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嫁》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交卷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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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選秀這種事來說,這一場筆試自然是也有不同。
比得不是誰的文章做得好,誰的姿態更優,先卷與后卷,其中也是大有學問。
李家的秀李寧秀和劉家的劉明珠、夏家的夏青櫻這類的秀,早在未試之前便已名聲在外。
安清悠初試便奪了頭名,自然也屬此列。
這類熱門選手關心的乃是復試的最終結果,倒是不用去搏那等搶頭卷的小小便宜。
可是畢竟這麼多秀中什麼出的都有,頭卷對于那些沒背景、沒名聲、沒宮中人脈的“三無”秀們可就重要得很了。
眼前可都是宮中貴人,能搏一分出頭上位的機會便要搏一分,萬一能夠有哪位貴人看中了自己收歸己用,或許一輩子的命運就從此改變了。
更何況今天可是有皇后和文妃這兩位大后宮中最重量級的人,此時不在們面前出個頭掛個號,又待何時?
搶頭卷,對于很多小門小戶出的秀們而言自然是志在必得之事,那第一個了頭卷的秀封了文章遞上去,自己便打橫站在了一旁。
對比起低頭寫字的其他人等來說,倒是真有鶴立群之,讓人想忘記也難!
只是這等事占便宜雖然明顯,要付出的代價卻也相當驚人。
“第一張卷子可是出來了,諸位都來瞧瞧,做得如何?”
話里說是讓大家一起參詳,可是蕭皇后和文妃雖然都是號稱前來觀禮,慶嬪那邊卻不敢有毫怠慢。
把原卷遞過去先請二人過目,見皇后與文妃果然是只掃了一眼便無甚表示,慶嬪才敢拿來和一干嬪妃們共同品評。
卻見那卷子上面一副顯然是準備已久的行書,寫下的卻是前朝某位詩詞大家的一首《沁園春》。
“又是《沁園春》?這個……沒什麼新意嘛!”
一位比慶嬪年輕一些的俞嬪搖了搖頭,每次的復選都在文禧園辦,這已經了宮里一條不文的慣例。
許多秀在選秀未開之前便準備好了“沁園春”這等應景的詞牌子,確實是早就被用得濫了。
“本來比得就是廣博,這等大家知的詞文又有什麼稀奇?只怕連剛進學的小孩子也都讀過……”
另外一位嬪妃卻是從筆試的要求手,詳細分析了為什麼大家都悉的東西就現不出水平的道理,按照的邏輯就算用“沁園春”的詞牌子,也該弄篇生僻的東西來。
只是若不知真弄了生僻,又會不會有人說這原作者其名不顯難登大場面?
“書法上倒是秀意頗盛,可惜筆力不足……”
另一位評審對著筆跡很矜持地鑒定了兩眼,立刻開始顯示出自己在書法上的造詣來。
天可憐見,孩子寫字又不是要下那些金戈鐵馬的軍令,筆法中的秀意也能了缺點?
“既是這樣,那這張卷子便‘淹’了吧!”
慶嬪微微一點頭,隨手把那上來的頭卷撇給了一邊的侍應太監。
卻見那搶頭卷的秀一臉的張期盼之瞬間變了慘白,自然是已經出局了。
沒辦法,這便是頭卷必須遵循的游戲規則,既是占了便宜,自然也要承這頭卷應有的力。
一干嬪妃評審們若不指摘幾句,哪里顯得出自己的水平?
三個人尚且一臺戲,別說一堆后宮嬪妃了,若是自家的功力不夠,那可便是找死!
不過前來選秀的秀們當中卻是不乏真材實料之人,接連又是兩張頭卷被斃后,到底是有一張做得不錯的卷子得到了嬪妃評審中一大半兒人的肯定,被“留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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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拿得頭卷的秀本來不過是個小人家出,這時卻不免喜形于,知道自己這一家人的命運,怕是就此不同了。
安清悠對這等事倒是并不在意,此刻凝神專注,寫得卻是自己手中的一篇文章。
一筆一劃之間,已是將全部的心神浸其中,邊選秀的場面越是規矩講究,氣氛越是嚴肅沉重,對于來講卻反而像是得了力。
那種皇家選秀的激烈競爭和強大力,此刻反倒激發出了的滿腹筆意。
越到這種時候狀態反而越好,有些人往往因此便被稱作是為了大場面而生。
安清悠為什麼穿越不好說,不過此時既是無則剛,倒是拿著選秀當作了磨練自己境界的一種練習而已,可是這筆隨意之下,竟是讓那寫字的覺越來越好,比之以前的書法水平更上一層樓了。
自穿越以來的諸般書法,當以此時為最。
只是安清悠這邊的一篇文章尚未寫完,評審的嬪妃們那邊卻是已有人贊嘆出聲:
“好!好!這一卷‘念奴’應應景,今天的復試看到現在,到底是出了一篇好東西了!
