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

沈文韶見眉間喪氣，忍不住皺眉。

沈鸞無打采地在椅子上坐下，“看哥哥長得真好看，祖母一直都說哥哥肖似爹爹，卻從來也不曾說過我與爹爹哪兒長得相似。”

“好端端的你又在玩什麼？你應是比較像你生母。”

“哥哥可見過我生母？我與長得像嗎？”

沈文韶看著沈鸞圓溜溜的眼睛，翻了個白眼，“我自然沒見過，不過想來還有別的可能？”

有啊。

沈鸞心說，還有個可能就是，本不姓沈，所以才會跟沈源修沒有毫相似的地方。

“多大點事兒也值得你放在心上？最近咱們家客人多？”

沈鸞一聽這話，大概猜到哥哥要說什麼，托著腦袋手肘撐在桌上，“蕭大人是有事來跟我說的，蕭夫人回甘州的時候我正好不在府中，也沒能親自相送，我跟蕭然沒什麼別的……”

“我說的不是他，另外一個，跑的可比蕭然勤快多了。”

沈鸞立刻放下手，老老實實地擱在膝蓋上，“哦，秦大哥啊，那是因為……我從莊子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了一筐鮮果，所以秦大哥禮尚往來又送了我東西，我一想不行啊，秦大哥之前幫了我許多忙，怎麼好收他的回禮，于是又送了點東西過去，然后他就又……”

的聲音在沈文韶的注視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慢慢地沒了聲，只能送上一個特乖巧的笑容，呵呵呵。

“這麼說，這禮還沒完沒了了？你如今待字閨中，頻繁與外男接，對他倒沒什麼，對你的名聲會有什麼影響你想過沒？”

沈鸞低聲說，“想過。”

抬眼瞥了一眼沈文韶，“可我與秦大哥之前行得正站得直，也不曾做出逾越的舉，為何要因為別人的目行事？”

“你與他……”

“秦大哥說他心悅與我，我也覺得，他還不錯。”

沈鸞大大方方地承認，忽閃著眼睛征求沈文韶的意見，“哥，你覺得呢？你在外面相的人多，你幫我留心一下，秦大哥可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我也沒別的人好求了。”

沈文韶抿著半天沒說話，在他這里，沒有哪一個男的是可值得托付的！

沈家生慣養出來的姑娘，一點委屈都不，天底下除了自己，其他男人都不值得相信，都是見利忘義，好無恥，喜新厭舊之人。

可沈鸞滿心期待地看著自己，沈文韶臉變了半天，最終也沒有拒絕。

“我會幫你盯著，你自己也睜大眼睛，男人很多時候都是做戲，今兒說喜歡你對你好，過幾日看到別人又能喜歡上，你別那麼傻將整顆心賠進去，到時候他變了心你怎麼辦？”

沈鸞笑嘻嘻地說，“那我不是還有哥哥幫我撐腰嘛，有哥哥在，我才不怕。”

沈文韶于是沒那麼憋屈了，而是換了另外一種狠厲的緒，要是秦戈敢玩弄沈鸞的，他一定會讓他嘗到百倍的后果！

“上次你抄的那個孤本，最后兩頁不是你的字。”

沈鸞心里咯噔一下，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怎麼哥哥這會兒還能提到？

“那個……就是最后兩頁的時候，鋪子里出了點兒事兒，我就請小昭妹妹幫我這個忙，我對過的，都沒錯，怎麼了嗎？”

沈文韶瞇了瞇眼睛，“為子，字如其人，怎能馬虎？”

沈鸞頓時有種不好的預，“哥，小昭妹妹這不是……子不大好嘛……”

“子不好跟寫字有什麼關系？練字可練心，越是子不好，越要平心靜氣，都這個年歲居然字寫那樣。”

沈鸞心里一沉，完了，哥哥這是怎麼個意思，怎麼就跟人的字過不去了呢？他不會……是要劉小昭也重新走上自己的老路吧？

沈文韶扭頭就讓小廝去找劉小昭，沈鸞攔都攔不住，至聲勸著，“哥，你也別太為難小昭妹妹，這上的病還沒個著落……”

“所以才要給找點事做。”

沈文韶說的波瀾不驚，沈鸞一愣，頓時不說話了。

劉小昭在沈家住著，什麼都不必心，沈鸞給安排得妥妥當當，但也正因為如此，劉小昭心里怕是會更加不踏實。

“哥哥說的有道理，字如其人，小昭妹妹聰慧過人，一定會很快練出一手漂亮的字來。”

劉小昭聽聞沈文韶找，戰戰兢兢地前來，一看沈鸞也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沈姐姐。”

走到沈鸞后，又跟沈文韶打了招呼，“沈姐姐找我來，是又什麼事嗎？”

