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楚瓊是天生的政客，那蕭嶼就是天生的戰神。

他們在東齊，當那麼多年死對頭，不是沒有理由的。

如果不能站在統一戰線，就必須先下手為強弄死對方。

一年前，若非許清凝攔下了蕭嶼，他已經死在宮道了，此刻的楚瓊便坐在東齊的龍椅上。

他冷冷笑著，「從一開始，就是變數，只恨沒能早點將你除掉。」

這話說得極輕，不像是對赫連庸說的。

「先生，你說什麼？」

楚瓊抬眸間，眸子裏的恨意已經散去。

「你現在打不進東齊，不如先與東齊好，虛與委蛇，日後再尋機會，等他們之際，你再出兵。」

「嗯，我聽先生的。」赫連庸很信任楚瓊，畢竟算是他把自己推上這個位置的，「那我就把五王子送去東齊吧。」

楚瓊一眼就看穿了赫連庸的心思。

「五王子是先王后的嫡子，你送他過去，一來顯得北涼有誠意，二來更是解決了自己的麻煩。」

北涼這邊也是嫡長子繼承製。

五王子赫連聞，是北涼王唯一的嫡齣兒子，他若還在北涼，會對赫連庸造一定的威脅。

「先生，那我將赫連聞送過去，東齊皇帝會答應送位公主過來嗎？」

楚瓊跟在皇帝邊多年，他子嗣眾多，但也就寵齊穆和齊嫣二人。只要不是齊嫣，送別的公主來締結兩國之好，他會答應的。

可是剛才，楚瓊在信中得知，許清凝莫名其妙為了嘉懿公主。

他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曲折，但如此一來，豈不是更遂了自己的心思？

「我讓你改為求娶。」

赫連庸：「以我的名義，求娶東齊公主嗎？」

楚瓊：「許之未來王后的份，而且，你要指定嘉懿公主。」

赫連庸雖不解其意，但還是答應了：「好，我知道怎麼做了，一切都聽先生的。」

……

中秋之後，氣溫驟降，冷了不。

許清凝不喜歡穿太多件服，顯得作有些笨拙，但更怕冷，只好裹了一件又一件。

「阿嚏——」

許清凝剛出門，就打了個噴嚏，大概是昨晚爬山看月亮著涼了。

都怪蕭嶼，大晚上背去山頂吹風，下次見面得把風寒傳給他，讓他也病一病。

紫蘭連忙住了，「公主，你等等再出去。」

端來一碗薑湯：「先喝了這個。」

許清凝有點子拒絕：「唉，秦嬤嬤不在，你倒是變了另一個，天給我煮湯喝。」

紫蘭說：「這是預防風寒的。」

許清凝不喜歡生薑味，但還是著鼻子喝了。

「好了，我要出去了。」

紫蘭：「公主殿下，今日要去哪裏？」

許清凝：「我要去找孟貴妃打葉子牌。」

「殿下什麼時候認識孟貴妃的？」

「嗯……還不認識，不過，等下就認識了。」

許清凝笑盈盈地踏出門。

今日帶在邊的宮人是婉兒。

婉兒雖然年紀小，可在宮裏待了久，平時又比較喜歡湊熱鬧，宮裏的主子們，都還算了解，每個人知道一二。

「孟貴妃原來是商賈之，孟氏商業算是天底下排得上前三的，娘家可有錢了呢。」

士農工商，商是地位最低的一個階級，就算再有錢，商人之宮為皇妃，也是很難的一件事。

許清凝：「孟貴妃是怎麼進宮的？」

婉兒：「皇上初登基那段時間，東齊天災人禍頻繁，國庫空虛，孟家又出錢又出力。皇上為了嘉獎孟家，就讓孟家的獨宮當了貴妃。」

「原來如此。」許清凝又問：「那孟貴妃是個什麼樣的人？」

婉兒仔細想了下，「孟貴妃剛宮的時候，還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可惜皇上不喜歡，就寵幸了一回，不過也是運氣好，一次就中了，後來生下了三皇子。」

「孟貴妃心想，沒有皇上的寵就算了，就好好把三皇子養大吧，日後去爭個皇位噹噹，自己也好當太后。」

婉兒說到這裏，都不嘆息一聲。

「可惜，三皇子好像不太聰明，五歲時才會說話，五歲……別的皇子都能背詩算數了，大家背地裏都說他是個傻子。」

「孟貴妃心態好，認為的兒子可能起步晚，沒關係，慢慢教就好了。結果三皇子現在都十八歲了，還是只有五歲小兒智力，別說讀書寫字了，他連自己父皇都認不得。」

「唉，漸漸的，孟貴妃覺得自己沒有當太后的命了，乾脆算了，也不勉強，每日種花種蔬菜，再和各宮妃嬪打打葉子牌，人緣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宮太監們也經常去討個賞。」

許清凝聽完后，微微函數。

「孟貴妃倒是個想得開的人，有趣。」

婉兒：「不過，公主殿下為什麼要見孟貴妃呢？」

「我無聊啊。」

話是這樣說的，可許清凝才不會做無聊的事。

許清凝如今缺錢，私鹽那條路被蕭嶼堵死了，想從他這隻老虎裏搶食，不出點是不行的。

走不通了，得找點別的法子。

孟貴妃的娘家是孟氏商業，許清凝若是能與之打通易，也就不用愁錢了。

說話的間隙，們已經到了孟貴妃宮殿外面。

婉兒：「去通傳一聲，就說嘉懿公主來拜訪貴妃娘娘。」

孟貴妃正閑來無事，在院子裏澆花呢。

最喜歡的是繡球花，種了滿滿一大片。

眼下正逢花季，滿宮殿裏都是藍花海。

聽到有人來了，就停下手裏頭作。

「誰啊？」

婢說：「嘉懿公主。」

「本宮又不認識，找本宮幹什麼？」

但孟貴妃轉念一想，自己確實無聊的，「讓進來吧。」

許清凝走進后，第一眼看見的是花叢，然後才看見花叢中的孟貴妃。

孟貴妃的五長得不算好看，皮不白，形也有點壯實，在這宮裏鶯鶯燕燕當中，顯得姿平平了。

不過有錢啊！

有錢，懂嗎？

有錢的人，就是最的。

許清凝看見孟貴妃，簡直快要兩眼放了，不得撲上去，也確實這樣做了……