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輕輕點了點沈鸞的鼻尖，“我明白，就你主意多，母親定會不著痕跡地把料子給你傳出去。”

沈鸞自己也沒閑著，那套衫穿在的上，格外出塵俗，再有心用飾品一點綴，活一個下凡的仙子，走間擺晃，飄飄仙。

沈鸞重新開始出門赴宴，所到之必然為眾人焦點，都不必主說什麼，多的是人來旁敲側擊，想問一問上的是哪家繡莊做的。

“這個呀，是我自家的鋪子做的，剛得了一批料子就送到府里來，我瞧著新鮮便做了一子穿。”

“那料子在沈姐姐鋪子里能買著？”

“還沒上貨呢，不過約莫也快了。”

沈鸞眨了眨眼睛，“只是數量不多，昨個兒哪家姐姐還跟我預定了來著，也不知夠不夠拿出來賣。”

“沈姐姐，那你可能也賣給我一些？價錢不是問題，就是瞧著你穿的好看。”

沈鸞笑起來，“我與妹妹相識一場，不過這點要求又怎會拒絕？”

笑得溫和可親，這幾日也不知應下了多相似的要求。

等回到了家中，沈鸞盤算了一下，“也差不多了，帶回來的這一批差不多有了著落，剩下的就看一看收效如何，若是反應不錯，后面繼續出售，若是新鮮勁兒過了，那就低價售出也不虧。”

沈鸞讓這些生意方面的事滿滿地占據自己的腦子，每日都恨不得腳不沾，如此才沒有空余的時間胡思想。

不止布料的生意，其他好幾樣生意沈鸞都親力親為，明明其實給掌柜來做也可以，但卻偏要自己完。

結果就是，生意出乎意料的好，沈鸞是觀音娘娘邊的招財的傳言都傳了出來，沈家人聽見了哭笑不得。

……

蕭然想見一見沈鸞，沈鸞以不出時間為由拒絕了，只讓下人去問了何事。

蕭然說他已經讓人回甘州通知蕭家人，沈鸞表示知道了，也并沒有要見他的意思。

蕭然黯然離開，沈鸞應下了婚事，他卻連見一面都不了。

知道沈鸞心里有怨氣，蕭然寧愿跟自己宣泄，而不是他說什麼都應下，卻連他的面都不愿意見一眼。

蕭然不氣餒地幾次上門都見不到人，于是找了沈鸞出門在外的時候與相遇。

“沈鸞，你要對我避而不見到何時？”

沈鸞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蕭大人有什麼事嗎？”

“事關你爹娘的案子……”

“蕭大人覺得那是我爹娘嗎？此事我已經不想知道，蕭大人不必來跟我說。”

“那我們的事，也不必說嗎？”

沈鸞臉上沒什麼表，“我們的事，還有什麼要說的？我說了我會說服沈家人，我就會做到，只要蕭大人也信守承諾就行。”

不愿意見到蕭然，明白蕭然不是什麼壞人，也從沒有傷害過，還愿意替保守，可沈鸞如今面對蕭然，已經全然無法平常心。

他想讓自己嫁，那就嫁，只是對于來說，蕭然已經不是從前的蕭然，只是個能夠保住沈家的，即將為夫君的人，僅此而已。

沈鸞轉想離開，蕭然著急上前，卻被鐘寧攔住。

“蕭大人，我家姑娘不想見你，還請大人留步。”

蕭然難得見到沈鸞，怎能甘心讓這樣離開，想都沒想打算推開鐘寧，然而一試之下發現，此人并非等閑之輩。

“你是什麼人？”

“小的是姑娘的護衛，還請大人不要為難小的。”

蕭然默默審視著鐘寧，忽然起手來，邊上偶爾路過的人嚇了一大跳，紛紛驚呼著去喊人。

很快，蕭然與鐘寧同時停手，鐘寧見沈鸞已經走遠，朝著蕭然拱了拱手，快步追上去。

蕭然盯著鐘寧的影，眉頭一點一點地皺起。

……

沈鸞只等著蕭家來人，走個過程，上毫看不出要定親的跡象，每日該干什麼干什麼。

然而沈家，另一樁親事，終于了出來。

當日沈文韶在皇上面前說自己已然心有所屬，皇上一高興，就要給他賜婚。

不過沈文韶又求了個恩典，說擔心賜婚太過隆重，他心悅的姑娘子骨弱怕承不住，請皇上暫緩下旨。

沈鸞以為沈文韶會利用這當中的時間，讓他與劉小昭之間的關系明朗一點，萬萬沒想到這位哥哥，把這麼重要的時間統統用來教劉小昭練字了。

沈鸞百思不得解，哥哥是覺得這麼做小昭妹妹就會喜歡上他不？

隨后自己得出了一個結論。

“哥哥大概，讀書把腦子讀壞了，對這方面沒有經驗，全憑心瞎胡鬧，唉……”

