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久等了。”

沈鸞笑容可掬地走進去，朝著蕭然點了點頭在桌邊坐下，余掃到桌上的燒居然還沒收起來……

“紫煙，先將……”

紫煙手腳利落地收拾好桌子，秦戈語氣溫和地說，“放到灶上溫著，阿鸞剛剛也沒吃幾口，一會兒等空閑了再拿出來給吃一點。”

沈鸞忍不住開口，“沒吃幾口是為什麼？”

秦戈委屈，“可不是我先的手。”

沈鸞眼睛微微瞇起來，秦戈立馬改口，“我的錯我的錯。”

蕭然在旁邊眼神微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跟從前比又不一樣了。

沈鸞收回小緒，面對蕭然又立刻變回親切和婉的表，“蕭大人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其實也打算去找蕭然來著，東平郡王的事，問誰應該都沒有問蕭然來的有用。

蕭然言又止，有秦戈在這里，有些事不大方便說。

沈鸞想了想，“秦大哥你不忙嗎？”

秦戈：“……”

沈鸞忽閃著眼睛眨眨，秦戈抿了抿，“行吧，那就算忙吧，送我一下？”

“好。”

沈鸞直率地起，讓蕭然稍等片刻，親自送秦戈出門。

出去的路上秦戈不無嘆，“這就覺得我礙事了，哎……”

沈鸞無語，“我跟蕭大人有些事要說，事關……我爹娘，事沒弄清楚之前不好傳出的。”

“別的倒還好，我聽說蕭家讓人上門議親，蕭夫人為此還特意來了一趟晏城，你們之間又曾經有過婚約……哪兒像我，不過只是你友人的兄長。”

秦戈長長地嘆出一口氣，語氣可憋屈可郁悶了。

沈鸞皺眉，“要說這個是吧？我之前可是聽說秦大哥在外赴宴的時候，還有小姑娘佯裝腳，幾次三番地要往你懷里撲，去廣侯府打聽你親事的人家，絡繹不絕都不帶重樣兒的。”

“我又沒去接那些人，家里也沒應下什麼。”

“那我就應下了？”

沈鸞翻了個白眼，“秦大哥慢走，我還要回去招待之前有過婚約的蕭大人，就不遠送了。”

轉揚著下往回走，看的秦戈忍不住直笑。

“爺，您還笑呢，沈姑娘這是生氣了吧？你也不趕解釋解釋。”

“哪兒會輕易生氣，不過是跟我鬧著玩兒，多可，你不懂。”

小五做了個無語的表，行行行，這都是趣，他不懂。

……

回到偏廳，沈鸞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表，笑著上前，“讓蕭大人久等了。”

桌上換了新茶，沈鸞在桌邊坐下，“現在蕭大人可以說了，可是我爹娘的事又有了新的進展？”

蕭然有一陣子沒見著沈鸞，眼里多了一些不一樣的緒，讓顯得更加明人，尤其，是剛剛秦戈在的時候，沈鸞周都是輕盈愉悅的覺。

這段時間里，和蕭戈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母親已經返回了甘州，離開前，來沈家拜訪，重提了我們兩人的親事。”

沈鸞怔忪了一瞬，這事兒母親沒跟說。

“我母親是真心誠意重提此事，雖然沈家說暫時不急著給你定親，只是也希，沈家能認真考慮。”

“蕭大人，這事兒……我已經說了不止一次。”

沈鸞頭疼，為什麼他就不知道放棄呢？

“我希你能夠改變心意，在你的親事未定之前，我都有可能不是嗎？”

蕭然定定地看著沈鸞，他的堅持是自小養的，他從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沈鸞就很無語啊，這事兒跟耐心真沒什麼關系。

“蕭大人，我是覺得，將時間和力用在沒有結果的事上，很浪費。”

“我不這麼覺得，有沒有用，總要做了才能知道。”

沈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長嘆一口氣，“蕭大人，我們不說這事兒了吧，說了也沒什麼意義。”

覺得，的親事怕是要趕提上日程。

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家，或者旁人的閑言碎語倒沒什麼，關鍵是蕭然這里，若是自己定了親能讓他放棄，沈鸞覺得還是有意義的。

蕭然見不愿意說這些，心中失落，只是也如所愿換了個話題。

“你爹娘的事，我心中有些無端的猜測，只不過暫時沒有找到切實的眉目……”

“蕭大人，您對東平郡王知道多？比如……他與王妃膝下有幾個孩子？東平郡王出事的時候，他的孩子是不是都找到了？他的王妃也隨他一并去了嗎？”

