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嫁》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東南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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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閣老李首輔,東南忠犬劉總督!”
這兩句民謠在京城之中可謂廣為流傳,莫說宦人家罕有幾個沒聽過的,便是在茶樓酒肆街頭巷尾之間,也常為人所津津樂道。甚至已經傳到了東南,傳到了劉總督自己的耳朵里。
“我就是皇上面前一犬爾,但是我是忠犬,是皇上的頭號忠犬!放眼咱們大梁朝,誰敢跟我比一個忠字?”
這位劉波劉大人聽到這等言語也不生氣,反而認為是譽。居然還在自己家里的正廳之上掛上了一幅大字,提筆親書曰:
“天下第一忠犬!”
這位第一忠犬劉總督坐擁帝國最富庶的東南六省,自然是富可敵國,甚至有人說他比皇上還富,家里的銀子比國庫還多。
皇上似乎更是對他優渥到了極,別的文臣武將怕人參奏自己貪墨賄,有銀子也不敢花。
可是劉總督敢,敢弄得窮奢極之名揚遍天下,敢弄得言史們天天為了他上折子彈劾,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他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
有這樣一位家主在六省經略的位子上,劉家的人出手從來就沒小氣過。
至于眼前這位劉明珠劉二小姐,年紀雖然只有十六,可是材卻發育得極好,臉如滿月卻不是虛胖,而是給人一種微微帶著點嬰兒的覺。態滿,但又不見半分臃腫。正所謂環燕瘦,卻是活生生一個人。
這一出手,更直接便是八百兩一張的京城銀票。
敢在秀院里這麼堂而皇之賞銀子的恐怕也只有劉家的人做得出來。
高嬤嬤著銀票咽了一口口水,天人戰卻只有短短一瞬,隨手便接過銀票笑道:
“原來是劉秀,您且稍等,小的給您通報一聲去!”
人家劉家是什麼份地位勢力,又哪里是我這麼一個小小的侍候嬤嬤所能擋得住的?如果是劉家的話,想來安清悠也不會見怪吧!至于其他那些被自己擋在門外的人……呸!你們也配和劉家的孫比?
“且慢!”
高嬤嬤接了銀票轉就往屋里走,那劉明珠卻是住了,輕輕問道:
“不知道安家姐姐現在在做什麼?”
“睡覺!”高嬤嬤下意識的答道。
“睡覺?”
劉明珠微微一笑,卻是輕輕搖頭道:
“如此先不忙打擾,什麼時候安家姐姐醒了,煩勞嬤嬤過來告訴一聲,我立刻趕過來。”
高嬤嬤長大了,八百兩銀子就買了一個預約?
自從進了這秀房開始,安清悠似乎就變了一個睡蟲,幾乎是在抓一切可能的時間進行休息。
這是從彭嬤嬤那里學來的高招,似這等選秀中事,事先把要比的諸般題目練習的滾瓜爛的可不只安清悠一個,臨場發揮才是關鍵。
睡眠充足不僅能讓人放松,力和力上也能獲得極佳的狀態。上場就著一氣神兒,評審的眼睛里看你自然不同。
安清悠深以為然,另一個時空中很多職業運員上場之前就是要先短睡一陣兒的,借此來調整競技狀態。
對選秀并無太大的野心,平時里也沒什麼要走鉆營的勾當,許久以來練習的短睡索變了長睡。
別人進秀房是終日忙忙碌碌,進秀房卻變了療養一般,倒是把前一段時間給老太爺持壽宴時的辛苦疲勞都修養了回來,人竟是越住越神。
這一天又是一通好睡,到了傍晚,還是放飯的鑼聲吆喝聲把吵醒的,睜眼間卻看見高嬤嬤早已經在面前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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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真是有氣度,我在秀房這麼多年,張得幾天幾宿睡不著覺的秀自是常見,像您這般能有如此閑適范兒的那才是真厲害。難怪著初選就拿了榜首!”
高嬤嬤倒是越來越有要給安清悠當老媽子的自覺,稱呼從原來的安秀不知何時變了姑娘,言語里也開始時不時的拍上兩句馬屁了。
這等討好的意思安清悠又哪里聽不出來?不過通常也只是微微一笑,既不表示用也不謙虛駁回,反讓高嬤嬤這種人越發的恭謹起來。閑聊了幾句卻聽高嬤嬤又道:
“今兒個姑娘休息的時候,好多的秀們都說要給您來行禮請安呢!我按照姑娘的吩咐一概擋駕,倒是劉家的秀最為執著,瞧那意思是一定要見到姑娘才的。我好說歹說地勸退了,言道姑娘您還在休息才走了。還說什麼時候姑娘醒了立刻過來拜訪呢!”
這就是宮里做事的人必須掌握的本事了。話要照實說,可是詳略語氣之間又要有所側重,能把主子往某個方向帶一帶那是基本功。如果順便還能為自己表表做事賣力,這才是手。
高嬤嬤一邊說一邊瞧這安清悠的臉,果見似乎略有迷茫地道:
“劉家秀?哪個劉家秀?”
