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昭趴在桌上，看到略顯疲憊的臉，關心地問，“沈姐姐是不是不喜歡他？那就告訴他就好啦，我聽舅母說你的親事你可以自己做主，我不知道有多羨慕呢。”

臉上笑容微不可查，沈鸞怔忪了一下，才明白劉小昭的羨慕是真的。

比起自己，劉小昭的境更加困難，被謝家收養，往后的親事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謝家雖是外祖家，如今的境況，再加上劉小昭上的病癥，只會更加艱難。

跟劉小昭比起來，沈鸞這算什麼？

立刻振作起來，“明兒我就陪你去見那位大夫，哥哥說他醫出眾，那就一定醫出眾，肯定會有好轉的。”

劉小昭笑得沒心沒肺，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不抱有期待，就不會太失。

“沈姐姐，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沈鸞：“……說什麼呢。”

“哎呀我就好奇嘛，剛剛那位公子你都瞧不上，沈姐姐的眼必然很高，難道還有比他更好的人？”

“走了，咱們該回去了。”

“真的嗎真的嗎？哇……真想開開眼界。”

“……不走？”

“走，走。”

……

蕭然回去家中，天已經晚了。

中廳的燈還亮著，林嬋月知道他回來，從里面走出來，“表哥回來了？姑姑今日有些累已經歇息下了，表哥還沒吃飯吧？”

臉上笑容和婉，“灶上給你溫著飯菜，我讓人給你送去院子里，表哥每日在外奔波，子不能累垮了，多吃一些再休息。”

林嬋月知道蕭然不喜歡單獨與在一塊兒，轉就要吩咐下人去做。

蕭然沉默了一會兒說，“就擺在飯廳，我吃完再回去。”

林嬋月眼里冒出一欣喜，不過很快消失不見，他會這麼做，大概也是因為累了。

很快，飯菜都擺上了桌，菜不會很多，但一樣樣都是蕭然喜歡的。

林嬋月給他盛了一碗湯放在面前，猶豫著自己要不要離開。

蕭然從前很會注意到的事，也不知怎麼搞的，今兒都特別明顯。

桌上的菜肴有幾道明顯不是家里的廚子能做出來的，應該出自林嬋月之手，那道，他在甘州的時候特別喜歡吃，林嬋月學會的時候，母親很高興地告訴他，可他卻沒什麼反應，只覺得林嬋月是不是太閑了才去學這些。

好像自從他喜歡上了沈鸞之后才能明白，想要為一個人做一點事的愿，竟然如此強烈。

那時候的嬋月，怕也是因為這樣，才會一點點去學做自己喜歡的菜肴。

林嬋月猶豫了一會兒，見蕭然沒有讓自己離開的意思，便在一旁坐下。

也不怎麼說話，只看著蕭然的影，就覺得心底某填得滿滿的。

看一個人看得久了，那人就會自刻心里，占據一個重要的位置，從小時候就追逐在蕭然后，看的最多的，是他的背影。

看著他一日日越來越偉岸的背影，卻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

姑姑說總有一日，表哥會發現的好，會明白的執著與專注，林嬋月也一直都這麼相信著，一直等著。

不過到如今，有種……自己可能等不到的預……

“在想什麼？”

林嬋月回神，發現蕭然已經差不多快吃完了。

那道自己做的他吃了大半。

林嬋月淺笑起來，“沒什麼，表哥吃好了？我讓人收拾了。”

蕭然點點頭，卻沒有立刻回院子，他余一直在林嬋月的上，的每一個眼都夾雜著對自己的意，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能冷靜的視無睹。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卻沒法兒當做看不到。

“喝茶嗎？”

蕭然給林嬋月倒了杯茶，林嬋月寵若驚，眼底浮出些異樣，表哥今兒是怎麼了？

“我今日，見到了沈鸞。”

林嬋月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了，“姑姑說沈家來了客人，沈姑娘這陣子應該會忙吧。”

“說我是個很好的人，可是不喜歡，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知道嗎？”

林嬋月呆呆地看著蕭然，只覺得自己的心一寸寸地揪起來。

這樣的問題，他要問自己嗎？

他在問，為什麼別的人不喜歡他？

林嬋月腦子里空白了一瞬，只是面對著蕭然的臉，發現即便是這樣的問題，好像，也不舍得讓他失。

林嬋月輕輕地垂下頭，語氣帶著一些輕松，“會不會……是表哥與沈姑娘相的時間還太短，所以并沒有對表哥有很深的了解……”

如此短的時間，表哥卻深陷其中……

蕭然盯著，“還有別的嗎？我有沒有哪里做得不夠好？”