蕭然目輕輕閃數下，語氣淡然地問，“怎麼好端端地，忽然對東平郡王興趣？”

“哦，那不是，之前你說我爹娘出事的時候，東平郡王同時也出事了嗎，我就問一問。”

沈鸞覺得，大概也沒人會將與東平郡王聯系在一塊兒，可這事兒又不可能開誠布公地跟蕭然說出來。

要說有人來找了他，說不是沈家的子嗣，是東平郡王的兒，估計蕭然會覺得瘋了。

“說來也巧，近來，我確實正好在查東平郡王之事。”

蕭然的聲音不知為何略顯低沉了一些，“東平郡王當年被牽扯進謀反一事，茲事大，了皇家忌，只是他到底也是皇室族人，這些年皇上在東平郡王的生辰和忌日，都顯得緒消沉，甚至還會與甄貴妃鬧出矛盾來，我暗中命追查此事，稍微了解了一些。”

沈鸞眼睛睜得大大的，心里有些張。

不是吧，怎麼有點慌？東平郡王生辰和忌日，皇上跟甄貴妃鬧什麼鬧？除非，這事兒，當真有蹊蹺……

“蕭大人了解了多？可是、可是查出了什麼東西？”

蕭然看著沈鸞，沉了片刻，“我還不曾找到證據，所以暫時無法告訴你，不過，就我查到的這些里面，東平郡王與他的王妃所生的子嗣，都夭折在那次浩劫中。”

沈鸞頓時松了口氣，就說嘛！這是不可能的事！

上回半夜跑到自己屋里的還不知道是什麼瘋子，不過也太可怕了，萬一他想對自己做什麼事……

沈鸞想著往后得跟母親一樣，在邊多放一些武功高強的護衛，畢竟手里也那麼些個鋪子，還要多賺些銀子做善舉，可不能輕易讓人給害了。

“那好，那等蕭大人查出什麼了之后，我再問。”

沈鸞語氣都輕松了許多，蕭然眸輕閃，“當年東平郡王與令堂似是有些不對付，不過我發覺這些都是旁人看到的，事實上，他們兩人私底下倒還算是惺惺相惜，那會兒東平郡王府有難，興許會去找你父親求助，只是可惜……”

沈鸞一口氣又吊了起來。

那個鐘寧的話又一次浮現在耳邊，好像跟蕭然說的又能對上了？

“應該……不會吧，那可是郡王，我爹雖然有些能耐，哪兒能了東平郡王的眼，再說，那會兒不是說事出的很大嗎？怎麼會讓人出去求助？”

“我查閱了一些記載的文書，里頭確實了個人。”

“誰？”

“東平郡王邊的一個侍從，不過那會兒年紀也不大，便是算到今日，也不過三十不到的年紀。”

沈鸞：“……”

嚨有些發，拿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聲音還是干的，“那侍從，可知道他什麼名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東平郡王對他有恩，從小帶在邊教授，拳腳也好，能逃出去也不算難事。”

有功夫在，年紀也對上了，東平郡王對他又有恩，這麼些年過去了依舊不肯放下也是說的過去的。

沈鸞若有所思地玩著手里的杯子，沒發現蕭然一直在看著。

有些事確實現在不好說，只是依著蕭然的判斷，一些陳年往事已經初眉目，只是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跟沈鸞也有關系。

他必須得調查清楚，此事，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否則沈鸞的境，極有可能轟然崩塌。

……

沈鸞渾渾噩噩地回去自己的院子，腦子里一直在分析判斷著此事的可能。

“覺……也說得通，可這麼大的事就這樣瞞住了？”

沈鸞不敢相信，上輩子可從沒有這樣的困擾，直到自己臨死，也都……

沈鸞忽然一愣，想起來了。

上輩子在自己靈堂之上，秦戈斬殺曹瑾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他說，“你以為你的仕途為何如此順利，若不是因為是……”

后面的話秦戈并沒有說出來，沈鸞以為他要說的是，若不是因為自己是沈家姑娘。

但此刻沈鸞卻覺得，不是的。

曹瑾的仕途順利，所有人都以為是娶了的緣故，是因為沈家，秦戈何必再說一遍？

所以那會兒，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那時候秦戈是九皇子陣營的，而九皇子……是甄貴妃之子。

沈鸞心浮氣躁地喝了一杯涼茶，癱倒在涼榻上，要真是如同那個鐘寧說的一般，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晚上，沈文韶要見沈鸞。

沈鸞神頭不是很足地去了，見了沈文韶，下意識地仔細觀察沈文韶的臉，這麼看起來，好像跟自己確實不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