高嬤嬤連忙道:
“我的好姑娘唉,還有哪個劉家?六省經略總督劉波劉大人家的那位劉秀啊!姑娘您見是不見?若是要見,小的這就去替您跑一趟。”
安清悠倒還是有些剛剛睡醒的樣子,口中卻道:
“哦……這個劉家,那自然是要見的了!我說高嬤嬤,那劉明珠給你塞了多門包銀子?您這話可真夠對得住了!”
高嬤嬤原本心中竊喜,只是聞得安清悠這句話,那端茶送水的手卻登時僵在了半空,臉上卻登時尷尬了起來。
倒見安清悠似是很隨意地個懶腰舒活了一下筋骨,這才笑著道:
“嬤嬤不用擔心,我說這話并不是怪罪于你,只是心里要對那劉明珠有個數兒罷了!既要與見面,有些事了解一下才更有底,您那銀子是您該得的!”
高嬤嬤這才放下了心來,不過卻又有一些暗暗后悔,初選能拿第一的人又哪里是那麼好相與的?這等槍花實在是不改耍!更兼那劉明珠賞銀子的時候可是大庭廣眾,見到的人著實不,當下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打埋伏,老老實實地躬答道:
“回姑娘話,老奴一共收了八百兩,這可不是老奴索要,是那劉秀塞給我的……”
“好啦好啦!我又不曾怪嬤嬤,倒不用這麼客氣!”
安清悠莞爾一笑,卻是對著高嬤嬤說道:
“嬤嬤還不快去請那劉秀過來?說不定又有賞呢!”
高嬤嬤一溜小跑的去了,安清悠心里卻是開始了算計,這還真是與劉家傳聞中與銀子開道的做派很相符啊!只是那劉明珠找自己做什麼?
雖然腳趾頭也能想明白,自己這初試的第一只怕也有機緣巧合的分在。可是安清悠心里更加清楚得很,秀房固然自己已經了焦點,大甚至皇宮外面,只怕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在復試上已經了眾矢之的,隨手就能賞一個侍候嬤嬤八百兩,那劉明珠看來對自己重視得很呢!
“不會是準備用銀子降服我吧?又不知道選秀這等事到底值多銀子?”
有些自嘲的一笑,能夠把選秀看得如此不堪的,安清悠可算是大梁國近百年來諸多秀中的頭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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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珠果然還是來了,走起路來上某些部位跟著一些輕,便是安清悠也覺得這位劉秀當真是材傲人。一雙眼睛未曾煙視居然已有三分態,可是卻居然還又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道:
“久聞安家姐姐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人,小妹來京不久,卻是沒來得及前去拜見。好在這選秀之事大家有緣,倒是終能得了這麼個促膝而談的機會,真是妹妹歡喜得呢!”
人長得弱,說話也是婉轉輕啼一般的好聽,竟然是一口江南水鄉的吳儂語。那行禮之時嫻自然,比之安清悠亦是相差仿佛的水準。
安清悠瞳孔一。多金而不驕縱,華麗而不浮躁,這種子最是難對付。單純的有錢不可怕,能把富奢變貴氣,那才是一等一的厲害!
“妹妹哪里話來,什麼數一數二,姐姐也不過是平常子罷了,哪里當得起這般稱呼,倒是妹妹神仙一般的人兒真是我見猶憐,我若這能有您這麼一個妹妹,那才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安清悠還了一禮,自知這不過是剛剛見面之時的客套應酬。
行家一手便知有沒有。似們這等水平的人,實在用不著過多的試探。
只是就連安清悠也沒想到的是,劉明珠為六省經略總督劉家的嫡次歲,竟也肯玩順桿爬這等手段。一聽安清悠如此說,竟也出了一心有戚戚般的表,驚喜萬分地道:
“真的?早在甫一進宮之時,小妹便對姐姐萬分心折。后來見姐姐初選得了第一,更是讓小妹仰慕不已。若是姐姐也看得起小妹,不若我便就此認了您做干姐姐好不好?嘻嘻!有這樣一位干姐姐罩著,這次在選秀里算是有靠山了!
饒是以安清悠這等養氣鎮靜的功夫,聞言也不有點發懵。
這算什麼?那些仰慕佩服自己的話自然是聽聽就算不可信,可是進門沒講了兩句就要說要認自己做干姐姐?還靠山?還自己罩著?
劉家這等家世背景,除了皇上還有誰罩得住?還用得著和自己弄什麼選秀期間搞出來的干親不!
安清悠不想起了另一個時空里不就要和人燒黃紙做兄弟的韋爵爺。
眼睛一掃那劉明珠時,卻見那一雙很能勾人的眼睛里竟出一競爭之!心中忽然一,難道……這才是真正在復試前斗心理的手段?
好勝之心陡起。安清悠笑著言道:
“好啊!有這樣一位干妹妹,我當然是高興得啊!好妹妹,再幾聲姐姐來聽聽?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