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的目,從楚瓊的臉緩緩落在他的雙上,見他坐著特製的木椅。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現在雙殘疾。
許清凝曾親眼看見楚瓊點燃了火藥,沒想到他還能活下來,僅僅只傷了兩條嗎?
當初若是去確認他的,也不至於讓他還能捲土重來,實在可恨……
楚瓊指了指自己的雙膝,冷漠道。
「郡主,這可是拜你所賜,你說你欠我什麼?」
許清凝線抿,驗過楚瓊的手段,知道他有多麼可怖。
「那你想做什麼?」
楚瓊的後,站著兩個年輕人。
書英習武,書染學毒,們是同胞姐妹,長得一模一樣,氣質卻迥然不同。
楚瓊幽黑的雙眸盯著許清凝。
良久之後,他揚了揚眉,對後的人說,聲音鷙如鬼魅。
「書英,你去打斷的。」
書英手中拿了手腕細的木,走到許清凝後。
許清凝沒有回頭,既然敢來靈仙鎮,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如果不讓楚瓊出了那口惡氣,他肯定不會出解藥的。
只是暗暗攥了拳頭,一言不發。
後人問了句,「林公子,現在手嗎?」
楚瓊在等許清凝說話,可半個字都沒說,只是靜靜站立。
許清凝今日的裝扮很素凈,月夜下,一襲白清雅如霜,披散的烏髮隨風拂,即便不施半點黛,依然麗得讓人驚心魄。
而的臉和上一樣蒼白。
嘖嘖,多可憐啊。
憑著這張臉,任是哪個男人看見了,都會心生憐的吧。
可惜啊,楚瓊厭憎世上所有完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別的什麼。
許清凝越是完無瑕,他就越想親手撕爛,等變爛泥被踐踏到極致的時候,一定會很有意思吧……
想到這兒,楚瓊饒有興緻地看著許清凝。
「我就讓你嘗嘗,我所經歷過的痛苦。」
他比了個手勢,示意書英手。
書英握木,自後面直接打向許清凝的膝蓋窩。
一口殷紅湧許清凝間,即便早有預料,疼痛還是出乎了的想象。
不過一下,就支撐不住跌跪在地,實在脆弱不堪。
膝蓋骨跪在堅的石板地面,只聽見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嘶……」許清凝咬牙關,豆大的汗珠自額前落,頭髮漉漉地黏在臉上,想都不必想,此刻的狼狽極了。
就在書英再次揮的時候,楚瓊示意讓停下了。
楚瓊看向跪在他面前的許清凝,眼眸稍稍瞇了瞇,無人猜得出來他在想什麼。
突然,楚瓊彎下腰,用手住的下,問了句。
「痛嗎?」
他冰冷的手指令許清凝發抖,被迫對上他毒蛇般的眼神。
這一幕,時空重疊,像是回到了前世。
許清凝恍惚中,有些分不太清。
眼前男人的聲音無比清晰。
「或者,我可以給你指第二條路。」
楚瓊的指尖在許清凝側臉遊離,原本鷙的眼神里竟帶了些違和溫。
他說:「當我一輩子的奴隸,我就放過你。」
此刻,楚瓊都不知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天知道他有多恨這個人,他恨不得喝的吃的,恨不得將碎萬段去喂狗!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當他看見角滲出的漬,會想起五歲那年的中秋節,娘親攢了很久的錢,買了個月餅,卻掉落在地沾滿了灰塵,可他還是撿起來吃得乾乾淨淨……
他甚至想,只要乖乖地祈求他的憐憫,他就放過。
他的心有道聲音。
求我,像條狗一樣地求我啊!
……
許清凝膝蓋下的石板堅如鐵,鑽心刺骨的疼痛陸續傳來,多想昏迷過去,奈何意識無比清晰,對疼痛的本能恐懼,讓在他手中抖如蝶。
可看著他的眼睛,角了,卻說。
「我選擇第一條。」
楚瓊的眼神瞬間凝固冰,他為自己方才的憐憫到恥辱。
「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
他鬆開手,將甩過去,子往後靠。
「把架起來,繼續打。」
書染走過去,雙手抓住許清凝的臂膀,將提起來。
書英則握木,繼續打向許清凝的骨,將打跪下去。
如此反覆,一次又一次。
跪下了,再被抓起來,再被打跪下……
最終木都打折了,還是沒能讓這個人求饒,連跪都跪不起來了,只能趴伏在地。
一縷月過樹蔭,恰好照在許清凝的臉上,嘔出了口,眼眸里沉澱無盡怨恨,可還是什麼都沒說。
楚瓊從來沒見過像一樣的人,都已經這個地步了,還那麼倔。
書英試著問他:「林公子,還要繼續打嗎?的已經斷了……」
「斷了嗎?」楚瓊冷笑道:「那就接好,明日繼續。」
書英和書染雖然是楚瓊的婢,聽見這話,不雙雙都打了個寒,即便魔鬼在世,怕是都不如他這般兇殘。
許清凝雙手抓著地面,仰頭看他。
了角的,終於說話了,「這回,你總該滿意了吧,可以給解藥了嗎?」
「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更能折磨我的方式,讓你解恨……」
許清凝說著說著,又咳出了幾口,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楚瓊冷冷看著趴伏在自己面前的人,上都是,素白的早變了紅,雙下面仍有流汩汩而出。
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敢和他談條件?
真是不自量力!
可是,他不知何時握的手掌漸漸鬆開了,笑道:「書染,你把解藥送去涼州。對了,你要快點,別讓那人死了。」
「奴婢遵命。」
書染很快沒夜,沒了蹤影。
許清凝鬆了一口氣,將臉在地面,呼吸逐漸微弱,如同一條躺在沙灘的死魚,若真是能死倒也還好。
楚瓊問:「你為什麼不擔心,我送過去的是毒藥,而非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