沈鸞將拉到前，“不是我，是我哥哥找你有事，哥，你們聊，那我先回去了？”

沈文韶點點頭，沈鸞在劉小昭驚慌的表里拍拍的肩膀，悄聲伏在耳邊，“你別怕，我哥哥不吃人，他其實人很好的。”

劉小昭脖子都僵了，知道沈大哥是好人啊，可是就是怕嘛！

等沈鸞一走，劉小昭乖的如同順的鵪鶉，想當初在謝家跟誰也沒發怵過，就偏偏在沈文韶面前不敢造次，這人怕是的克星。

“上回抄寫孤本，后兩頁是你抄的？”

“是。”

“你覺得自己抄的如何？”

劉小昭想了想，試探地說，“還……可以？”

覺得自己抄的特好，算是超常發揮了，要是看了自己從前寫的字，沈大哥一定得夸。

“還可以？”

“不好，不好。”

劉小昭瞬間反應過來，違背心地自我檢討，就看到沈文韶英氣的眉頭皺了起來，心里一慌，“沈大哥要不你直說了吧，好還是不好啊。”

“字寫那樣，你覺得還可以？從前難道沒有人教過你練字？”

劉小昭愣了愣，圓圓的眼睛微微垂下，聲音里有些低落，“……沈大哥怎麼知道？我這樣的子，哪兒還有人教我寫字？便是認字，都是我跟著謝家的姐姐蹭著在旁邊聽的。”

不姓謝，謝家并沒有義務教讀書認字，尤其上還帶著病，要萬一在認字習字的過程中如何了，誰愿意承擔后果？

謝家能讓吃飽穿暖，能給出錢治病劉小昭已經很激了，哪里還能再求別的？

沈文韶瞬間明白了劉小昭曾經的境，他臉上沒什麼表，淡淡地說，“既然從前疏忽了，往后就抓時間補一補，還不算遲。”

“嗯？”

劉小昭茫然地抬頭，啥就補一補？這不寫的好的嗎？

“怎麼，覺得自己的字寫得不錯，不需要再練一練了？”

“不是不是，當然不好，要練的要練的。”

劉小昭毫不猶豫地妥協，語氣謙遜的不得了。

沈文韶對的態度還算滿意，提筆寫了幾個字，“先練這些，練的差不多了拿來給我看，再換幾個。”

劉小昭誠惶誠恐地接過去，“沈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練。”

抱著那幾張紙退出去，一溜煙地出了院子，等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發現沈鸞都已經讓人給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小書房也讓人收拾干凈了。

“這……”

這什麼事兒？

劉小昭無語天，怎麼就多了一項練字的任務？自己不是過來治病的嗎？

……

沈鸞想著給自己邊多安排幾個厲害的高手，于是借著金氏的人脈讓人去找了人。

金氏覺得沈鸞極有主見，因此讓自己做決定去挑人。

“姑娘，人都帶來了，在前邊兒院子里等著呢。”

沈鸞換了服去了前院，院子里已經站著了好些人，一眼掃過去，大都型結實，孔武有力。

沈鸞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拿了一盞茶剛想喝一口端一端架子，余掃到了一個人，手一歪，茶險些潑到自己上。

挑選護衛是為了防止再有鐘寧那樣的人半夜潛自己的屋子，可鐘寧為何會出現在這些人當中。

沈鸞將領他們來的人到跟前，小聲地問，“不是說，這些人都是家干凈清白的嗎？”

“回姑娘，都是呀。”

是個屁啊，鐘寧那怎麼就清白干凈了？

沈鸞懶得再問，想著今日挑人大概也挑不出什麼，于是做做樣子地問道，“那我就挑一個最厲害的，里面這些人里面誰最厲害。”

人群里一陣默然，然后，就看到鐘寧穩穩當當地朝前邁了一步。

沈鸞：“……”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第二個人站出來，有些急了，“怎麼，你們都這麼認為？不是說都厲害的嗎？這人覺得自己最厲害，你們就沒點反應？”

有人小聲嘟囔，“鐘兄確實最厲害，我們都打不過。”

沈鸞驚了，鐘寧這麼厲害？那難怪能不聲不響地去找。

但這事兒吧就有點扯，難道要雇傭鐘寧讓他防著自己？

“沈姑娘，這個人你若是用了保準不后悔，我本來還想藏著的，我手里的人沒一個是他的對手，有了他，沈姑娘的安全絕對不會有問題。”

沈鸞神復雜，他本就是個問題。

不過想想，反正沈府的人估計也防不住鐘寧，將他放在邊，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也好追究不是？

“行吧，那就他了。”

沈鸞話音剛落，鐘寧走到面前單膝跪下，“小人必定赴湯蹈火，護姑娘周全。”

“……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