紫煙搖了搖頭，“不過姑娘，小昭姑娘瞧著對爺沒那麼害怕了，這不是好的嗎？等時間再長一些，那都是沒準兒的事。”

“但愿吧。”

沈鸞的愿是好的，誰也沒想到，賜婚的旨意會突然降臨，連沈文韶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沈家人盛裝接旨，賜婚圣旨讀完，底下一片懵。

金氏雙目茫然，什麼玩意就賜婚了？怎麼兒子的婚事這個做娘的都不知曉？

跟著一塊兒跪著的劉小昭更是一頭霧水，悄悄地用胳膊肘了沈鸞，“沈姐姐，我怎麼剛剛聽到了我的名字？我是不是病又加重了？明兒我得去蘇老那兒一趟。”

沈鸞腦仁疼，就見沈文韶脊梁筆直地接旨，泰然自若地親自將太監宮送出府。

沈鸞站起，扶起母親又順道把劉小昭拉起來，“這事兒吧……”

金氏莫名其妙地看著小昭：“小昭，你何時與文韶兩相悅心心相印了？”

小昭臉上都不是莫名而是驚恐，“是啊，我何時了？”

“不是，這不是你與文韶的事，難道你還不知道？”

“沈伯母，我真不知道，我也剛知道，不是，這不是真的。”

小昭是最委屈的一個，方才果然沒有聽錯，那圣職上面確實有的名字，可怎麼、怎麼上去的？

說話的當口，沈文韶已經表嚴肅地回來，幾人立刻沒了聲音，只急切的目一道道投向他。

沈文韶挨個兒看了們一遍，“此事因我而起，想知道的話，都跟我來。”

金氏與小昭立刻跟上去，沈鸞走在最后面，一臉佩服地無聲拍手。

哥哥的定力簡直出神化，這種況下還能淡定自若穩如泰山，是打從心底里佩服。

沈鸞一路跟著沈文韶去了偏廳，在角落里找了個位置坐下，打算看戲。

沈文韶已是讓金氏和小昭也坐下，從容地吩咐丫頭去泡茶。

金氏早已經等不及，可愣是不敢打斷沈文韶，只憋得都要抖了起來。

等茶點都上全了，沈文韶才慢慢開口，“你們想問什麼？”

“文韶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好端端地會給你跟小昭賜婚？怎麼之前也不與我們說一聲？通常即便是要賜婚，也不會如此突然，皇上如何會知道小昭的存在？”

金氏吧啦吧啦將問題一個個拋出去，太疑了。

沈文韶作優雅地給自己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出來，抬頭看向角落，“阿鸞，你來說。”

沈鸞：“……”

默默地將手里的點心放下，沈鸞心里一腦袋問號，不是來旁觀的嗎？

然而金氏與劉小昭目熾熱地盯著，沈鸞只得清了清嗓子，“事是這樣的……”

沈鸞簡略地將當日的事描述出來，“哥哥也是無奈之舉，若非如此，皇上極有可能在三皇子的慫恿下，給哥哥賜一門麻煩的親事。”

說完，功退，坐下之后重新拿起那塊糕點。

金氏若有所思，如此看來，此事只是那時候當下沒辦法的辦法，但還是覺得不妥，這里面小昭過于無辜了。

瞥了一眼劉小昭，小姑娘平日里靈活潑的表都呆滯了，渾散發著不知所措的氣息。

沈鸞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嘆息，母親這邊不是問題，哥哥娶誰都沒意見，可是劉小昭問題就大了，委屈的表看的沈鸞都心疼。

沈文韶掃了劉小昭一眼，轉頭看向金氏，“母親，你與阿鸞先回去吧。”

金氏站起，劉小昭木然地跟著站起來，然而沈文韶手輕輕一拽，又被拽坐了下去，表越發茫然。

“你留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劉小昭慌的目朝著沈鸞飄過去，沈鸞頂著力開口，“哥，你好好跟小昭說，別嚇著，小昭妹妹你別怕，你若真不愿意，我哥一定不會強迫你，他雖然兇了一點，還是講點道理的。”

沈文韶瞪了一眼，可真是自己的親妹妹。

沈鸞被他一瞪，拉著金氏趕往外跑，不敢再耽擱。

偏廳里，劉小昭悄無聲息地往旁邊挪了一個位子，見沈文韶好像沒發現，悄悄的又挪一個……

想再挪一個的時候，劉小昭察覺沈文韶的目掃過來，立馬不了。

“沈……大哥想跟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