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嫁》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見簫洛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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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別著急,都這麼七八舌的說話也答不過來,且聽我一言。”
安清悠這一說話,倒讓眾人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只見面帶微笑,倒是對著圍在自己邊的人道:
“今日既與各位相見,自是我等有緣,只是這里姐妹太多,若是一個一個細聊,那怕是再聊個幾天也聊不完,清悠累死了是小事,倒要怕史通判史大人那便卻是不樂意,以后皆把我等當惡客了。
眾人聞言一陣哄笑,卻聽安清悠又道:
“不日便是我家祖父安老太爺的壽誕之宴,近日里倒是各房都在為這件事忙活著。我瞧諸位大多都在京中有些買賣生意,倒不如清悠給各位搭個橋,今日這香囊便是我的信,可去找我那專管采買購辦的三嬸娘便。誰家真有什麼好東西新鮮什,小子他日必當單獨相謝!”
這話一說,眾人倒都是大喜。
們這些人家里本就是大多生意人,對這等貨之事自是不了行家里手,至于市面上又多什麼了好東西新鮮什,更是比那些深府宅里的貴婦人們消息靈通多了。
要給安家的一場壽宴上提供些好貨,這等事對于們而言倒是輕而易舉的!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夠借著此事和安家搭上些關系。
這安大小姐自是大家都指著從這里沾些選秀的,那安府的三房老爺安德誠更是工部里份量極重的人,若是搭上了那條線只怕另有好。此等買一送一的生意著實做得,這位安大小姐待人真是沒得說,那可真真便是個妙人兒!
更有人暗地里想,人家安大小姐可是連錢二都單開閣子談論尋秀的人,有這等好事憑什麼便能到自己的頭上?
嗯!一場壽宴所需便是再大又能用得了多東西?
到時候那位安三夫人的采買銀子可不能收,就當送禮孝敬了便是,掙錢事小,搏個好印象在自家上才是大事!
眾人又是各自說了些安清悠的贊話,既是有這件事再里面,大家倒也不再一門心思地只在這等場面上要去表現什麼。
安清悠又和正席之上的貴婦夫人們應酬一番,眼見著天已晚,賓客們這便散了。
今日這一場聚宴,安清悠可算是滿載而歸,出得那史通判府坐到自家車上總算是長長出得一口氣。今日一番的殫竭慮實在是有些勞心費神,眼看著馬車出了街口,正要好好歇上一歇,忽然間聽得車廂外面一陣馬嘶,接著便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道:
“停車,停車!”
這聲音怎麼聽著耳?
馬車吱呀一聲停在了原地,卻聽得車廂外的有人說道:“在下蕭辰,求見安家大小姐,還請安大小姐現相見。”
我說怎麼這麼耳,居然又是那個蕭辰?安清悠提起這個名字就覺得一子討厭,史通判家府上的聚宴都已經散了,這人居然還來糾纏自己?怎麼就那麼的魂不散!
當下也懶得給他什麼好臉,那車廂簾子也不挑,就這麼隔著一層布幔冷聲道:
“蕭公子今日可是有欽命在的,不去回宮面圣復命,卻又在這里糾纏作甚?天已晚,孤男寡多有不便,還請蕭公子速速離去,小子這里恭送了!”
一見面便趕人走,安清悠這話已是極不客氣,只是那蕭辰卻是不肯移步,兀自站在那里道:
“安大小姐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欽使之事蕭某早已經回宮復旨,此番卻是快馬加鞭又重新趕過來的,專為求見小姐一面。白日里在下行止不端,輕浮孟浪之實在是太過失禮,這次是專門給小姐賠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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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悠卻是越聽越是覺得奇怪,白天此人一副浪輕浮的公子哥兒樣子,吵之時又是一副狂傲態溢于言表,怎麼到了晚上,卻又這般地來給自己道歉了起來?
