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王府遭了事，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因為這是半個月來，第三家遭逢黨毒手的了。

「黨竟然如此猖狂，連王府都敢去啊？」

「千真萬確，就是昨天夜裡發生的事，不過長安王府比曹家要幸運得多，兵來得及時，沒有死什麼人。」

「哪裡沒有死人？我聽說長安王的側妃好像流產了。」

……

許清凝就站在周夢房門外面，看著丫鬟們不斷跑出跑進，手裡端著一盆盆水。

許竣焦急不安地在院子里踱步。

「大夫，到底怎麼樣了？」

大夫搖了搖頭，說：「王爺，孩子是保不住了。」

「孩子？」許竣本不知道周夢懷孕了，也沒告訴他啊。

大夫說：「王爺還不知嗎？側妃的孕都快三個月了，真是可惜。」

一般來說，孕婦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

過了前三個月，胎兒也就穩當了。

昨夜王府鬧刺客，周夢到驚嚇，沒有搶救及時，那孱弱的胎兒已經化為了一灘水。

許竣聞言差點再次暈過去。

若不是有人扶著他，他怕是撐不住了。

他子嗣緣分淺薄，人到中年，也不過就兩個兒子，小兒子許淇去年染風寒夭折了。

周夢好不容易懷了孕，偏偏又掉了，許竣心裡不好啊。

他抓著大夫的手臂，聲音略帶些哀求。

「大夫，你當真沒有辦法救回本王的孩子嗎？無論用多貴的藥材都可以，本王都可以給你找來！」

大夫搖頭：「王爺，事已至此，我只能儘力去搶救側妃的命，胎兒……實在是無能為力。」

許竣聽到這話，便如霜打了茄子般，無打采失魂落魄。

其餘的下人們紛紛不敢出聲，生怕惹了王爺不快。

至於許清凝，默默地看了場戲離開了。

若說長安王府有誰是開心的，那就只有趙雨燕了。

這些日子以來，趙雨燕被關在院子里，不被允許踏出半步。

所有人都當是喪子后得了失心瘋，許竣也不願意來看。拚命弄出靜，卻被許清凝灌了啞葯，再不能說話。

此時，趙雨燕抬頭看向天空咧大笑，然而發不出聲音的，在旁人看來十分詭異。

婢看見這樣不由心慌，「王妃，你怎麼了？別嚇奴婢啊。」

趙雨燕用口型說著：「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周夢的孩子沒了。

一命還一命，趙雨燕當然高興了。

這府里人都是傻子，趙雨燕可不傻，的許淇活得好好的，直到周夢進門。

許竣的人不多，周夢想上位的話，除去趙雨燕就行了，最好的方式就是對付的孩子，誰讓是個母親呢？

失去孩子的母親，最容易發瘋了。

趙雨燕抱著那堆破爛襁褓，想象著許淇還活著的樣子，乾裂的一張一合，無聲念叨著。

淇兒，別害怕啊，們都會去陪你的，你再等等、再等等。

……

許清凝昨夜了寒，有些咳嗽。

看著秦嬤嬤給自己煮的老薑人蔘湯，心抗拒，「我可不可以不喝了？」

秦嬤嬤勸道：「郡主，喝了對你有好的。」仟韆仦哾

許清凝實在拗不過，只好喝了。

秦嬤嬤打量了許清凝一會兒，疑道：「不知為什麼，日日這樣補，郡主的竟是半點都沒長，反而越來越瘦，真是奇怪了。」

許清凝是知道原因的，長久吸食失魂香。

那玩意侵，折磨著的心，令日漸消瘦。

可本無法戒除。

需要在每一個無法眠的深夜裡用失魂香麻痹自己，來換得暫時的歡愉。

誰想得到，表面看起來鮮亮麗的軀殼，裡面早就是空的了呢？

「嬤嬤，你不必想辦法給我做各種補湯，沒用的。」

秦嬤嬤搖頭：「那可不行，奴婢得把郡主養得白白胖胖的，不然怎麼面對先王妃呢？」

許清凝抗拒不了，但實在不想喝參湯了。

所謂的營養，吸沒吸收進不知道，就是每次喝完蠻燥熱的，像是心裡窩了一團火發泄不出去。

「人蔘湯喝了好幾天，可以換點別的嗎？」

秦嬤嬤的目不瞟了眼許清凝脯。

按理來說，十六歲的年紀也該發育起來了，可郡主那兒瞧著還是平坦得很，孩子家家的，還是要有點的。

「那……明日換木瓜湯？」

許清凝愣了愣，「我還是繼續喝人蔘湯吧。」

們正說話中，紫蘭從外面走進來了，「世子殿下剛剛到家了。」

許清凝：「我哥這麼快回來了嗎？」

記得許清巍是奉旨出城辦事，不至於這麼快原路返回啊。

「我去見見他。」

……

許清巍一風塵僕僕的樣子，服上都是泥，似乎在泥地里打了幾個滾，頭髮里還夾著幾枯草。

許清凝上下看了他幾眼，「哥，你怕不是逃難回來的？」

許清巍一屁坐在凳子上，「我可不正是逃難回來的嗎？」

許清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唉，此事說來話長。」許清巍大口灌了好幾杯水，才說：「最近有批劣質鹽流市場，我懷疑有人販賣私鹽，把這件事上報給皇帝后，他就讓我去徹查鹽商。」

「誰知我剛走出京城，就遭遇了泥石流，道路都給堵住了，我是運氣好才僥倖逃過一劫，不然你可看不見你哥了！」

許清巍一邊說，一邊慶幸自己走運，差一點點就要被埋在山裡了，真是萬幸啊！

許清凝聽著許清巍的話，覺得這事蹊蹺古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有泥石流了呢？像是有人刻意阻攔他去調查。

很多時候，鹽的價值比之黃金也不遜。

有些鹽販子故意避開朝廷稅收，創建自己的渠道私下販賣銷售，他們常常用劣質鹽，以次充好牟取暴利。

因此，不乏有鹽商富可敵國。

這一行水太深了，稍有不慎會把家命搭進去。

許清凝想了想，對他說：「哥，你這段時間就抱病在家吧。」

「為何？」

「因為……」許清凝柳眉略彎，道：「我覺得，你是時候給我找個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