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往臨華宮裏搬東西來了，幾乎把外殿都堆滿了。

各式各樣的件，琳瑯滿目、眼花繚。m.

許清凝還在睡覺，睡眠淺，很容易被吵醒，聽到靜了，便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

婉兒特意興緻地跑進來，告訴許清凝。

「公主殿下，務府送了很多東西過來，你要不要起來看看？」

許清凝意料之中罷了，昨夜威脅了皇后，皇后雖然恨死了，但也只能照做。

翻了，背對婉兒。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再睡一會兒。」

婉兒心想公主也太淡定了，還是頭回看見這麼多賞賜，哼著小曲兒自個走了出去。

許清凝一直睡到上午才起，隨意看了會皇後送來的東西，綾羅綢緞、金銀首飾應有盡有，還有些看起來很貴重的件等等。

富貴、吉祥這兩個太監，對許清凝的態度也恭敬了很多，看來這位公主也不是很冷落。

外面站了一堆宮太監，也來被派來服侍許清凝的。

東西，許清凝收下了，人倒是全部趕走了。

人多眼雜，臨華宮裏不需要太多服侍的宮人，許清凝也不想養太多沒用的廢。

挑了些珠寶賞賜給他們。

富貴和吉祥頓時叩拜謝恩，恨不得把一輩子結奉承的話都給說了。

「謝公主賞賜，奴才今後一定唯殿下馬首是瞻！」

婉兒對錢財不興趣，反而看著那些食兩眼放，「公主殿下，奴婢想吃這些……」

許清凝：「行，那你吃吧。」

後日就要舉行正式冊封公主的典禮，還有很多事要去準備，沒太多心思應對這些宮人。

……

此時的忠義侯府。

蕭老爺子打是真的打，疼也是真的疼，他打蕭嶼的那幾杖是用了大力氣的。

蕭嶼在鬼面城刺的那刀，險些要了自己的命，傷還沒痊癒就趕著回來了，如今再了自己親祖父的一頓打，導致傷口又裂開。

可他反而還於疼痛中。

疼痛是讓人保持清醒的最佳方式。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讓很多人措手不及。蕭嶼還沒查明白，許清凝怎麼就了所謂的嘉懿公主？

皇帝對外說，是收許清凝為義，可好端端的，他為何要這樣做呢？

蕭嶼陷了沉思中。

小白貓鑽進了蕭嶼懷中，用它的爪子撓啊撓，然後按在他傷，疼痛讓他回神來。

他低頭一看，小白貓滿臉無辜著懶腰：「喵嗚~」

這時候，賀從門外走進來。

賀和蕭嶼差不多一年未見了，他年長蕭嶼幾歲，但好歹是同輩人。

可過去的一年裏，賀壯志未酬，沉迷酒荒唐度日，鬍子都快比頭髮長了，整個人潦倒不堪，看著邋裏邋遢的像是差了輩分。

久別重逢，再遇故友，蕭嶼的心境也有所變化，「你何時知道我回來了？」

蕭嶼是悄悄回到蕭家的，沒有告訴任何人，旁人只當他還留在涼州。

「哼，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嗎？」

賀進屋坐著，他看見蕭嶼的傷勢，心裏或多或也猜到了大概。

他們自時相識，後來一同奔赴戰場，打了那麼多年的仗。

這些年來，是仇恨支撐著蕭嶼活下去的，如今仇恨沒了，他也沒什麼生存的力了，本不顧惜自己的，也不在乎哪天會死。

賀：「你小子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我要是不來，以後怕是只能見到牌位了。」

他話說的不客氣，還帶著積攢的憤怒。

當初，蕭嶼離皇位就差一步，可他把玉璽扔了，即將到手的帝位也不要了，要去追尋所謂的自由。

賀覺得蕭嶼腦子有病，可蕭嶼既然選擇了離開京城，為何又要回來呢？

他越想越生氣，「你就作吧，繼續作，把自己作死了一了百了！」

蕭嶼看著賀，似乎在觀察什麼，眉宇漸漸展開，「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賀眼裏重新溢出了彩，「我是來告訴你，我要重回仕途了。」

窗外來了風，吹散了賀的鬢髮，他好似一個將死快死的人突然又痊癒起來，枯木逢春。

賀是為了輔佐蕭嶼登基而仕，亦為了他而致仕，好在重新找到了人選，再次沸騰起來。

蕭嶼莫名有了些興趣，「那個人是誰？」

賀盯著他看了半晌，悠然道：「嘉懿公主。」

……

小白貓從蕭嶼懷裏跳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烏溜溜的眼睛不知在看著什麼。

蕭嶼知道許清凝的野心，也知道要做什麼，不就是為了要奪帝位而選擇放棄他嗎？

他恨過，也反覆糾結過，最終還是因而重新回來了。

一聲輕笑自蕭嶼齒里溢出。

不是嘲諷，而是意外。

「連我邊的人都敢撬走，還真是的作風啊。」

賀：「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

蕭嶼睨了他一眼：「你要說什麼？」

賀站起來，左手負在後。

「這小姑娘不是簡單人，的心智比任何人都堅定。」

「我是看在我們多年，好心奉勸你，也是來提醒你，別妄圖用將束縛，也許可以為你而死，那是因為不在乎自己的命，可永遠不會向你臣服。」

「蕭嶼，你駕馭不了，同樣也錮不住，是註定要站在最高的！」

賀說的義正言辭，他不允許任何人阻止許清凝上位的路，蕭嶼也不行。

許清凝這樣的人，不會囚於後院相夫教子，也不可能為了放棄自己的佈局。

如果蕭嶼非得將綁在邊，最終只會兩敗俱傷。

賀這才過來勸說蕭嶼，該放手就要放手。

然而，蕭嶼的目看向蹲在窗枱的寵，眼瞼微抬，並無意外之，「你當我不清楚嗎？」

他的阿凝，從來不是被豢養的雀鳥，而是直上九天的飛鷹。

賀更為迷了：「你既然知道，為何還陷進去呢？」

蕭嶼這樣評價自己，「明知故犯，無藥可救。」

他說話的時候，腔里泛了些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