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嫁》 第二百五十四章 闖禍
Advertisement
“胡鬧!九皇子怎麼說也是天家貴胄,萬一真有個閃失,你們哪里應承得起?”
安老太爺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此刻已值夜半,安子良直地跪在了書房里,大氣都不敢多出半下,任憑老太爺責罵發脾氣。
睿親王,這位被稱之為最有可能取代現任太子為下一任大梁皇帝的九皇子,是被人就在兩個時辰前抬著回去的。
安子良和蕭辰兩個家伙一路上磨磨蹭蹭,你一段打油詩我說兩句古人有云,本就是為了耽擱耽擱行程讓某人多遭點罪。
蕭辰居然還在半路上停下來打了一套自稱是“雪花拳”的拳法助興,他自己倒是運得出了一汗,可憐那站在一邊“欣賞”的睿親王已經凍的連好聲都不出來了——雖然他也沒想好!
等進了酒樓,睿親王已經冷得半傻了,這倆小子還著法兒的給人敬酒,這等先晾后凍再吹風雪之后,再來一頓急酒腹,三兩杯下去就已經醉的認不出人來。
這時候倒見蕭辰活力四,仰天大笑出門去,卻揪了幾個盯梢的家伙進得酒樓來。一通拳打腳踢登時將幾人揍得慘連連,那聲音極為尖刻,竟然是幾個太監!蕭辰這才笑罵道:
“如今咱們九王爺醉了,你們幾個家伙還不趕把他送回府去?若是晚了,看爾等和文妃娘娘那里怎麼代?”
一群鼻青臉腫的太監們如蒙大赦,卻是忙不迭地架著睿親王狂奔而去,直到轉過街角才湊上了一輛不知道從哪里奔來接應的馬車,等回了睿親王府,更是惹得下人們好一通飛狗跳。
灌醒酒湯的灌醒酒湯,請太醫的請太醫,那向文妃稟報的更是在睿親王還在半路上的時候便飛奔而去直宮里。
這邊睿親王也真是配合,太醫還沒來,自己倒先發起了燒,配合那副酒醉之像大有昏迷不醒的架勢,只驚得闔府上下的奴才們魂兒都飛了。
“那蕭家要折騰九皇子,那就讓蕭家的人折騰去,你這孩子跟著添什麼!好好晾著他兩下讓他知難而退也就罷了,這一下事鬧大了,怕是連我們安家也牽連了進去!只怕九皇子也好,文妃娘娘也罷,還有他們后的李家!還有那些新進投靠過去的員!誰還不認為我們安家和蕭家、和皇后那邊站在了一起?”
安子良渾一震,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不經意間,居然被蕭辰這麼一點一點地拖下了水,經此一事,誰還會相信安家不是站在皇后和蕭家一邊?最起碼是有傾向!
“我只是想,那九皇子偽造大姐的信上門騙婚,這等行徑實在是太過可惡,一時心中氣憤就想替大姐出口氣……孫兒任憑祖父大人責罰。”安子良這一次是真心悔過,可是心中也是嚇得不輕。
“你是這麼想的?”
安老太爺微微一怔,倒似是沒想到安子良這麼做只是想為大姐出氣而已。他閱人無數眼如炬,這一下到是看出來安子良所言非虛。心念微之間,忽地沉道:
“你有這份心倒也不錯,那蕭辰是皇上教出來的得意門生,早已在宮中朝中歷練多年!你的天賦雖好,經驗閱歷可是遠遠不如他,被此人找機會算計了……那也不算丟人!可是是這九皇子,這一番事豈止是騙,就差明著搶親搶到了咱們安家頭上了?哼!若只是挨了場凍生些病,那倒也算問題不大,說不定大家就這麼不言不語,很可能也就黑不提白不提的過去了……”
Advertisement
“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過去了?”
安子良忍不住驚呼出聲,久久地長大了合不攏,剛剛被老太爺怒氣沖沖地訓了一頓,可是這板子就這麼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自己可是剛剛把一個皇子,還是最有可能希掉太子的皇子給收拾趴下了……
“不這麼過去,你還想怎麼樣?給他點教訓也好!那蕭辰做這等勾當也是大行家了,我就不信他敢真給九皇子弄個一病不起?若真敢如此誰都護不住他……”
安老太爺把眼一瞪,安子良登時將那吃驚的合上了。卻聽安老太爺哼了一聲,卻又轉換了話題道:
“不過你能想著家里人,又有勇氣去收拾一個王爺,這份心思倒是可取,比你爹強!倒是這歷練畢竟是了……你也不用回家了!打明兒起不許你出府,正好我也要稱病不出,爺爺給你好好指點一下,什麼場政局之上的待人之道……”
安子良這次是真有點暈了。
說來說去這說到最后,怎麼不但是沒挨罰,還居然被老太爺留下來指點研習待人之道?
這可是安家第三代子弟們打破了頭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再一瞅安老太爺那副對自己有是生氣又是想栽培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居然想起了大姐安清悠來,心里微微一,忽然就明白為什麼大姐甚得老太爺喜了,敢咱們安家的護短也是代代相傳的?
