展開。

畫剛一顯出來就愣住，眼睛定定地凝視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