怒氣雖還未消,可是卻忍不住好奇心起,終究是把那車廂上的窗框簾子掀開了一角,向外去。
卻見那蕭辰依舊是那副一襲白的模樣,此刻正抱拳作揖,向著安清悠的車廂深施一禮,口中大聲道:
“日間種種,皆是在下的不是,蕭某在這里給小姐認錯賠禮了!還請小姐大人大量,千萬海涵。”
“罷了,既是蕭公子這般認錯,那此事便就此揭過好了。小子出門已久,此刻卻是急著要回府上,蕭公子若無他事,咱們這便就此別過了。”
這卻是典型的安清悠風格了,你若是欺我,我自會反擊。可你若是敬我一尺,我倒也敬你一丈。
此刻安清悠雖沒下車,到底還是把窗框簾子又拉大了點兒,出了自己的半邊面孔輕輕地說著。
不過對于蕭辰這種浪子始終是有些不喜,說話間依舊是要走。
倒見那蕭辰作揖而起,卻扔是攔著馬車不讓走,道:
“只是還有一事尚請小姐全,白天之時蕭某曾是問過小姐,可有那等將人上氣息盡數除去的法子,若是小姐真知得此法,還請小姐不吝賜之。蕭某在此多謝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倒是又讓安清悠不爽了起來,要說怎麼看著和白天不一樣了,鬧了半天也是看上了我調香的本事。
這蕭辰也真拉的下臉來,白天趾高氣揚的盛氣凌人,此刻有求于人了,倒是裝起斯文來了。
此刻本就勞累了一天,再聽他死活纏著要去味道的法子,心里卻是大為厭煩。
安清悠越看越覺得蕭辰此人假惺惺地不是什麼好東西,煩躁之間,一句話卻是沖口而出。
“消人氣味的法子自是有的,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蕭辰聞言不一怔,眉頭微微皺了一皺,下意識地接道:
“那小姐要怎麼樣才肯把這法子告訴在下?”
倒也是蕭辰素來瞧不起子之故,這一下卻是有些掛了像。
安清悠隨著彭嬤嬤苦練了許久,最近又是往來外出有了歷練,這等觀人微的功夫早就越發純。眼見他這般,心知此人不過是作態而已,骨子里卻仍是沒拿自己當一回事兒的。
當下安清悠更是不忿,倒起了刁難這人一下的心思,便在車里冷冷地道:
“公子想找我求這法子也行,過幾日我安家便是老太爺的大壽。公子不是號稱“天字門生不讀書”麼?到時候賓客云集,若是公子肯在我安家壽宴的眾目睽睽之下宣稱自己之前的那些論調都是錯的,此后自當痛改前非。再求我父親禮部安大人點撥你兩句圣人學問,那我興許一高興,便將這法子告訴了你!”
安清悠這般說乃是要他推翻自己之前的一切言論行為,在這最重名聲的大梁國里,簡直比殺了人還要過分。
更何況便是要求人點撥圣人學問,以蕭辰天子門生的份也該去求安老太爺這般的儒學泰斗。
安清悠之父安德佑不過是一個禮部散,如此說法,卻是分明不給他機會了。
蕭辰又不是傻子,這等言語之中的刁難之意如何聽不出來?只是待要再說什麼,安清悠卻是一敲車廂對那自家車夫道:
“走!回府!給我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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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當街強攔眷這等事蕭辰未必做不出來,但他畢竟是有求于人,到底是不好把這事做得太絕。
安清悠對這一刻的狀況把握得準之極,就在蕭辰這麼一猶豫間,馬車已經沖過了他的攔阻,車上的鈴鐺叮叮當當地響著向著安府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茫茫夜之中。
蕭辰被晾在了當地,倒是頗有些尷尬之意。
不過他對著安清悠走去方向微微出了一會兒神,一道詭異的笑容卻是慢慢地浮現在了邊。
“有意思!這子蠻有意思!和那些大小姐們倒還真是有那麼點兒不同,想刁難我麼?呵呵,我這名聲本就是臭到了家,再添一個反復無常的話頭兒也沒什麼大不了。虛名都是狗屁,營里那些兄弟的命才是真的!你想讓我擺個自認不對的樣子,我就擺給你看好了!反正我這一輩子演戲演得還麼……”
自言自語之間,蕭辰忽然翻上馬。
白的袍子白的馬在茫茫夜晚之中渾然一,猶如一道疾飚而過的閃電,雖有那街道之上的行人車馬,他卻是毫不減速的策馬飛奔,閃轉騰挪之間竟然半點事也沒有到。
激起一片驚呼咒罵之聲的時候,人卻早已經去得遠了。
騎之,便是放在那自生長在馬背上的北胡人里,也是當真是無半個能出其右!
不過蕭辰此時策馬如飛的姿態安清悠卻是看不見了,便是看見了只怕也是罵他兩句胡作非為的可能居多。
一路行來,馬車不多時便已停在了那安家長房的府上門口。安清悠帶著一疲憊下車,卻是也沒忘了對下人吩咐上一句:
“明兒一早去給三房的夫人報個信兒。就說我今日在史通判家府上倒是遇見了幾個商賈之家的眷,明日可能會去拿著我的香囊去求見三夫人,讓看看這些人提供的東西中有什麼老太爺府上能用的,若是能省些心便省些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