林嬋月的指尖都白了，扯了扯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沒有，表哥，時辰不早了，我先回院子了。”

起匆匆離開，出門的時候險些被自己的擺絆住，卻都不肯停一下。

桌上，林嬋月那杯茶毫未，金黃的茶湯漾出淺淺的波紋。

蕭然往后，靠在椅背上，心里生出了厭倦來。

他怎麼變了這樣，自己不痛快，也要讓別人不痛快才舒服？

……

沈鸞帶著劉小昭踏上了尋醫的道路。

到了地方，宅子看起來并不大，沈鸞讓人上前門，說明了來意，很快有人出來將們往里請。

“沈姐姐，這些花花草草好奇特啊。”

劉小昭悄悄地跟沈鸞說，引路的管家聽見了，笑著說，“那些是藥草，是老爺子特意讓人種，還有一些見的藥草都養在溫房里，老爺子時常會親自去伺候。”

劉小昭吐了吐舌頭，跟在沈鸞邊不說話了。

沒想到家宅中居然還藏著一間醫館，屋外掛著懸壺濟世的牌匾。

來到門口，管家笑起來，“這是按著老爺子的心意建的，兩位姑娘在此稍后，容我進去通傳一聲。”

“有勞了。”

屋里傳出淡淡的藥香，劉小昭和沈鸞都不太張，兩人克制地四張，這里確實著世代行醫的氣息。

“兩位姑娘里面請。”

沈鸞和劉小昭進去之后，沈鸞被招待著在旁邊坐下，劉小昭則連同丫頭被帶里面的診室。

只是沒一會兒，沈鸞就聽見劉小昭的聲，趕忙起過去查看，還未進診室，就見劉小昭從里面沖了出來，本能地躲到自己后。

“這是怎麼了？”

沈鸞摟住驚魂未定的小昭，診室的簾子被掀開，從里面走出一個男子，怎麼看也不是沈文韶口中的老大夫。

此人穿得風流倜儻，生的也一張好皮相，角微微勾著笑，“我不過要給姑娘診斷，姑娘這麼大反應做什麼？沒得讓人覺得我好像要輕薄你一樣。”

沈鸞察覺到劉小昭子在發抖，看了一眼邊的丫頭。

丫頭口齒伶俐地說，“小昭姑娘進去的時候，里面還有一道簾子，里面的人讓小昭姑娘將手進去，結果……結果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昭姑娘的胳膊被人一直往里拽，嚇壞了。”

沈鸞注意到劉小昭捂著一邊的胳膊，轉遮著查看了的手臂，被蹭出一條紅的印子來。

“今日我們上門求醫，卻不想被如此對待，此事，我記住了。”

沈鸞無意久留，拉著劉小昭就要離開。

那人卻上前攔住們，“這位姑娘莫怒呀，我只是跟開個玩笑，我跟我祖父也學過醫，說要給診斷也并非虛言，不過……”

他目在沈鸞臉上流連忘返，“若剛剛進去的是姑娘你，那該多好……”

沈鸞臉冷了下來，然而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聽見一聲怒斥，“混賬東西！你怎麼會在這兒？”

一位老者被人扶著從外面走進來，走到跟前揚起手里的拐杖就要往那男子上打。

他作敏捷地閃過，嬉皮笑臉地作揖，“爺爺，我這不是看你還沒到，不想怠慢了您的病人嘛。”

“給我滾出去！往后都不準過來我這里，以后誰要再放他進來，都打斷了扔出去！”

那男的臉立刻變了，“爺爺，至于嗎？我還沒做什麼，我可是你親孫子，你要因為個外人這麼對我？”

“還不快滾！”

老者再次舉起拐杖，毫不猶豫地敲下去，落在地上發出悶響，若不是那人躲得快，砸在上怕是要青一塊。

明白老人沒有再開玩笑，男子氣不服地離開。

“讓兩位姑娘驚了，那是我不孝子孫，多有得罪之，還兩位姑娘海涵。”

面前這位，就是沈文韶給劉小昭找的老大夫，孟藥莊。

看著就跟如同沈文韶所說，親和慈善，平易近人。

沈鸞之前想發作來著，小昭莫名遭到驚嚇，這會兒還魂不附，拽著自己的袖子不放手。

“孟老先生，我們是誠心上門求醫，卻遭此無妄之災，聽方才那人所言，他之前也有同樣的舉？”

孟藥莊眸子沉了沉，“我孟家祖祖輩輩行醫，只是我膝下兒緣分淺薄，只有一個兒子，又只得了浩軒一個孫子，從小慣著長大，因此才慣得他沒個正型，我往后會嚴加管束，絕不會再出同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