“夏家到底是家學淵源,此卷一出,場中怕能與之比肩的不多嘍!”
如此眾口一辭的贊嘆之聲,正是夏青櫻了復選的卷子。
且不說夏家的家主夏守仁是朝野外一致看好的下任首輔人選,他為兵部尚書,能以文臣而領武事,自然學問差不到哪兒去。
‘念奴’雖然也是選秀之中常見的應景之作,但是夏青櫻這張卷子上麻麻,寫了歷朝歷代的各種《念奴》怕不有百首之多!
同一個詞牌子做上百首詞文自然不是什麼稀奇事,可是夏青櫻這百余首‘念奴’卻俱是歷代文人詠宮廷子之作,此刻不僅應應景,更是頗讓一干為評審的嬪妃們頗有文生之。
再看看周圍的秀們,此刻了卷子的也不過三十余人而已。縱然是大家都明白筆試這東西可以早作準備,但是選秀向來比得就不是才華,而是各家的底蘊。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提筆百首詞,這份速度可當真是快得嚇人,用走筆如飛四個字來形容毫不為過,也足夠當得起眾人一贊了。
便在此時,安清悠也完了自己的一篇文字,正要卷,余一掃那正被人夸贊的夏青櫻,見居然面恭謹垂手側立于幾案之旁。模樣上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傲之態?
安清悠登時便心中突地一凜,這夏青櫻竟然能如此快速地調整了狀態?昨日還是一個自恃娘家背景的莽撞驕縱子,這一晚上的功夫就能變了這般謹慎謙恭的樣子?
又或者,之前那份仗著父兄之勢橫沖直撞的夏青櫻才是偽裝?
看到這般境況,安清悠不由得心若電轉。
再瞥眼瞧那其他幾個大熱們的秀之時,只見大家都是各有各的章法:
本次選秀的頭號種子選手,李閣老家的秀李寧秀落筆不疾不徐,便如一個恒定速度的文章機一般準;而之前剛剛和自己拜了干姐妹的劉總督家的秀劉明珠卻是作頗為快,顯是已經寫完了卷子。只是卻不忙著卷,兀自在那里把自己的文章一遍又一遍地看來看去,只是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那李寧秀,似乎在觀何時卷一般。
“兩家準備一起卷麼?”
安清悠心下不由得一,之前倒是聽彭嬤嬤給自己講過類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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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門的秀無論是在哪一場選試,自然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若是幾家大熱事先有了串聯,約定了同一時刻共同卷,則更是可以營造出頗為驚人的聲勢。
“要不然我也搭一搭你們二位這趟順風車?”
安清悠心里忽然就起了一個念頭,此前既已有了初選的榜首墊底,自然不虞回家之后沒了代。
中規中矩地混進了終試,這次選秀就算是完得恰到好。
倒是這復選若是績太好,在終試之時反而是個麻煩,真的進了天字號單子甚至拿了玉牌子,自己豈不是要莫名其妙的嫁進皇室?是以剛才一味地把心思放在了書法上,可是這卷子的容卻答得完全不應景不對題……
復選績太差,倒是太過招人痕跡。
若要既卷子答得差評審嬪妃們又不敢批得太狠,眼前這趟順風車還非搭不可了。
安清悠心中嘆了口氣,好歹自己總是初選的榜首,也算得上熱門之一了。要烘氣氛大家烘,能在選秀上起道哄,這種機會似乎也不多?
不知是對選秀這種公開安排人命運的事反至斯,安清悠心里居然都起了一點小小的惡搞念頭。
眼下既有了拿,行自然不同。眼見著那李寧秀終于擱筆卷,劉明珠也是似有完之意,猛然間,卻是在二人卷的中間時間點微一側,轉瞬便站在了一旁,口中輕聲稟報道:
“秀安氏,封卷請禮。”
這輕輕地幾個字,時間卻是拿得恰到好,在說話之前,恰好那李家的兒李寧秀剛剛請了封卷。而話音一落之際,卻又恰逢后面卷的劉明珠亦是封卷請禮之聲恰好響起。
三人俱是一般地四平八穩,聲音俱是同樣的好聽,若是閉著眼睛聽來,倒似是三個子事先排練好了一個接一個湊無比地報出封卷一樣。
大熱的四人之中居然有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了筆試的卷子,諸位嬪妃評審們一下子來了興趣。
三家大熱這等做派,難不有聯手之舉?沒錯!定是這樣!沒聽說昨兒晚上那劉總督的孫和安家的秀拜了干姐妹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