“姑母放心,睿王爺雖然連凍帶灌酒,不過當無大礙!”
安老太爺準備黑不提白不提的時候,蕭辰正在慈安宮。
即便面前是蕭皇后這等份尊貴之人,卻仍然不妨礙他翹著二郎,得意洋洋地說著自己的彩事跡:
“侄兒算過,他上的紫金袍雖然單薄,卻非全無寒之力。在安家門房里吹風不過一個時辰零六刻,后來喝酒一共五杯,按每水酒八錢三分記,總共不過四兩多酒,可是我給他倒酒的時候未及滿杯,他喝最后一杯又灑了。總共不會超過三兩,再怎麼生慣養,不可能要他的命的,便是五癆七傷都不至于。不過發燒一場,昏睡個幾天罷了。選秀復試上輸了一場,這次正好扳回來些……”
蕭皇后臉上微微苦笑,這侄子行事看似吊兒郎當,其實心里卻是最細不過,一步一步地算計得無比。
只是他行事既天馬行空,卻偏偏又膽大妄為地出了圈,就這麼敢對九王爺下手,可著實是太過瘋狂了一點兒!那李家的反應……
蕭辰倒似是看出了蕭皇后的擔心,此刻反倒是笑嘻嘻地道:
“姑母別擔心,李家那邊自然要反應的,否則借著選秀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豈不是然無存?不過我反正是個聲名狼藉的浪貨了,上折子上去!陛下怕是舍不得把我斬首示眾吧?那只好是罰俸降職,斥責鞭打,在要不然就是閉門思過什麼的……嘿嘿!哪一樣我沒試過?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多加一只虱子換那邊的核心人十天半個月起來不來床?這仗打得真是太劃算了……”
“劃算劃算……這是打仗呢還是做生意?真不知皇上教你的東西你聽進去幾分!”
蕭皇后不有些為之氣結。
可是仔細一想,好像還真不能不承認蕭辰所言的確很對,對手的陣營看似勢大,其實還不是圍著睿親王在轉?
依著皇上的子和過往蕭辰的劣跡史,還真不可能把他怎麼樣。既然放倒了九皇子還沒多大事,以前有多大的劣勢不都是扳回來了?還有安家,這次居然還是用了安家的勢,那外界的看法……
Advertisement
“皇上教得東西我可是都聽進去了啊!陛下那才高手,我又怎麼會不聽?戰時為先鋒,平日保皇上。打蛇打七寸,擒賊當擒王!嘿嘿,侄兒不就是干這個的?”
蕭辰嘻嘻一笑,再看蕭皇后臉上神時,知道已經想清楚了前因后果。這位姑姑執掌六宮幾十年,眼下形勢已然扭轉,后續的事該怎麼做,自然不用人再去教。當下溜溜達達,卻是兀自往慈安宮外走去。
“都這麼晚了,你這又是上哪去?”蕭皇后看著他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卻是眉頭大皺。雖說這侄子是賞過紫城行走的,又是有大伴君的腰牌,可是這麼半夜三更的在宮里闖,終究不是個事兒!
“我要去找一個瘋人,告訴我答應的事辦妥了!嘿嘿,若是能順便找討一樣東西,那才更好……”蕭辰頭也不回地向外走著,口中敷衍了事般地答道。
蕭皇后大驚失,這話一說,哪里還不知道他這是要去找誰?那個安家的秀安清悠,下午還在這里陪著自己說了半天的話兒呢!若不是蕭辰回來的太晚,自己在局勢未明的況下不便在慈安宮久留一個大熱門的秀,兩人說不定就見了?
蕭辰再怎麼任胡鬧,畢竟是個未婚男子,這大半夜里深秀房如何使得?萬一折騰出點什麼靜來,滿院子秀的名聲可就都毀了,到時候秀們的娘家群起而攻之,就算是皇上也怕是保不住這胡鬧侄子,那才不殺之無以謝天下呢!
“你要夜訪秀房?給我回來,就算要去,姑姑明天給你一道懿旨也來得及……你不要命了啊?”
蕭辰驟然停步,卻是悠悠嘆了口氣道:
“我也想等明天,可是我怕今天半夜就有人叩闕,明天一早……我怕是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姑母放心,今夜既有夜雪初降,那更是行事方便。莫說是秀房,這宮里能把我從黑暗中揪出來的人,侄子還沒見過呢!那樣東西對于我非常重要……走了!”
說話聲中,蕭辰卻是忽然拔腳小跑起來,也沒看清他究竟是怎樣走法,卻是三兩下便出了慈安宮,人影閃之間,竟然是轉瞬便消失在了門外的漫天風雪之中。
殿門外的值守太監雖說亦是警醒之輩,可此時只覺得眼前一晃,一愣之間再看去,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四周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自嘲般地搖了搖頭。又在那里瞪大眼睛看殿門了。
這才是蕭辰的真功夫,自大梁開國百余年來,大高手里善于潛行匿蹤者,無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